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我是这么好糊弄的吗?你觉得我被你骗过三次之后,还会再相信你说的话吗?”凌邪爵的语音愤懑,“我告诉你,这件事我若想彻查的话,南宫临风他们一个都逃脱不了干系,到时候,我要他为我逝去的孩儿偿命!”
“不,你不可以这么做……”
凌邪爵面露阴狠,“在你心里,你究竟在乎的到底是什么?难道孩子是你用来保住南宫临风的一个筹码吗?你为了掩埋真相,你居然情愿牺牲掉我们的孩子……苏如墨,我当真是看错了你……”
苏如墨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目,他怎么可以这么说,孩子没了,她何尝不曾心痛……
“怎么,没话可说了?是我说到你心里去了吗?”
“我没有,你以为孩子没了,我难道不心痛吗?如果不是水纯她给我植入银针,逼得南宫临风不得不打掉我的孩子,一切也不会弄成今日的这般局面。”
“你终于承认了,那你先前为什么不说,你先前为什么不说南宫临风打掉了你的孩子?”凌邪爵怒吼。
“我……”苏如墨微微哽住。
凌邪爵忽然笑了,说到底她还是怕他伤害南宫临风,俯下身,他附在她耳畔残佞低语,“但凡是伤害过我孩儿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水纯是,南宫临风亦是,我会让他们一一偿命。”
苏如墨抓住凌邪爵的手臂,“不可以,唯独他,你不能伤害他……”
凌邪爵的眼色一凛,眸华狠戾残佞,他双手握住她的肩膀,将她整个人一路拖拽着走到了窗边,狠狠地反手一甩,苏如墨随着巨大的惯性,整个人被甩到窗格上,后背撞得生疼,窗户纸破了过半,她挣扎着爬起身,双肩再度被按住。
一旁摆设的陶瓷瓶被凌邪爵大力道地摔破,残破的陶瓷片片掉落在窗格上,凌邪爵俯下身,双手用劲地握住她的肩膀,将她整个人向下按去,破碎的陶瓷跟着没入皮肉之中。
“啊……好痛,好痛……放开我……”
瓷片渐次深入肉中,温热的血顺着腰际流下,苏如墨痛得昂起头,天空滚滚雷声伴随着一场暴雨倾覆而下,豆大冰冷的雨水打在面孔上,硬生生地疼,凌邪爵在这样的情况下要了她,没有半分怜惜之意,狠狠地折磨,血水混着雨水从窗格上流淌而下,形成一幅别样的凄艳画面。
他愈是用劲,身下刺入肉中的瓷片便跟着深入一分,苏如墨感觉自己痛得就要裂开了,铺天盖地的一场雨,覆盖了她所有的绝望,全身都在痛,身下的瓷片已经没入肉中大半,苏如墨清晰地感觉到那锋利尖锐的瓷片已经深入自己的体表,怕是想拔,也很难再弄出来了。
这是他唯一一次如此狠绝地对她,若不是她伤他太深,她一次次地欺骗他,一次次地背弃他,一次次地粉碎他对她所有的期盼,他也不会这般对她,这是他偿还给她的痛。
往日的温情不再,他的眼中只剩下冷漠。
她用劲地想要支撑起自己,雨水顺着她的腰际流下,流入了瓷片刺破的伤口处,冰冷刺骨的感觉,痛得她嘴唇哆嗦。
他真的是想把她往死里虐……
抬眸看向身上的男子,她嘶声尖叫起来:“不要……不要这样对我……”
声音凄厉惨绝,响彻整个冥凤九天。
她愈是挣扎,他就愈是残佞,他要让她知道,对于他,她没有拒绝的余地。
苏如墨不知道这样的酷刑持续了多久,模模糊糊的时候,她昏厥了过去,梦中无穷无尽的黑暗深渊,如海藻般紧紧缠绕住她。
耳畔,似乎响起那个男子温柔的话语……
……
你的这里,已经有别人了,是吗?如墨,我从未奢望过你的心里会有我,我也不想拿从前的事情来束缚你,从前我只知道,我有多爱你,我不求你能像我对你一样对我,我只希望你能把我放在心上,哪怕只有一点点,我就满足了,哪怕你的心已不属于我……
……如果我不介意你不是娴茹,我们可以回到像从前那样吗?
如果这是你的选择,我会尊重…………
她想起了那个温柔儒雅的男子,那个总是给予过她关怀的男子,那个总是体贴的男子,那个总是一脸春风般无害笑意的男子……
昏昏沉沉的梦境中,都是他,都是他……
她想起了那日他唱的歌,还在耳边盘旋,如大海的潮汐般,绵延不绝……
溪山如画,对新晴,云融融,风淡淡,水盈盈。最喜春来百卉荣,好花弄影,细柳摇青。最怕春归百卉零,风风雨雨劫残英。君记取,青春易逝,莫负良辰美景,缘深幽情。
……
苏如墨在梦中昏沉沉地哭着,她觉得自己就要死了,后背火辣辣地疼痛着,脑海中的记忆疯狂旋转,她想起了很多人,她想起了南宫临风,她想起了妈妈……
……我曾期盼着自己的夫君,有朝一日,也能为我上妆画眉,点我出最美最娇的一面,但我深知,在这个时代,女子终归还是男子的附属品,只希望这不是我个人的夙愿……
一辈子怎么够,我还要下辈子,下下辈子……
男子那日的话犹如誓言响在耳畔,铮铮有声。
……下辈子……她不由苦笑,何来的下辈子……女子终归还是男子的附属品,在这个可悲的时代,她原本以为自己遇上了对的人,殊不知,温柔种种的背后竟是这般痛不欲生的折磨……她不怨任何人,这是她自找的结果……
“妈妈……”
从浅辄的梦中辗转醒来,苏如墨看到了雕木兰上刻着的狰狞花纹图,后背火辣辣的疼痛微微缓解,苏如墨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整个人趴在床榻上,昏黄的烛光摇曳,她看到了坐在床沿的凌邪爵正在为自己上药。
他的薄唇抿得很紧,脸部的线条被烛光照映得有些柔和,他在给她上药,手中的动作却是轻柔无比。
苏如墨咬着牙想要从床榻上爬起来,却发现自己浑身无力,根本无法动弹半分,她看向缄默不语的凌邪爵,嘴角勾起艰涩的笑容,“既然把我往死里整,那为什么还要救我,不如让我死掉好了……”
凌邪爵顿住手中的动作,抬眸缓缓看向她,狭长的凤眸幽邃暗沉,不辨情绪。
空气静默了几秒,他未发一言,将手中的药搁置在一旁,缓缓起身,向殿门外走去。
天空中下着倾盆大雨,凌邪爵独自一人站在雨中,仰起脸,面孔被雨水打湿,他望向那广袤漆黑的天际,暗沉的天,一如他此刻的内心……
嘴角勾笑,他闭着眼享受大雨的侵袭……
苏如墨凝视着殿门外那个落寞寂寥的背影,她微微咬牙,挣扎着下了床榻,她跌跌撞撞地冲进大雨中,刚走近,他像是早有预料地回过身,一把抱住了她,他碰到了她背后的伤,她痛得倒抽一口凉气。
折腾了一番,苏如墨感染上了风寒。
自从那天以后,凌邪爵再也没有碰过她一次,苏如墨的身体渐渐好转,日子也跟着清淡起来,她很少再见到了凌邪爵,但每晚她还是感觉有人抱着她睡觉,会有人在她熟睡的时候,轻轻地吻她的额头,只怪她睡得太死,无论怎么强迫自己醒来,却也还是醒不来……
看着阴沉沉的天空,似乎又要下雨了。
苏如墨最讨厌下雨的天气,殿门忽然被人打开,夜瑶一身狼狈地跑进来,步履不稳,像是刚刚与人打斗过一番,身上尽是伤痕。
苏如墨微惊,走过去将她扶了起来,“你怎么了?”
“快去……救公子……”夜瑶话说完,便昏厥了过去。
“夜瑶……夜瑶……”苏如墨摇了摇她,但她没反应,苏如墨微微慌乱起来,“你说清楚,南宫临风他到底怎么了!”
“不如由我来告诉你,南宫临风到底怎么了……”
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苏如墨循声望去,只见凌邪爵一脸笑意地从门口走进来,双手环住她的腰身,残佞地说道:“我带你去看南宫临风是怎么死的……”
…
其实雪雪很想按照自己的感觉写完这篇文文,在写这一章的时候,我几乎已经进入了剧情里面,一个晚上在敲打字的时候,竟莫名其妙地哭了。
一直很喜欢凌邪爵对如墨的用心,喜欢他的细心,喜欢他温柔多情的一面,喜欢他的霸道与专情。
在写的时候,雪雪会有痛的感觉,不知道亲们有木有,很想把他们之间的故事,原本地写给亲们看,凌邪爵的爱是炙热的,是疯狂的,他对如墨的深爱几乎已经到了卑躬屈节的地步,我喜欢我笔下的每一个男主,为了极力创造属于他们自己那一份独特,雪雪会花上很多时间去构思情节。
我很想写出既让我自己满意,又让读者满意的文文,雪雪看到空间里有读者给雪雪留言,说是文文太虐有点受不了,雪雪想知道更多亲们对这篇文的想法。
☆、第六十八章 酷刑
偌大的冥凤九天空空荡荡,特别是在夜晚,显得尤为清冷,处处高墙砖瓦,就像是一个囚牢,锁住的是她的一生,自从她到了这个地方,好像就没有再出去过了。
自由,是什么?
苏如墨掀开车帘子,翘首望向天空那皎洁的一汪明月,开始出神。
马车的车轮声不知在何时停下,耳畔,响起凌邪爵清冷的声音:“如墨,我们到了。”
凌邪爵率先跳下马车,尔后将苏如墨从马车里抱了出来,遣退了所有的随从,凌邪爵牵着苏如墨走入府中,拾阶而上,他领着她走在迂回的长廊中,随手推开一阁厢房的房门,苏如墨缓缓踱步进去,她闻到了空气中飘散着的血腥味道。
大掌一挥,房门窗户跟着紧密掩上,凌邪爵抿紧薄唇,转身在一把椅子上坐下,他看向苏如墨,单手伸出,笑道:“如墨,做到我身边来。”
苏如墨站在偌大的厢房里,环顾左右,发现左边有一个小暗门,空荡荡的厢房内除了简单的摆设,连一些服侍的婢女都没有,正是这样的死寂气氛,让苏如墨感到不安,“南宫临风呢?你到底把他怎么样了?”
见她面露紧张之色,他抿唇轻笑,“放心,他暂时还死不了。”
“凌邪爵,你究竟想干什么?”苏如墨再也沉不住气了,她几步上前,冲到他的面前,“孩子是我自己弄掉的,不关他的事,欠你的债,我来还。”
“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放了他么。”凌邪爵语调慵懒,他攫住苏如墨的一只胳膊,将她猛地拉入自己的怀中,唇紧贴着她的发丝,温柔厮磨,“好戏就要开幕了,我可是花了很大的心思布置的呢,你不看看吗?”
说着,凌邪爵拍了拍巴掌,左边处的一个小暗门被侍卫打开,陆陆续续地走出几个侍卫,恭谨地来到凌邪爵的面前,跪下行礼,“爵主。”
凌邪爵挥了挥袖,几个侍卫极有默契地站起身走到一旁静静侍候,凌邪爵抱紧怀中的苏如墨,笑道:“看那边的暗门,那里面有你想见的人。”
苏如墨将目光投向那暗门里面,透过残破的窗纸,她看到一个浑身是血的男子被带有刺的荆绳绑在支架上,双臂被反绑在身后,男子的身上尽是被鞭打的伤痕,带刺的荆绳深深地陷入那血肉之中,脏污的血顺着大大小小的伤口一滴滴溅落在地板上,男子的双眸被人用黑布蒙住,低垂着头,像是已经失去了知觉般。
尽管隔着很远的距离,看不清男子的面容,但是,她知道那个人就是南宫临风。
惊愕的同时还伴有深深的痛意。
苏如墨怎么也不会想到南宫临风竟然受到这样的残虐,她更没有想到凌邪爵的心竟然这么狠毒。
苏如墨侧目看向凌邪爵,她咬着唇,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你放了他。”
“不可能。”凌邪爵回答得很决绝。
苏如墨咬着牙站起身,冲到暗门前,两个手握成拳狠狠地砸在门上,任凭她怎么用劲,也打不开那扇暗门,拳头砸在冷硬的铁门上,皮肉已经崩裂开来,脏污的血从手背上流下来,很疼,却比不上心中的疼。
身后,凌邪爵慢条斯理地走了过来,抓住了苏如墨的手,“没有用的,这铁门你是打不开的。”
“你怎么可以这么狠毒,为了报复一个对你毫无恶意的人,你居然把他往死路逼!”苏如墨发疯地大吼,双手用劲地将他推开。
他冷笑,语气狠戾,“我就是要让他死。”
苏如墨从发间拔下自己的银簪,抵在自己的脖子间,她咬牙,语气决然:“他若死,我绝不独活。”
“……很好。”凌邪爵嘴角的笑意更深,好一个绝不独活。
“放了他。”苏如墨还是刚刚那句话,话说得毅然,绝不退让半分。
几日前还旖旎相伴的二人,竟也会有今日对决的一幕。
凌邪爵冷笑一声,就在苏如墨以为他会退让的时候,眼前忽地一花,她还来得及反应,手中的发簪被他劈手夺去,苏如墨心觉不妙,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抢,二人争夺间,那锋锐的发簪刺入了凌邪爵的手心,皮肉绽开,猩红色的血缓缓从手腕流下。
苏如墨也看到了他手被划破了,稍稍怔愣间,那发簪被抢去,凌邪爵甩手将发簪掷于一旁,面容冷佞,双手握住苏如墨的肩膀,邪魅启音,“只要我不允许,你就别想死。”
发簪落地的清脆声响传来,苏如墨笑了笑,眸中已然泛起泪花,“凭什么,你真觉得自己可以一手遮天,甚至能决定我的生死吗?”
“想试试吗?”凌邪爵看着她,冷笑。
苏如墨咬紧唇,不语。
凌邪爵一挥振袖,旋身吩咐:“来人——”
“爵主有何吩咐?”几个侍卫走过来,恭谨问道。
“动刑。”两个冷血无情的字从薄唇中吐出,凌邪爵负手而立,傲然的神情犹如君主般,仿若睥睨整个天下。
“是。”侍卫接了命令,上前打开暗门,走了进去。
“不要!”苏如墨跟着就要冲过去,凌邪爵的速度比她还快,猛地跟着上前,双臂将她牢牢地锁在怀中,一手紧紧箍住她的腰身,一手则是捂住了她的嘴巴。
苏如墨透过残破的窗纸,看到侍卫已经在拿刑具了,她惊惧不已,拼命地挣扎起来,“唔……”
她看到一个侍卫拿着铁烙在烈火中反复煎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