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见自己宫人贪图小利如此丢脸,使的误会我和敬妃,恼怒异常:“将那狗奴才拉出去杖毙!”
玄凌扶了我和敬妃平身,又是一番安慰,转而向皇后微带埋怨道:“皇后太过莽撞了,没分清是非就封锁六宫,召集众嫔妃于此,弄得沸沸扬扬,确实有失仪态!”
皇后恭敬下跪脱簪请罪,玄凌只好作罢。
我笑了笑:“皇上,现在可以还给臣妾手绢儿了不?”
玄凌将蓝色丝绢交到我手中,我轻轻放入袖口。
一场闹剧就此作罢,折腾了大半会时辰,我可是惦记着小胧月呢。帝后走后,众人也皆慢慢散去。
我拿出袖里的手绢,仿似十分珍爱,对现在怎么也笑不出來的陵容道:“妹妹,你瞧这不知是谁的手工,好精致,姐姐可就绣不出来这么美的菊花,只是妹妹,你看此人绣的那个‘眉’字,似乎不够正啊。”说完,我如穿花拂柳般走出明瑟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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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着粉兰色丝绢,心里一阵冷笑:这回可是一条真正的手绢在我手中了,如若我将它交给内务府,对一下针脚,不就知道是谁故意陷害我了吗?
陵容啊陵容,你先用假手绢意图避清你是害嬛嬛的真正原因,我都对你确信无疑了,结果你还意图用那条手绢让我去烧宫,想一举铲除我和敬妃,真是太聪明了,险些着了你的道。若不是甄哥哥的那个竹本无心,我当真以为你们是两情相悦,既然他无心,你的绢子再有心也是一头热乎,我当然不怕了。更何况:皇后手中根本就没有那块莫名的手绢!一切都是你在自编自演!
烧宫风波已是告一段落,凤仪宫留守的4名宫女和两名小太监包括被处死的小桂子都已各受重惩,原也不怪他们,院子烟雾弥漫不见人影根本找不到宫门出口方向,就只好躲在宫内,等烟雾散去,才给侍卫们提了出来。皇后重惩他们也不过是为了泄愤罢了。
敬妃受得惊吓不小,回去昀昭殿第二天就告病。想想她也是被我给蒙在鼓里才会如此,心生歉意,前去昭韵殿探望一番。
刚听闻外面小黄门传唱我到,敬妃竟从床榻起身,紧紧握住我的双手“好妹妹、、、”。我赶紧扶她躺好,心里更加惭愧:“姐姐,都是妹妹不好,事先没有同姐姐说清。害姐姐擔心到如此。”
敬妃抽噎着用绢子抹去眼泪:“好妹妹,怎能怪你?如若不是你替我去,我一定会傻傻地去,结果肯定会着了她的道。”
我故作轻松拍拍她的手,安慰道:“什么去不去?什么道不道的?姐姐,昨个凤仪宫小太监玩烟雾熏关我们哪门子事儿?”
敬妃眉间终于渐渐舒开,感慨万分:“妹妹果然聪慧异常,一眼视出她的阴谋,以后姐姐无论什么都听从妹妹的,方能自保啊。”
我一笑:“姐姐这不是折妹妹的寿?姐姐平素稳重,只不过盼子太甚给人利用而已。”
说到子嗣,敬妃脸色落寞:“终是不可强求啊。”
我心中不忍:“姐姐,安容华肚子的孩子尚是未知,是男是女,是好是歹、、、”我故意加重那个‘歹’字,希望她能听出我的暗示。
敬妃微叹一口气:“不管是男是女,是好是歹,都比膝下无子的好。更何况,为人母者哪有独喜健壮男儿的?难道残疾就不是自己的心肝肉儿了?”
敬妃凛然慈厚,不由让我顿生敬意。
正说着,外面传“皇后娘娘驾到~”
我赶紧整妆至门口接迎,皇后见是我,温和一笑:“惠妃妹妹不必多礼。”至床榻,敬妃欲起身,皇后示意她不用行礼,柔声道:“敬妃妹妹受惊了,昨个都是本宫不好惹得妹妹如此。”
敬妃勉强得笑了笑:“娘娘折煞臣妾了,都怪臣妾胆小福薄,不经事儿。”
“敬妃妹妹太自谦了,你把后宫打理得井井有条,哪里是不经事的样子?昨个的事惊吓成这样,倒是让人很是奇怪不安,所以本宫不放心啊。”皇后神色温和似春,话语听来却如刀锋般凌厉。敬妃本就心虚,闻她所言脸色更是苍白。
我拿不准皇后是什么意思,只有恭恭敬敬地立在一旁。
皇后转头又向我道:“惠妃妹妹更是冤枉,一块绢子竟然差点让人误会了妹妹。妹妹昨个被冤时可是很镇定自若,出人意表啊!”
我低头,笑得端正得体:“娘娘仁厚,明察秋毫,定然不会让妹妹蒙冤,故而妹妹不惊慌全是仰仗皇上皇后英明。”
“来啊”皇后不再理会我,转头对贴身侍婢道,“将本宫那翠玉佛陀赐予敬妃娘娘,翡翠金树赐予惠妃娘娘,以抚昨日蒙冤之事。”
我和敬妃面面相觑,亦不忘叩首谢恩。皇后见敬妃已生倦意,小心安慰了一番就摆驾回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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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皇后和陵容对我已是不敢小觑,颇有忌惮。而我仍是儒步雅举;稳和端庄的惠妃娘娘,对帝后谦卑恭谨,对众嫔妃宽厚容忍、温和可亲,颇受敬重和尊崇。
五月初四,陵容诞下一帝子,帝大喜,赐名‘泓’。因感太后新逝,三年孝期未满,故未有大举设宴册封。唯传口谕,欲待乾元二十一年初孝满,册封安容华为从二品昭媛。
一时安容华风光冠绝后宫,只有我能看到她眉眼中的忧愁。我见小帝子予泓一如别的小孩儿可爱,除了身量微小并无什么不妥之处,不觉微微生疑。
待到九月,后宫嫔妃过来祝贺胧月两岁生辰时,欣貴嬪见胧月方两岁就开始学念百家姓,不由心下生羡:“当年淑和两岁的時候还刚学說話呢。”
说得一旁小淑和嘴撅起,很是不高兴:“母妃前个儿不是夸我天生聪颖么?我可是三月会坐四月能爬,小予泓到现在还只能抱在手呢。”
小孩子一句无心的话,惹得在座的嫔妃们纷纷变色。已经四个月了,小帝子予泓还是呆呆地,不哭不闹不笑,只能天天抱着或者放在床上,连爬都不会。太医们束手无策,只说娘胎带来就如此。玄凌已失去了之前的欣喜,渐渐又把时间转到了另外几个帝子帝姬的身上。
在座的嫔妃们各怀心思,大都是看陵容得子如此,幸灾乐祸吧。只有敬妃眼中闪过不忍。我生怕她们又将话题扯到陵容和小予泓身上,赶紧一把拉过淑和:“好啦好啦,谁不知道我们的长帝姬最最聪明,以后可要像个大姐姐好好教导几个妹妹和弟弟,知道么?”
淑和这才笑起来,拉着胧月的手:“胧月,错了,‘孔曹严华,金魏陶姜’是念‘姜’不是‘张’。”
至到傍晚送走了各宫人,敬妃还静静地坐在紫檀椅上,静静地看着胧月在纸上涂鸦。
我知她又起了心事,抱起胧月:“月儿乖,天要黑了,明个儿再画行不?让姑姑带你去洗手。”槿汐牵着胧月出了去。
我坐在敬妃旁,却不知说什么,只有轻轻唤了一声“姐姐。”
敬妃方回过神,见我目光擔忧,淡淡地笑笑:“没事儿,还好安容华还算疼他”
我一笑,略带讥讽:“那又怎样?难道还把堂堂帝子扔了害了不成?”从陵容以肚中胎儿为交换,唆使敬妃去烧宫那时,我就疑心她素来精通医理定是知晓了自己胎儿的异常,“是母亲就永远不会把自己的孩子视为争宠的工具,我可是听闻,皇上不在明瑟居的時候她可是连看都不看一眼小予泓呢。”
我如实说,敬妃的眼神更是期盼和忧心,脱口而出:“她不疼,她可以给我,我帮她抚养、、、”
我止住她的话,摇摇头:“姐姐此话莫要再提,子女也属缘,姐姐今后定会诞下帝子的,何必急于一时。”我心暗悔,當初在披香殿,不该同端妃一起勾起她对陵容腹中胎儿的眷顾。怕是自那日起,她就已视予泓为自己的孩子了。
各地择选的秀女将于本月中进京面圣殿试,皇后凤体微恙,只有我和敬妃去着手处理相关事宜。
令人惊讶地是,皇后告病不久,明瑟居安容华传来染急疾,卧床不起。玄凌焦头烂额,两头奔跑,又恐小帝子受传染,遂转托敬妃代为照顾,敬妃求之不得。终于微补了心中不足。
我于闲暇也会去看一下小帝子,他很少哭泣,怎样去逗他,不闹也不笑甚少做什么表情,只是又一双小鹿般清澈的眼睛看着周遭。偶尔吐一下小舌尖,敬妃便高兴得像什么一样,“你瞧他多可爱啊,吐着小舌头。”然后赶紧叫来奶妈,“看看小帝子是不是饿了。”小帝子带起来也颇不费事。當初,胧月可是三个奶妈,四个小宫女,还有我和槿汐,经常都会手忙脚乱。然而小帝子才两个奶妈,两个小宫女照顾,却常常得闲。敬妃脸上成日充满了满足和幸福,我亦替她高兴,只是隐隐中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却想不出来只好作罢。
转眼两个多月过去了,九月殿试大选后,宫中新晋了两位贵人,四位才人。大家一股脑儿把注意力转到了新晋的嫔妃上,渐渐忘记了小帝子的事情。
我的不安却越来越隆,都两个多月了,陵容身体已康复却还未提起将帝子抱回,皇后仍抱病中。然而敬妃心疼予泓吃了不见长,亦是越加心疼越加不舍他了,
皇后自告病开始就免去了晨昏定省,玄凌亦下旨无甚要事不得去扰她。我连皇后那边的意思都探不到。
莫非陵容真的是嫌弃予泓天生迟顿,虽是皇子想来长大也没甚作为,见敬妃对予泓殷勤,就做个顺水人情?天下还有这样的母亲,把自己的儿子当做礼物的?我不信。况且她什么话都没说,也没要抱回也没要送给敬妃,就这样僵持着,难道她在等什么?是等敬妃主动向皇上皇后请求代为抚养予泓?还是、、、
只是这予泓在昭韵殿两个多月,天天奶水喝足却不见长大一点,仿似越来越瘦,很是让人着急、、、不会长大的孩子?世上还有不会长大的孩子?我努力思索着,突然猛地一惊,暗道“不好”。一边速叫采月去太医院请温实初来一趟昭韵殿,一边脚不点地往端妃处。
我携了端妃去昭韵殿,发现实初已赶到,正在为予泓小心诊断。
敬妃见我脸色沉重,不由惊慌不安,“妹妹,怎么了?怎么回事?”又望着同样一脸肃色的实初,问道,“太医是怎么回事?”
我们都关注着小帝子,却没人去回答她,她见我们如是,仿似明白了什么,脸色顿时惨白不堪,我轻轻拍了拍她冰凉的手:“没事没事的。”
然而实初诊断出来的结果却让我和端敬二妃差点跌落在地。
“回三位娘娘,小帝子已中毒达一月之久,恐为不治也!”
说完,实初仿似不忍看到我们三个绝望的表情,别过脸去。又是仔细的作进一步查实。
我的心如落如冰窟般寒冷,世上竟然有这样的母亲?虎毒都不食子啊,她竟然连禽兽都不如、、、
一口气憋在心里,我不由怒从床榻上抱起予泓,欲冲出去,找那明瑟居的女人质问她良心是否还在?
端妃赶紧拦住我:“妹妹要做什么?现在不是冲动的時候!她们早有预谋,你难道想大家都死无葬身之地么?”
敬妃含泪从我手中接过予泓,将脸贴着他的小脸,她在乎的只有予泓的生死,而丝豪不想自己会因为予泓中毒而受牵连。
我一时悲愤交加,亦是无能无力。
端妃静静地转过头去问实初:“太医,可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实初沉思半刻,缓缓道:“办法有一个,是否可行,就只看小帝子的造化了。”听闻还有救,我们三个一振。实初继续道:“此方法属民间偏方,宫闱之中怕是不可行。所以要想救帝子,只可秘密进行。我开一清毒药方,如若有人问起,不能说是小帝子所用,药煎好后,每天一碗须滴入三滴相同的人血为药引,分三餐给帝子饮下。然而每半月小帝子得从左手中指放出小半杯鲜血,如此反复半年,鲜血变为常人的红色为止,毒就算除掉了。只是小帝子还尚在襁褓,微臣确实没有十分的把握。”
我和端妃已经是目瞪口呆,竟然有如此邪门的医理。敬妃回过神,赶紧道“只要能救予泓,怎么都行,怎么都行,一切就照太医的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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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这时,外面小黄门传:“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我急忙使眼色给实初,让他回避一下。
然后和端敬二妃恭迎圣驾。玄凌踏进花厅,见我和端妃也在此,不由奇到:“惠妃和端妃也在?真是太凑巧了。”
皇后抿嘴一笑:“皇上有所不知,惠妃和端妃一直同敬妃的关系就很密切,姐妹长在一起也不奇怪。”
玄凌不再说什么,只是向我看了一眼,道:“惠妃,今后还要到各宫多走动问候才行,怎能厚此薄彼呢?”
我赶紧屈膝应诺。玄凌又道:“皇后今个大好了,遂来同朕一同接回小帝子。”
现在接回去?我们三个都愣了一下,没有回话。
我再次偷看了一眼皇后的表情,却不想她也正好把目光投向我,脸色红润,眼神清厉,一点也不像是大病初愈。她笑道:“惠妃可有什么话要说?”
我似乎明白了她们玩的什么把戏了,她们是料定予泓脑疾不可治,同为废人一个不要也罢,故意称病请敬妃代为抚养一段时间,然而这段时间内她们又暗地投毒,如若现在抱回予泓,她们肯定第一时间装作请太医检查小帝子,发现小帝子中慢性毒已一个月无救了,而这两个月来小帝子一直由敬妃照顾,敬妃自是难逃惩罚,然而我和端妃长期在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