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染夕先回去了。”
不舍的看了一眼冷雨寒,南染夕不放心的走出屋子。
“嗯。”
点点头应了一声,冷雨寒重新躺好。
门关了又被推开,莲茉带着小侍进来给冷雨寒洗涑更衣。更衣完毕,有小侍拿来长镜前后左右周身照了一遍,查看衣饰无有不妥之处后,正准备撤去。
“等一下。”
招招手,冷雨寒重新站在长镜前左看右看了一番,惊奇的发现,自己好像长些个子了?
身上的衣装显得修长了些,不似先前那副短小的模样,照现在这副身子骨来看,像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错打错着,以毒攻毒?
诗晗然想毒她不成,竟把她体内返童草的毒给解了?因祸得福?
“王爷怎不在塌上休息着?”
落阳端着熬好的药刚走进门,就看见冷雨寒早已穿戴完毕正要出门的样子。
“不是躺了几天了?”
黑稠的汤药散发着缕缕药香,冷雨寒余光瞥了瞥,端起碗,一口气喝下。
要想活命就得吃药,这是冷雨寒一贯坚持的真理。
“王爷,药都流到嘴边了。”
娇嗔一声,落阳无奈的替冷雨寒擦掉唇边的药汁,这个王爷啊,怎么和以前的就不一样了呢!
“落阳,染夕有没有带个人回来?”
冷雨寒记得在意识消失之前,曾吩咐南染夕去救一个人回府。
“王爷是指染夕王夫带回来的那名舞妓?”
皱皱眉头,落阳问的有些疑惑。
王爷这些年带兵打仗,何时有机会去过风月场所?
“嗯。”
面无表情的应了声,冷雨寒不想让别人猜出她此刻在想什么。那个人,真的是她的语妆么?
“奴婢把他安置在云苑了。”
云苑是凰笞王爷府上比较安静的地方,安置在人多口杂的地方,容易让有心之人得了空去。
“嗯,吩咐人,好好照料他。还有,我已清醒之事不要对外声张。一切以保密为准!”
既然南染夕已把人带回来,那她也放心了。
冷雨寒闭眸想着最近发生的事事,嘴角扯出一丝冷意,看来还不是一伙人想要她的这条命呢。
“奴婢知道了。”
落阳言毕,躬身向后退了一步。不再去打搅冷雨寒的沉思。
许久,冷雨寒睁开眼,视线飘向窗外仿佛想起了什么,“落阳,你可知道龙凉国的媚儿郡主?”
“回王爷,龙凉国的媚儿郡主不就是在国宴上给您下毒的凶手么?已经被擒获,关在府内的地牢里呢。”
事情都过去一个半月了,她家王爷才想起来追究责任?是不是晚了点?
“怎能那么对待贵客?呵呵,传话下去,晚上到陌风王夫那用膳,顺便,把那个媚儿郡主一起叫上吧。”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眼眸一凛,冷雨寒忽然很想看看那个媚儿郡主到底是何方神圣,能让苒陌风宁愿舍弃性命也要换她一条命。
一下午的时间都在冷雨寒的沉思中度过,等她想要活动一下麻木的腿脚的时候,落阳以及莲茉并同十名伺候的小侍已经在她的门外站了约有半个时辰了。
“落阳,进来吧。”
门扇上映出了紧挨着的身影,冷雨寒看到不觉好笑。
她是一个一旦陷入自已的世界中就无法再看到别人存在的人,以前在现代的社会独来独往惯了,现在来到这个女尊男卑的世界,仍是改不了这个习惯。
总会忘了自己的身边,其实还有很多的人,很多很多和她有关联的人。
“是,王爷,今晚的菜色您决定用哪种品式?”
落阳左手托着一个小本,右手拿了一枝小毛笔,垂首站在冷雨寒的身侧。
“嗯?”
烟眉微挑,冷雨寒很是纳闷,平时吃饭没见落阳有这么多的礼节啊。
“嗯,奴婢的意思是,今晚的膳食是以王爷的口味而定还是以陌风王夫的口味而定。”
王爷的口味偏浓郁,王夫的口味偏清淡,一个是火,一个是冰,这。。吃不到一起去么。
落阳可不想因为一顿膳食而被打大板子。
“嗯,以王夫的口味而定吧。”
皇子与王爷,都是同档次的人,吃东西的口味也应该差不多?冷雨寒是这般预料的。
“是,那落阳先行退去了。”
以王夫的口味?
王爷什么时候改性子了?
以前和各王夫用膳的时候哪次不是以王爷的口味为准?
落阳还记得那一次王爷要吃辣子鸡,结果把不能吃辣的陌风王夫生生辣出了眼泪,一直到第二天清晨看见陌风王夫的时候,陌风王夫的眼睛还是肿肿的呢。
莲茉服侍着冷雨寒更衣,冷雨寒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似乎变了很多。
云鬓光润,青丝高高束起,一身宝蓝色的丝质绸衣,上绘着只有皇家才能配以的羽凰展翅高飞的尊贵图案,两只手袖及衣摆处皆以金线密针描边绣成花云纹,精致的很,配上足下一双颜色湛白用狐毛兔皮做的矮跟短靴,使得冷雨寒浑身散发着一股从骨子延伸出来的利落与潇洒。
很满意自己的形像,冷雨寒收拾妥当,出门径直向烟苒阁走去。
那个硬朗淡然的男子,不知道再次相见,会是怎样的情景呢?
☆、美女过招,本王失算了?
事实证明,希望的越多,失望就越大。
再次踏进烟苒阁的门,冷雨寒很亲切。
毕竟,她来到这个世界里的第一个春宵美景的夜晚,是在苒陌风的塌上度过的。
也就是那一晚,她决定走出自己的蚕蛹,以诗晗烟这个身份在这个世界上生活下来。
对她来说,这里的意义很特殊。
只不过,也许陷入回味的只有她一个人而已。
冷雨寒还未走进烟苒阁的正厅,就听到厅内隐隐的传来女子妩媚的嘻笑声。
“表哥,为什么离我那么远?难道表哥讨厌媚儿了吗?”
委屈的细声嘤嘤,不堪容人伤害,吐出的话语柔软娇弱,惹人怜惜。
“媚儿,非是表哥如此。只是表哥已为人夫,不该有的自然不应该做。”
是淡凉如水的声音,较那日冷雨寒听到的愤怒平稳很多。
呵?看不出来这龙凉的七皇子还挺忠贞保守的?
玉手一挥,挡住了莲茉的报禀,冷雨寒很想看看貌似被她强行拆散的一对壁人儿要做些什么。
“表哥,我们龙凉国都是一夫多妻的,表哥与媚儿就算真的在一起了,也没有违反祖制嘛。”
“媚儿,此处不比龙凉。我既姻好与王爷,自然要守我该做的事情。男女之事,不可越举。媚儿如此行为,岂不是陷表哥于不贞之列?”
凉凉的声音低调,平淡,却坚定,认真。
“贞洁是用来约束女子的嘛,怎能用来约束表哥嘛,如果王爷知道表哥对媚儿的心意说不定还会凰颜不忍为我们挽开一面赐个婚呢。”
女子酥麻入骨的声音再次飘进冷雨寒的耳朵里,冷雨寒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敢情这媚儿是明摆着来挖她墙脚的?
真该去看看自家墙角被她挖倒了没!
是时候进去打压一下挖自己墙角的小铁锹?
“哟,本王来的晚些,是谁要让本王赐婚呐?”
抬脚步入大厅,冷雨寒很不巧的止住了某个女人攀向某个男人身子的行为。
“陌风参见王爷。”
苒陌风给了柳媚儿一个眼色,示意柳媚儿向冷雨寒行礼。
柳媚儿咬咬唇,僵持了几秒钟,身子稍倾,说了一句:“柳媚儿见过王爷。”
“都是自家人,勿需多礼。本爷最近身子才好些,所以才把媚儿郡主给忘了。”
冷雨寒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美人儿,果然是鬓云欲度香腮雪,黛眉开娇横远岫,眼波才动被人猜,肌理细腻骨肉匀的诗香美人啊。
“王、王爷说笑了。”
不太自然的回话,冷雨寒的热络话语让柳媚儿甚为不适。
“呵呵。都坐吧,来,陌风,坐本王身边。”
扶着苒陌风的后背大方在主位上落座,冷雨寒可以感受到苒陌风猛然僵直的身体和那一股他身上特别有的清香,那味道,是莲的香气。
“落阳,这菜是用来招呼客人的么?怎么只有这些?”
语气不太好,在冷雨寒看到满桌的青菜豆腐之后。她明明已经吩咐过落阳了,不是么?
“王爷,落阳是按照王夫的口味来准备膳食的啊。”
落阳一脸的委屈,只得硬着头皮接着回道:“陌风王夫口味较清淡,所以落阳按照王爷的吩咐,特命府内的厨人做了素菜六样,甜品六样,果食六样。点心蜜糕六样。总共24道膳品。”
“呵呵。”
轻笑出声,柳媚儿缓缓起身,走到冷雨寒面前,娇音袅袅,“表哥与王爷姻好怎么着也有三四年了呢,难道王爷连表哥最基本的饮食习惯都不知道吗?媚儿真是替表哥不值呢。”
美女蛇蝎第一招,挑拨离间?
冷雨寒抬眼瞧去,看来想从柳媚儿这得到些什么,机会不大。
“媚儿,不得放肆!”
轻声训斥,苒陌风视线扫过冷雨寒落在柳媚儿的身上。
“表哥,人家说的是真的嘛。王爷那么多的王夫,夫郎的,忙的很嘛。”
柳媚儿眨了眨眸,无辜的望着苒陌风。
“呵呵,郡主说的倒是很对。不过,这些都是本王的家事,既是家事,自然就不劳郡主费心了。来,尝尝本王府上的菜口,可有几分家乡的味道?”
抬筷夹了片竹笋放入柳媚儿面前的碟子里,冷雨寒说着贴心的话。
“家乡的味道呀,当然得是表哥先尝尝嘛。上汤笋竹可是表哥最爱吃的菜呢。”
柳媚儿脸色一凉,随即又恢复了先前的娇柔,一颦一笑,举手推让之间,媚态生辉。
美女蛇蝎第二招,借花献佛?柳媚儿怕自己在菜中下毒!冷雨寒在第一时间接收到了这个讯息。
“喔?是吗?那陌风你多吃些。”
顺水推舟,夹了几箸竹笋放在苒陌风面前的盘子里,冷雨寒突然发现,苒陌风太静了,太乖巧了。
静的让人感觉不到他的存在,乖巧的像一只没有生气的木偶,任人摆布。
这样的男人,竟然是龙凉的皇子!
出生在皇室那种血腥满朝的地方,把原本有的性子都磨掉了?就像被人折断了双翅的鸟儿,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苒陌风没有搭话,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吃着盘子里的东西,吃毕,优雅的用巾帕擦擦嘴角,继续保持着他一贯的平静与安宁。
仿佛那一夜与冷雨寒倔强的对峙根本就不曾存在过。
“怎么吃的这么少?”
皱了皱眉,冷雨寒诧异的望着苒陌风的盘食,不解一个男人的食量居然不如自己?
“王爷,表哥自小胃道不好,膳食不可多食的。”
柳媚儿适时的出言解释。
果然,不出所料,美女蛇蝎第三招,火上烧油。
冷雨寒阴鸷的看了眼柳媚儿,她的容忍底线快到了。
而柳媚儿似乎也猜到了这些,玉步盈盈,走至冷雨寒的面前,微微欠身,“王爷,媚儿今天可能真的把王爷当成自家人了,所以才会说出这些顶撞的话,请王爷责罚。”
够狠,美女蛇蝎第四招,苦肉计。
冷雨寒是真的想要爆发K人了。
这个世界里的女子都不是吹出来的,也不像其它小说里写的那么天真和单纯,看她遇见的这几个女人,哪一个不是腹黑的主,而且一个比一个狠,手段一个比一个高明。
柳媚儿当着苒陌风的面这么一说,她要是罚了柳媚儿,那苒陌风岂不更加的恨她?
罢了罢了,当吃个教训长见识了。
“既是自家人,本王怎么会怪罪于你。”
咬着牙说出来的,冷雨寒没有忽略柳媚儿脸上扬洒过的得意。
“王爷真是好气度,那媚儿就不打扰王爷与表哥了。这顿晚膳,多谢王爷的美意,媚儿吃的非常满意,媚儿告退了。”
欠身行了一礼,柳媚儿抬眸一笑,芳菲妩媚,风情万种。
“不送!”
这两个字是冷雨寒今天晚上说出的最痛快的两个字。
好个柳媚儿,居然还玩出三十六计走为上策了?
那这之后,是不是就该轮到自己和苒陌风之间的空城计?
“王爷,天色已晚,恕陌风斗胆请王爷回殿。”
安静的人儿起身,扣拜在地。
“为什么?”
自那一晚过后,冷雨寒已经把苒陌风放进心里的某一个位置上了,她以为自己和苒陌风的关系,要比和其它王夫的关系亲近一些。
“如果王爷一定要陌风说出原因,陌风只好丛命。陌风与王爷的一晚,只不过是王爷答应陌风放过媚儿所需要付出的代价。这四年来,就连大婚之日王爷都不曾留宿在烟苒阁,所以陌风感谢王爷放过媚儿,也请王爷重还陌风一片清宁。”
“什么?”
被震到无语,冷雨寒难以掩盖内心此刻的翻涌。
落阳不是说诗晗烟很懂得这种事情的分寸么?而且雨露均沾么?
可苒陌风也没理由说谎不是么?
诗晗烟这个身子到底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如果诗晗烟真的没有碰过苒陌风,那其它的人,诗晗烟应该也没有碰过。
不过那天晚上,冷雨寒回想起来,明明自己的身体就、就没有落红啊!不可能是第一次行房啊?
冷雨寒的头脑混乱一片,她只知道,这个世界,不问不知道,一问,太、太、太奇妙了。
☆、守望相助
连着十天,冷雨寒把自己反锁在书房里,不吃饭,不睡觉,不准任何人侍候。
书房内,静谧无声。
书房外,落阳长吁短叹。
离书房只有一墙之隔的地方,是烟语轩,暄昭文丞相安若语的寝阁。
烟语轩二楼的凭栏处,倚着一粉一白两个丰姿绰约的男子。
身着粉衣的男子披散着长发,将下巴抵在栏杆上,皓如凝脂的玉面上一双水眸正直直盯向隔墙而过的那扇紧紧关着的门。
白衣男子倚着栏杆坐在粉衣男子的对面,时而忧郁,时而叹息,目光远远的望向墙的远处。
“染夕,你说王爷是怎么了?”
贝齿轻启,止不住的担忧夹杂着几分不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