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邪爵摇了摇首,侧目看向了苏如墨,目光落在了她白皙秀美的脖子上,那里赫然有一道被勒出的血痕。
苏如墨也凝向凌邪爵,她嘴角轻勾,将攥在手中的降符递给了他,降符被她攥得皱巴巴,她手心内全是汗水,降符也跟着湿透了。
凌邪爵目光幽邃的盯着她,未发一言,默默地接过了她手中的降符,另一只手猛地抓住她的手,将她扯入自己的怀中,苏如墨脚步趔趄地扑入他的怀中,他抱得很紧,她就快要不能呼吸了,“凌邪爵?”
金裳看着两人相拥,不由怔住了,“主人。。。”
凌邪爵随手将降符扔在了一边,视若生命的东西,却看也不看一眼。
靠在他的怀中,苏如墨的眼神微微暗沉,她幽幽地问了出那句埋藏在心底已久的话,“凌邪爵,为了我,把相当于你性命的东西给了敌方,值得吗?”
“不值得。”
听到意外的答案,苏如墨有些错愕的抬眸看他。
“那个降符是假的,”凌邪爵是何等聪慧的人,他怎么可能把自己的全部身家交给敌手。他缓缓松开了她,双手握住她的肩膀,力道很大,“为什么要这么傻?你知不知道,若不是裳儿及时缠住那黑衣人,就在你捡降符的一瞬,你就很有可能没命!”
“我知道,可你也为了我把降符给了他们,我以为那降符是真的,没了降符,你也会没命的,不是吗?”苏如墨淡淡的回视着他。
闻言,凌邪爵薄唇轻扬,妖冶绝美的凤眸内泛起淡淡的笑意,“这么说,你也是为了我了?”
苏如墨没有说话,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在捡降符的那一刻,她只知道,若是没了那降符,他也会没命。
恰在此时,萧昀赶了进来,“爵主,外面的那些黑衣人如何处置?!”
“杀!”一个字凛冽无情,这是凌邪爵的本性,他的心狠手辣是绝对不会在一朝一夕之间改变的。
“是。”
萧昀接了命令退去,少顷,门外便传来了凄惨迷离的呼救声,苏如墨听得心里发毛,她不由斜睨向凌邪爵,昏黄的烛光摇曳,他俊美无暇的侧脸有着蛊惑人心的魅惑,可是,他的心却是冰冷无情的。
仿佛察觉到她的注视,凌邪爵回首望向她,“是不是觉得我很冷血?”
“恩。”苏如墨如实点头。
凌邪爵忽然笑了,他几步逼近她,一手霸道地环住她的腰身,埋首在她的脖颈处,灼热的灵舌灵巧地捕捉她的敏感处,吮吸啃?咬,滚烫的呼吸声就喷打在她的皮肤上,苏如墨的脸微微红了起来,旁边还有人在,他居然现在就。。。
“凌、凌邪爵,你放开我。。。”苏如墨伸出手去推拒,他反手按住了她的手,令她顿时动弹不得。
凌邪爵眼神微微暗沉,呼吸声也跟着急促起来,“如墨,你还怕疼吗?”
轰——
苏如墨的思绪轰然爆炸,他问的话总是让她措手不及,如此含蓄而又另类的话,也许旁人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可她知道,他是在暗示她。。。
顾及到旁边还站着金裳,苏如墨不知该如何回答。
凌邪爵仿佛察觉到了苏如墨的拘束,他转过头对金裳吩咐道,“裳儿,你下去吧。”
“是,主人。”金裳眼神不明的瞥了眼苏如墨,依言退下。
金裳刚退下,凌邪爵就迫不及待地拦腰抱起了苏如墨,一脚踹开了内殿的门,他几乎是把苏如墨扔到床榻上的,芙蓉帐幔铺天盖地的席卷而下,苏如墨慌乱的坐起身,一手挥开帐幔,就看见他已经在宽衣了,长袍褪落坠地,他缓缓走向床上的苏如墨。
目光落在他肌理分明的健硕胸膛上,苏如墨只感觉整张脸颊都烧了起来,“凌邪爵,你要干什么?”
“你在看哪里?”凌邪爵坏笑,他双手将她按在床榻上,“放心,半个时辰后,我让你看个够。”
暧昧灼热的呼吸声就近在耳畔,苏如墨不自然的偏过头,“凌邪爵,能不能再给我一点时间。”
凌邪爵早已埋首在她的脖颈处,灼热的吻顺着她的脖子一路而下,最后停留在她妖娆的锁骨上辗转吮吸,妖冶的凤目已经覆上了一层灼热的颜色,他轻喘,粗着声音道:“放心,我尽量温柔……”
“凌邪爵……”
苏如墨还是忍不住害怕,她害怕那种疼痛,来自身体深处的撕裂,这比酷刑还要残佞。
他的声音嘶哑低魅,“如墨,我忍得好难受,你准备好给我了吗?”
“我。。。”
凌邪爵翻身将她压在身下,薄唇吻在她的脖子上,空气中隐隐浮起情?欲之味,噼里啪啦的炸响,温柔旖旎,馥郁之香萦绕在耳畔,苏如墨双眸迷离,她出神的望向帐顶那比翼鸳鸯,眼前微微眩晕,尔后便陷入一片昏暗。。。
身下的她忽然没有了动静,凌邪爵忙抬眸看向她,见她竟然昏厥了过去,他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脸颊,“如墨,如墨。。。”
“来人——”凌邪爵忙穿衣下榻,对着外面怒吼,“来人——快请大夫过来——”
☆、第三十五章 身中春毒
老态龙钟的大夫为苏如墨把脉,捋了捋胡须,叹息摇头起来。
“她怎样?”凌邪爵薄唇轻启,幽幽的问道。
大夫立刻站起身,“回爵主的话,夫人是中毒了,夫人脉相不稳,印堂发黑,大概是中了春毒。”
凌邪爵不由皱眉,“春毒?”
“这春毒种在女子身上是没有大碍的,只不过,爵主不能再同夫人行房……?事,否则,不但爵主会染上夫人体内的毒,连夫人亦会性命不保,这春毒只有在夫人有欲的时候才会发病,只不过第一次发病会比较轻,若长期以往,随着病发的次数,夫人可能危在旦夕。”
凌邪爵凝向床榻上的苏如墨,他记得,上次他已经为她肃清了体内的毒素,看来,他终究是小看了楚曜,楚曜竟敢当着他的面搞这么多的小动作!
“有办法解毒吗?”
老大夫叹息一声,“解铃还须系铃人,夫人的毒还需要那个下毒之人来解。”
凌邪爵的脸色很阴郁,他挥了挥手,“你可以下去了。”
“是,小人告退。”老大夫带上了药箱,缓缓的退下了。
老大夫刚一走,苏如墨便醒了过来,她的脸色有几分苍白,缓缓睁开眼,见凌邪爵背着她坐在床沿边,她只看见他俊美的侧脸,薄唇抿的很紧,一双狭长深邃的凤目默默地眺望远方,似乎在出神。
“醒了?”似乎察觉到身后的动静,他回首看她。
苏如墨点了点头,双手撑起上半身,她记得自己无缘无故的昏迷了,“我怎么了?”
“你中毒了,”他目光淡淡的凝着她,又补了一句,“是楚曜下的毒,只有他能解你身上的毒。”
但是,他没有告诉她,她中的是什么毒。
“楚曜?”苏如墨皱起眉,细细回想起来,她记得她只跟那个男子见过一面,甚至连话都没有说过一句,她跟他无怨无仇,他为什么要给她下毒?
见她脸上布满疑惑,他叹息一声,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一手温柔地抚摸上她的发丝,他轻声说道:“再睡一会儿吧。”
说着,扶着她缓缓在床榻上躺下。
“我陪着你,睡吧。”他的声音很淡。
“恩。”苏如墨颔首,她确实有点困了,也不知道最近是怎么回事,老是容易犯困。
凌邪爵俯下身,在她的额际印下一个吻,“如墨,相信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迟早。”
折腾了一夜,已近天明,温暖迷醉的阳光从天空的一角悄悄倾泻出来,照亮大地,清晨鸟语花香,清新爽朗的空气迎面拂来,待到苏如墨睡下的时候,凌邪爵缓缓起身走到门边,打开了门,门口,站在静静等待的金裳。
金裳见凌邪爵出来了,忙上前关切的问:“主人,夫人没事吧?”
“把楚曜给我带过来,裳儿,你知道该怎么做。”凌邪爵冷冷的吩咐,声音淡漠低徊。
“是,主人。”
金裳领了命,退下。
凌邪爵一路向西走去,思绪恍惚,清晨下起了小毛毛雨,他在雨中漫步,身子被雨水打湿也毫不在意,当脚步在一座虚废的宫殿停下,他才缓过神来,自己竟不知不觉的走到了圣歆殿,这当年水纯的寝殿,可惜,人早已经逝去了。
他想起了当年的她,他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还只有十岁,满脸的天真无邪,甜甜的问他要冰糖葫芦吃,记忆里,她好像是个一直长不大的孩子,总是喜欢依偎在他的怀中。
年华飞逝,一切早已经物是人非了,那个一脸纯真甜美的她,已经不复存在了。
凌邪爵在宫殿门口久久的伫立着,几秒之后,他缓缓踏上台阶,双手推开宫殿的门,“吱——”残破的门发出这样的一声,迎面而来的是漫天的灰尘,蜘蛛网到处盘根,偌大的宫殿冷冷清清。
房里的摆设一如既往,凌邪爵站在门口,视线落在了那梳妆台上,已经蒙上灰层的铜镜中,仿佛还能看到女子当年莞尔梳妆的模样,他依稀记得当年的情景,绯色的樱花飘飘扬扬,被风吹进了窗口,她就坐在铜镜前,白玉般的小手轻执木梳,歪着头,缓缓地梳过那一头柔顺美丽的秀发,见他推门进来,她从铜镜中冲他甜美一笑。
白色的帷幔铺天盖地的而下,后面依稀隐匿着一个人的身影,凌邪爵不由望向床榻上,步履轻移,他缓缓的走近床榻,刚要伸出手将那白色的帷幔拉开,身后一把清甜动听的声音及时地叫住了他,“初影——”
鼻翼间,似乎有樱花芬芳的香气轻柔地飘过,凌邪爵缓缓转过身,对上一双娇媚纯净的眼眸,女子一如当年的模样,身着白雅的长裙,柔顺的墨发随意的挽成一个髻,斜插一支芍药,添得几分媚态,倾城绝色的小脸尚带浓浓的稚气,五官精致美丽。
水纯莞尔一笑,笑容如清水般纯澈美丽,“初影,欢迎回来。”
“你没死?”
“初影,我一直在这里等你,几年不见,你过得好吗?”水纯敛去嘴角的笑意,她莲步轻移走近他,忽地伸出双臂抱住了他的腰身,轻轻阖上水眸,她低声呢喃,“我好想你,这个世界上除了你,是没有什么可以让我留恋的。”
柔软的双臂紧紧地缠在他的腰身,他略微一怔,这突如其来的亲昵让他有些无所适从,他伸出手,将二人之间的距离微微拉开。
“我们之间,何时变得这般陌生了?”被他推开,水纯抬起翦水瞳眸望向他,她反手握住他的手,似乎不愿放开,“经历这么多事后,我以为我们终于可以靠在一起,可你为什么却又将我推开呢?”
“水纯,我想有些事情,我们需要好好的理清楚。”凌邪爵没有正面回答她的话,“这些年,你究竟去了哪里?”
水纯凝视着他,眼中透着凄哀及悲凉,她轻咬嘴唇,回忆起那些痛不欲生的往事,眸中有淡淡的水雾泛起,樱唇轻启,她的声音低沉透着一股哀戚,“初影,你想知道,这些年我是怎么过的吗?”
午后的阳光很耀眼,透过树叶稀疏间缓缓洒落下来,二人席地坐在樱花树下,落英缤纷,绯色的樱花花瓣飘落在肩头,水纯轻抬皓腕,为凌邪爵缓缓拍去肩头的花瓣。
“我没有死,是老太爷暗地里把我送到了云国。”水纯缓缓叙述当年的往事,“随后,我被那云国的国君看上,硬是被他纳为后妃,那云国的国君暴虐无情,只要我稍有做错的地方,便会换来他的一顿毒打,我也曾试着逃跑过,只不过每一次都被他给逮了回来。。。”
周遭萦绕着樱花花瓣的芬芳香气,凌邪爵薄唇轻抿,他静静地凝视着她的面容。
水纯把玩着手中的花瓣,转而狠狠捏碎,她当时只有十几岁而已,却遭到那样非人的待遇,在王宫里的那几年,她被迫承受着屈辱,经常遭人欺负,甚至连一个小宫女也敢对她不敬,只不过,她后来学聪明了。
是她太过单纯,王宫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使得她从以前的天真无邪的一个小女孩变成了一个狠毒凌厉的女人,她学会了伪装,学会了耍手段,学会了对那云国国君假意服从,她知道,在获得恩宠的同时,也会被推到后宫的浪尖头,有很多人眼红她的位置,也很多人想要置她于死地。
但是,她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天真的女孩,要说狠毒,她比任何人做得都要绝,在后宫若想挣得自己的一隅之地,就必须要狠。
“你还记得老太爷吗?我现在的一身武功也是受他所赐。”水纯轻声说道,“我记得我当年从云国出来的时候,那些人告诉我必须要赤着脚走过用烫油泼过的地,他们说这是规矩。”
凌邪爵静静凝视着她娇美的侧脸,他竟不知道,她离开的这几年,竟经历过这样的事情。
修长的手猛地攫住她的莲足,水纯愕然的侧目看向凌邪爵,“初影,你这是做什么?”
“我想看一看。”
“不,不要。”水纯动了动身子,便要挣扎,走过那烫油泼过的地,她的脚早已经千苍百孔,她不要他看到那么丑陋的脚,“初影,不要看,那很丑。”
凌邪爵的动作很快,未经她的同意,他一手褪去她的鞋子及白袜,小巧的莲足便呈现于眼前,那双脚虽然白皙细嫩,却布满很多条狰狞的伤疤,交错盘绕在那双脚上,他目光幽邃,眼底隐隐有着怒意,“这些,都是那些人所赐的吗?”
“恩,不过,已经过去了,”水纯握住他的手,嘴角轻挽,“但,我也不是那种轻易受气的人,那些人给我的创伤,我全都还给了他们,就在我离开王宫的第二日,那些人就被我暗中派人打断了几根肋骨。”
凌邪爵斜睨着她,“这样做,岂非太便宜了他们?”
“就这么杀了他们,太便宜了他们,要一个人生不如死的活着,才是真正的折磨。”水纯笑了起来,纯净无邪的笑靥漾在那如玉般的娇颜上,却令人不寒而栗。
凌邪爵侧首,注视着她,他发现一别几年,她真的已经变了很多,她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只会在樱花树下玩耍的小女孩,她的心计城府如此之深,手段狠毒,在这一点上,甚至能够与他相媲,可他要的不是这个。
也许,她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