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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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医-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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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丑正纳闷为何哭声戛然而止,顺着周灵巧的目光望去,就看到佟宁信怔怔站在那里,以及他身边的丁举文。她深吸一口气,把手覆在额头上遮住视线:这下周灵巧糗大了……在心上人面前,满身泥污头发凌乱鼻青脸肿不说,偏偏还摔了一大跤,看样子还是脸着地的。这不是,形象全毁了嘛!

有些同情地轻叹一声:安安分分待在河边,不就啥事都没有了吗?到时候丁举文一来,躲在人群中不出声,谁也不会发现你。硬要冲过来打我,这下遭报应了吧?

周灵巧此时的心情,可谓羞愤悲恨交加:羞的是自己最难看最狼狈的模样居然被举文哥哥全部看去了;愤的是自己气运不佳,老天不垂怜;悲的是如此一来,她平日娇俏可人的形象,全因为这一摔毁掉了;恨的是,罪魁祸首阿丑,如今却在一旁看好戏!越想越气越委屈,她心一抽痛,脑子嗡的一下,直直晕了过去。

“呀,闺女,你这是咋了!”周婶子扁担一扔,神色焦急,冲过去想要扶起周灵巧。

阿丑面纱下挑眉:周婶子,你不来这么一出,丁举文那书呆子说不定还没认出,地上趴的这位,是成日追在他身后喊“举文哥哥”的周灵巧呢!您这么“合时宜”的关心……您女儿是会感激你,还是会埋怨你呢?

其实,丁举文方才真没认出那是周灵巧,如今周婶子冲出来,他才反应过来这是谁。佟宁信也是如此,发觉这是周灵巧之后,一个撑不住开始捧腹大笑:真是报应呀!

佟德全严肃地瞪了自家小儿子一眼,佟宁信只得讪讪。

丁举文也忍着笑,不由好奇接下来事态的发展。

“是谁先动手的?”佟德全冷冷问。

赵三嫂立马回应:“周婶子先撩起扁担打人的!”

赵大嫂也出声附和;江二嫂儿子被周婶子打伤,江家的人自然也把矛头指向周婶子;其余人,眼见赵家和江家已经站队了,也的确是周婶子先出手,此时把过错全推给周家最是便宜,于是也纷纷指认周婶子。

周婶子正猛掐女儿人中,闻言扭头一看河边诸人,才发现已经势单力孤,急忙辩解:“佟里正,你可要为俺做主呀!分明是阿丑这个扫帚星,自打她来了俺们村,俺们村灾祸不断。现如今天不下雨河水干了不说,还挑起祸端惹得俺们大打出手!要不是阿丑这个扫帚星,哪会打起来!”

阿丑在心中冷笑:还真不赖!周婶子要想脱罪,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一切过错都推给她这个“扫帚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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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月若兮辰;念茶涩;紫金小镇打赏的平安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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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0 缺水

日头渐高,阳光愈发耀眼。

“周婶子,你说这话我好不委屈!当时我初来乍到,拮据得很。你看上我家的东西,我顾及奶奶年纪大了,做点东西不容易,所以没舍得给你。本是一片孝心,不知怎地得罪了你。后来李家出事,关于周家做的那些事情……我看在佟里正的面子,也没记仇,守口如瓶。可如今你仗着有我这个垫背的,什么都敢做,做完就往我身上推。我知道自己新来的,说话没底气,但也不能……”

阿丑这一席话,语未尽声先咽,却又不曾真哭出来,令人觉得她似乎有天大的委屈,可又因害怕惊惧,不敢发泄情绪。

她微微偏头状似胆怯,面纱下却双眸沉郁:拉我当替罪羔羊,你想的也太美了!第一次扮猪吃老虎,用在你身上,也算看得起你!

众人听完,不管信与不信,都在心中埋了根刺:周婶子贪心人尽皆知,指不定阿丑就因为这和周婶子闹僵了,周婶子才处处针对她;而李家的事,周家又掺合了啥,莫非有不为人知的内幕?

周婶子语塞,不知该从何辩起:阿丑从来都是个冷硬角色,今日这般示弱,反叫她进退两难。若是阿丑咄咄逼人地还击,她倒可以顺水推舟把扫帚星之名坐实了;可如今一副惹人怜惜的模样,扯出周家以前的事,又是比天大的孝,还有佟里正。但她什么都不能说,要是多说了一句,指不定阿丑就把周灵巧毒蕈的事抖出来,到时女儿的名声就彻底完了。有个把柄在阿丑手中,害得她束手束脚,该如何是好?

不过转瞬,佟德全已经开口,没给周婶子再闹下去的机会:“荒唐!村里没水了就在这抢,带头打架,不知悔改还胡乱咬人。俺们村都这样,下游铁定更糟糕,你还要说下游村子有更厉害的扫帚星?”

暗自舒一口气,阿丑放心地勾唇:幸好佟里正不是迷信的人,也够聪明,想到下游——等等,下游?

“佟里正,就算是天不下雨,也不至于才几天河就干了。会不会是上游村子一看水不多了,干脆截河不让水流到咱们村?”阿丑说着自己的猜测。

大伙儿一听,都觉得十分有理,会不会是上游的村子从中作梗?才几日,如何干成这般模样?

“是有这可能,”佟德全赞许地点头,“周婶子,把你闺女背回去,好生休养,五天内再看见你俩出门,就该请衙门了。”

这意思,很明显要周婶子和周灵巧闭门思过关禁闭。

他接着下令:“其余打架的,下不为例,再看见你们动手,俺不客气。村里男丁及冠的,都跟俺去上游西甸村看看。其余的在这收拾场子,照顾伤者,等俺们回来。”

周婶子背起女儿灰溜溜地回家,阿丑则走向河边查看伤者状况。

赵大嫂揉了揉酸疼的胳膊,扶起赵三嫂:“阿丑姑娘,还好你腿脚快,把佟里正喊来了,再晚点俺们都撑不住了!”

“没伤着哪吧?还好有你们帮我拦着,不过事关春耕,没水这事太严重了,”阿丑帮两人查看伤情,“不然大伙儿也不至于这么激动。”

“哎,可不是嘛,就没想到,周婶子下手这么狠!都是同村邻里,这算啥子事呀!”江二嫂叹息一声,心疼地想要帮儿子揉一揉红肿的额头。

“江二嫂别揉,”阿丑赶忙制止,“刚伤着,千万别揉。初春水还凉,河里虽没水了,山上还是有山溪的。取一些冷敷,等到明天这时候,再拿热毛巾敷着,多休息几日,就能好的。”

江二嫂感激地点点头,搂着疼得快哭出来的儿子:“好,谢谢阿丑丫头,那俺先回去了,真是遭罪呀!”说着便急急回家,处理儿子的伤情了。

其余诸人,都是些轻伤,顶多哪儿青了一块紫了一片,阿丑嘱咐他们回去拿剥了壳的熟鸡蛋滚几圈,休养一阵便能痊愈。

佟宁信也没帮上多少忙,看见众人都回家了,这才靠在树干上,大笑起来。

阿丑白了他一眼:“有什么好笑的!”周婶子的惹事本领,她今天才完完全全见识到。而她早就和周婶子杠上了,只要周婶子还在古井村一天,她就不能掉以轻心。何况,如今最棘手的问题,是村子里的水源。

佟宁信被她冷冷的语气噎住了,开怀大笑变成愁眉苦脸:“阿丑,俺……”

“水的问题还没解决,你爹还在外头奔波,就你在这看戏看得欢。”阿丑没好气地说。如今她很是头疼,上游西甸村会拦截河水,就说明他们也发觉水不多了。就算佟德全协商成功,令他们放闸,水也不会太多。山上虽有山溪,能解一时之需,然而天不下雨,饶是山溪再多,也难撑得长久。

在古代,天公不作美,就只能干等,或者做些不科学的“祈雨”无用功。人工降雨,那是需要干冰以及现代化装备的,在科技尚不发达的古代,她懂原理又怎样?还不是只能空手干着急?

丁举文抬眸安慰道:“阿丑,佟里正已经去调查了,别太过忧心。”

阿丑不禁苦笑:你个书呆子,还真以为调查清楚就能高枕无忧了?治标不治本呀!

“大家该做什么先去吧,奶奶还在地里等我。”阿丑淡淡说完,转身离去。

缺水的事,她还需要好好想想。

临到黄昏,佟德全总算带着人回来了。

“西甸村的人真缺德,还是找了衙门的人,才解决的,”他坐在村口一块石头上,有些疲累地叹息,“衙门的人说,实在是太久没下雨,又赶上开春耕种,最要水的时候,好多村子都缺水。”

“那可如何是好?”

“一年都指望着这几日呀,要没水,今年就没收成了!”

“别说浇地,怕是连人和牲口喝的水都成问题。”

……

村民们焦急地议论着。

阿丑愁眉不展:看来,这一带都是大旱了。否则,去邻近的地方运水过来也能解燃眉之急。

“这事,知府大人上报给淮南道了吗?”阿丑出声询问。如今只能靠国家救助,就算下来的政策被层层剥削,能免今年的税也好。以往看史料,不是经常某某地区大旱,减免税收一年吗?否则,种不出东西还要交税,那太严苛了。

佟德全点头:“乔知府已经报上去了,也不知啥时候能有人解决。”

阿丑有些无奈:的确,等事情逐级呈文上报,再等解决方案出来,成为诏令逐级下发,要花多少时间?在这以前,他们得自救。

“只能先用山溪,另外家里能省水的地方省着点。实在不行,最后只能留着人和牲口喝的水,”阿丑提议,“再不济就找柏树,凿穿树干会有汁液流出,柏树在这一片还算常见树种。”其实她并非担心自己没水喝,手上还有个空间,空间里有水有田。但会令所有人觉得匪夷所思的空间,她怎么敢拿来帮大家?要如何解释水的来历?

“阿丑丫头说的不错,能撑一日是一日,能缓种的田就晚点种,种了也没水浇地。最要紧的,大家要团结!这几日,会安排大家轮流找新水源。要是俺们村自己先打起来,水源没找到,可不就大家一起等死?”佟德全劝诫道。

周阿兴闻言讪讪低头:今天闹得最凶的就是他周家,搞得妻女被关禁闭。女儿一醒来,又是哭又是喊,怎么都不肯消停。

当然,他怎会知道,周灵巧是因为在某人面前出了大丑,丢尽形象,才这般“生不如死”。

佟德全又对大家进行了一番思想教育。(文*冇*人-冇…书-屋-W-Γ-S-H-U)

散会后,阿丑搀着徐奶奶走在回家路上:“奶奶,麦子就先别种了罢。另外,家里头的水,也该谋划着用了。”

徐奶奶叹息一声:“只能先这样,不然种出来也不好。就希望水源能尽快找见,别闹的村里头人心惶惶的。”

翌日,按照佟德全的安排,佟德全领着赵大庆、丁举文、佟宁信前去找水源。

佟宁信央求了自家亲爹,以阿丑见多识广为由,把阿丑拉上了。阿丑受了邀请,有些摸不着头脑:和书呆子丁举文、二愣子佟宁信一起找水源?而且,她怎么就见多识广了?她完全对这些基本生存技能一无所知呀!只希望不要出什么让她头疼的事情。

走在山林间,阿丑依然乐衷于在看到草药的时候顺便采下,反正她对哪里有水这项技术难题一窍不通,最多就是认认路——因为她经常上山采药,对这一带还算熟悉。故而也就心安理得地当起了指南针。

佟宁信倏地“咦”了一声:“那里是一口井吗?”

佟德全只瞄了一眼:“那口井干了许多年了,去前边看看吧。”便继续前行。

阿丑有些好奇地盯着那口废井:干了许多年?

许是察觉到阿丑的不解,身后的丁举文走到她身边,语气唏嘘:“那口井,是有故事的。”

☆、051 善人

新芽初发,嫩绿的几瓣叶片在阳光下清新亮丽,落下斑斓稀疏的剪影。紫藤缠绕,衬着灰色古井愈发朴旧,透着安沉的气息。

阿丑脱口而问:“什么故事?”她拂开枝桠,朝前走去,眸光却还停留在那口古井之上。

“大乾开国之时,这一带本是最激烈的战场,”丁举文语气淡而沉,讲述着那些早已褪色的故事,“前朝大渊,都城在淮南,大乾太祖从西北起兵,一路凯歌,到了淮南门口的谯郡,却发现军中细作投毒。”

“投毒?”阿丑虽在问,实则心中并不以为意,暗自挪揄:这书呆子,八成史书杂记看多了,如今掉起书袋。不过谁知道真假?毕竟大乾当政,开国时候的故事,各种歌功颂德,有多少水分,多少是当时的真实情况,大约也只有那些亲身经历已经作古的人知晓。后世往往会添油加醋,以讹传讹,她只拿来当消遣听罢了,反正走路找水用不上耳朵。

丁举文再开口,明显有了悲戚之意:“敌军在附近的江流湖泊都投了毒,甚至还毒害了许多无辜百姓,如此罔顾人命,也难怪大渊要亡。大乾军队陷入困境,太祖便下令寻找水源。”

阿丑挑眉:军临城下,大渊除了投毒,怕是也没有别的妙招了吧?存亡之际,哪里还会把百姓生死放在眼里?否则,自古那么多战争打杀,又是怎么来的?

“于是,大乾的军队就寻到了这里?”阿丑说着自己的揣测,跨过一道沟。

丁举文语气赞许:“是,那口古井,救了大乾百万大军。后来天下大定,淮南道因为战事惨烈人烟稀少,太祖皇帝下令让四方来迁,我们的祖先便来到这古井所在之处定居,因而也有了古井村。”

“大乾开国,离现在也有百年了。后来这古井又是怎么废的?”阿丑侧头问身边的丁举文。前世的那个世界,古井这一带,因古井贡酒而闻名。如今这个时空,倒是因为一场战争。百年的村子,实在算不得古老,都是各地迁来的,也难怪古井村姓氏庞杂,没有像样的祖屋祠堂。

“六十年前,一场大地动震断了水脉,从此这口井也废弃了。我是小时候听村子里的老人说的,如今他们也都不在了,年轻一辈很少提起陈年往事。”丁举文用木棍撩开前方的石块。

阿丑叹息:还以为他是掉书袋呢,原来是口口相传的民间故事。不过,没有刻骨的记忆,怎么会一直提起?大约在那场地动中,当时还年轻的老人们失去了重要的亲人,失去了家园。那些林林总总的过去,终究会随着生命一同逝去。渺小如我们,只能,珍惜当下……

正想着,前方传来声音。

“这里兴许还能凿些水出来,俺们挖着试试看。”佟德全一挥手。

几人听到有希望,都兴致勃勃跑上前开始挖土。只要有水,能多一点是一点。阿丑也抛开方才的话题与思考,上前帮忙。如今,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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