先简单洗梳换上了干净的长衣,狼吞虎咽地用过晚餐。
来到客厅时,希达克已经包扎好腿部的伤口静静等候了。见到天池进来,不顾腿部的伤势,起身施礼。天池连忙劝住互相攀谈起来。
原来希达克正是这座庄园的少主人,希达克父亲也是贵族,一直居住在洛京城内。几年以来,希达克一直和儿时好友古奇在这里学文习武。
希达克浑身上下散发出热烈的活力。俊朗的外形,浅棕色的皮肤,锐利的眼神,非常的英俊,充满男儿阳刚气概。古奇则身材修长,显得较为瘦弱,薄薄的嘴唇,柳月细眉,眼睛像笼罩着烟一般的薄雾朦胧,仿佛隐藏着无穷的心事。
近几个月来,那只大黑熊一直祸害乡里。附近村中的猎户们一直追捕黑熊都没有逮到,还伤了几个人,只好多设陷阱。
今天希达克和古奇,去看看陷阱,却不料与大黑熊遇了个正着。希达克一不小心被黑熊的利爪擦伤腿部,经过大夫诊治,好在并无大碍。
正说着,古奇已经带领着庄丁仆役抬着大黑熊回来了。古奇将骑士长剑双手递还给天池。
少顷,希达克与古奇奉上金银,再次施礼,感谢救命之恩。天池坚辞不受,只好作罢。三人彼此年龄相当,谈笑甚欢。天池开玩笑说:“想不到黑熊竟然能跑这么快!”众人大笑。
第11章 烧刃宝刀
月上中天,天池与希达克、古奇仍然在热烈地聊着。希达克与古奇家境很好,从小接受正规的文武修习,见多识广,阅历丰富。
天池心思敏捷,学识多而杂,融合前世今生各种见闻,且诙谐幽默,说话生动有趣。与希达克两人侃侃而谈,千姿百态的大千世界,各种稀奇古怪的见闻,希达克两人听得如痴如醉,颇有相见恨晚的感觉,尤其是说到遥远大国的军事故事,更是颇为着迷。
客厅一角有个练习攻防的小沙盘,希达克不顾已是半夜时分兴奋地招呼天池来到近前,指点山水地形,与古奇颇有章法的演说起了攻防。天池在旁边边听边喝着茶水。
“天池兄,阁下学识深广,兄弟十分佩服。奥斯顿侯爵也是我们非常敬佩的一员老将,你是侯爵府的护卫,想必胸有韬略。开春,我与古奇都要参加洛京皇家骠骑军官学校入学检点,不知这样的军策能否过关呢?”希达克说完一个段落,恭谨的请天池指点。
天池挠挠头,老实的说:“我这个护卫刚刚应招到侯爵身边效力,实在有负爵爷的威名。我今天就是出来学习骑马的。再说皇家军校入学检点,我也不知道是怎样检点的!两位的攻防演练非常娴熟,战术也很到位,一定可以加入皇家军校的。”
天池喝了一口已经变凉的茶水,接着说:“不过,影响战争胜负还有很多的因素,仅仅靠一场攻防战的胜利是远远不够的,比如国家的政治环境,对战双方主帅的性格秉性,军队士气,粮草供给,甚至一场暴雨、一阵大风都能影响战争的胜负。”
“你说的太对了,我们老师也是这样告诉我们的。”古奇话不多,却往往出人意料,插言道:“那么常胜将军要怎样的将领和兵士呢?”
“精兵悍卒,勇往直前,死不旋踵!优秀将领嘛——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审时度势,进退有据,战无不胜!”
“有如此精兵悍将,必然能无往而不利!”希达克感叹道:“看来我还要继续修习!……精兵悍卒,勇往直前,死不旋踵!希望有一天我也能披甲上阵,快意沙场!”
“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为国为民,不战而屈人之兵。战争能不打还是不打的好!”天池也不知道自己脑子里为什么会有这些东西。话到嘴边,面对的又是谈得来的朋友,自然而然就说出来。还带着一分炫耀的口气。
“哦,国之大事……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说的很有道理!这个“也”是什么意思?不战而屈人之兵?”
“嗯,“也”是我的习惯,习惯……我的语气词很土吧,呵呵。当自己有足够力量威慑敌人时,就能迫使敌人屈服,就有足够的权利选择何时打,如何打,战争主动权要掌握在自己手里。”
“老师也说过类似的话,似乎没有这句精炼!”
天池暗暗抹了把汗,千年验证的兵法精髓与逻辑辩证当然是正确的,简直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
第二天,用过早餐,天池急于回城,怕家人担忧。希达克早命人牵来一匹青鬃健马,鞍缰齐备。天池那匹老马昨晚遗失,如果没能跑回城去,荒郊野外也无处寻找。
希达克说道:“这匹马从小养大,名叫飞青,性情较温顺,但耐力极佳。送给三弟,助三弟马到成功,哈哈,千万别推辞!。”
昨晚三人一叙生庚,古奇年长两岁,希达克次之,天池幸好记得老宁忠告诉的生日,竟然最为年青,于是兄弟相称,皆大欢喜。希达克做为本庄少主人,又是二哥,天池不好推辞,欣然一礼,接过缰绳。
这时古奇已经打开一个包裹,拿出一把较长的腰刀,暗红色普通的包铁刀鞘,显得有些古旧,说道:“昨晚一叙,深感小弟心灵智睿,个人武力却很欠缺,不曾深入学习剑术,膂力还不错。那把骑士长剑出手不便,更像骑士礼仪剑。”天池明白,沃森他们不仅有骑士长剑,还随身携带着短剑之类的短兵器,猝然接敌近战,短兵更有优势。
古奇拔出腰刀,一把黑亮的腰刀凌空出现。黑刀比一般的腰刀稍长,看不出材质,黑冷俊亮,有着优美的弧线,背厚刃利,刀身上有着一圈圈圆晕般的花纹,朝阳下散发着凛凛寒气。古奇炫耀般地挥舞两下,利刃破空之声凛然在耳。
古奇说:“我俩自幼学习长剑、短剑,用刀不习惯。这把腰刀说不定正适合你来用。据说这把刀来至遥远的东方国度,传说是用天外飞铁锻造而成……”
天池凝神望向这把奇怪的腰刀,不禁叫道:“烧刃!”这把刀外形太完美了!天外飞铁就是陨石中的陨铁,陨铁一般是天然的合金,希望不会令人失望。
古奇奇怪的说:“烧刃?哈哈,果然刀如其名!如火烧过!三弟识得这把刀吗?这把刀在我手里好几年了,本是走马商人城中叫卖的,非常锋利。我用它砍断过一次刺枪,以后就没用过。样子不好看,刀鞘也一般……今天黑刀遇到识货人,真是物归其主了!”
天池惊喜着接过黑刀,上下打量,爱不释手:“谢谢二哥的宝贵礼物!我也只是偶尔听人说起过。还听说,战场用刀杀敌劈砍厉害,拖刀更显威力!一拖就是一个大口子……”天池感觉入手较为沉重,紧握刀柄,力量感十足,心想还要继续练习臂力,才能运用自如。
希达克说道:“哈哈,三弟要是能学好一套刀法,必能战场扬威,建功立业。”
天池心想,简单的刀法好学,力劈华山、横扫千军、黄雀入林……招式简单而且实用,战场武人也只需要几招而已。何况还有一本家传绝学《断金神刀》,就是不知道真正的断金神刀长什么样?看来要抓住一两招,多加练习,才能有所突破。
天池跨上飞青马,腰悬烧刃宝刀,身背骑士长剑,依依不舍与古奇、希达克话别,离开山庄。飞青马儿虽好,无奈骑术欠佳,只得一路小跑,慢慢赶回洛京城。
快近正午时,天池才回到侯爵府,将飞青牵到马棚喂上草料。迎头遇到劳拉,劳拉一见天池立马跑来,追问道:“天池你跑哪去了?再不回来就要报告爵爷了!点名不到要砍头的噢!”
天池边揉着骑马酸痛的大腿边说:“出去迷路了……今早就往回赶,有什么事这么紧急!”
劳拉圆瞪双眼戏弄般地望着天池:“小笨蛋,你骑马,又不是马骑你,至于累成这样吗?爵爷有命,出城巡视洛京周边,平靖地方,缉拿不法之徒。宣布全体护卫一起出巡,家中有青壮家人亲属的,都可以随军出征,赚取军功!还是我帮你撒了个慌,说你在家生病,明天一定应卯。大家都在忙着准备行装呢!”
天池恶狠狠的说:“你个疯丫头,出巡又没你的事,你高兴什么?你要在家陪夫人,又不能出去玩……对了,什么时候出发?”
劳拉一脚踢在天池酸痛的腿上,眨眨眼:“敢叫我疯丫头!我也可以出去!侯爵夫人想念母亲,早上爵爷就送夫人带着侍女回娘家了,要住一阵子。我们后天一早出发……对了,我们赶紧回去,告诉明川他们不用到处找你了!大家中午在宁氏商行聚齐!”
宁氏商行生意蒸蒸日上,打压水井的生意越来越好。好多大户趁着还没下雪,争先恐后排队打井。打井带来的良好声誉又促进了其他杂货的买卖,老宁忠和艾伦夫妇整天乐乐呵呵,忙忙碌碌,整个人都显得年轻了。
天池拿出烧刃黑刀,专门向众人请教刀法。众人对天池的烧刃都很羡慕,虽然说不出来历、具体的用法,也都结合短剑和弯马刀的技法,教给天池最拿手的招数。
劳拉恶作剧一样,专门把骑士长剑塞到灶下烧,铮亮的长剑烧的光烫手,也不会变黑。当然劳拉也不敢把长剑烧红变形。明川对招数最感兴趣,两天来成为天池专门的刀术教练!
“头儿!一招鲜吃遍天!你练这么多招式也没用,战场上用不了几招!关键是熟!关键是快!”
明川很不满,天池笨拙着练习足足十几个招数。那就从抽刀速度开始练吧!
紧锣密鼓的收拾两天,天池烧刃日夜不离身,有时间就操刀练,主要还是最简单的几个动作——抽刀、劈刀、横扫。练得多了,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有感觉。尤其是抽刀,紧接顺势横扫,可以说是一气呵成。
老宁忠专门叮嘱,宁氏商行的合作伙伴铁匠查诺,加班加点地仔细打造了四副内衬软甲,送给天池四人。天池穿上合身的软甲,再套上外衣,行动不受限制,感觉很轻松。
天池宽慰老宁忠:“忠叔,我们只是出城巡视而已,不会有事的!别忘了,你还有一件大事没有完成呢!夫人还没有动静吗?呵呵……哦,对了,刚交了个朋友,我对他说,可以来宁氏商行寻我。我出门这些天,如果有年轻人寻来,一定要盛情款待!”
第12章 双人斩
第二天一早,奥斯顿侯爵率护卫出巡,队伍静悄悄地出了洛京东门,汇合早已等候的一千治安兵,直奔落枫堡而去。
侯爵府护卫队伍有一百余人,好些老护卫的子侄亲属都自带兵器跟随一起出巡,甚至有几个无依无靠的伤残老兵,行动较便利的也一起出发。亲兵队长沃森因为家就在洛京,这次保荐了十七个亲属邻居的年轻人一起出征。
天池几人被沃森队长分配到后队,带领七八个新加入的壮丁,押运七辆马车拉着全队的粮草辎重缓缓而行。
一出洛京,冬天的灿烂阳光照在人身上暖暖的,宽阔的京道,高耸的道行树,来往的行人,天高地阔使人心旷神怡。
后队最高指挥天池将飞青马拴在马车车尾,懒散地爬上粮车,这两天练刀可是累的够呛,手臂有点红肿都快抬不起来了,正好押粮走的慢可以歇歇了。
劳拉骑着一匹小马,英姿飒爽地快活着在队伍中跑来跑去。明川又扯起自己特有的大嗓门和车夫吹嘘起来。雷克斯则担负起后队的实际指挥者,分配人手,前后安排,队伍显得有条不紊。
正午时分,小车队在路旁小山坡上歇脚。劳拉一边吃着老宁忠准备的酥饼,一边抱怨说:“这也就只走了一半路,我们要比沃森他们至少晚半天!”雷克斯接言道:“这里到落枫堡后面的路就有些难走了,都是树林和山沟,预计抵达要到晚上了。”
“我可怜的晚餐呢!”不知几个人一起哀叹道。
七辆马车前后弯曲相接,走在树林边的小道上。起风了,呼呼的大风卷起路边的枯草吹迷了人的眼睛。天池骑在马上,掖紧棉袍衣领,抬头望着低矮的小山坡,再绕过这片坡地树林就该到落枫城堡了吧!
突然,一声呼啸,八九枝乱箭从山坡后激射而出。明川最先警觉过来:“敌袭!敌袭!隐蔽!……”明川不喊还好,一喊都是新手的队伍一下子慌乱起来,十几个人纷纷躲到马车后面,有几个甚至想往马车底下钻。
劳拉毫不客气,飞起一脚踹翻一个伸头往车底钻的年轻人,大声喝道:“躲哪里去!马车惊了不把你轧死!”
幸好只有一波乱箭,还刮着呼呼的大风,队伍并没有受到严重的损伤,只有一个车夫肩膀中了一支箭。天池看清状况,镇定的大声喊:“别慌!马车围成半圆!敌人马上要冲下来了!马车围成半圆!……”队伍稍微镇定下来,在众人的努力下,七辆马车堪堪围成一个简陋的半圆形。
天池一听到警报立刻翻身下马车,牵马躲到马车后面冷静地向外望着,紧张地思索着。大风之中,袭击者并没有马上冲下来,看来不是兵力不足就是心有担忧。
好半响,山坡后想起一声大笑:“哈哈哈,看来都是小芽子!这趟肥羊是牵定了!”山坡上现出二十几个彪悍的身影徒步飞快地来到粮车近前。
人人衣衫褴褛,扛刀背剑。领头的一个满脸络腮胡子,额头上有道长长的刀疤,手里提着把战斧,瓮声瓮气地大声说:“那个小丫头放下你的小弓箭!胆敢放箭就把你们赶尽杀绝!把你抢走,做个压寨夫人怎么样?哈哈……”劳拉本想放冷箭,看来是没有机会了,只好悻悻地压低箭头。
雷克斯虽然安排人手做事行,对谈判却拙于言辞。天池闪出身形,朗声说道:“哪条道上的朋友!兄弟是皇家神威卫主将奥斯顿侯爵府上的亲兵,路过贵地前往落枫堡,还请朋友们高抬贵手!这袋银币权当是各位的马匹草料钱!”甩手把准备好的一小袋银币丢给络腮胡子。
络腮胡子抢手将钱袋接到手中,掂一掂份量,冷笑着说:“银币还挺足,不过兄弟这次不能给你面子了!不是兄弟不遵守道上规矩,我们缺粮啊!冬天了,我们正好遇到你们,你车上也有棉衣吧!哈哈!留下兵器和马,再留下五辆车就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