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疑惑了下,却不动声色,“嗯,既然你有这个心,母后就放心了。先起来再说吧。”
沐长风站起谢恩后,离越皇后又道:“母后上次让你到大夏去娶回一个公主来,不但公主没娶回来,为什么还要玩起了失踪?”
沐长风微微一笑,“母后不知,在儿臣进入大夏后,首先就做了一番细微的暗查。大夏皇帝虽然圣明,可是他下面却暗藏几股非常庞大的势力。太尉有皇太后撑腰,势力厚;宰相在京都关系盘结,门生众多,外面掌有几十万兵权,亦是不可小觑;就连新近崛起的晋王亦非常不简单,如果我娶了他们任何势力挂钩的公主,都不会得到善果。先不说能不能娶回来的事,如若大夏国内若发生什么变化,反而还要将我们也牵连进去,所以不如不娶,还能保个万全。”
离越皇后又一次暗自吃惊,这是她的儿子沐长风吗?他除了花天酒地什么时候会思考问题了?她放下杯子,忍不住站了起来,“你的想法是不错,可是为什么结果还弄得失了踪?”
沐长风不慌不忙道:“因为儿臣失策了。”
离越皇后动容,“从何说起?”
“儿臣当初想全身而退,就想利用最无权势的傻子秦王的王妃做散下烟雾,结果,却不知道秦王凤九是个醋坛子,在儿臣准备悄然回京的时候忽下杀手,同一时间还有天临国的人,一起将我们逼得跳了燕湖。”
“凤九?”离越皇后失声的重复了一句,侧过身去后也看不清她的脸色,过了好半响,才低喃般的问道,“凤九的王妃是谁?”
沐长风目光一柔,“就是刚才天临国称为圣女的女子,步惊艳。”
离越皇后猛抬头,声音里有了波澜,“凤九很喜欢她?”
“嗯,好像是这样吧。”
“听说凤九是与你们一起掉入燕湖,那。。。。。。凤九死了吗?”
沐长风摇头,“没有,我们三个人一起在燕湖边还养了一段日子的伤。”
离越皇后对着黑色的巾幔没有出声,很久很久后,才忽然问道:“你就是在那里喜欢上步惊艳的?”
沐长风轻嗯了声。其实他也不确定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她的,有可能是第一次在赌场里被她海扁的时候,也有可能是在六安堂里,许许多多地方,时间虽然不长,可是他几乎都记不清楚了,只感觉每见她一次,就舒坦一次。这或许就是缘,也或者是前世欠下的债,但是不管怎么样,他都不悔。
“你是否真的想娶步惊艳为太子妃?”
“不管母后同不同意,反正您不能阻止我喜欢她。”
离越皇后道:“如果你真的喜欢她,这件事也不是不可以商量,回去后,待母后把这件事考虑的更周全点。天临国的圣女可不是那么好娶的。”
沐长风愣住,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妇人,忽然觉得她是那么陌生,从小到大,她从不以他的愿望为主体,通常都是他想要什么,什么就会被毁灭,从来没有例外。此次她忽然答应考虑接受步惊艳,而且还是嫁过一次人的女子,就算是外人,通常都会觉得荒唐,她居然不反对,不得不让他怀疑她有所图谋。
室内是可怕的沉静。
良久后,离越皇后缓缓转过身来,脸上是一如既往的平板,“不过此次你不顾大局,贪玩成性,为了禁戒你,该有的惩罚还是要实行。。。。。。”
沐长风面色一冷,淡淡道:“母后可以吧那些惩罚全加诸在儿臣身上。”
“怎么可能?”离越皇后走到他面前,手指甲扣住他被鲜血染红的胸前,轻轻一拉,立即又有殷红的鲜血浸出,那抹血迹蕴染的更大,“你是我的儿子,再罚你,可能就会要了你的命,说什么母后也会心疼。还好,这次出来把她也带了出来。。。。。。”
沐长风面色煞白,“母后!”
离越皇后冰冷,指挥人拉开屋子中间的一道幔子,幔子那一边是一间雪一样白的屋子,屋子正中央有一张宽大的床,床上睡着一个肤色白皙的少女,她的皮肤真的很白,就如一间有很多年没有见过阳光的那种,她的五官很小巧,几乎让人一个巴掌就能罩住。而她身上没有盖被子,穿的也很少,一条薄薄的轻纱,又如何能遮掩的住妖女的隐秘?
就在这时,那间屋的一道门开,从外面走进来六个大汉,都如牛一样高大粗壮,他们看到床上的少女,立即像狼一样扑了过去,几把就粗鲁的扯掉少女身上的薄纱,大掌就在少女白皙的身体上游走搓揉起来。
少女被突然而至的粗暴惊醒,看到眼前狰狞猥琐的面孔,顿时如受惊的小鹿般,吓得不知所措,惊恐的泪水汹涌而出,张开嘴要惊呼,却被一个大汉以舌趁虚而入,狠狠的吸吮她嘴里的甜蜜。
少女挣扎着,胸前的浑圆,紧致的双腿,更让几个大汉如打了鸡血般兴奋,他们不顾少女的反抗,张开嘴就在少女的身上撕咬起来。。。。。。
沐长风目眦欲裂,这个场面是他的噩梦。
这个噩梦缠绕了他很多年,他心里愧疚,痛恨,也多次在这个噩梦面前妥协。
可是不论他怎么妥协,他午夜梦回的时候,都不曾将它摆脱掉,就如他生来就是旁边女人的儿子般,噩梦也如附骨之疽般钻进了他的心肺,永远不可拔除。
他曾经一度想忘掉这种锥心的折磨,所以他逃避,结果,逃避后的第一个现实,就是再次重新面对。
屋子那边的兽行在无声的上演着,这一刹那,他觉得他再也不能忍受这种痛,他管不了什么结局,愤怒的一脚踢开木门,像一只狂兽般冲进去,翻掌连连出击,将那几个兽性大汉打倒在地。他一把抱起少女赤luo的身体,用雪白的床单将她紧紧裹住,死死的抱住她,有湿润的东西从眼眶里滑落。
少女混乱的意识渐渐恢复,睁开眼,眼眶已经干涸,没有一滴眼泪,低声唤道:“长风。。。。。。”
沐长风不敢看她,低低应道:“丽姐。”
少女苦涩一笑,“长风。。。。。。丽姐怕是不成了,这样过着,生不如死,姐姐求你,杀了我吧。。。。。。这样活着,比死了还痛苦。我也不想见我爹了,请他原谅我,我真的撑不住了。。。。。。”
沐长风抱着女子,一刻也不敢松,嘴里却在呜咽般应道:“我知道,丽姐很痛苦,是长风不好,不顾姐姐的处境,就像独自一人逃走,结果却把最不堪的苦酒留给了姐姐来喝。”
“苦酒真的很苦,所以求求你帮我把痛苦结束吧。。。。。。求你了。。。。。。”
少女双目无神的望着屋顶,脑海里一幕一幕放出儿时的画面。那时候沐长风还很小,只有七八岁吧,每次见他,他都在一帮奴才的包围下,流着鼻涕挂着眼泪,总是默默地站在很高的地方望着天空。她觉得他很可怜,他是她的堂弟啊,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可怜的小堂弟?
后来她就时常偷偷溜到他的寝房里陪他说话,给他讲外面的世界,羡煞的他直流口水。记得第一次去的时候还吓了他一跳,不过他很快就适应了她这个并不熟悉的堂姐,每天都盼望着她去给他讲话,说外面的稀奇事。
可是她不知道,两人在一起玩耍已经触怒了某个心毒的女人,不久,她在去他玩的时候,就被人强按在地上玷污了,那一次,不仅她被辱,还连累的家人都被那毒妇杀的杀,流放的流放,失去亲人,贞洁不保,人生就如幸福的花儿就此凋谢,之后便是暗无天日的折磨。。。。。。
她知道,长风总是小心翼翼的应对那个毒妇,他害怕看到毒妇因为他不听话就往她身上施加非人的折磨,可是却总是免不了有让毒妇不能称心如意的时候。。。。。。
长风每每被逼着看一次,就哭一次,随着年龄渐长,他哭得少了,犯的错误也少了,整个人却变得吊儿郎当起来,这样也没什么不好,起码她受的罪就少了很多。
她没有怨他,怨只怨人心太恶,这种日子她真的受够了,死才是一种解脱。。。。。。
她干干的笑着,终于感觉到长风的手印在了她的背上,然后一股无穷的冲击力砸中了她的心脏,她没有感觉到痛,很舒服,以后,她再也不用去承受了,她终于解脱了。
人静悄悄的来,就要静悄悄的走。
她露出了真正的笑脸,望着顶上的木梁,轻轻说道:“长风,谢谢你。。。。。。”
她的笑容凝固,合上眼,软软的躺在了男子的臂弯,再也不会醒来。
沐长风只觉心被撕裂开了般的痛,她咬着牙,静静将女子抱起来,他要亲手把她埋了,所有的债,他下辈子再还她。
“你以为她死了,本宫以后再就不能制约你?”
一个冰冷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沐长风继续往门外走去。
“步惊艳,对吧,她是叫步惊艳,既然你杀了沐丽娜,那本宫现在就决定,要帮你把步惊艳娶回来,她应该可以代替沐丽娜。。。。。。”
“你究竟是不是我母亲?”沐长风回头,眼里没有一丝温度,只有如狼一般的幽森。
“真真切切的是,如假包换。”
“你不要逼我杀你!”
“你有那个胆吗?虽然你杀了沐丽娜,就不代表能狠心杀你母亲,如果哪一天你真能杀了步惊艳,再把我也一并杀了,这天下就非你莫属!”
沐长风嘴角溢出血水,由里到外,在这一刻,已经伤透了,伤的体无完肤。他要报复,由小到大便是这样,他一定要报复,他要叫这个自称是他母亲的女人肝肠寸断的死去,在地狱里永不超生。。。。。。
三月的风很怡人,一阵阵吹过来,暖洋洋的,浑身绵软,叫人只想打瞌睡。
已经四天了,步惊艳已经四天没有踏出这几幢貌似毫不起眼的屋宇。
此时此刻,她慵懒的靠在铺了软垫子的贵妃椅上,睫毛弯弯,嘴角微勾,嫩绿色裙裾裹着纤瘦的身子,像一只贪睡的小猫般,一动也不动的蜷在那里。
她真的没有办法了,几天里,常常趁那对俊男美女不注意的时候,她就想溜走。可是她就好像遇到鬼打墙一样,转了几圈,弄了半天,又会回到原地。她知道了,她遇到了像师傅像步玉一样的布阵高手,如果没有他们的指引,她有可能永远都出不了这个阵。
后来韩雅暄接到有人传给她的紧急消息神神秘秘的出去了,就剩沈拓和几个伺候的下人,她干脆明目张胆的四下乱撞,却还是撞不出去,不得不安安静静的躺在这里睡觉。想不出办法的事,又何必去做无用功呢?不如静下来,恐怕一下子就福至心灵,想出什么破解之道、
沈拓站在花架下看了她很久很久,久得步惊艳都有些不耐烦了,半睁开眼恶意的打趣他,“小师叔,虽然我长得比喇叭花还好看,但是毕竟是你的晚辈,你要看我,顶多只能用慈祥的长者专用的目光看我一眼,看多了,就会变了味,容易让人误会。”
沈拓负手而立,净白的脸颊容易让人产生一种他很无害的感觉。
他缓缓自花架下走出,黑袍迎风摆动,很有几分仙风道骨。步惊艳撇撇嘴,这些表象都是骗人的,谁要相信他谁就会被害。
“天临国其实是一个很美的地方,这个季节的时候,四野亦是百花盛开,站在高处远眺,很能容易产生一种叫人心胸豁达的意境。”
“切!”步惊艳无聊的翘起二郎腿,神色满是讥诮,“既然很美,那小师叔又为何要四处奔波?恐怕那地方就跟小师叔一样,表面上光鲜,内里已经成渣了。”
沈拓不理她,继续说道:“这个季节,杏花漫天,那种意境更是叫人飘飘欲飞。”
步惊艳也就继续挖苦他,“飘飘欲飞就成神仙了,到目前为止,小师叔好像还是个凡人,心里整日还在谋划着如何算计人的龌龊俗事。所以我认为你描述的不仅不实,一派胡言。”
沈拓抿紧唇,静静地看着她,金色的阳光跳跃在他细密的睫毛上,一时分不出究竟是睫毛在颤抖,还是阳光在闪动。
他终于说道:“你非要说那些煞风景的话吗?”
步惊艳扭开头,“小师叔本来就坐的煞风景的事。”
沈拓隔着空气问:“我哪件事做的煞风景?”
步惊艳听不得他无辜的语气,“把我困在这里很好玩吗?每天跟在我后面想把我抓回去当圣女很有意思吗?有没有问过我的意愿?”
沈拓笑了,忽然转身走开,过了一会,他居然挟着一把琴走了过来,他把琴放在石桌上,然后坐正,对她说道:“你错了,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困住你,只是外面凶险,你一个人飘来飘去,我总要看顾一下。”
他分明是在狡辩,步惊艳冷笑,“你好像说的很有道理一样。好,那你为什么想把我抓回去当圣女,我对那个没兴趣。”
沈拓果然很无辜起来,徐徐开口道:“我什么时候说要把你抓回去当圣女?”
步惊艳语塞,他确实没有这样说过,一直都是韩雅暄在向她传递着这个讯息。
沈拓笑吟吟的看着她不自然的脸,“你认为你当圣女够格吗?吃喝玩乐,七情六欲,你哪一样断得了?如果像你这样的人都可以当圣女,那还不如到街上去抓一把还来得快。”
他观看她由白转红的面色,心情忽然之间就变得好了,“等过了明天,我和人的赌约就算胜了,到时候,你愿意到哪里去都没关系。如果你害怕,我可以派人跟在你后面,如果仍是害怕,我也可以当你的免费保镖,不过前提是,在外人面前,别再叫我小师叔。”
说完,便不再看她,抬起修长的指尖,试了下音,垂下头,一曲凤求凰就如一池春水般缠绕过来。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翩翩兮,四海求凰。
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张弦代语兮,欲诉衷肠。
他退怯了。花一般的女子就在他面前,指手可得,有生以来,第一次做了一件不被理智所允许的事,美人如玉,玉如美人,大好时光,不容蹉跎,缘分一过,终生难再。
他修长光洁的手指,细细撩拨琴弦,好像爱fu情人的肌肤般,又轻,又柔,不动声色的诱惑。
拨出的琴音缠绵,柔靡万端的游荡在耳际心田,没有人能抵挡得了那编制细密的网,就算是神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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