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林马上意识到了什么,问道:“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语气很严肃:“你先不要问了,赶紧去吧,要快!一定要快!最好找一个平时我们很少去的地方。不要去我家或者司棋家,最好也不要去我的公司和SEVEN的酒吧,总之我们平常喜欢去的地方,都不要去!”
阿林还想问什么,我哀求道:“阿林,我求你了,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今后我再解释给你听。”
阿林犹豫了一下:“好,但是你记住你欠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还有,你不能对不起司棋!”
“你放心。”我坚定的说:“我还是陈阳,我还是以前那个老五!”
挂了电话后,我心里无数念头闪得不停,脑子里极度亢奋,潜意识里总有种莫命的恐惧感,好像有块千斤巨石压在我心头。
其实刚才在说那句“我还是以前的那个老五”的时候,我自己心里对这句话都有点怀疑——我真的还是以前的那个老五么?
这个时候杨微的电话又响了。
“陈阳!”杨微的情绪似乎平静了许多:“你到了南京后,找到……嗯,做完了你想做的事情后,立刻找个地方躲起来,现在我已经带着人去中国了,我坐了我父亲的专机已经在路上了。你找到地方躲起来后,立刻和我联系。”
她顿了一顿,犹豫了一下,又加了一句:“不要联系陈远或者我父亲,我现在不能肯定到底是谁想杀你——安全起见,你找到地方后,只能和我联系!记住!现在除了我之外,你不可以相信别的人!”
我心里又是一沉,简短的答应了她后,挂了电话。
晚上7点钟,我达到了南京。我立刻打电话给阿林,阿林告诉我他现在和司棋在某露天烧烤餐厅。
我谨慎的先换了一辆出租车,然后驱车前往阿林说的地方。
我悄悄的走进餐厅,看见司棋和阿林正面对面坐在角落里的一张桌子旁。阿林很聪明,司棋的座位是背对着大门,估计是他故意这么安排的。
阿林看见了我,立刻脸上露出欣喜的微笑。司棋也回头,她一看见我,眼睛立刻爆射出惊喜的目光,但这种惊喜瞬间就消失了,随即她的脸色惨白,脸上都是悲伤怨愤的表情。
我快步跑上去,一把抓住司棋的胳膊。颤声道:“司棋,我回来了。”
“你放开我!”司棋用力挣脱我的手,用一种愤怒的目光瞪着我,然后这种目光渐渐变得柔和,充满了柔情,最后这种柔情又一点一点的化成了悲伤和绝望。
“你回来干什么呢?”司棋眼睛红了:“难道你骗我骗得还不够么?”
“司棋。”我沉声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跟我走。”说完我又要伸手拉她。司棋立刻后退了一步,躲开了我的手,小声说:“陈阳,我求你了。你让我走吧。你有你的前途,我不会让你为难的。”她脸上的表情伤心欲绝。
我心疼万分,逼上去一把抱住她,司棋挣扎了几下,终于身子一软,倒在我怀里,哭了出来。
“阿阳,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为什么这么对我呵……”司棋的小声在我怀里哭泣。
“司棋,你听我解释好不好,现在你必须跟我走!”
见司棋还不答应,我一咬牙,弯腰抱住她的双腿,然后一使劲,把司棋整个人扛了起来。司棋一声惊呼,吓得就要挣扎,我用力抱紧固定住她。大步就向餐厅外面走,餐厅里所有的人都用惊诧的目光看着我们,对我们指指点点。我没好气的大吼一声:“看他妈什么看!没见过小夫妻吵架啊!”
“老五。”阿林喊住了我,他大步走上来,递给我一串钥匙:“开我的车吧,就在外面。”
“谢谢。”我心里感激万分:“阿林,现在来不及说话了,我慢慢会解释给你听的。”
阿林拍拍我:“好了,记得你欠我一个解释就可以了。”说完阿林忽然脸上露出古怪的笑容,对着司棋说:“司棋啊,你可别怪我啊。”
司棋使劲挣扎,气道:“阿林你个混蛋!你和他合伙来骗我。”
我不敢逗留,扛着司棋走出餐厅大门,一口气跑到阿林的车旁。
我打开车门,把司棋塞了进去,然后自己从另一边上了车。
司棋寒着脸:“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把车门锁上,转头看着司棋,低声说:“司棋,我爱你!”
司棋一听这句话,立刻又流出了眼泪,小声说:“那你……那你要怎么办呢?你已经……”
我叹了口气:“这件事情比较复杂,说来话长,我找个地方慢慢和你说。”
司棋抹了抹眼泪,小声说:“阿阳,算了吧。还能怎么办呢?你和……和她结婚……嗯,结婚,对你的前途有好处的,我明白的。你就……就放我走吧。不用管我了。”说完她抬头看着我,脸上挤出一个微笑,低声说:“真的。”
我心里一颤,一把搂住司棋,在她脸上亲了一下,低声道:“不要胡说八道了,我们俩不会分开的,这件事情……到了地方我再告诉你。”
我带着司棋来到了南京市郊的青年旅馆,这个地方靠近中山陵园林,比较偏僻。
我开了一间房间后,拉着司棋进了房间,然后把关于这次计划的事情大概的和她说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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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棋听得出了神,听完后我以为她会高兴得跳起来,结果她定了定神后说出得第一句话差点没把我说乐了。
她眨着大眼睛,说:“你的意思,你是卧底,打入敌人内部的那种?就好像《无间道》里的那种么?”
我失笑道:“可比那个什么《无间道》电影要复杂多了。这可是国际商界的几大巨头火拼啊。
我想了想,觉得还是暂时把荦荦的事情瞒着司棋,现在她的情绪刚刚好了一点,还是另外找个时机告诉她,而且关于怎么告诉她,还得花点心思。
我又把有人暗杀我的事情告诉了司棋,司棋立刻就吓的小脸煞白,赶紧说:“那你怎么办呢?不是说只是生意场的斗争么?怎么还有人要杀你?”
我苦笑:“这件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现在我们还算安全。美国那里的人马上就要来了,有他们保护,我不会出事情的。”
说完,我走过去,搂住司棋低声说:“对不起,老婆,我知道这几天你一定很伤心的。”
司棋的头靠在我的胸口,低声说:“嗯,你知道么?那天看到报纸上的消息,我昏倒在幼儿园……这几天……有时候,我差点就不想活了。”
我心里感动,搂着她的双臂又收紧了些。
司棋忽然说:“你说美国来人了,来的是……是她么,是你说的那个杨微么?”
我点了点:“是的。”
我心里忽然一动:“司棋,你和我一起去美国吧!这件事情结束后我们再一起回来!”
我可不敢在离开司棋了,刚才听她说她差点轻生,我只要想象一下,就已经魂飞魄散了。我必须把司棋控制在我的能力范围内才行。
司棋还在犹豫,我立刻又说:“只是去一段事情,和幼儿园请假就行了,事情结束后我们再回来。”
我捧起司棋的脸,在她的嘴唇上亲了一下,低声说:“我不想和你再分开了,难道你不想和我在一起么?”
司棋脸上终于绽放出笑容,轻轻点了点头。
我给杨微打了个电话,告诉了她我现在的位置后,搂着司棋在床上休息了一会儿。这一路上我太累了,精神高度紧张,担惊受怕,这么一休息,我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间门外忽然响起敲门的声音。
“谁?”我一下从床上跳了起来,司棋也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我下意识的看了看时间,差不多应该是杨微他们到了。
门外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客房服务,请开门。”
正文 第一百零七章 【生死一线】
我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
我听出来这是那个越南人的说话声音。
他说话的语调有些奇怪,带着一点外国人说中国话的古怪腔调。此刻他显然没有准备隐瞒什么,这句话中带着几分得意和戏谑的腔调。
我惨然一笑,大声道:“等一下。”
司棋皱眉,“阿阳,你叫了客房服务了么?”
我勉强一笑:“嗯,不是,是美国的人来了,这个是他们给我的暗号。”
我低头在司棋额头上亲了一下:“你等我,我出去一下。”
司棋没有怀疑,只是皱眉,然后轻轻说了一句:“你小心点。”
说完,我起身走到门口,想了一想,又走回头,帮司棋把被子拉了拉紧,柔声说:“老婆,天冷,别着凉。”我看着司棋,心里一阵一阵的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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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的,难道我就要死了么?
我怕自己的情绪上控制不住会让司棋怀疑,赶紧转身走到门口。
门打开了,越南人站在门口,脸上冷笑:“我们又见面了。”
他的目光里仿佛带着针,就像那种丛林里的眼镜蛇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出奇的镇定。我淡淡一笑,低声道:“帮个忙,别在这里,我们出去好么?我的妻子在这里。”
越南人似乎对我的镇定有些惊奇,略微犹豫了一下,冷冷道:“好。”
我心里松了口气,出门缓缓把门带上。
我当先走了出去,越南人在我身后跟着。
他不担心我逃跑,这种时候,我想跑也跑不了。
我心里一片空白,没有任何念头,反而一点都不害怕。
我们走到了酒店外面的一片树林。我大口的呼吸着夜晚树林里潮湿而清冷的空气,那里面好像还带着一丝青草的香气。
我缓缓转身,忽然笑道:“就这里吧,我挺喜欢这里。”
越南人看着我的目光若有所思。
我淡淡笑道:“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么?这里是本地的著名风景区,从小我就常常来这里玩儿。边上就是紫金山,这里的山路我走过至少有上百次了。不过没想到今天会死在这里而已。”
越南人忽然咧开嘴笑了笑:“你很有趣。”
我默然。
“我杀过不少人,但是像你这么有趣的人,我第一次遇到。”
我苦笑:“你这是对我的赞美么?”
越南人摇摇头。
我心里忽然一动:“能最后问你两个问题么?”
越南人皱眉道:“什么?”
我长长吐了一口气,沉声说:“今天我死定了,能不能让我至少死得明白一点?”
越南人想了想,冷冷道:“我从来不回答人问题,不过你很有趣。你问吧。”
我目光直视着他:“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越南人迟疑了一下:“你看看你自己外套的领子。”
我脱下外套,翻开领子搜索了一下,果然从我的衣服左边领子内侧摸出一个微型的只有半个纽扣大小的金属薄片。
我点了点头:“明白了,是追踪器,应该是你在飞机上拍我肩膀的时候放在我身上的吧?”
我把玩着手里的这个小追踪器,然后抬头又问道:“最后一个问题,到底是谁要杀我?”我苦笑了笑:“至少回头阎罗王问我的时候,我也好回答啊。”
越南人摇头,冷冰冰道:“杀你的人,我不知道,我们有特殊渠道。交易双方从不直接联系。”
我叹了口气,越南人忽然又说了一句:“不过今晚杀你,是我自己的主意。”
“什么?”
越南人一步一步走近我,他的目光中露出杀气,冷冷道:“我们的规矩是,收钱后出手一次,不管失败还是成功,都不再管了。但是杀你第一次我失手了。已经破坏了我的信誉,我只能杀了你才能挽回我的尊严。”
我愣住了,然后我大笑,我的笑声中好像带着某种神经质的情绪。我指着他的鼻子笑道:“你?你居然是因为失手后挽回尊严来杀我?”
越南人的阴着脸:“有什么好笑的?”
我冷哼了一声:“你们杀手不是都是为了钱才杀人的么?”
越南人摇头:“钱可以再赚,但是失去了尊严,今后就很难在这行立足了。”
“哈哈哈哈。”我好像听到了世界上最可笑的事情。
越南人目光中露出一丝怒火:“我本来不该和你说这么多话,只不过觉得你是个有趣的人,才回答你这么多问题。”
我摇摇头:“抱歉,不过我真的觉得很可笑——一个杀人的屠夫,居然在和我说什么尊严?”
越南人冷冷道:“你的废话已经很多了。”
我缓缓点点头,然后漠然道:“不错,你动手吧。”我忽然自嘲一笑:“一会儿麻烦你动手轻一点,我从小就很怕疼的。”
越南人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非常细微的针,针尖在月色下闪动着寒光。
“这是眼镜王蛇的毒液淬过的毒针,用它扎一下,一点都不疼。两分钟内,你就会全身麻痹,一点感觉都没有,连喊都喊不出来,如果你越挣扎,血液循环就越快,毒发的时间也就越短。之后你心脏也会麻痹,停止跳动,肺部会停止工作,最后你就会窒息死亡,这是一种毫无痛苦的死法。这种针非常的昂贵,我还从来没有用过,不过对你这么有趣的人,我特别的优待你。”越南人嘴里轻描淡写的诉说,眼睛里露出一丝奇异的光芒,好像带着某种神秘的诱惑一样。他一步一步的逼了过来,我下意识的一步一步的后退。
越南人忽然一步冲到我的面前。我觉得腿上传来一丝轻微的疼痛,又好像疼,又好像麻。我目光朝下看去,那根针已经插在了我的腿上。只露出一小截在外面。
越南人退后一步,微笑看着我,好像准备好好欣赏我临死的表情。
我瞪着眼睛看着他,然后摇摇头,哈哈大笑三声,身子一软,瘫倒了下去。
正文 第一百零八章 【拼命】
越南人见我倒了下去,缓缓走到我面前,俯下身子仔细观察我,他仔细欣赏着我的脸部表情,目光中带着一丝玩味和一丝得意的味道。
我瞪着眼睛目光直直的看着他,面部表情僵硬,嘴巴蠕动喉头滚动,好像要说什么话。但是发出的声音却是含含糊糊断断续续的,根本无法把句子连贯的说出来。
越南人面带冷笑,凑近我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