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开放和自由天性已经有了一定的认知,但今天这样的场面对她来说,还是有点大了。
她畏畏缩缩地上前问:“顾医生,刚刚他们那么玩……你没事吧?”
在她的记忆里,顾意有相当严重的洁癖,虽然顾盼是堂弟,但作为一个性向正常的男人,这样的状况都会受不了吧。
顾意看了她一眼,她水亮的眸子里透着深深的担忧和同情,他忽而笑了,轻轻弹了一下她的脑门:“笨蛋,借位懂不懂。”
实际上他不过是趴在顾盼耳朵边嘲弄了他一句就起来了。
顾意的声音懒懒的,听起来很是淡薄,但这个浅浅的笑容,却让秦末末轻易地恍了神。她看的出,他这个笑容很是真切,是发自内心的。或许只是觉得她的反应有趣吧,但即使如此,她的心头也仿佛被春风拂过一样,暖融融的。
征愣了一会儿,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话里的内容。
“原来你是……”秦末末露出恍然的神情,不知怎的,心中竟也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顾意点点头:“嗯。”
正要往包厢走,他忽然又停住步子,走回秦末末跟前,居高临下地:“秦末末,以后别玩这样的游戏了。”
“为什么?”
因为你智商不够啊!想到之前秦末末居然真蠢蠢地把6号签交出去,顾意的情绪简直无语,还好给换了,如果是她的话,怕是那群人起哄让她做什么,她都不会变通吧。
想到这儿,顾意很粗暴地拢了两下她的头发,鄙夷地说:“玩多了智商会变低。”
“哦,我知道了。”秦末末明白了,虽然顾医生面上没说,但心里还在脑别扭呢。她很有自觉,这时候还是不要顶嘴说话的好。
然而女生的一双眼睛生动的像是会说话,一下子把她心中想的全给漏了。顾意油然而生一种无力感:“你又知道什么啊。”
回到包间时,他们已经开始玩更出格的了。几个几个一堆的划拳玩筛子拼酒。
看着茶几上七零八落歪着的酒瓶,秦末末有点懵,惊诧问道:“之前吃饭的时候,你们不是都说不喝酒么?”
有人应她:“那是顾爷爷在,我们不好意思闹啊。难得大家出来聚一次,总得尽兴了不是?”
秦末末惊恐地想溜,一把被顾盼拽了过去:“秦末末快过来,我们三缺一。”
秦末末看着顾盼身边一排啤酒的架势,瑟缩了一下不太想去:“我不会打牌。”
顾盼急忙哄她:“没关系的,新人手气好啊,前两局我们先玩明牌,你学会了规矩我们再来正经的。”
秦末末还是很防备,眼尖地发现顾意正站在自己身后,慌忙将他推到了跟前:“你们和顾医生玩吧,我先学习一下好了。”
林洁大方地说:“那好啊,不过你可别偷懒,一会儿还要拽你进场的。”
顾意也没有推辞,在原本秦末末的位置坐下,秦末末站在他身后,聚精会神地看严时越洗牌。
发牌完毕,顾意和严时越自动形成对家,顾意则和林洁是对家。
在开始前,顾盼突然开口:“先说好,输的人要么大冒险,要么……”他拎起身旁的啤酒,“吹一瓶啊。”
秦末末怔了一下,这也太狠了吧。
但林洁和严时越居然都同意了,连顾意也面无表情地点了头。
牌局开始。林洁是第一个出牌的,率先打出了一串顺子,其余三人均没接牌,接着,她又出了两个三张牌,手中的牌一下子少了很多。
顾盼得意地冲顾意挑眉:“看来,第一局就要开门红啊。”
“放心,会让你红个够。”顾意清清淡淡接上三个a。
顾盼立马正色,甩出一个炸弹跟上。严时越立马随了个点数更大的炸弹。牌局气氛开始变得热络。
随着双方互不相让地出牌,秦末末从一开始的一头雾水,渐渐明白了一些游戏规则。偶尔也会随着其他看客一起,发生几声“压死压死!”“炸呀!”的议论。
顾意听到了,微微转头看她,见她正神色雀跃地看着牌桌中间,又若无其事地继续出牌。
最后,严时越第一个逃完了所有的牌,顾意第二个。
林洁嗔笑着作势要打顾盼:“刚刚不都提醒你了晚点炸……”然后对着顾意和严时越无奈地一摊手:“我选大冒险,你们说要我怎么着吧。先说好,不准做俯卧撑啊。”
说到俯卧撑,严时越的脸微红,也不好意思支使林洁干别的,将征询的目光转向顾意。
顾意若有所思地打量了严时越一会儿,指着他对林洁说:“抱一下好了。”
已经很自觉地在一旁吹瓶的顾盼这时正喝到最后一点儿,闻言“噗”地喷出一口酒,他一擦嘴巴:“不是吧,就这么简单?早知道我还不如大冒险呢”
林洁也觉得很幸运,笑嘻嘻地熊抱了一下严时越就坐下继续洗牌了,却没发现严时越的脸更红了。
之后的几局,虽然对家局势老是变换,但只要是和顾意对家的,总能成功逃牌。
顾盼嗅到了一点蹊跷,疑惑地问顾意:“哥,你该不会在偷偷算牌吧?”
顾意不以为意:“和你们玩,还用不着。”
顾盼仍旧很狐疑:“不行,我得盯着你。”他左顾右盼了一下,最后指着顾意身后的秦末末,“末末,你刚刚看了那么久,应该学会了吧,你来替我一局,我去盯我哥。”
秦末末之前看着觉得挺有意思的,遂顾盼邀请,她也就不推辞了。
发牌后,秦末末和严时越组成了对家。为了照顾秦末末,大家都一致同意让她先出牌。
秦末末学着第一局林洁的样子,出了一串顺子。没人接牌,秦末末又出了一串顺子。仍旧没人接,还是顺子。
顾盼惊诧了,秦末末牌这么好么?心里存着狐疑往秦末末那边挪了一点,却惊怔地发现,她手中留下的都是零碎的小牌。他不忍直视地一捂眼睛,这下就算顾意闭着眼睛打,也赢定了。
没想到的是,顾意接下来打的竟还不如闭着眼睛呢。
顾意是秦末末的上家,每次从林洁那儿断下牌后,就开始往秦末末那儿送小牌。
最后,秦末末第一个逃牌,林洁第三个,竟然让她们给单扣了。
顾盼不满:“哥,你该不是因为我来盯你,就故意放水吧?”
顾意不搭理他,兀自拎了一瓶啤酒灌下去。
秦末末看地胆颤,弱弱地提议:“不如换个规则吧,这么喝也太伤胃了。”
顾盼心血来潮,从旁边另一堆人那儿借来两瓶高度洋酒:“那换成这个,喝啤酒老要上厕所也没意思。换这个高度的,输一轮,就喝一小杯,怎么样。”
☆、38|5。6
林洁率先将自己摘了出来,要换顾盼:“你定的规矩你自己别想赖。”
顾盼被看穿心思,“嘿嘿”地按着她坐回去:“你放心,要是你输了,你的那份惩罚算我的。”平时老受顾意的收拾,趁着今天的机会,怎么他也得整整他。
林洁不解:“那你呢?”
顾意下巴抬了抬,目光示意顾意的方向:“盯着他啊。”
林洁甩给他一个“无聊”的眼神。秦末末则欲言又止。
顾盼看出来了,安慰她说:“秦末末你也别担心,如果你要是输了,你的那份惩罚就让你对家代了就行了。”
秦末末瞪大了眼,这怎么行!她下意识地看向对面三人,林洁先摊了摊手,表示自己无所谓,反正顾盼刚刚已经担下责任了。严时越和顾意是男的,对此就更不会推脱了、
新的一局开始。
秦末末和顾意是对家,而严时越和林洁搭伙。
顾盼对现在的组合很是满意,对顾意说:“不然你们就维持现在的组合不要换了吧,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老换位置也麻烦。”
秦末末从他的眼中看到了一丝神秘的笑意快速闪过,有点担心,转而看向顾意。
顾意正满不在意地理牌,听到顾盼提议,动作顿了顿,声音淡如水:“随便。”
那就是同意了。顾盼狡黠一笑。
牌局开始,仍旧是秦末末最先出牌。之前玩的时候,她甩了几串顺子,到最后剩的都是小牌。但顾意作为她的上家,送了很多更小的牌给她,她顺顺当当地第一个逃完了牌。这次她依葫芦画瓢,发了一串顺子,但这次并不顺利,林洁含笑接了串更大的上去。
牌局一开始就呈现出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
林洁笑着打趣她:“末末,牌场无姐妹,你可要小心了。”
秦末末笑了笑,跟自己的牌较起劲来。
这一局,秦末末的上家是严时越,打牌时,严时越和林洁默契配合,打定主意无视顾意的攻讦只诈秦末末的牌。
顾盼又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多的,原本还在顾意身后盯着牌,一会儿又跑到秦末末那儿当起了“军师”,这不指导还好,一指导后牌局愈发成了死局。顾意有意放秦末末的牌全被严时越拦了下来,秦末末手里握着的好牌,顾盼非劝她留着最后出。到了最后,严时越和林洁全逃了牌。顾意敲了一下秦末末的脑袋,二话不说,喝下了两小杯洋酒。
之后的牌局大同小异,无不是秦末末连累顾意输了个满场,顾意被灌了大半瓶的酒。
秦末末后知后觉地嗅到了阴谋的味道,死活也不愿意再下场玩了。
顾盼因为计划已经得逞,自然不再勉强她。
其中有一部分人兴冲冲地打算通宵,秦末末这才想起,自己第二天还是要上班的,就先告了辞。顾盼正玩的兴起,看到在一旁闭目休息的堂哥,赶忙叫住了秦末末,拜托她将堂哥送回家,并将两人一起送上了的士。
顾意的酒量其实不差,只不过那酒的后劲大,身体行动控制上略微受了点影响,脑袋也有点晕眩,到了的士的后座,他索性闭上眼睛养神,呼吸绵长。
秦末末却以为他醉的不省人事了,心中铺天盖地的自责,恼自己没水平还要学人家玩牌,结果累的顾医生替自己罚酒。
司机师傅认真专注地驾着车,车窗微微打开着,风从外面吹进来有点冷。
秦末末冲司机喊了一声:“师傅,麻烦您关下窗好吗?他喝醉了,不能受凉。”
“不好意思啊,小姑娘,这窗子开关坏了,我明天正打算去修的。”
“这样啊。”秦末末无奈,但又没办法,只好将顾意往边上推了推,免得被风直吹。
司机“嘿嘿”笑了一下:“小姑娘,这是你男朋友吧?他醉成这样你也不生气啊?”
“不是不是……”秦末末连忙澄清,“他只是我……朋友。”
秦末末留了个心眼,如果说顾意是自己的老师或是医生,司机一定会觉得顾意在自己面前喝成这样太不负责了,但她又不可能将所有的过程说给他听,索性打个马虎眼好了。
司机仍旧憨憨地笑:“那估计快了吧。”
秦末末不回答了。她发现,现代的出租车司机和理发师都是神奇的职业,因为他们总能在完成工作过程中,不断地找到聊天的话题。她怕自己要是再否认,司机大叔就该问她择偶标准了。
好在,接收到了秦末末的沉默之后,司机大叔也消停了一些。秦末末解下自己的围巾替顾意挡下了一部分风。
车子默默行着,到了小区门口停了下来。看着还在“熟睡”的顾意,秦末末一咬牙,将他的手搭在自己的肩头,将他连拖带拽地从后座给弄出来。
顾意被折腾地醒了,而秦末末却全然不知。身子因为压了顾意的重量,被迫地俯低,她喘着大气,努力地往前挪着步。
顾意垂眸看她,只看见她被寒风吹的发红的鼻尖和乌黑的后脑勺。他的下巴刚好歪抵着她的头心。见她吃力的模样,顾意刚想说话,忽的听到她细碎的自言自语。
“早知道就不玩牌了,折腾别人折腾自己!”话尾因为架着顾意走了一大步,话尾也加了重音。
顾意莞尔,忽然不打算说话了,任她扶着走到了楼梯下。
看着眼前盘桓而上的楼梯,秦末末长叹了一口气:“这可怎么上去啊。”
“走上去。”
头顶的声音清晰而寡淡,秦末末惊得一踉跄,幸好顾意眼疾手快拽住了她,往回使了个力,秦末末猛地撞上他硬邦邦的胸膛,然后,站稳了。
或者是因为喝了酒,顾意的状态有些微醺。秦末末觉得,今天顾意看她的眼神都温柔了很多。
她不好意思地开口:“你没喝醉啊?”
顾意点了点头。
那你刚刚怎么不啃声,秦末末在心里打鼓,没敢问出声。
“今天让你使些力气算是惩罚了,水平这么逊也敢玩纸牌,秦末末,你不是故意来坑我的吧?”顾意倚着栏杆,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她。
秦末末却当真了:“当然不是!”
她想到了顾盼在比赛前的约定,如果她输了,她的惩罚由对家来领。当时顾意也是完全没有犹豫就同意的吧,他一定是没想到自己会打的这么差,也没想到顾盼后来会提出不变组合吧。一想到自己是拖了顾意的后腿,害他遭的这罪,秦末末就懊恼地不得了:“顾意,我保证,我以后再也不玩牌了。”
顾意的眼神微变。她喊他顾意了。因为愧疚,所以称呼改了?
实则秦末末只是觉得这是个承诺,叫全名会显得更正式一点。但顾意的反应却让她误以为他不相信。
于是,她又毅然地比了三个指头:“我发誓。”
顾意仍没有说话。
秦末末急了:“黄天在上,厚土在下……”
顾意打断她,目光有点无奈:“秦末末,你是秦始皇陵里爬出来的吗?”怎么尽整些莫名其妙的。
秦末末苦笑,她的墓应该比秦始皇陵要隐蔽的多吧。虽然来了这么久,自己还是时常会带入古代的习惯。她们那时候的人很信奉神灵,发誓是一件十分庄重而严肃的事。到了这里,却全变了样。顾意这会儿一定以为她哪又有毛病了。
感到有点唏嘘,她解释道:“我就是想迫切表达下我的决心。”
顾意叹息了一声:“好了,我信你就是。”
秦末末轻快了很多,忽而扬起笑脸:“那我们上去吧。”
正走出一步,顾意拉着她。他的手因为酒精的缘故有点烫人,秦末末条件反射地瑟缩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