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当太阳的第一缕阳光照进房间的时候,身边的人却早已不见,似乎昨夜的一切就像一场梦一样,萧煜忻轻声叹气,只是手臂上的余香和枕头上仍有的压痕告诉他,昨夜她真的来过,就这样,睡在他的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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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杜梨姐妹大婚,杜灵为了姐姐,决定同去清门办理婚礼。清门今日好生热闹,众多宾客前来,到处都是贺礼,道贺声。星玶和肖谨在大厅迎接着宾客,新娘子则还在杜府上等待着良辰吉时。晚儿今日没有去杜府,而是一直待在清门自己的院中,她安排了小荷帮杜灵,石竹帮杜梨,自己也落得清闲。
“今日你是怎么了,为何眼中尽显愁容?”玉文宣来到晚儿的院中,发现她一个人坐在院中发呆。
“有嘛?”晚儿冲着玉文宣微笑,“冻得发呆了吧。”
“那你还在这边坐着。”玉文宣有些无奈的摇摇头,“前厅这么热闹,不去看看?”
“你怎么不去?”晚儿反问道。
“罢了,终是说不过你的。”玉文宣宠溺的抚摸着晚儿的头发,却发现她似有似无的有些抗拒,玉文宣有些奇怪。
“下雪啦,今年的第一场雪来的稍微晚了些。”晚儿抬头望向天空伸手去接落下来的雪花,化在手里成为一滴水珠。
“门主、晚儿姑娘,典礼快要开始了,还请两位前去。”一名弟子前来。
“好。”晚儿起身,带上面纱,“我们走吧。”
玉文宣看着晚儿的背影,却总觉得哪里已然发生了变化。
真是热闹啊,众多宾客围聚在前厅,此时,两对新人徐徐前来,坐在正中间的玉文宣和晚儿看着面前的四个人,也何尝不是看着他们成长。晚儿余光看着旁边座位上的萧煜忻,他只是微笑,只是微笑的看着自己。晚儿看着这热闹的大厅,这熙熙攘攘的人群,竟有些恍惚。恍惚间似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定眼看去,他真的在那,天络就在他的身边,那个角落,似乎格外与众不同。
萧煜忻向晚儿目光的方向望去,那个人简单的站在那里,却别样的有威严。他的目光并未落在晚儿身上,但似乎也从未离开过。
拜堂结束,新郎迎接着前厅的宾客。晚儿离开这边的喧闹,只身走向后院的荷花塘,荷花塘里已无生气,下过雪后,只裹着白色。
身后传来脚步声,“没想到你会来。”晚儿看着前方。
“你一点防备都没有,不怕是坏人吗,夜晚又这么黑。”寒越点着灯走到晚儿身边,却发现她眼中流下泪水,“怎么了?”寒越有些心痛,他用手拭去她眼角的泪水。
“只是觉得很累…”晚儿抬眼看着寒越,“原来过自己想过的生活,这么难…”
“过得不好吗?”
晚儿摇头,“只是已经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了,忘记了…我应该是谁。”
寒越不大懂晚儿的意思,只觉得此时的晚儿,让他分外心疼。
“如果有一天我离去,会去哪里呢…”晚儿望向远方。
“你要做什么!?”寒越紧紧的拉着晚儿的手,似乎生怕她会走掉。
“只是比较好奇…”晚儿深呼一口气,气温寒冷,她打了个寒噤。
寒越将灯笼放在地上,褪去披风披在晚儿身上,从背后环着她,“有些事情还是历历在目,忘不掉…”
“你我始终无缘,又何必纠结,你也终会寻到一个真心待你,一心一意只为你的女人。世间万物的事,从来都不是我们能够决定的。”晚儿有些感叹,转身看着寒越。
“但你永远,都在我这里,永远,都会有你的位置。”寒越将晚儿的手放于自己的心房。
晚儿并没有回答寒越,但是她看到远处的一个身影,她也知道那个身影是属于谁的…晚儿带上面纱,“回去吧…”她褪去披风,交还于寒越手中。
寒越有些苦涩的笑着,没有说话,径直离去。
晚儿望着那个身影,“怎么,还要在那里呆多久?”
身影不断靠近着晚儿,“还以为你不愿意见我…”萧煜忻微微一笑。
“怕你在那里站久了变成冰雕了,不过杜灵姐妹结婚,也不用送这样的大礼吧。”晚儿笑看着萧煜忻。
“看来你还是不冷。”萧煜忻褪去外衣,披在晚儿身上。
“我可不敢连累荣亲王得了风寒。”晚儿笑着想要取下身上的衣服。
“那便随我一道回去。”萧煜忻环着晚儿,径直向清门大门走去。
“我们去哪儿?”晚儿有些诧异的看着萧煜忻。
“自是回府,怎么,难不成你还想在这呆着?这大喜的日子,可没有人管你。”凌威牵来马,萧煜忻将晚儿抱上马,从后面紧紧的环着她。
“可我没说过我要回去!”晚儿有些生气的看着他。
“我们协议里头好像也没说这方面的事情,你我始终是夫妻,做戏也该做全套吧,我的王妃?”萧煜忻笑着,驾马而去。
………………
☆、第四十七章
回到荣王府已有三日的时间了,仿佛晚儿和萧煜忻之间从未发生过什么,他夜夜宿在这里,只温柔的环抱着她,轻声哄她入睡。
“这一页纸上的字是有多少,让你这么久没有看完?”兰芮进屋,发现晚儿一直坐于桌前,保持看书的姿势似乎很长时间都没有变过。
晚儿放下手中的书本,“有事?”她揉了揉略酸的肩膀。
兰芮来到晚儿身后,“连氏的事情。”她为晚儿揉着酸痛处。
“查到什么?”
“她院中有别人出入,是个男人。”兰芮小声的说道。
“还有什么?”这个晚儿也算知晓。
“倚芳楼…是萧亦然…”
晚儿一惊,转头看着兰芮,“可能确定?”
“倚芳楼毕竟一直有我们的人,这点自然确定。”兰芮肯定得说道。
晚儿竟被弄得有些困惑了,萧亦然何以要如此,只为了一个皇位,竟下了这么多的心思,让人实在费解,“玉府的事呢?”现下晚儿更关心这个。
“消息比较乱,还得整理一下,还需要一些时日。”
“好,尽快。”晚儿看着兰芮,“叫上凌威,我们出府一趟。”
“是。”
马车前行,停在杜灵的府院前,婚后,杜灵还住在原来的府院上,杜梨则搬到了清门。
“王妃!”小荷看见晚儿的到来,立即跑过来。
晚儿开心的拉着小荷,“就你一个人吗?”
“没有,杜灵姐姐在,肖华和肖谨哥去忙事情了。”小荷拉着晚儿向内院走去。
“嗯,”晚儿挽着小荷,“来也是来找你的,”她拉着小荷停住了脚步,“你在这里待的可还习惯,可还开心?”
“嗯,这里很好的,小荷一切都好。”
晚儿看着小荷脸上开心的笑容,她还小,“若我想让你一直留在这里呢?”
小荷的脸上瞬间没有了笑容,她看着晚儿,“我不懂。”
“我只是觉得这里也适合你,你们年龄也相仿,你能留下来陪着杜灵便是再好不过。”
“可是…王妃不要小荷了吗?”小荷有些委屈的看着晚儿。
“我要是不要你了,自然都不会来看你,王府毕竟规矩多,不似这里自在,你年龄本小,若在王府中,也不知道何时才会有出头之日,我也不想你如此。”晚儿心疼的看着小荷。
“小荷…”她低下头,不知道说些什么。
“你留在这里,我也开心,再者,肖华也是个不错的男孩,只是你们年龄尚小。”
“王妃说什么。”小荷撅起了嘴巴,脸上通红。
“好了,我不说了,杜灵呢,带我去看看她吧。”晚儿拉着小荷向前走着。
“杜灵姐姐这几日好像身体不适,一直在房间内,我本想着今日和肖谨哥说的。”小荷拉着晚儿来到杜灵的房间,“姐姐,王妃来了。”小荷带着晚儿来到床前,床榻上,杜灵脸色欠佳。
晚儿微皱眉头坐了下来,“别乱动了。”她探向杜灵的脉。
杜灵没有说话,却有些害羞的将头扭到一边。
“不知道你姐姐知道了会不会骂你。”晚儿有些生气的看着杜灵,“他知道吗?”
杜灵摇摇头。
“终日与你在一起他竟不知晓,未免太不负责任了吧。”晚儿站起身来,“我去找他!”
“不能怪他。”杜灵拉住晚儿,“他也是很辛苦,这些时日我都在家休息,云仙居的事也很久没有插手了。”
晚儿微微叹气,转头看着兰芮,“宫中若还有擅长管理的人,都一并交给杜梨管理,着重于我们这几个店上。”
“好,我会去和杜梨说的。”兰芮应道。
晚儿扶起杜灵,“头几个月是很难受,可是总要忍着,再吃不下也要吃点东西,你先下气血亏的厉害,对你自己对孩子伤害都很大,你总得让杜梨知道,否则她更会怪你。”
“嗯。”杜灵微微点头。
“你这丫头,以后别毛手毛脚的了,杜灵先下有孕,你要注意些。”晚儿指着小荷。
“姐姐有孕了?太好了!小荷还没见过小宝宝呢。”小荷很是开心,“我会好好照顾姐姐的。”
“叫下人把肖谨叫回来。”晚儿对着兰芮说道,“你呀,好好照顾杜灵,”晚儿指着小荷的鼻子,“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如果有事,随时来找我。”晚儿微笑看着杜灵。
马车停在穆府前,晚儿下马,很久没有回来过了,纵然是与自己并不相熟的阿玛和额娘,却始终也是疼过她,爱过她的人。
“我去看看阿玛和额娘,你们两个,随意。”晚儿冲着凌威和兰芮微笑。
房间内,穆夫人正在绣着什么。
“额娘,在干什么?”晚儿跑进房内。
“晚儿怎么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王爷呢?”穆夫人看见自己的女儿回来很是高兴。
“他没有过来,我今日就是过来看看阿玛和额娘的,额娘在做什么?”晚儿看着穆夫人手中的物品。
“给茹儿的孩子绣个肚兜。”穆夫人看着手中的作品,“倒是你,何时也让为娘高兴一下。”
“晚儿心疼额娘,一下要绣两个很辛苦的。”
“你这丫头。”穆夫人笑打着她,“你阿玛在书房,你过去看看他吧。”
“好的额娘,”晚儿起身,“额娘做这个也不要太辛苦了,姐姐生产还有些时日呢。”晚儿微笑离开了房间。
书房内,穆亭眉头微皱,看着手中的书信。
“阿玛可是有烦心事?”晚儿轻推房门走了进去。
“啊,是晚儿回来了,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穆亭收好手中的信,“荣亲王呢?”
“他没有跟我一起回来,”晚儿微笑看了一眼阿玛收好的信,“晚儿今日是自己过来的。”
“你和荣亲王…我本不该管这么多…”
“阿玛放心,他待我很好的。”晚儿笑着来到穆亭身边,“今日来,想看看阿玛和额娘好不好,也确实有事情,想问问阿玛。”
“晚儿想知道什么,阿玛一定告诉你。”
“这件事…还是想请阿玛如实告知。”
穆亭看着晚儿略带严肃的面孔,他不知道晚儿究竟要问些什么,却也知晓是很重要的事情,“你说吧。”
“晚儿想知晓…十七年前,玉府的事情。”
穆亭看着晚儿,“怎么忽然问这个?”他有些奇怪。
“因为确实很重要,我知道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
穆亭站起身来,“这件事已经被封口了许多年…”他微微叹气,“这事不是小事,你不该参与。”
“晚儿也知道,”她上前一步,“可是现在这件事事关很多,我不得不去知晓,阿玛,算晚儿求您了,晚儿也知道这件事的重要性,我不会与他人讲的。”
穆亭紧握着拳头转过身来,“你要答应我不得与任何人说这件事。”
“晚儿一定不会。”她肯切的说道。
“玉晋与我,也算是多年好友,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怕也是他人不得知的。”穆亭坐了下来,端起茶杯又放下,“这关乎着皇家的事情,若不是玉晋与我交好,他也不会说与我听,这件事是连皇上都不知晓的。”
晚儿一惊,玉府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竟和皇宫相关。
“事情还得从皇后与梅妃同时有孕说起,长子往往会更有优势,所以谁都想第一个生下皇子,而恰巧那段时间,皇上因事并不在宫中,也就发生了后续的所有事情。”穆亭继续说道,“玉晋负责为梅妃把脉,但他是太医,很多事情也看得很清楚,他就怀疑,当年皇后先生产,是她自己用了催产药物所致,所以皇后先诞下皇子,为大阿哥,而后,梅妃才产下皇子,为二阿哥。”
“这其中还隐藏着什么?”晚儿疑问道。
“梅妃生产,玉晋当然在旁,然而事实是,梅妃生下两个皇子。”
晚儿惊讶的看着穆亭,“到底发生了什么?”
“其实没有任何事情,两个孩子都很健康,只是皇后得知了这个消息,便大肆宣扬梅妃的孩子是不详之兆,因为她是五月初五生的产,而又恰巧第一个孩子身上有一块黑色的胎记,皇后便更找到了依据,再加上一些莫明奇妙的事情发生,这个孩子便被认为是不详的,甚至于要把他处死。”
晚儿有些无奈的听着,五月是恶月也不过只是个说法,五月生的人多了,难道都不好吗,可是在古代,这种事情没有办法,“皇上呢?”
“皇上那时还没有回宫,”穆亭的脸上露出悲伤,“后来,梅妃选择将自己的长子送出宫外,而对于她生产两子的事情,知道的人也大多放出宫去或选择处死,也都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玉晋也改口,便只说梅妃产下一子。皇上回来后,皇后自然会去告发梅妃,奈何众人口供都是一致的说只产一子,皇上便认为皇后产后生病,让她休养了半年有余,而那个时候,知道那件事的人,也只有玉晋一人了。”
“那玉府为何会如此?皇后?!”晚儿一惊。
“恐怕是的,”穆亭有些无奈,“梅妃不会那样绝情,我想她不会对玉晋下手,她也没有那个必要,思来想去,怕也只是皇后怀恨在心,借机灭了玉府吧…”穆亭的眼中闪过什么,仔细看去,竟是泪水,“那夜的大火,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