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而且这件衣服,穿上以后特别性感。
〃汝姐,你穿这衣服?〃源清正拿一件黑色带蕾丝花边的胸罩,往自己胸上比画着。
〃我怎么不能穿?我在家穿啊,下楼遛弯穿啊,我又不是上班穿。〃
〃你不上班穿,在家穿这个也太露了。你在家勾引你老公行,可别下楼勾引别人去啊,小心别的女人吃你的醋。〃
〃疯丫头。〃小曼心里不禁一愣,〃是的,我要勾引谁呢?〃她以前从不穿这样暴露的衣服,这一挑竟然还挑了两件。而且,三十多岁的女人,肌肤再也没有二十来岁的时候光滑,穿细细吊带的衣服,年龄适合,肤质也不答应她了,也只有躲在屋里穿才更合适。可如果屋里没有了那个可以欣赏你的人,穿了又有什么意思呢。
拿回家,一直包在袋子里,顺手就丢进了柜子角落。暂时穿不了,也以为它们将永世不得翻身。
家里有两个男人。大男人,不是自己家的,显然自己再不适合穿给他看;小男人太小,不懂得欣赏,即使到了懂得欣赏的年龄,也就更不应该在他面前招摇了。那毕竟是个男孩,如果是女孩另当别论,没准,还可以和小女孩比比美,倒也说不定。
穿上它,的确因为那天洗完澡心情好。那天洪大周在这一年当中,第一次给儿子明明洗了澡,以前都是汝小曼给洗。只有明明小小的时候,才是两个人一块给他洗。如今儿子大了一点,小男人的秘密,就不太愿意显露给妈妈看了。只要汝小曼一出现,明明就捂着自己的牛牛,不让她看。
大男人和小男人顶着湿漉漉的头发,窝在客厅的沙发上疯着。走过他们身边,可以闻到他们头上散发出来的洗发精的香味。
他们经常这样疯。不过,以往都是在双人床上疯,那次明明也就四五岁,有一天他们在大床上疯,洪大周竟然把明明给弄哭了,明明抽抽嗒嗒哭了很久,坐下哭躺下哭,说什么也不让洪大周碰他的手。当时也不知道怎么把孩子的手腕给扭了,两个人赶紧打车把孩子送到儿童医院。
医院离得不远,门诊病号很多,明明很乖地坐在走廊等着,已经停止了抽泣。这是一个很爱面子的孩子,在别人面前,怎能哭呢。当把他们叫进去的时候。医生摸了摸他的手腕,然后轻抻了一下,说:〃看这个猫头鹰表好看吧,你一边看一边用手摸摸它的耳朵。〃明明用两只小手摸着两只耳朵。忽然他惊喜地发现,摸耳朵的同时,手腕一点也不疼了。
第14节:4离婚以后,仍然做爱(2)
那两天他想起来就说:〃叔叔让我摸耳朵,手就不疼了。〃汝小曼后来对洪大周说,和孩子闹,要有分寸,这样折腾,要是真把哪伤重了咋办,惊吓不说,又花钱。还好,回家的路上是走回去的。反正明明的手腕也不再疼了,走回去,当欣赏沿途风景。
父子像先前那种疯狂的交流,仍是会继续的。这不是汝小曼能挡得住的。何况,这两年像这样的疯玩,对于他们爷俩来说,是少之又少。洪大周每天除了画画,就是上网,其他全都成了可有可无的事情,包括妻和子。如今,两个人洗了澡又在大沙发上闹了起来。汝小曼有一瞬间产生了错觉,他们根本就不曾回过广州,那本鲜红的结婚证,根本就还没有换成深红的离婚证。
那个晚上,她的心情也格外好。给自己脸上扑了些柔肤水,在打开柜子拿睡衣的时候,一下子就看到了那件倍受冷落的蓝色吊带。拿出来,抻开在明明面前比画一下,〃告诉妈妈,好看吗?〃
明明回头看了一眼,不理她,继续和洪大周疯闹。倒是洪大周抬了抬眼睛,扫了一眼,却没有发言。汝小曼不再把它拿在手里,相反,进了卧室,把它穿在身上。本来下身可以随便穿件小短裤的,可是,由于她和洪大周的关系,让她不得不在下身配上一条裙子。这样,这件吊带就穿在了身上。
明明不再闹,跑到一边看书去了。小曼穿好吊带,还想炫耀一下,就又跑到明明面前,〃儿,好看吗?〃明明头都不抬,〃不知道好不好看。〃
小曼倍受打击,想跑老妈屋去转一圈,一想老妈的欣赏眼光还不如儿子,就一个人在客厅里溜达。洪大周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汝小曼假装去厨房,转了一圈回来经过洪大周身边,于是脸红红的,两手抻着吊带下摆,〃好看吗?〃洪大周早在她刚才经过的时候就睁开了双眼,这回眼睛睁得不小,却只顾笑着看她,不说话。这笑,让小曼心如鹿撞,要知道,这一两年,她都很少看到自己的男人对自己微笑了。
曾经,他们那么地相爱过。相爱没有理由,就是因为爱;分开,理由多多。有的时候看着洪大周一个人躲在画室里作画,她就会想象着,如果把所有的颜料混合在一起,会搭配成什么颜色呢?
第15节:4离婚以后,仍然做爱(3)
今天晚上,大家的心情似乎都格外好,不单单是他们一家人都洗得喷喷香。因为每天晚上他们都洗,可今天意义不同。汝小曼自穿上了这件暧昧的吊带,整个房间里,都弥漫着一股说不明白的气息。她没有忘,今天还是周末。
明明早已睡熟,在等待他睡熟的过程里,洪大周在客厅里看书,汝小曼在客厅上网。浏览了过后就记不得的网页,觉得自己困了,就要去睡觉了,走过铺了被子的沙发旁,去卫生间。从卫生间再回来,她听到洪大周轻声说:〃过来啊。〃汝小曼假装不明白:〃干吗。〃然后继续往自己的卧室方向走,走得很慢。被洪大周一把拉过去。
她看了一眼母亲的房间,房门紧闭。洪大周早把她拉到自己的沙发被子里,沙发只够一个人躺下。汝小曼不吱声,任凭他剥了自己,他没有剥去自己的吊带,想必那衣服太好看,他都舍不得剥掉。以往,两个人嘿嘿,每次都剥得精光。很久没有体验这种肌肤的感情了。小曼有些过于沉浸。她全然忘了这两个人……如今除了有个共同的儿子,其实他们之间没有任何瓜葛。
当洪大周把她的小裤衩套到她的腿腕上,做继续往上拉的架势时。小曼苦笑了一下:〃和以前不一样啊。〃洪大周说:〃那是,身份不一样,待遇也不一样了。〃不知道为什么,听了洪大周异常冷静的话,那话里听不到一点感情色彩,汝小曼一阵恶心,拉上短裤,拎着来不及穿上的裙子,就逃进了卧室。然而,刚才的震颤仍让她不得不回味。
这种感觉,是以前经常有的。甚至,在她坐着火车从广东来到北京给洪大周买这所房子那几天,他们好几个晚上都是这样相爱着的,可这才不过一年多的时间。她不禁哭了,差点哭出声来,不知道是为刚才的行为,还是为自己根本看不清楚自己的身份。
她决定,第二天把洪大周撵走。
第16节:5闹鬼(1)
5闹鬼05闹鬼
现在,离婚于汝小曼来说,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分离。先前两个人,可能都没觉出已经离婚了。
洪大周终于决定去红庙住。汝小曼说:〃你去住吧,尽管我以前说过不会借住给你。〃
红庙那边他们有一所不到四十平的小房子。洪大周为了飞得顺利,把眼下住的和那四十平全给了汝小曼,包括他们的儿子明明。他只带走他的画纸和画笔,以及几万块钱。但他有个要求,离了以后要借住半年的光景。
〃你听好了,分开以后,我不会借给你住,如果分开,也不可能再复合。〃那几天,汝小曼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但是,她听到洪大周劝她,离了吧,离了婚还有离婚不离家的,离了婚还有复合的。他在给她失望、痛苦的时候,又给了她无数的希望。
只要不撕破这张纸,汝小曼百般乞求,最后,只有对他说,离了我不会把房子借给你住。她以为会吓住他,如果没有了栖身的场所,他还敢一个人出去飞吗?然而,所有的一切都挡不住洪大周的脚步,洪大周把画笔往画案上一扔,那油墨溅在洁白的宣纸上,泛起了点点墨花。他不容更改地说:〃不离也得离。必须离,离完再说。〃
那几天,汝小曼没了一点主意,就打电话给家在东莞的公婆。公公说:〃你就让着他点吧,他闹他的,你该干吗干吗。你尽好你的义务就行。〃撂下电话,眼看就到情人节了。从宋庄坐车到华堂要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汝小曼特意跑到华堂给洪大周选了一件毛衣和一条裤子。她永远记得他的裤长和腰围,还有他的鞋码,而洪大周出门在外,就算想给她买点东西,也不知道买多大尺寸的。
洪大周也有他的想法,买的衣裙大,有大穿的好看方式,能给她买回来,她就很高兴了。问题是,只有生了明明以后,她才穿过洪大周给买的一条裤裙,以后这样的机会几乎就是零。他根本没有心思逛任何商场,除了前门外的琉璃厂。
他每次去那里,都会买最好的宣纸和最好的画笔,如今画笔都不从那里买了,他有专门供货给他的笔庄。有时候,一幅画能顶回来不少画笔。他如今,也懂得易货交易了,原来,死心眼,只知道卖了画,用卖画的钱再去采购,现在,他能用画顶的都拿画顶。
第17节:5闹鬼(2)
小曼说过他,说你以后不要这样,这样,不是把自己的画看得太低了吗。洪大周说,你懂个P。小曼原来在广州一直做销售,她一直想把洪大周的画推到市场上去,他却根本不愿意她介入这一行。
她以为听了公公的话,该干什么干什么,这样就能够挽回那颗浮躁的心。情人节那天,她把衣服和剃须刀送给洪大周,洪大周一声没吭。汝小曼反过来对儿子明明说:〃妈也给你买礼物了,快看。〃她把巧克力递到明明手里,明明说:〃爸,你也吃。〃洪大周说:〃爸最讨厌吃巧克力了,跟似的,黑不溜秋的,看着都没食欲。〃
原来洪大周最懂得欣赏,现在这是怎么了?汝小曼并不知道,她即使用尽办法,在这一刻也是挽回不了走失的那颗心。
洪大周搬到红庙住去了。家里只剩下汝小曼和儿子,老母亲因为要管女儿的事,女儿又偏不要她管,再加上她和明明相处不到一块去,说什么也要回老家,屋里一下子冷冷清清。家里只有两个人,儿子明明去卫生间,再也不喊鬼的事情了。
汝小曼特别想问明明,难道卫生间真的再也看不到鬼了吗?可她终于没有开口,她怕再次吓到孩子,孩子毕竟还小。倒是她自己胆子特别特别小,听到打雷的声音,恨不得能扎谁怀里去。
夜已深,她再也找寻不到温暖的怀抱。看着挡得严严实实的窗帘,感觉如同看到了鬼魅,越这样,越想钻进男人的怀里。也许,只有那样,她在男人的怀里,蜷缩成婴儿的姿势,才能找到安全的感觉。
夜里,被一阵恐怖的声音惊醒,睁开眼睛,却任她屏住呼吸也是什么也听不到。空寂的夜里,是再也睡不着了,总觉得黑暗的角落里潜伏着非常可怕的怪物。
当野猫思春的叫声划过耳畔,一个人再去卫生间,就也有了一点点的怕。看着黑黑的窗外,再看看没有男人的房间,就更多了一阵阵的忧伤。
第18节:6小丫头的处女作(1)
6小丫头的处女作06小丫头的处女作
一下子从画家村搬走,洪大周就有些不适应,其实最不适应的还是因为一下子从生活了十一年的家里搬了出去。每天都冷冷清清,再也没有了曾经的烦闹。最初,是有些不习惯,也许过段日子会好吧,他的确很渴望自由,可如今自由的日子似乎又嫌太多了。
自从当初结了这个婚,他就一下子后悔了。婚姻,是对自由的一个捆绑。他用了很长时间想淡化这个想法,却一直无法更改初衷。
曾经高考,洪大周文笔勉强,理科却极差,成人高考那天,考数学的时候,他找了枪手替考,却想不到多年以后自己也成了枪手。由不得他不感叹,如今枪手何其多。
现在总算是轻松了,却又觉得哪里不对劲。到底哪里不对劲,一时半会儿还说不清楚。总之,画笔拿起来,屋里太静了,反而什么也画不出来。
看看眼前的新房子,屋里倒真是干净,什么都没有,包括床,晚上怎么睡还是个问题。离画家村远了,离那些自命清高的人远了反而更清静。他们懂得什么是艺术?狗屁。他心里骂了一句,一脚踢飞一颗小石子。小石子滚到卫生间的门口,被门弹了回来。
他打开门,感到卫生间里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四处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换气扇,就跟谁赌气一样地走出来,用脚后跟抵了下门,生怕他出来,门也跟着随后被关上。
他把那个窗帘先安上了。他喜欢这幅窗帘,是自己刚来宋庄那年,去八里桥买的白布,是小丫头陪他去的。这件事情汝小曼这辈子也不会知道。小丫头当初在宋庄拜师学画,他们经常见面。他一直感慨小丫头的火热,现在想想都余味未尽,只怪自己那次跟小丫头一样,没太放开。可能心里有太多的汝小曼和明明?他一直说不清楚。
布是白布,却被他一阵潇洒的泼墨。小丫头拍着手直叫好,当时自己也觉得精彩极了。待油墨欲干未干之时,他和小丫头滚倒在上面,印了满身的油彩。那天小丫头喝醉了,她醒过来,用画笔在那油彩上又添了几笔。她试图抹去自己的体液,却无论如何仍然清晰可见。她把自己变成女人了,自己有点掩饰不住的得意和一种隐藏着的报复。
洪大周平时也喝酒,但一般不醉,那天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己也跟醉了一样。事后,他也跟小丫头说自己是真喝多了。小丫头如今不在宋庄,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那丫头画的画虽说有点稚嫩,却挺有发展。〃洪大周一直在圈子里和朋友这样评价她。
第19节:6小丫头的处女作(2)
对洪大周的杰作,明明却说,上面都画的是啥啊,乱七八糟的,一点没规矩。他当时拍了儿子肩膀一下,把儿子吓了一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