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天赐痛心状:“你要怎样才相信朕,朕看上去像是那么薄情寡义的人吗?”
此妖孽含情脉脉,“像。”
吴天赐:“…………”
转移话题,“朕这次确实是有正事。”
江遥笑嘻嘻地说:“风流皇兄又要南巡了?”
吴天赐脸皮厚,反而得意洋洋:“过奖过奖,朕现在有锦儿了,哪还需要南巡,进书房说。”
待江遥抢先在书房唯一一张软椅上坐下后,吴天赐只得寻了个硬木雕花椅坐下,难得严肃,“遥遥,前几天赵丞相请求朕给他的小女儿赐婚。”
妖孽立刻开始滔滔不绝,“皇兄就算赵老头儿心目中的最佳女婿是臣弟,臣弟也会坚决推辞,表明臣弟对皇兄的执着……”
吴天赐打断他,“是徐翰之。”
他注视着江遥,“赵丞相希望朕能将他女儿赐给徐翰之。”
江遥沉默了一会儿,扑哧笑了,“大臣间互相联姻那么平常的事情,也值得皇兄专门告知吗?”
吴天赐慢慢地说,“遥遥你果然还没忘记他。介意的话,朕便不颁圣旨。”
江遥懒懒的打了个哈欠,“唉皇兄多虑了,臣弟早就对他没感情了,他不管要跟谁成亲,臣弟都完全不介意。”
他脸上的表情平静得近乎淡漠,“那个在意他的江遥,三年前就不存在了。”
正午时分正好是绿满楼生意最火爆的时候,江逸扬只好塞给小二一块碎银才勉强选定了一张过道旁的桌子。
小鸾把木盒往桌上一放,气鼓鼓的说:“专门挑个人最多的时候来,掌柜哪有闲心招呼你啊,笨死了,真是炮轰的脑袋还梳个雷劈的缝。”
江逸扬随意点了几样菜,闲闲道:“我刚打听了下,绿满楼刘掌柜在二楼宴请其他大酒楼的掌柜和他们的公子,二楼早满了,所以比平时拥挤。”
小鸾奇道:“你不是来找刘掌柜谈生意的吗?这样还怎么谈啊。”
江逸扬悠闲地喝了口茶,“你别急嘛。你要相信,我的字典里没有失败两字。”
小鸾鄙夷的看着他,“我有,可以借你。”
过了一会儿,一个满脸横肉的纨绔公子急匆匆的走进来,一边嚷着:“让开让开。”一边往二楼挤去。
经过江逸扬他们那桌时,突然脚底一滑结结实实的摔了一跤。
他定睛一看,原来是踩着了一个红豆挂坠,他捡起来骂骂咧咧道:“哪个不长眼的东西到处乱丢。”
小鸾觉得那挂坠看着眼熟,一摸腰,果然没有了,估计是刚刚挤掉的。
她心下懊恼,那是送给锦儿的呐,只得站起来行礼道:“这位公子,那个挂坠是小女子不慎遗失的,万分抱歉,不知公子能不能归还给小女子。”
那公子见是一个娇小貌美的姑娘,说话也极其礼貌,也不好发作,哼了一声把挂坠扔给她。
正抬腿欲走,忽听一个醇厚的声音,“且慢。”
转过来一看,才发现是跟那姑娘一桌的俊美少年。
江逸扬诚恳道:“适才小鸾冒犯公子,是我疏于管教。这盒点心就送给公子压惊吧。”说着就把木盒递给那公子。
那公子也觉得赚够了面子,见那木盒制作精美,也心痒痒,傲慢地说:“那下次注意点儿。” 便拿过木盒匆匆上楼了。
小鸾回头正想责备江逸扬,他却说了句:“完事了,走吧。”
就起身离去。小鸾忍不住怨道:“干嘛把蛋糕给他,那种脑满肠肥的人吃了也是化作肥料更护花诶!”
江逸扬神秘一笑,“这里人多,回去就告诉你。”
小鸾忿忿地说:“卖什么关子,要不是老师说不能乱扔垃圾,我早把你扔出去了。”
第十二章 事业有成
拐入小巷后,小鸾实在是好奇,忍不住又开口问:“哎呀哥们儿,就解释下嘛!反正马上到家了,快说快说。”
江逸扬被吵得实在受不了,只得投降:“唉好吧好吧。你想问什么?”
小鸾想了想坏笑道:“你这小子现在越来越精了,这样,我问一个问题你回答一个,不准隐瞒或者说不知道!”
江逸扬深沉状:“哥哥我上晓天文,下晓地理,中小儿科,知阴阳,懂八卦,运筹于帷幄之中,决策于千里之下。姑娘有问题尽管问,在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小鸾懒得理他,直接问:“你为什么把那蛋糕给那男的?”
江逸扬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那男的是绿满楼刘掌柜的儿子,所以说那蛋糕不管是他自己吃还是跟别人一起吃,一定会传到他老爹耳朵里嘛,那木盒上又有兰陵王府的标记。所以刘掌柜一定能找得到我。”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去找刘掌柜?”小鸾觉得有些不解,江逸扬比她还不解,“那男的在二楼一打开木盒,当然所有大酒楼的掌柜都能品尝到啊,就会形成竞争机制,到时候挑个出价最高的给他独家供应。”
小鸾掩面:“奸商啊……虽然你佩戴了香囊,我还是隐约闻到你身上的人渣味。”
江逸扬一脸严肃:“怎么能这么说呢……这是提高市场效率的有效手段,从某种意义上说,我还帮忙促进了经济市场的平衡……”
小鸾连忙打断:“好了好了别显摆了……不过你跟那男的道歉的时候演的太好了,要不是之前知道你差不多就是个禽兽,我还真以为你心怀愧疚呢,演技派啊你。”
江逸扬怒了,“怎么说话呐,老子明明是偶像派!”随即感慨道:“俗话说,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啊。”
忽然小鸾想起什么似的一拍手:“诶你怎么知道那男的一定会在饭桌上打开木盒呢?”
江逸扬= =:“你看那男的,体型跟龙猫似的,肚子都快把腰带撑断了,跑起来肉都在抖,可想他胃口多好。这种人,你指望他能在饭桌旁边安静的等菜吗?”
瞟见小鸾怪异的盯着他,江逸扬摸摸鼻子,“怎么了?听我说话你感觉一种智商上的自卑感油然而生吗?”
小鸾慢慢地摇头,一针见血:“等下……你故意晃到午饭时间去绿满楼,你还先打听好了刘掌柜会宴请宾客,而且你也认识刘掌柜的儿子,你是不是早计划好了?”
江逸扬:“额……”
小鸾逼近:“靠近过道的座位也是你故意选的吧?”
江逸扬:“额……”
小鸾阴恻恻的地继续:“让我先出场,是觉得一般来说男的见了女的都不好发作是吧?”
江逸扬:“额……”
小鸾目露精光:“我那红豆挂坠也是你扔在那的吧?”
江逸扬抓住救命稻草般果断否定:“不是!”
随即弱弱地解释:“这真是巧合……我开始是打算扔筷子的。”
小鸾阴险磨爪子:“如果扔筷子的的话你打算怎么后续呢?你要亲自出场吗?”
江逸扬小声说:“额,不是,我应该会先说小鸾你筷子怎么掉地上了……”
小鸾闭眼深呼吸,然后暴怒的凌厉的一掌拍来,“我真想叫你爷爷一声爹!竟然连姐姐我都算计?!反正毁谁不是毁,灭谁不是灭,今天不解决了你,姐姐我肯定会遗臭万年!”
江逸扬哀叫着逃窜:“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月落乌啼霜满天,夫妻双双把家还。哎哟你还真打啊?”
小鸾狞笑着又是一拳:“俗话说,能动手就尽量别吵吵。打你还需要挑日子吗?!干脆直接废了你,免得你又去祸害小美人爹爹!”
江逸扬眼看拳头即将落下忙道:“第一笔利润分你百分之三十!”
小鸾停住思考了一下,“百分之五十!”
江逸扬:“百分之三十五!”
小鸾面无表情,“百分之四十外加乌青窑的紫砂茶壶茶杯一套!”
江逸扬垂头丧气:“成交……”
小鸾满意的收回拳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世上没有后悔药,只有老鼠药的哟。”
江逸扬腹诽,你爹妈要是把那十分钟拿来散步多好……
果不其然,接下来的日子里,京城里知名的酒楼掌柜络绎不绝的登门拜访江逸扬,一个二个都大包小包的提着,一见江逸扬就笑眯眯的,
“哟小王爷好久不见,现在越来越玉树临风了。”
“哟小王爷额头饱满,一看就是大富大贵的命。”
“哟小王爷还有空读书,一看就是有墨水的。”
“哟小王爷还会写诗,哎果然是人中龙凤。”
“哟小王爷这么忙还亲自出恭,果然亲民如子。”……
锦儿和小鸾都不胜其烦,一看到生人登门就绕道走。
这段日子下来,江逸扬终于选定了绿满楼作为首位供应商,不过只卖甜品本身,不卖技术。
不管刘掌柜开多高的价钱,连福伯都瞠目结舌的价钱,江逸扬还是一律淡然笑着说明自己以后要开店,坚决不妥协。
刘掌柜只好失望地离开,还忍不住赞叹小王爷年纪虽小,做起生意来真是果决狠辣,不可小觑啊。
事实证明,从21世纪带来的经典甜食果然一跃成为最为火爆的甜品。绿满楼生意也更加兴旺,甜品也供不应求,只是许多老百姓家里并不富裕,而绿满楼的甜品价格也不低——毕竟要趁江逸扬没有开店之前尽量多赚钱嘛,刘掌柜打着这个主意——因此蛋糕这些一般来说只是大户人家享用的。
由于实在忙不过来,江逸扬去找江遥要了些从江南带来的世代在江家为仆的信得过的伙计授以制作方法,批量制作给绿满楼供应甜食。
江逸扬待伙计亲切无架子,且薪水丰厚,更别说每月还有带薪休假,伙计们一个个对他都忠心耿耿,赞叹不已,小鸾默默腹诽,这个善于拉拢人心的家伙……
攒了些钱后江逸扬又到处寻访,终于选了中心地带的一块地开了家店,取名肯必豪(肯德基+必胜客+豪客来)做成小型二层餐厅,一楼打造成供应炸鸡,薯条,汉堡,牛排,意酱面等类似KFC的快餐厅,当然还有蛋糕,方便普通老百姓享受;二楼则装修成雅间,供应的则是装盘更为精致的食物(其实实质还是批量生产的炸鸡牛排啥的= =),则是有钱人享受的;
更值得一提的是,在一楼旁边还开设了一个甜品站,方便大家购买包装好的食物。选了天吉日热闹开张了。
生意红火的程度可想而知,幸亏开张前,在小鸾姑娘的魔鬼训练下,一个二个伙计都做事熟练,有条不紊,不然还真应付不过来。
夸张的是,开张后,锦儿一直心痒痒想去肯必豪吃一顿,被那长长的等待队伍吓回来了。
刚开始,江逸扬忙的昏天黑地,每天回来倒床就睡,第二天天不亮又去店里忙,江遥经常连续好几天不见人,寂寞的直抽,只得时不时的调戏福伯和锦儿,一老一小现在见他就腿打颤。
不过长期下来,江逸扬虽然精瘦了,但显得更加强壮,由于劳动量大导致食量大增身形也拔高了许多,脸部线条也更加立体,完全出落成一个成熟稳重的英挺少年,在店里也让不少怀春少女脸红心跳,频频暗送秋波。
福伯连连感慨,哪还看得出是当时少爷带回来的那个瘦弱矮小的小孩儿啊……
转眼间便到了春天,这期间,皇上颁下圣旨,兹闻左丞相赵毅之女赵琦娴熟大方、温良敦厚、品貌出众,朕闻之甚悦。今吏部侍郎徐翰之勤勉廉洁,不骄不躁,又适婚娶之时,当择贤女与配。值赵琦待宇闺中,与吏部侍郎堪称天设地造,为成佳人之美,特将赵琦许配吏部侍郎徐翰之为妻,择良辰完婚。
自从徐翰之接旨后,福伯就一直小心翼翼的跟着江遥,生怕他出事,当年徐翰之不告而别后,江遥醉生梦死的那段时间让福伯至今难以忘怀,福伯看着江遥长大,他从没看到过小少爷如此颓丧,又是心疼江遥用情至深,又是愤怒徐翰之如此忘恩负义……
后来,皇上命人把少爷从青楼绑回来,阴沉着脸把自己跟江遥锁在房间里了整整一夜,也不知说了些什么,江遥才恢复正常,只是从那以后,江遥就一直是一副没心没肺的开心样儿,更是让福伯担忧。
直到两年过去了,江遥从江南回来,带了个瘦弱少年,福伯才觉得因为这个少年,江遥才逐渐走出阴影。
不过奇怪的是,福伯并没有发现江遥有什么异常,反而是他处处跟着,让江遥颇为无奈,“福伯,我只是去个茅房,你干嘛也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跟着呀?”然后硬是把欲言又止的福伯赶走了。
有天,江逸扬照例每周一次检查了店面卫生,回来后,发现锦儿和魏公公正上演着拔河的戏码。
锦儿紧紧扒着门框,死命的想把另一只手拔出来逃跑,就差没哭了,“魏公公我真不想进宫,再去的话估计连骨头都找不回来了啊。”
魏公公一边拽一边苦着脸哀求:“哎哟喂锦儿侍卫,你就跟奴才去吧,你不去奴才也不好交差啊,可怜可怜奴才这脑袋吧。”
江遥还在旁边煽风点火上蹿下跳,“挠他胳肢窝小魏子,挠咯吱窝。”“踢他小腿锦儿,踢他小腿。”
江逸扬哭笑不得的过去分开拔河二人组,拎走某妖孽,问道:“这是怎么了?”
魏公公苦着脸说:“哎哟小王爷,您说说锦儿,主子让奴才来带他进宫,他死活不去,这让奴才如何保住这颗脑袋啊。”
江逸扬扬扬下巴,“锦儿为什么不想进宫?”
锦儿脸刷的一下红了,嘟哝着:“就是不想进啊,皇上好可怕……”
江遥在旁边幸灾乐祸的补充:“他被皇兄强吻了。”
突然间大家都哆嗦了一下,似乎看到那个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乖巧活泼的小鸾姑娘眼里射出了绿色的饥饿的光,满口尖牙嘎嘎怪笑,狼化了。
小鸾咻的一下窜过去,“锦儿乖,告诉姐姐皇上是怎么强吻你的?”
锦儿见自己心仪的少女情绪激动,还以为小鸾生气了,忙解释道:“小鸾你别多想,是皇上逼我的,我跑不掉啊。”心里还甜滋滋的,原来小鸾对我也有意思啊。
江遥唯恐天下不乱的插嘴:“锦儿你武功高强,真想跑的话怎么会跑不掉呢?还是……唔唔。”
江逸扬一下捂住江遥的嘴,皮笑肉不笑,“小鸾好好劝劝锦儿,我跟义父有话说。”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