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再一指着图例:“这些‘0’中间的‘…’是什么意思?”
莫莫染眨了眨她灵动的大眼睛:“取字面意即可。”
字面意。
苏再一又扫了一遍。
1:10000…0000。
……老师好像没有教过我这个公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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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百鸟洋上的这一个多月,因为布里萨的陪伴,苏再一度过地轻巧又漫长。
汤哥哥不止一次表示作为男子汉他应该去外面创一番大事业,将儿女情长抛诸脑后,欧因斯在这种时候一如既往及时且贴心地拽了拽他的衣角。
所谓美人计,实乃无师自通一大好计策也。
莫莫染同学去抢别人东西时总有一个好习惯,就是下战书。
被下了战书的帝凤八国友好地派出了一位王子来迎接他们。
码头的风夹携着海水的湿潮带出一丝清凉。
黑色的斗篷在风中刮出几个褶皱,苏再一望着伫立在码头边的那道身影,觉得人生何处不相逢。
黑斗篷忧郁地转身,垂下的右手保持着握文件的姿势。左手放在胸前一个鞠躬:
“远道而来的大沙洲的使臣哟,在下,帝凤八国六国王的三子,德拉菲尔克维多,以爱与美的真主卡伽之名,献上我国对各位深厚而崇高的敬意。”
站直,转身,向苏再一再鞠躬:
“敬爱的凝月冰克瑞斯丁殿下,您终于记起圣光下曾允诺过的誓言,从污沼与秽怨的深渊中幡然醒悟,由险恶与丑陋的地狱中业火重生。在真主金石与荣光赞颂的这个日子里,请允许我向您献上爱与美至高的祝福,愿我主保佑您,愿智慧与名誉永远伴随您的左右。敬爱的凝月冰缇阿莫殿下,真主的光辉将永远与您同在。”
布里萨向苏再一的身子上缩了一缩:
“小冰~冰~这个人是搭类哦~?好无聊哟~我可是听说哦~帝凤八国从很久以前开始~信奉的都是真主迪娃耶~什么真主卡伽啊~早就过时了呢~但得撒~ANO什么卡伽哦~可是失踪了好多好多好多年了哦~嘛~哄东尼没有想到~今天还能见到喊着爱与美啊什么的可笑的人呢~呐~”
布里萨敲着兰花指向德拉菲尔一指:
“小哥你啊~还真是个没有情趣的人呢~”食指轻轻放在嘴唇上,为难状,“虽然我们是来打架的撒~但是看到你这么可怜的人~姐姐心里好过意不去哦~好想帮帮你呢~DEMO~又怕小冰~冰~生气撒~”蹭了蹭苏再一的脸,“阿拉阿拉~都西哟好呢~?”
德拉菲尔保持着鞠躬的姿势,慈悲地:
“至高无上的真主卡伽啊,请您宽容这位女子所犯下的罪过。她是无知而无罪的人啊,她是如此地可悲。她忘记了您曾经真切的教诲,失去了享有爱与美的光环。如此慈悲的您啊,真主卡伽殿下,又怎么会不宽恕一个时日无多的人?”
布里萨搂着苏再一,脑袋搭在她的肩膀上,笑得很荡漾:
“恩~?你~是~在~威~胁~人~家~吗~德~拉~菲~尔~酱~”扭一扭身子,“呀达~怎么能这样呢~好伤心哦~人家~明明是好心的嘛~”
苏再一推了推她的头:
“他只是没被调戏过,害羞了。”
欧因斯攥着瘦弱的小拳头,目光期盼地盯着德拉菲尔,细嫩的脸蛋微红:
“你、你刚刚是说,卡伽?”深呼几口气,“我、我听过这个名字的!很、很熟悉……”水目惶然无措地荡了荡,“你、你能不能再讲一讲他的事?他、他对我……对我应该、应该很重要!”
苏再一:“你上次的那个平安符第一页就有他的签名哦。”
欧因斯大眼睛又睁大了些,惊讶:
“诶、诶?!”不可置信地,“但是、但是平安符不是……不是打开就不会灵了吗?”
苏再一:“我好像是当着你的面打开的诶。”
欧因斯:“因为、因为后来凝月冰殿下把它给了夜羽殇殿下……而且、而且……”
布里萨笑得很阴谋:
“搭嘎啦~你被骗了嘛~你错过了一次机会呢~可惜呢~明明是你很重要的人留给你的唯一的线索哦~”
德拉菲尔:“吾主卡伽只是为了贯彻爱与美的教义,去引导尚且愚蠢的人们了而已。以爱与美的圣光起誓,给予吾主无尽的荣耀。”
欧因斯失落状:
“怎么……怎么能这样……”
汤哥哥表示不能再让小天使受委屈:
“你们!咱们是来打架的好不好!”
莫莫染表示夫唱妇随:
“然也!汝速叫汝国持咒语正文者至此,吾等与其一较高下!”
德拉菲尔表示气势不能输:
“以真主之名,邀各位到宫殿,接受爱与美的洗礼。以永恒的圣洁为颂章,忠心吾主者,爱与美的福音自会降临其身。”
苏再一表示耳朵好累,感觉不会再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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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再一曾经听汤哥哥描述过这个世界的基本构成。
他说,不是苏,就是仆。
苏再一伸了个大拇指给他,觉得能让他概括得这么精辟的世界,那一定是一个传奇的构成。
事实证明,汤哥哥只是词穷了而已。
金砖铺就的大道旁,一个挂着“项氏水果店”的凉棚下,一个一身贵气围着五千万苏币的围裙的美大叔,一个带着猫耳棕色卷发娇羞的女仆。
美大叔双手淡定插兜,声音忧愁中带着诱惑:“小桃啊,最近芭乐的销量不是很好啊。”
女仆扭捏:“总裁,你的水果店连锁全国几百家,在国际市场上享誉也是第一名,你们项氏的资产在世界富豪排行榜上可是没下过前五,就连国王殿下吃个饭后甜点,果盘里的种类还得问过你的意见呢。您还担心销量不好哇?”
苏再一捅一捅汤哥哥:“卖水果卖成这样,才叫境界。”
汤哥哥:“富豪榜第一是擦鞋的。”
苏再一:“……”
汤哥哥:“而且还是‘少女梦幻中的白马王子’综合榜NO。4。”
苏再一:“……你毒。”
这边美大叔一挑眉,手托住女仆的下巴,凑近:“小桃,你嘴巴越来越甜了嘛。”
女仆脸红:“诶呀,总裁你这么看着我……人家不好意思啦。”
此时店中跑出来一位穿着管家服的美骚年:“小桃,这是'殿下',讲话不要这么没大没小的。”
美大叔温柔一笑:“我不介意哦。”
女仆一颗少女心已经扑通扑通升天了。
美骚年明显吃醋但还是绷着一张脸装严肃:“殿下,我们'管家'与'女仆'只不过是配置,您再跟下人这样,其他的殿下会有意见的。”
布里萨没头没尾地插了一句:“没~有~喔~”捏了捏苏再一的脸蛋,“呐~对吧~?小冰~冰~殿~下~”
美骚年看着布里萨皱了皱眉头,一副私家事你管个毛的表情。
美大叔轻柔地揉了揉美骚年的发顶:“她说的没错呢,阿之好学是好事,但是有些东西不必记那么清楚哦。”
美骚年略显害羞地低下头:“因为是殿下写的啊……”
苏再一觉得有句话叫非礼勿视,就把头偏开了。
她忘记了还有句话叫不偏则已,一偏惊人。
银光闪闪的街角中,坐着一个穿着灰色西装的十五六岁少年。那眉眼,那情调,世间有诗云:踏破红尘无觅处,耍酷全不费功夫。
他面前摆着一个银制的大碗,里面是小山一般闪瞎人眼的苏币。金色的板子上一笔一划刻出他的惨淡身家,总结起来一句话:给钱。
路过的一群发春期少女们:
“诶呀~这不是传说中的帝凤八国冷峻程度八卦榜榜首的——托里培拉!”
“是呢是呢!哇塞~果然跟传说中的一样,好有感觉呢。”
“是啊……可是他是那么高高在上,果然看不上我们吧。”
“你还敢说哦,你这个‘清纯可爱百分百’第一!”
“讨厌啦,你还不是‘男人必备居家好少女’第六吗!”
“我才第六好不好,”指了指旁边的,“说那个第二的去啦!”
旁边的:“你们真讨厌,当着托里议论这些,他一定很不屑啦,败坏形象诶。”
“诶呀~托里,你不要误会哦,我们也没有很注意这些啦。”
“就是就是,你可是我们全学院女孩心目中的男神,我们只是想离你更近一些而已。”
托里冰冷的眼神冰冷地看了她们一眼,冰冷地移开了。
少女们的玻璃心碎了一地。
苏再一盯着托里面前的金板子仔细看了看。
汤哥哥:“他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乞丐。”顿了顿,远目,“你不要以为那些女孩只是烘托的绿叶,你看那个紫衣服的姑娘,她的后宫里有红衣服苦追的对象。你看红衣服的姑娘,她的后宫里有黄衣服暗恋很久的男神。你再看黄衣服的姑娘……”
苏再一冲着他的胸口狠狠来了一下。
汤哥哥一声闷哼:“总之……这个世界的人物关系已经不能用简单的八姑她表妹家的姨妈的小舅子的四侄女来表述……”
苏再一冲着他的□□狠狠来了一下。
汤哥哥一声哀嚎。
欧因斯泪眼噗噗心疼地扶住了他。
布里萨在苏再一肩头笑得花容月貌。
莫莫染在前面一个转头,心领神会地:“奴家夫君若有越矩之处,众位请多包涵。”
汤哥哥委屈地抓着欧因斯的双手:“世上只有基友好,呜呜。”
作者有话要说: 男子高中生的日常。自行百度。
茶鸡三国。这个是谐音啦。具体谐到哪里,意会意会。
内容提要里的未命名是美大叔啦,其实我已经取好名字,也出现过了…………但是还没有正统地出现,所以暂时未命名啦。
“我们只是配置”这句,果然能联想到海猫里“我们只是家具”什么的啊。但是性质不太一样……这个只是美骚年单纯的自卑一下啦。至于他为什么会知道咧。管家和女仆都知道哇。只不过这个主人好亲切可以自卑一下求安慰而已>o<
最后一点。开头12712156米,这个是地球直径。然后再看一遍开头,具体,意会意会。
☆、致我们终将被毁的童年
德拉菲尔在旅途一半就凭空消失了。
苏再一想大概是他们这群人太闹腾,没有跟上大部队前进的步伐。
但是这个小插曲丝毫没有影响到他们向苏之路的轨道,因为德拉菲尔消失不到三秒,他们面前空降了五个美丽的姑娘。姑娘们将咒语正文招摇地卷成细簪,牢靠地固定在她们明艳的头发上。
一副“不抢白不抢,抢了不白抢”的架势。
汤哥哥看着眼前一字排开的五个圣少女,小心翼翼地:“你们谁啊?”
一身红的少女抖了抖她胸前雄壮的双峰:“连我们都不知道你们是哪家来的野狗啊就凭这样子也想抢咒语正文吗哼还早了一百年哦……”娇喘两下,双臂包怀托胸,娇喘两下,“姐妹们咱们可不能让他们看扁了哦来告诉他们咱们的大名我们就是恨天无把恨地无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刀山火海任我行粉身碎骨浑不怕的——”
五人齐声:“葫、芦、姐、妹!”
一身青的少女规矩地向前一步,眼睛灌上饱满的情感,平缓地:“曾经,在那样一个美丽的晴空下的美丽的山庄里,有一个,不!是有一对,”咬字加重,“辛勤耕作的老夫妇。”抒情状,“他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朝九晚五,不辞辛苦。啊!多么勤劳的夫妇!上帝见证了他们的淳朴,要赐给他们一件意想不到的礼物。”
一身青的少女退了回去,一身绿的少女走了出来。她修长的手臂遥指远方,粉嫩的面颊激情澎湃:“他们得到了世上绝无仅有的唯一一串七彩糖葫芦!他们将它虔诚地供奉在香火缭绕的佛像旁边,七日之后,山楂化成了美妙的少女,山楂核落地生根,长出了七彩糖葫芦树。”她双手合十,安详状放于胸前,“从此,少女和夫妇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
一身青小哭状:“多么感人至深的故事啊!”
莫莫染惊讶地看着一身绿:“耶和绿殿下,想汝昔日风光十里,何以堕落一至于此哉?!”
一身绿的脸谜之一红,娇羞地低下头,扭捏:“诶呀,人家这个样子了还能认出来吗?真是……真是太讨厌了!人家很难为情的诶,真是的……诶呀真是的啦……怎么能这样呢……人家……人家真的很害羞啦……真是的……”
莫莫染无辜地看着一身绿绞着衣角,涨红着面庞,脑顶一丝热气升腾,幸福地昏了过去。
一身青谜之感动:“天哪!绿姐姐,小青好羡慕你啊……有这么一个就算化成灰也能认出你来的好盆友……小青好羡慕啊……太感动了……小青都没有呢……呜呜呜……小青好羡慕啊……呜呜呜……”
一身红抖了抖胸,冲着躺在地上的一身绿:“喂绿妹妹你怎么能这样你难道忘记了麻麻对我们的深刻教诲了吗威武不能屈贫贱不能移盆友不能晕啊……”娇喘,抖胸,娇喘,“喂喂真是太不争气了啊起来让这群瞧不起我们的人看一看葫芦姐妹的厉害啊你难道忘了我们的宗旨我们的梦想我们的……”娇喘,抖胸,娇喘,“难道你甘心好不容易到手的咒语正文就这么平白无故地送到别人手里吗难道你甘心……”娇喘,抖胸,娇喘,一身绿仍然没有动静,“啊我怎么会有这么一个妹妹我的妹妹才没有这么不争气这货不是我的妹妹不是我的妹妹啊实在是家族败类世风日下教导无方啊!”娇喘,抖胸,娇喘。
一身黄的少女冷艳高贵地看了一眼缠着苏再一的布里萨:“哼,吾友啊,多年不见,你还是一副惹人嫌的样子呢。”又冷艳高贵地看了一眼被布里萨缠着的苏再一,“哦?这次是这个孩子吗,一如既往地没有眼光呢。哼。”
欧因斯攥着小拳头,胸口起伏,脸颊微红:“不、不许说对凝月冰殿下……无、无礼的话!”
布里萨扭了扭腰:“呐~人家的记忆再强大哦~也没有到记得住那~~~么久远之前的事情的地步哦~”风情万种地摸了摸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