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罪名?你当别人也与你一般龌龊么?别人不要说是不屑于惦记有夫之妇,便是名花有主的美人,也不会明知无望还觊觎!”末了,她别有深意地凝了太子一眼,“那些事,谁都比不了你。”
太子知道她又在夹枪带棒地讽刺他喜欢炤宁一事,眼下已然气急,如何受得了她这般的挑衅。
他扬起手来。
太子妃毫无惧色地看着他。
心都死掉的人,还会在意皮肉之痛不成?
太子生生地控制住掌掴她的冲动。不行,绝对不能打她。一巴掌下去,明日她便要到帝后面前哭诉他已变成了怎样言行不检点的混账。
她拆他的台,就包括一点一点撕毁他的颜面,毁掉他的名声。
太子妃一笑,转身要踱步至别处。
太子收回去的手又探了出去,扣住她细瘦的手腕,蛮力将她带入室内。
连翘、落翘低呼着上前来规劝、阻拦,都被他抬手挥开。
太子妃惊怒交加之余,仍是镇定的。她从袖中取出一把小巧的匕首。这是她无意间从库房里看到的,想着自己不知何时便会将太子惹得暴怒,兴许会对她起杀心,那么,她只能出下策与他同归于尽一条路好走。
匕首出鞘,寒芒一闪,抵上了太子的咽喉。
太子此刻已将她拖进了厅堂,正要往里转。所有的冲动、意愿、举动,都随着她这一行径静止。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神色冷漠如霜雪的她。
因为情绪起伏过于激烈,太子妃的语声有些沙哑:“你动我一下试试?我便是被你废掉,被下贱的东西□□,也决不允许你再碰我哪怕一下!”
太子怔怔的,松开了手。
她竟想要杀掉他。
她竟因为抵触他想要做的事而起了杀心。
这一刻,她分明只将他当做了一个意图冒犯她的登徒子。
所谓的夫妻情分,原来真已荡然无存。
原来女人的心一旦冷下来,便不会再残存丝毫情意。
“来人!”太子妃扬声唤人。
十多名侍女齐齐应声入内。
太子妃深深吸进一口气,转身落座,“你已有了那么多女子,干净的,肮脏的,随时等着你过去找她们。已然如此,何必再来扰我的清净。”
太子应该暴跳如雷,但他却忽然冷静下来,连语气都是平静无澜的:“今日一切,你该知道意味的是什么。”
他登基之前,都不会废掉她。但是,登基之后一定会那么做。
并且,他会在不遗余力地利用之后除掉佟家,他要除掉所有与她有关的人!
直到方才他才意识到,他是在意她的,那份在意超出了他的想象。
而就在同时,他在极为清醒极为疼痛的情形下失去了她。
失了她,亦失去了这一段姻缘。
疼痛原来是有好处的,尤其过分的疼痛。让他的头脑心智终于清醒平静下来,前所未有的。
“我知道。”太子妃悠然一笑,“到最终,不过是求仁得仁,亦或自食恶果。”她摆一摆手,嫌恶地揉着刚刚被他碰过的手腕,“你给我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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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时。
厅堂里自鸣钟的声响,让师庭逸醒来。
这一觉睡得好香,前所未有的踏实,心海里一片平宁。
梦里,他见到了年少时的自己和宝儿。
这般醒来的状态,再不能更好。
睁开眼睛之前,他意识到怀里的人和自己拉开了距离,睡前由她枕着的手臂也落了空。
他睁眼看向里侧,见她身形微微蜷缩着,背对着他,现出一大片雪白的肌肤,纤瘦的手臂拥着锦被,护着他最为喜欢流连的部位。
是不想他不愿落空的手睡醒与否扰她吧?
想到睡前她的抱怨,他忍不住勾唇微笑。
撑身趋近她的时候,他看到了她那道狰狞的伤痕。
那是她旧日的伤,往日的疼。
他抬手碰触,以指腹轻轻摩挲。
梦中人被惊动,不情愿地咕哝一声,身形微动。
他的唇凑了上去,合着心里的抽痛、呼吸的轻颤去亲吻。
若是可能,多想重来一次,代她承受往日的苦。
他动作中的怜惜是炤宁无从知晓的,带来的感触也与他心绪大相径庭。
炤宁被他带来的悸动全然唤醒。茫然地睁开眼睛,一时间忘却身在何处,片刻之后才清醒过来,有些无奈地唤他,“四哥?”
“嗯。”
她转过身形,依偎到他怀里,闭了闭眼睛,“怎么这么早就醒了?我扰到你了?”
“没。”他敛目看着她,微笑里都是满足,“做了个太好的梦,高兴地醒了。”
“我还来不及做梦,就醒了。”炤宁扬起脸看着他,手指细细勾画着他的轮廓,凑过去咬了咬他的下巴,“真的成亲了,往后要一起过日子了呢。”
师庭逸失笑,点了点她的唇,“怎么觉着你有点儿担心似的?怕不能把我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不应该担心么?”炤宁用额头蹭着他的下巴,不知为何,她竟是喜欢他冒出胡茬的下巴带来的微痒微疼的感觉,“你这个人,哪里是谁真正管得住的。”
“煞风景。”师庭逸轻轻地摩挲着她光洁如玉的肌肤,“你现在该做的,是要我赌咒发誓,余生都会对你俯首帖耳。”
炤宁轻笑出声,“那才真是煞风景。想想就无聊。”
他们都是务实的人,根本不相信海誓山盟。
就如很多人一说起意中人,便说我要与那人一生如何如何,他们只觉得可笑。
一生的开端,不是与意中人相识,意识到钟情谁人的时候,一生岁月已经过了十几年。
两情相悦之人,拥有的、共同面对的,是余生。
师庭逸松松环住她,轻拍着她的背,“接着睡吧。到时辰了我叫你。”他是知道的,她有时候有起床气,尤其是疲惫入睡被唤醒的时候。
“这就睡么?”她先是低头,蜷缩在他怀里,过了片刻,便就近吻了吻他近在她眼前唇边的一小块肌肤。
“淘气。”他无奈,心想她要是每日睡前都跟自己来这么一出,那他的“好日子”可就真的开始了。
她却没有停止的打算,小兽一般轻柔地扰着他,好一阵。
“宝儿!”他呼吸有些急了,身形有些僵了。新婚之夜,对她的渴望是无从压制的。
她却是连手都不安分了,仰起脸,眯了眼睛,色|眯|眯笑微微地看着他,继而,主动吻住了他的唇。
“小疯子。”他又不是傻瓜,如何看不出她的意图,喜悦之余,难免发笑。
她的唇角也翘了起来,就知道他是耐不住的。
身形一个侧转,他低下头来,细细地品着她的唇齿间的美,享有着喜爱的那香软之处的美妙。
他想看遍她的美。
她到底是不好意思,将锦被拉高,完全蒙住彼此,使得方寸天地内光线昏暗。
他低低地笑起来,“到这时才知道矜持,不觉得晚了?”
她也笑,却不吭声。
他的手落下去。
她立时有些急。
“宝儿,听话。”他再度吻上她的唇。
他喜欢一口一口地品味,在这种时候,便格外地撩人心魂。
她慢慢安静下来,慢慢地开始无法控制自己的反应,呼吸都在轻颤。只一双手还在固执地抓着锦被,就像是她在千工床里搭起了一个大红色的小帐篷。
“你怎么想的呢?”师庭逸将已濡湿的手指按在了她心口。
炤宁毫不客气地咬了他一口,“只是想再试试,还不好的话……”随着纳入他不得不发的那一箭,呼吸一滞,“那就要跟你分家。”才没闲情受这种罪。
他用尽了这辈子所有的耐心、温柔,体贴着怜惜着她。
红色的帐篷起起伏伏,千工床微微地无声地震动着。
她露在锦被之外的天足在大红色映衬之下,很是醒目。
白皙玲珑的天足,随着人的情绪有着细微的反应,脚趾一时舒展,一时蜷缩。后来,随着动作喘息声的加剧,轻轻地战栗着,收回到了锦被之中……
最后那一刻,他周身由内而外不可控制地轻轻战栗几下。
何为销|魂,不言自明。
而这般的感受,唯有他怀里的女子能够给予。
第066章 意浓
第066章意浓
一大早,师庭逸和炤宁起身洗漱穿戴。
常洛估摸着时间过来,找红蓠说了几句话。红蓠一听,立刻着急了,急匆匆交代别人两句,丢下手边的事出门。
炤宁正坐在妆台前梳妆,瞥见这情形,不由疑惑:“什么事?”
“什么事都不算事。”白薇笑道,“您别管那些。”
炤宁很顺从地嗯了一声。
师庭逸回来的时候,听到主仆两个的对话,只是一笑。她与身边人的情分深厚,记忆中她甚至不乏挨丫鬟训的情形,这种事,他必须习惯。
他坐在难免临窗的大炕上喝茶,偶尔看她一眼,终是忍不住问道:“你头发——怎么好像好几年都没长似的?”那一把青丝浓密顺直,却是勉强及腰。
“……”炤宁尴尬地垂眸一笑,“不知道。”
“不知道才怪。”师庭逸反倒真的好奇起来,看向白薇等人。几个人装聋作哑,只当没听到。
这时红蓠转回来,无意间给炤宁解了围:“王爷,王妃,吉祥等在二门,听常洛说有好一阵子了。奴婢方才去抱它,它不肯,看到奴婢就跑。奴婢往回走,它就回原位继续等。应该是在等王妃。”有一点儿法子,常洛和她也不会惊扰新婚的夫妻二人。
寥寥数语,炤宁竟听得心头一酸,立刻站起身来,将长发随意绾起,用银簪束住,快步走向门外。
师庭逸这时候也已起身向外走去,与她一同去往二门,几步赶上她,柔声安抚道:“今晚就把它的窝搬到寝室,别急。”
“嗯。”炤宁胡乱地点了点头,“它晚间是习惯跟我在一起了,从没离开我这么久。这么小,它也没别的法子,又不知道我们成亲是怎么回事,这会儿肯定是眼巴巴地盼着我来你这儿……”她说着说着,愈发心疼难过起来。
师庭逸侧目凝着她,故意逗她:“你要是为这事儿哭一鼻子,那我真要佩服你好几年。”
炤宁本来是很难过,被他这么一搅,情绪反倒有所缓解,侧头瞪了他一眼。
“我也心疼。”他说,“没想到你们这么投缘。”
炤宁这才好过了不少。
两个人趋近二门的时候,远远就看到吉祥坐在二门最高的一层台阶上,肥肥的小身形这会儿显得孤孤单单的。
它背对着他们,面向着王府大门的方向。
“吉祥!”炤宁柔声唤它。
吉祥立刻被惊动,迅速回转身形望着她,只瞧了一眼,便从头到脚地恢复了生龙活虎的模样,摇着尾巴飞跑向她。
炤宁快步向前两步,弯身对它拍拍手。
吉祥直接跳到了她臂弯,特别兴奋地摇着尾巴,小爪子紧抓着她的衣襟。
“我们吉祥受苦了,以后绝对不会啦。”炤宁哄孩子一样安抚着它。
回房的路上,师庭逸全程目睹她和吉祥腻在一起,好像失散多久似的。
宝儿是这样的,不在乎什么的话,有时几乎叫人觉得冷血、冷酷,可她放在心里的,便看得极重,连一点儿委屈都不忍叫对方承受。
而这小吉祥,也当真值得她善待、宠爱。
炤宁回到房里,师庭逸把吉祥接了过去亲自抱着,又叫人把放在东次间的小房子给它安置到寝室一角。
炤宁少不得又要重新更衣、绾发。这一次,却是没人数落她和吉祥,反倒都挺为吉祥高兴的:小家伙有福了,往后多了一个宠着它的燕王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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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宫请安的路上,坐在马车里,师庭逸捡起那个她不愿回答的问题:“头发是怎么回事?”
炤宁有点儿窘,拍了拍头,“有一次喝醉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把灯烛打翻了……我明白过来的时候,被褥都烧起来了,发尾也烧焦了……从那之后,红蓠她们要不就寸步不离地守着我,要不就熄了灯烛才去外面歇下。”
“……”
炤宁不好意思地挠了挠额角。
师庭逸把她揽到怀里,“傻丫头,你这个傻丫头。”她是不是把曾经所有的恼恨不甘都发泄到了她自己身上?死里逃生,醉生梦死……她吃了太多的苦。
“我现在不是很少喝酒了么?”炤宁没心没肺地笑了笑,“这件事,你以前无从问起,我也不好意思说,可不是故意隐瞒。”
“我是心疼。”他收紧了臂弯。他怎么会怪她?
“心疼啊,”炤宁想了想,“对我好一点儿就行了。”
“不止这些,我还要相信你。”他一直记得整件事的症结,郑重许诺,“不论何事,等到你确切的说法之前,我都会顺着你的意愿行事。我发誓。”
“那就对我太好了。”炤宁笑着看他,“你当心把我惯坏。”
“我倒是有这心思,只怕你不肯成全。”他将她安置到膝上,吻了吻她白皙的面颊。
香香的,滑滑的。
她是真正的天生丽质,容貌方面,寻常养颜之物不少用,但是除去昨日出嫁上妆,平日脸上从不涂脂抹粉。
炤宁却忙着整理自己的衣裙,避免他的举动弄皱了衣服。
今日是正式以儿媳妇的身份见公公婆婆,她绝对不能有分毫的失礼之处。
“煞风景。”师庭逸笑开来。
“我好看一点儿你又不吃亏。”炤宁摸了摸他的下巴。
“乏不乏?”他柔声问。
“嗯……”炤宁眨了眨水光潋滟的大眼睛,“许是吉祥的缘故吧,把瞌睡虫吓跑了。还好。”
“等到请安回来,赶紧回房眠一眠。”
“嗯。”她笑着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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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皇帝要上早朝或是在御书房与重臣议事,大多时候根本没空。但是,为着今日儿子儿媳进宫请安的事情,上朝之前特地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