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脸当下就垮了下来。
“你想要多少钱?”这是凤陵歌凑过头来,朝她眨眨眼,他躲在他们身后可是都听了一清二楚。
步惊艳不屑的看着这个几乎还在流鼻涕的小破孩,“难道你有?”
凤陵歌撇撇嘴,昂头挺胸道:“你只管说就是了。”
好说歹说他也是个皇太子,年龄虽然不大,就他身上这身行头,说不定也是截至不菲呢?步惊艳眼珠一转,怕把他吓着,先也不敢说太多,“十万两,你有没有?”
“那还不好说,我这里就有。。。。。。”凤陵歌边说边把坠在腰里一块莹白玉取下来,“这是我外祖父在我今年过生日的时候给我的,值。。。。。。”
他话还没说完,只觉眼前似刮起一阵来无影去无踪的风,两个大活人已经不见了,他忙四下观望,吃惊道:“人呢?”
此时,他自然不知道凤九已经把步惊艳拉回房,从一个红木盒子里取出了大把大把的银票,喜得她眉开眼笑,心花怒放。。。。。。
。。。。。。。。
在京都,只要是稍有点赌性的人,没有不知道八方赌坊的。
因为不管你是大豪,还是小贩,哪怕手里只有一个铜板,只要你进入了八方赌坊的门,就绝对能感受到如上帝般的关爱,贵宾般的款待,热茶热水,总能把人们的赌性提升的最高。
而整个八方赌坊的排场极为浩大。占地宽广。
现在,大厅里。
人头满满,一张张八仙桌旁堵得水泄不通,叫嚷声叫骂声叫好声此起彼伏,赢钱输钱的都甩着膀子震天的吼,几乎把个屋顶都快掀翻。
就在这时,门口进来了几个衣着华美的年轻公子,他们一个个气宇轩昂,英挺不凡,一进来,就熟门熟路的往人多的地方转,眼尖的伙计顿时满脸堆笑的迎上去打招呼,其中一个贵公子道:“把你们这里手法最好的伙计请出来,我们今天要好好赌几把。”
第八十章 无赖2
迎门的伙计每天三教九流看得多了,那眼力是何等的利。他只把三位贵公子和旁边一位秀气的小公子用眼睛一瞄,就仿佛闻到他们身上那浓厚的银票香。正好今天赌坊里已经来了一个有钱的二世祖,而且正在屠宰中,加上这么几个,赌坊今天又要大发了。
他弯着摇赔上笑脸,“几位公子来得还真是时候,我们赌坊的金手指正在那一桌和几个客人赌大的,可以先过去观摩一下。”
说完,便领着几人往里头一桌赌客稍稀的赌桌挤去。
此时此刻,一身男装的赵湘兰瞪大了眼跟在风炫后面,对于赌场里的东西无一不感到新奇。这里的嗯真的太多了,虽然臭烘烘的,酒臭汗臭口臭一塌糊涂,但她没有丝毫厌恶的意思,只是拉紧了凤炫的袖子,惊叹道:“皇。。。。。。皇哥哥,你要玩的地方就指这里?”
凤炫今天身着浅蓝色锦袍,一张俊挺贵气的脸,到哪里都会引人注目。可惜的是,在赌场里,你就真是皇帝老儿身着龙袍光临,也没几个人会瞟你几眼,除非你是个赌坛高手,能把所有人都想赢的银子全数往口袋里装,或许赌徒们会向你行个注目礼。
风炫拉紧少女的手,眼里也绽放出如赌徒一般的金光,笑道:“正是这里,相信你不曾来过。以前和他们 几个经常就在这里鬼混,常常是输得精光才被人接回去,虽然狼狈,却非常尽兴,是不是,楚兄,凤兄?”
走在他们旁边的另外两个贵公子正是凤远兮和楚云,两人是一下了早朝就被凤炫往这里拉,本来还要叫柳劲松的,只是听说他伤未愈,只得作罢。
楚云点头道:“确实如此,想起有一次我们把钱都输光了,而接我们的人还没来,于是我们便把身上的衣服都压了出去,结果只喝水的功夫又输了个精光。”
凤远兮此时也接口道:“当时我们光着身子也不好意思出去,只好把仅剩的长裤都押了,一人换了一坛子酒,把自己灌醉后,才敢耍着酒疯走在大街,到现在我都还记得,那天有好多人拖着木棍把我们赶了好几天街远,如果不是姓柳的底裤被一根树枝刮破露了光,那些人还会不罢手。。。。。。”
那样的少年时光,几乎是无忧无虑的,粗鲁,冲动,不羁,占满少年人的胸怀。
可惜,随着世事变迁,所有的情感都变了样。。。。。。
赵湘兰听着她们如是的述说,不由听直了眼,站在她面前的几个男子,哪一个不是人中之龙?原来,他们竟还有如此轻狂的过往。
这时伙计已把他们带到一个台子前,台子周围围了不少赌徒,他们红着眼,盯着即将落定的骰子大叫:“大!大!大!”
而随着他们的叫声中。偏有一个长靴轻裘的银衣公仔在鼓吹着叫小,他面前放了一大堆银票,肯定也是个有钱没地方花的主。
赵湘兰虽然不懂这个玩意,但她可以从他们的神色中看出他们的输赢,终于骰子落定,庄家揭开盅盖,里面是四五六大,周围的赌徒顿时欢呼,银色公子一锤台子,大为惋惜跳脚骂自己倒霉,除此以外,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千两银票被庄家收走。
推庄的是一满脸麻子的大汗,他斜睨了剑眉星目的银色公子一眼,带着不怀好意的微笑,悠悠道:“沐公子,你输了,还要不要下注?”
那沐公子丝毫不因为输了那一千两而心疼,他眼睛也不眨一下,把前面的两张面额千两银票又押在了小上,不服气的大声道:“继续压!就不信连出了九把大,第十把还出,本公子今天出来的时候找算命先生算过,说今天是正运当头,不可能运气会这么背,给我开!这下一定是小。”
大麻子脸上每颗麻子都亮了,似笑非笑的盯着他,:“沐公子连着九把输了九千两,这次押两千两,如果出了小,也赶不回本,为什么不一铺押一万两,出了小还可以赢一千两彩头,岂不划算?”
那沐公子一听也对,当下就非常听人劝的抓起面前一叠银票往小上推,“说的不错,本公子就靠这一把扳回本,快开,快开,别浪费时间!”
旁边的人一见他押了小,忙又唱对台戏一般把面前所有的银子往大上押,他们就看准了,那银衣公子今天被算命的骗了,是他霉运当头的一天,与他对着干没错,稳赚!
凤炫和楚云几个好说也在赌场混过段时间的,赌场的一些暗门道他们是懂的。就在麻子准备摇骰之前,“慢,先让我们也押了再开也不迟。”
大麻子早注意他们几个贵公子,以为他们会观望一会,哪只一来就开押暗喜的手心都开始冒汗,今天不知是什么好日子,肥羊一只又一只,会叫他宰的手软。
凤炫暗自估计,那沐公子这一把少说都压了一万两,而台面上这些散户,最多不过千把两,他当下就从怀里掏出了一叠银票,抽出三张,不动声色的压在大上面。楚云与凤远兮依样画瓢,同样各自压了三千两,大这边就变成了差不多一万两。
大麻子见他们压定,铃铛一敲,便开始摇骰。从没碰过赌的赵湘兰看着台面上中间空着的地方道:“如果出了三个一样的点数,是不是你们的银子都没了?”
她一句话说的不算大,却牵动了所有赌徒的神经,无数双眼睛同时深恶痛绝的狠狠瞪她,赵湘兰吓了一跳,她只是问个不懂的问题而已,为什么所有人都跟她有仇似的。
凤炫哈哈大笑的 给她打圆场,“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她只是随便说说,又怎么会那么巧就说中呢?”
他话音刚落,骰盅已落桌,所有人都屏息静气,只有大麻子嘿嘿笑着不快不慢的揭开盖子,大家一看,竟然是三个三,庄家通吃!果然被那只乌鸦嘴说中了。整个台子边顿时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叫骂声,赵湘兰吓得赶紧躲到三人身后,再也不敢伸出脑袋观望了。
那沐公子此时还不以为意,只见他随手一掏,就是厚厚的一叠银票,随随便便就摔在台子上,哈哈大笑道:“押,尽管押,本公子今天不押出个小来,绝不挪开一步。”
凤远兮察觉到大麻子精滑,忙低声道:“麻子是个老手,无论我们压什么都要输,没意思。不如我们同那个沐公子一起玩,我们轮流推庄,输赢完全凭运气,那样才玩的尽兴,怎么样?”
凤炫知他说的有道理,示意楚云和那个被宰了都还笑嘻嘻的沐公子去说。
这是那沐公子又抽了一把银票准备押到小上,一身藏青袍服的楚云已走到他面前,露出如少年时般毫无心机的笑脸拍拍他的肩,“兄弟,你不觉得这样和庄家赌输多赢少,毫无乐趣可言?不若我们几个就在这张台子上轮流推庄,各凭运气赌如何?”
那沐公子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两眼,似对他印象不错,当下就把桌子一拍,“好!我们各自推庄,机率一半,要赌就赌着痛快,否则不如回家抱老婆孩子去。”
除庄家外,大家一起大笑。
沐公子笑着提出了一个条件,“不过我还有一个条件。”
准备开赌的几人都围了过去,“什么条件。”
“我可不管赌庄里订的什么臭规矩,我们押庄,至少也得押一千两,多多益善,越多越好,我赌钱一向是越大越刺激,怎么样?”
这么大的堵住,人群顿时散开了。
而这边几个有钱爷自然一拍即合,把大麻子推到一边,各自坐了上来。
他们这里一盘大的赌局开局,而那大麻子,赶紧溜到里面找管事的,那管事的一听有人来搅了他们呃生意,赶紧从里面出来看看是哪个胆大的竟敢跑到柳家开的赌坊挡财路,未料到才走到门口,就有一个小伙计满头冒汗的跑了进来,结结巴巴的说道,“不,不好了,总管,那边台子上来三个黄毛小儿,只一会儿时间就赢了我们赌场十几万两银子,他们手气好的出奇,押什么出什么,我们没人压得住。。。。。。”
那管事在柳家各个赌坊浸淫了不少年,手底下的功夫在整个京都也算是一等一,现在居然有人敢在他看的场子里捞钱,恐怕是不想活了。
几人麻利的向大厅最中央的一间赌桌走去,这时周围的赌徒突然暴起了一声喝彩声,就听有人扼腕道:“瞧瞧人家,从开始输了三把后,现在已经连赢五把,不仅输的赶了回去,倒赢了十几万两银子,简直是太轻松了,为什么我们天天都手气不顺要输着精光呢?”
“你看人家长得俊,那财神爷也跟着俊的跑,如果你也长了一张俊脸,收起说不定也天天顺,这可是祖上积德的事。。。。。。”
管事走到热闹非凡的赌桌前,只见对面椅子上,坐着三个俊俏得不像话的公子爷。
左边一个,是身穿一身猎装的十二三岁的小少年,眉清目秀,粉雕玉琢的,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右边一个,也是一身猎装,桃花眼,眉目如画,是一个俊秀无比的二十来岁年轻公子。坐在中间的那一个,虽然也丰润如玉,却带了积分阴柔娘娘腔气,可是她掷骰子的手法,却是惊人的绝妙。
此时只见她一合手,手腕转的飞快,甩、抛、吨、转,最后丢在白瓷大碗里,四颗骰子溜溜转了半天,落定,竟然全是红点朝上的四个幺,旁边的人立即拍手喝彩,“好个满盘星。”
在旁边两个公子的欢呼声中,庄家这边的几万两银票又被两人抱了过去。
“太好了,阿步,我们的钱越来越多,我都快揣不下了,如果你还会赢的话,要不要我先去借个麻袋,我们等下用麻袋装银票。。。。。。”
不过,坐在这里的,正是步惊艳凤九和凤陵歌三个,步惊艳为了给清风楼待做的生意赚资金,把注意打到了柳家开的赌坊来。这些年柳家在京城都不知搜刮了多少民财,这次向他们索要一部分,应该不会伤了天理。
她似笑非笑的望着对面不断抹汗的庄家,慢悠悠道:“还用什么麻袋装钱呢?等下真的装不下,把你们两人的外衣脱了,就是捆也要给我把银票捆回去。”
凤陵歌从来不知道赚钱可以来得如此之快,眼冒金光,一边吞着口水一边说道:“你还可以赢很多么?如果怕钱收不过来,就算把我身上的衣服一起脱了,我也愿意帮你把银票抱回去。”
钱是个好东西,年纪不大深在皇宫的他也是最清楚不过。
步惊艳好笑看着他,如果不是她拖了他这个太子爷和王爷一起过来,她还真没把握能把钱带出门。
对面庄家听她的口气,不由倒抽了冷气,捂着手中的骰子,一时却不敢再掷,再掷下去,他觉得自己都没有赢得机会,只望管事快来,把这个瘟神打发走。
“怎么了,愣着不动,难道不想开?”步惊艳不动声色的看着对面面色惨白的庄家,“听说八方赌坊在京都是极为讲信誉的,让客人赢得尽兴输的尽兴,我才赢了几把,莫非偌大个赌场就想退缩?”
旁边一些输苦的赌徒顿时大声为她壮胆,闹闹哄哄大骂赌场只赢得起输不起,如果还不开局,再不到这里来玩了。
“这位公子爷今天手气不错啊,听说连赢了好几把。”管事的终于把当庄的伙计拉开,一脸和气的站在庄家的位置,半开半合的眼里精光闪闪,“如果公子爷不嫌弃,不如就让我来同公子赌几把,如何?”
“哦,难道来了当家的?”步惊艳不慌不忙将管事上下打量了一番,从他微隆的太阳穴和阴沉闪着精光的眼里,就知道对方不是刚才的一般小瘪三,但她又怕何来?只要防住对方用内力镇翻骰子,她照赢不误。
她若无其事地笑了笑,“承蒙当家的看得起,既然您亲自出马,自当客随主便,我们赌几把就赌几把,也让大家都开开眼界。”
果然,周围的赌徒激动不已,听说这位八方赌坊的管事自接受赌坊来,就没有输过。记得几年前有个外地来的赌徒在京都各个赌坊里赢了不少钱,赌技几乎是打遍京都无敌手,逢赌必赢,结果,在遇上八方赌坊的管事后,只三局,就让他败得一塌糊涂,从此,此人一夜之间就在京都消失无踪。有些心思的人自然知道他已经死了,败在管事手底下的人,从来只有死路一条。
“好,爽快!”管事这时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