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会因力有不逮而没有结果。萧重知道自己的压缩力还有差距,所以,在闲暇时仍然坚持精神力压缩的锻炼。
这艘船的目的地是洛杉矶,到达时已是傍晚。货船在离港口五六海里的海面停下,等待进港指令。
这时,船长把正被陆地美景吸引的萧重叫到船长室,指着地上的一套潜水衣说:“穿上它,滚吧!我只能把你带到这里,到陆地你要自己去!”
萧重惊讶地问:“不进港了?还有那么远!”
船长冷笑一声说:“你以为进了港你还能上岸?现在是唯一的机会。你要上岸就穿上潜水衣跳下去!你要不上岸,我们就把你仍下去!快穿上潜水衣滚吧!被抓住可别说是我把你带来的!”
至此,萧重知道已经无法选择,只好穿上潜水衣,趁船员们不注意,悄悄跳下海,在暮色中向岸边奋力游去。
天渐渐黑下来,陆地上空一片明亮。萧重潜行不久就抛掉了耗尽的氧气瓶,浮上水面。路途太远,怕体力难以为继,他尽量调匀呼吸,均衡用力,以使自己能坚持长久一些。
下海时,他已经看好了登陆的地方,那是陆地探入海中的一个尖角,到那里可以少游几百米距离。萧重游了三个小时才接近尖角。
尖角黑黑的,像鳄鱼的吻。靠到近前,借远处的灯光,能看出是一连串大大小小的礁石,长度百多米。礁石间流急浪大,不好攀登。萧重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平缓的地方爬上岸。
此时萧重已经筋疲力尽。他跄踉前行,在一块潮水冲不到的大石下躺下喘息了一会儿,才爬起来把潜水衣脱下来,藏到一个礁石的缝隙里。然后爬上一个石头坡四处眺望。
离岸边不远有一条马路,路灯明亮,不时有往来汽车驶过。萧重根据长途客车上的文字辨清了市区的方向。
他必须到市区里寻找电话和吃的。耿老板远在旧金山,得尽快得到耿老板的帮助,否则,他很难在这块土地上生存下来。
萧重顺着马路踟蹰前行。觉得离市区还很远,想搭个车,便不时伸手示意。
一路上不断有车从他身边疾驰而过,可是,他想搭车的手势不但没有令车停下,反而令车跑得更快。到后来,一辆警车竟从对面呼啸而来。
萧重吓得躲到路边的树林里。现在要是被抓住,就什么都完了!
那辆警车在他刚刚走过的路上反反复复巡视了几遍才离开。萧重猜测,大概是某位司机报了警。可能是他身上有些肮脏的运动衣太引人注目,让人对他产生了怀疑。
警车走了不久,来了一辆大货柜车,停在路边,司机下车小解。萧重觉得是个机会,溜到车后爬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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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上去后才知道车厢顶十分不安全,因为那里光光的没有东西可以抓握。萧重无奈,只好趴成一个大字形,紧贴车厢,不敢动一动,好在那车开的还算平稳。
半个小时后大货车开进丹尼市区,三转两绕停在一家超市前,开始卸货,司机也跑到超市里去了。萧重趁机跳下车。
这一带好像不是中心区,街上人不多。萧重顺着马路向前走,寻找公用电话。可走了很远也没有找到一家。街上的电话亭都是使用卡的,奴儿不在,他没有办法使用它。
萧重觉得走了很久,又累又饿,走不动了,抬眼看到前面路边有一个绿地公园,路灯下有几个长椅空着,可以休息,便走过去在长椅上躺下。此时是四月天气,洛杉矶的晚上还有些冷,他裹紧了衣服。
萧重很快睡着。睡梦中,他感觉到一双手在他衣兜上摸索,那动作很轻,但他却惊醒了。他身上只有一百美元,是陈女士给他打电话和吃饭用的。那张钱在他的上衣兜里。他感觉到有两根手指已经夹住那张钱,正在向外抽。
萧重突然夹肘压手猛一翻身,“咔嚓”一声,那两根手指已被折断。
一声惨嚎,一个瘦削的黑人青年一屁股坐在地上,抱着左手哇哇痛叫。
萧重刚坐起来,那黑人一跃而起,手中寒光一闪,一把匕首已向萧重脖子扎下。
萧重双手一架,挡住下落的手腕,反手一扭,匕首已换了人,再飞起一脚,将那黑人踢到,又一脚将他踏翻在地,扼住他的脖子,用英语喝道:“你这混蛋!你是谁?”
那人惊恐万分,竟然说不出话来,呜呜了半天才说了句“我是杰克。”
“你住哪儿?”
“我住诺丁街。”
“你家里都有什么人?”
“你问这个干什么?”
“说不说?”萧重手上一紧,杰克顿时一窒。
萧重最恨小偷。偷走他仅有的钱,就等于断了他的生路,何况这混蛋竟敢持刀行凶。要不是他还会两手,可能就死在这里了。萧重一肚子怒火。
杰克拼命眨眼睛,从嗓子眼里挤出一句“我……说……”
萧重松了些,杰克留着眼泪可怜巴巴地说:“我家上有老下有小,放了我吧!”
这种话,那些欺软怕硬的中国流氓都会说。萧重不为所动。
“带我到你家去!”他厉声道。
“不!”杰克刚说完,肋间一痛,忍不住身形一弓。眨眼间,身上那件带帽子的上衣就被扒下来。
“带我去就给你,要不就滚吧!”萧重抓着他的衣服站在一边。
“好吧!”杰克哭丧着脸,嘴里哼着痛,弓着上身捧着手指领先走去。灯光掩映间,能看到他因痛而扭曲的脸上不时现出一丝阴笑。
萧重跟着杰克转了几条街,钻进一条巷子,来到一座破旧的楼前。杰克指指楼下一间亮灯的房间说:“那就是我家。我先叫我爸爸一声。”
“不用你!”萧重在他后脑推了一掌,杰克顿时晕倒了。
萧重架着杰克推开门。只见里面是个三十平米左右的房间,进门的右手边,有四个醉醺醺的黑人大汉围着一张桌子在打牌,四人中向门坐着的是一个铁塔似的巨汉,他瞪着牛眼向萧重喝道:“你是谁?杰克怎么了?”其他人也都盯住萧重。
萧重把杰克放到左手边的长沙发上,说:“他晕倒了,你们的电话呢?”
说话间,他已经看到了,电话是旧式的,在对面右侧墙上挂着。萧重立刻过去拿起了电话。
萧重知道他进的地方可能是个黑帮的窝,进来是在冒险,那些阴骘的大汉,令人心里忐忑。不过他看不起笨拙的大个子,而且挂电话的欲望压倒了一切。
萧重拨了陈女士留给他的耿老板家的电话。他看到那四个黑人围到杰克身边,又拍脸又拽耳朵想叫醒他。
电话铃响了一会儿才有人接,是个老年人的声音:“请问您找谁?”
“我是耿老板带过来的曹千。耿老板在吗?”
对方立刻改成了汉语:“曹千啊!你到了?你应当上个月来的!耿老板夫妇等不到你,出国去了。”
萧重也改为汉语:“啊!耿老板什么时候走的?”
“一个周了!”
“耿老板叫我到了美国找他,我怎么和他联系?”
“他的手机是不对外说的!他还要两个周才回来,你等他回来再来电话吧!”
“这……”可是,电话那头挂了。
萧重十分沮丧。这人怎么能这样?连多说句话都不肯。不知是不是因为半夜打电话把人烦的。耿老板和陈女士不在,怎么办?他找谁去?
正想间,却见那四个黑人向他围上来,眼光满是对他胆大妄为的不解和不知死活的轻蔑。而杰克则躺在沙发上抓着断指歪着脖子直哼哼。
看看他们要动手,萧重把电话听筒往中间那巨汉脸上一摔,趁那人抬手去档之机,一闪身从他肋下钻了过去。巨汉抬手挡电话听筒,正好妨碍了旁边人击向萧重的一拳。那拳头慢了半拍,擦着萧重后背击空了。
萧重冲到门口,回头一笑,说:“谢谢你们的电话!”一闪身,消失在黑暗中。
第三节 当上保镖
萧重在街上溜达,寻思自己的出路,眼下最重要的是要找个吃饭和住的地方。他想起华人在国外打工多在餐馆里干活的情况,觉得自己要能在餐馆里找个活干也是最合适的,便留心路边的餐馆。结果发现一家餐馆门前停着一辆小货车似乎正要卸货。
萧重走过去问车边一个胖胖的白人老者:“请问你们要不要人手?我能干许多事!”
那老者打量着萧重说:“你要找工作?我只要小时工。一小时四美元,干到十四点,管你两顿饭。要干就来卸货,不干就走开!”
萧重猜测那老者的店员没来,需要雇工,可又看他像个流浪汉,就故意压低了工钱。但萧重没有别的办法,说了声“我干!”挽起袖子就上了车。
一口气将一车冷冻食品搬进冰柜,萧重累得气喘吁吁,饿得发晕,向老者央求道:“能不能先给我点东西吃?饭钱从工资里扣。”
老者好像挺可怜他,指着面包炉说:“去吃吧!吃完去擦洗餐具!”
萧重现在只要有东西吃,干什么都行,应了一声跑到烤面包的厨师那里。
烤面包的胖厨师心肠挺好,笑嘻嘻地将刚烤好的长面包往他面前一放,说:“吃吧!要噎得慌,那边有咖啡。”
萧重感激地说了声“谢谢!”忙洗手倒咖啡,然后抱着小腿粗的长面包大嚼,一会儿工夫就吃下大半。看的那胖厨师嘿嘿直乐。
下午两点,萧重怀揣四十八美元从餐馆里出来。他所顶替的那个店员来了,他只好离开。那个老者对他干活卖力很满意,少收了他一顿饭钱。
萧重实在是累了,在一处街心公园的长椅上睡了过去。
睡梦中,萧重被一声低语惊醒。那语音令他感到奇怪。迷糊中仔细一想,那是英语“就是他!”他顿时清醒过来。
睁眼一看,七个黑人男子包围过来,有五个是昨晚见过的,其中一个已经走到他身边,正举起一根垒球棒向他腰部砸来。
萧重惊出一身冷汗,一翻身滚到地上,飞脚踢向那家伙的胯间。他学的武技都是制敌废敌的狠招,一出手就不由地指向要害处。
“砰”的一声,那家伙一棒子砸在椅子上,但与此同时,胯间也被踢中,他惨叫一声,棒子脱手而去,一头扑在椅子上就爬不起来了。
这家伙身后的人是昨晚见过的巨汉,他看到萧重从拿棒子的家伙脚下滚出来,抬脚就向萧重猛踢。
萧重一个急滚又从椅子下滚了回去。“轰”的一声,巨汉的脚结结实实踢在椅子上,力量之大竟然差一点将铁质的椅腿从基座上拔下来,痛得巨汉抱着脚蹲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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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重一从椅子后滚出来,立刻往路边跑。心道只要过了车流滚滚的大道,也许就能甩掉他们。
但是那些黑人已经看出了他的意图,抢在前面将他围住。四个黑人占了四个方位,萧重无论往哪里跑,都有两人迎面夹击。显然这些黑人经常和人打架,彼此配合非常默契。
萧重迅速做出了判断,向前虚跑几步,等前面的人赶来封堵时,突然向右侧窜去。
右边的家伙身高臂长,见萧重奔来,一记直拳迎面击出。萧重冲击太快,来不及避让,只能竭力偏头让开面部,那人的拳头擦着他的脸打在肩上,打得萧重身形一滞。但萧重的冲力很大,一下子抢进那人怀里,右膝狠狠地顶在那人腹下。
一声痛叫,那人滚倒在地,抱着裤裆爬不起来了。
这一耽搁,后面的人已经追来,萧重转身就跑。侧眼瞥见杰克举着根垒球棒,躲在一棵人高的球形柏树后,准备伏击他,顿时有了主意,立刻转身向那棵柏树跑去。
这一转向,让原来在左侧的家伙迎面截住了他。这家伙使用腿,向萧重迎面一脚,踢得又高又快。
萧重堪堪避过,在柏树侧一停,回踢一脚。眼角瞥见杰克贴着柏树悄悄转过来,手中的棒子向他后脑用力砸下,而前面那人卖弄似的又飞起一脚,萧重突然一矮身,从柏树下钻了过去。
杰克的棒子重重地砸在那人的膝盖上。那人大叫一声,一屁股坐到地上,抓着膝盖怒吼连连。杰克吓得跑过去扶他,被那人一拳击在脸上,也摔倒了。
萧重钻出柏树,却落入两人夹击之中。一个壮汉一记重拳正打在他右背上,打得他扑倒在地。
萧重已顾不得疼痛,借势急滚。迎面的家伙一步赶上,狠狠的一脚踢在他大腿上,踢完又抬腿向他脸上踏来。萧重在那人脚未落下时,忽然侧飞一脚,正中那人胯下。那人“呃”的一声,身体一偏摔倒了,捂着腹下翻滚痛嚎。
这家伙一倒,正挡在萧重前面,萧重前滚不得,又站不起来,刚抬起身,后面壮汉的拳头又猛击下来。
这家伙为了打到萧重,俯身向下,两腿叉开。萧重一看,自己已逃不掉,只得拼尽全力用双臂去架他的拳头,同时左脚对他胯下猛踢。
一声闷响,两声痛哼,两人同时着肉。萧重没有架开那人的拳头,正中胸脯,被打得躺倒地上。而他的一脚,也令壮汉一屁股坐在地上,直吸冷气。萧重立刻补上一脚踢在他的脸上。壮汉向后一仰倒下了。
萧重正要爬起,忽然觉得自己腾空而起,一看,是踢到椅子的巨汉正抓着他的腰带将他举起来,似要将他摔掷于地。
萧重拼命踢打,却手脚都够不着巨汉,不禁急怒攻心,怒吼一声,精神贯臂,上身猛然后弯侧扭,将右手中指狠狠插进一个刚刚够着的耳朵眼。
手指还未来得及合拢抓住那只耳朵,那巨汉忽然手脚一软跪下了。萧重掉落在地上,爬起来欲逃,一看那巨汉,不知怎的竟然扑倒在地似乎昏了过去。
想不到是这样的结果!一场不可能得胜的恶战就这么胜利了。这场打斗从开始到结束不过两分钟。除了杰克逃走和巨汉昏迷外,其他人没有能站起来的,个个都在痛叫。
萧重见第一个倒下的汉子快要恢复,便恶狠狠地举起拳头,准备再来一下。这时,他听到街边的汽车喇叭声。转头一看,一个留着小胡子的风度翩翩的黑发中年人站在后车门外向他招手。
“快来!警察马上就到了!”那人向他喊。
萧重心里一抖,想起自己的身份。偷渡不说,刚到美国就打架,铁定进监狱!他连忙向那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