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施泠?你不是已经死了吗”圣女惊恐地看着我,活像看到了鬼。
“我也没说我是人呢。”我轻笑着,抓住她的衣领,故作狰狞地说道,“我是回来找你索命的,杀人偿命,因果报应,你说是不是”
“就是我杀你的,那又怎么样?杀人偿命,哼,我杀了这么多人,怎么不见他们来找我偿命,你少在这儿装神弄鬼,说,你到底是谁?”圣女一改原先的惊恐,故作冷静地说道。
“你想见他们?没问题啊。”我回过头,朝着叶狸挑一挑眉,邪魅地笑着,“陈冉,一日没见,圣女可是很想你呢。”
化作陈冉容貌的叶狸逐渐显出身形来,凑上前来,狰狞地说,“我也是很想念圣女呢。”
圣女看着我们两人,面容扭曲,嘴唇泛白,惊恐万分,被吓出了的冷汗布满了额头,叶狸讽刺地笑着,“差不多就行了,别把人吓傻了。”
“是你在吓她,好不好。”我嘟囔着。
“还是我来吧。”叶狸看着我一副推卸责任的模样,无奈地散发妖气,妖娆惑人地看着圣女,施起了魅术。
我看着眼神涣散的圣女,有些赞赏地看着叶狸,不愧是狐狸精,施起的魅术比之我的催眠术,也毫不逊色。
“你是谁?”叶狸略带磁性的声音响起。
“苗疆圣女施青郁。”圣女僵硬、机械地回答道。
“施泠和你什么关系?”本来我对于她和我前身的恩怨情仇并不想理会,可她既然敢给楚胤下毒,那就不要怪我心狠了。
“她是苗疆的前圣女,为了皓王顺利地荣登大宝,苗疆势在必得,所以我们必须杀了施泠。”
“这倒是怪我挡着你们谋朝篡位的路了。”我冷哼一下。
询问良久,倒是知道了不少信息,甚至连那个背叛我前身的青梅竹马上官璟,我也了解到不少。
对于施青郁,我并没有杀了她,不是不想,而是她还有利用的价值,用灵力消除了关于今晚的记忆,我就放下她,离开了燕山寺。
施青郁他们的刺杀计划必须阻止,所以我决定带着楚胤尽快赶到京都,通知皇帝关于皓王的计划;除此,关于某个大将军江鹏,也不能置之不理,我思虑片刻,便果断地留下叶狸,让他用妖术继续假扮李文昌,与大将军江鹏周旋,以便控制事态的发展。
从燕山到京都的路程着实不近,虽然我匆忙赶路,但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之后,京都诗会也逐步进入尾声。
所谓的京都诗会,每五年举办一次,虽然只是民间学子自发举行的非官方非营利性组织,但在诗会中崭露头角之人总是能够顺利地入朝为官,仕途一路平坦,因而,诸多文人墨客每到这时都会集聚于此,吟诗作词写赋,谈兵论政。
我在云集的才子中间穿梭着,寻找着微服出宫的皇帝,虽然我并不认识他,但自古帝王皆有的王者之气对于我这个阴阳师来说,还是很好认的。
停下酸疼的双腿,我歇了一会儿,无比地怨恨着古代落后的交通工具,前几天骑快马赶到京都,颠簸得感觉浑身都快散架了,还是现代好,飞机火车地铁汽车,那个速度,简直没法比。
正当我沉浸在无比的怨念中时,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的一阵喧哗声,顿时四周的文人墨客像逃荒似地一哄而散,慌不择路地相互推挤,我一阵心惊,难道皓王的刺杀计划已经成功了?
逆着人流,我向事发地点挤了过去,雅间内横七竖八地躺倒在地的有刺客打扮,也有普通才子装扮的,鲜血淋漓,空气中也满是浓浓的血腥气,而原本整齐的桌椅四处歪倒,桌上精致的菜肴洒落在地,敞开的窗子摇摇欲坠,显然是一幅激烈刺杀活动遗留下来的狼藉模样。
来晚了一步,我有些抑郁,环顾四周,并没有找到皇帝,却在角落里发现了一块龙纹玉佩,我稍稍放下心来,看来皇帝并没有死,眼下当务之急就是找到他了。
我走出喧闹混乱的雅间,寻了一处无人的地方,取出一张符纸,在其上画出繁多复杂的线条,折成一只纸鹤,再用朱砂混合灵力为其点睛。小小的纸鹤绕着那块龙纹玉佩飞了几圈,之后却慢慢地向南郊飞去。
看着路边偶尔出现的几具尸体,我快速地随着纸鹤的指引走着,大约一刻钟之后,我看到了一浑身浴血的锦衣男子,虽是俊眉朗目的容貌,但英气中却透着一股凌厉,衣着凌乱却不露狼狈之色,帝王之气在鲜血的映照下显得尤为的浑然天成。
他解决了身边最后一个黑衣杀手,便眼带杀气地看着我,快速地向我跃了过来,丝毫不顾及自己滴血的腰侧。
看不出来,一个养尊处优的帝王竟然还有这么好的身手,不过,他这是要杀我吗?拜托,我是来救他的好不好。我吐槽着,快速地躲闪,刚想要反抗,某个皇帝突然无力地朝我的方向倒了过来,我条件反射般的躲开了,看着倒地不动的某人,我有些无奈,好吧,这货竟然晕了。
突然间,我听见不远处传来的声响,听脚步声轻盈整齐,看来必然又是几个武功高强的杀手,赶紧布上一个结界,以免被发现。
等一群刺客找寻无果、离开之后。我撤了结界,拖着昏迷不醒的皇帝,慢慢地走着,终于找到一个穿越人士必经的避难之所—破庙。
我把皇帝搬到破庙安放好,简单地处理好他腰侧的伤口,也幸亏他没有中毒,不然对毒药一窍不通的我可救不了他,最多也只能把他的灵体抽离,帮他重新换个身体了,我有些庆幸地想着。
我看了一眼刚从昏迷中醒来的皇帝,慢慢地把他扶起来,递过水袋,看着他迟疑的动作,我有些讽刺地说道:“怎么?担心我在这水里下毒?”
“这个我并不担心,如果你想对我下毒,那之前完全可以作壁上观,看着那群杀手把我杀了,何必多此一举地把我救了。”某位皇帝胸有成竹地说着,即使是身处破败的庙宇之中,也完全是一副指点江山的自信模样,“我只是在想,你到底为什么要救我?”
“金钱、权力、美色。”我轻笑着看,取出一块龙纹玉佩,“楚国皇帝陛下,你猜,我是为了什么呢?”
某位皇帝的脸色有些僵硬,但很快就平静下来:“你想怎么样?直接点说吧!”
“我不想要什么,我救你,完全是因为睿安王爷楚胤。”我看着散发着越来越浓重危险气息的楚国皇帝,果断地不再继续撩拨他,诚实地回答道。
“五弟?你认识五弟?”皇帝显得有些激动,“你应该就是救五弟的那位高人吧。”
“高人?还真是愧不敢当,不过睿安王爷楚胤确实是我救的。”我谦虚地说着,从怀里掏出那块麒麟玉,略施灵力,集中精神力,轻念咒语,一缕淡淡青烟状的东西从麒麟玉中溢出,慢慢幻化成人形,眨眼间,再仔细一看,果然是睿安王爷楚胤,只是处于灵体状态,身形略带透明。
“五弟,你真的没死?”皇帝激动中略带着点疑惑。
“嗯,确实是她救了我。”楚胤淡然地说着,“皇兄,臣弟得知皓王蓄意谋反。”
我看着这对开始谈论朝堂大事的两兄弟,不禁有些无语,两兄弟经历生死,再次重逢,不是应该抱头相哭,互相驱寒问暖嘛,可是他们怎么这么快就聊到了皓王谋反了呢?好吧,他们一个帝王,一个冰山,确实不该幻想那种琼瑶剧的情节出现在他们的身上。
“不止皓王谋反,连大将军江鹏也参与其中。”我看着那两兄弟补充道,“而且这次的刺杀也是他们安排的,你有什么打算吗?”
“既然是皓王一群乱党想要谋朝篡位,破坏祖宗基业,那朕必然会让他们得到应有的惩罚。我们现在就回宫,好好地部署安排一下,即墨姑娘,朕会把国师叫来,拜托你帮五弟移魂,进入自己的身体。”皇帝果断地决定了接下来的行动安排。
“这个没问题,就算你不说,我也是会帮他的。”我点头应允他的提议。
随后我们便带着隐身符,人不知鬼不觉地回到了楚国皇宫之中。
☆、风雨欲来
在楚国皇宫的密室内,一个面容冷俊的男子着单衣躺在软榻之上,缓缓地散发着一股冷冽的气息。
我摘掉贴在楚胤身体上的黄符,将那块麒麟玉取出,以灵力将其牵引至身体上空,悬浮在半空中的麒麟玉发出淡淡的柔和的光。我用匕首割破楚胤的手指,开始画符,以其血、引其魂,随着咒语的念出,灵体逐渐脱离麒麟玉,慢慢地漂浮在其身体之上。我再聚灵力,将灵体压入身体之内,随即一曲柔和的笛声响起,我顿时松了一口气,转头朝一旁吹奏安魂曲的国师点头微笑。
楚胤的移魂结束后,整整过了两日才醒来,而我则被皇帝安排到京都的一处府邸住下。
夜晚的京都透着些许凉意,暂时空闲下来的我在花园的亭子里坐下,周边姹紫嫣红的花朵在夜色的笼罩下变得尤为的朦胧,晚风袭来,吹来一阵清香。
我望着湖面上倒映的一轮皎洁的明月,突然有些感慨,人们总是把明月与思乡怀人联系在一起,这或许是古今多少与明月相关的名诗词造成的结果,我顿时很想装一回文艺青年,举头望月,对月吟诗,可是当我真正抬头赏月观星时,我不由得震惊了。
匆匆地收拾东西,准备离府,我却在门口看见了楚胤,有些诧异,他的身魂刚刚合一,怎么不在家里好好休息,何况现在还这么晚了,“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没事。”楚胤冷淡地回答道。
“噢。”我应了一声,真是的,大半夜的没事瞎跑什么,我急匆匆地打算往外走,却突然感觉手臂一紧。
“你去哪里?”楚胤握紧我的手臂,拦在我身前,盯着我质问道。
“我去找上官月夕,你既然没事,那我先走了。”我很快地推开楚胤的手,匆忙地跑出了府邸。
上官月夕的国师府离我的住处并不远,不到一刻钟,我便出现在上官月夕的面前。
“你也发现了是吗?”上官月夕望着天边闪烁的群星,低沉地说道。
“是,我刚刚夜观天象,紫微星弱,天狼星渐强。”我有些担忧地说道。
“不仅如此,恐怕还有金星凌日之兆。”上官月夕面露忧色,金星凌日,主有难、多战事。
“我们,再卜一挂,如何?”我望着繁星点缀的夜空,沉默半晌,终是打破这寂静,低声建议道。
“也好,尽力一试。”上官月夕说着,便带着我来到了书房。
看向桌面零落的龟甲,我们两人同时沉默了,看来,种种迹象均表明皇帝近期将有大劫,但也不完全是必败的死局,隐约中还透着一线希望,就看他如何把握了。
“好好筹划一下,也不是没有顺利渡劫的机会。”我看着卦象,在许久的沉默后,缓缓地说道。
“我们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上官月夕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明天,我进宫去告诉皇上,提醒他注意防范。”
“嗯,既然这样,那我先回去了。”我向上官月夕告别,离开了国师府,带着些许忧虑,回到了自己的府邸。
走近府邸,便看见府里的丫环、小厮战战兢兢地站在门口翘首以盼,我一出现,几个小厮竟然欢呼着跑进了院落,“即墨小姐回来啦。”那欣喜的程度,简直能和状元及第、洞房花烛相媲美。我有些恍惚,我这才离开了多久啊?这府里怎么就没有一个正常的人了呢?
“即墨小姐,你赶快到书房去吧。”身旁一位丫环怯生生地看着我,劝说道,周围一群人点头应和着。
我疑惑着,慢慢地走到书房前,一阵划破空气的声音响起,我灵敏地躲过前方掷来的茶杯,瞬间瓷器落地的破碎声清脆地传来。
看着一身寒意的楚胤,我有些诧异,“你怎么还没走啊?”而且还在这儿破坏我的家具,当然,在楚胤冷冽的眼神下,我抖了抖肩,后面这一句,竟然硬生生地被我给吞了回去。
“这么看来,你很不欢迎我啊。”楚胤冷冷地看着我,周围的气温迅速地降了好几度。
“我没有。”我迅速地否定道,用十分诚恳的眼神看着他,以表示我说话内容的真实性。
楚胤没有说话,紧紧地盯着我,依旧是一贯的冰山表情,就连前段时间面对我时偶尔出现的柔和也消失不见了,带着冷冽和压迫的气息,楚胤一步一步地靠近我。
我有些不淡定了,眼神闪烁,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你不要过来,有事站在那边说就可以了。”说完,我自己都觉得汗颜和无语,这完全是一副小家碧玉被纨绔子弟调戏时的台词嘛,这种时候,欲拒还迎的话语有什么用,作为新世纪御姐,就应该果断地威胁他,‘你要是再敢往前一步,姐就灭了你。’当然,这一句我也是不敢说的。
毫不意外地,楚胤无视了我的话,继续走近,我低下头,有些窘迫,急忙解释道,“我观天象有异,所以去找月夕商量,后来,我们卜了一挂,结果显示:帝遇大劫。”
“有办法化解吗?”楚胤听到这儿,顿住身形,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地问道。
“没有,但是卦象中隐约还透着一线希望,我们现在能做的只有万事尽力防范了。”
几日后的朝堂之上,一位中年武将和另一位老年文官激烈地争论着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不少官员偶尔插进来附和一下,剩下的官员则一旁作昏睡状,摇摇欲坠的样子,我看得都觉得辛酸,这到底是有多久没睡过觉了。
靠着大殿的金丝楠木柱子,伸了伸腿,拍拍僵硬的肩膀,我也打了个哈欠,大清早地就出来上朝,真皇帝还真不是人当的,我同情地看了皇帝楚谙一眼,下朝后还有数不清的奏折等着你呢。
三日前,我莫名其妙地开始了充当皇帝免费暗卫的生活,说实话,皇帝那些武功高强的暗卫、侍卫绝对是一堆一堆的,而我除了通晓一些对付妖魔鬼怪的阴阳术,武力值简直不值一提,真不明白皇帝到底为什么一意孤行地要求我来保护他,但鉴于皇帝在这个时代的无上权威,以及看在他是楚胤大哥的份上,我也不能明目张胆地抗旨不遵,因而半推半就地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