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淡风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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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淡风轻-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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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表现得这么明显?我以为我隐藏的很好呢。
  急忙挤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我很好啊,我去看一眼五公主就回王府的,我认路的。”
  延陵雨泽很不放心的样子,但是见烟花已经逐渐消散,还是走开了。
  我见他走远才寻了个僻静处,展开左手,荼靡公主的婢女给我的是一张字条。
  “秦慕被囚于雨王府,见字毁条。”
作者有话要说:  太忙了,一周一更,你们会不会觉得我太懒?

☆、静书?不,师叔

  今天,我总是和静书偶遇。
  清晨,我偷偷溜到东院的时候,看到他在一棵小树下打坐。
  午间晃到西院的时候,看到他在凉亭里冥想。
  午后又看到他在南院的池塘边长吁短叹。
  所以,当晚上回到我的冬苑又与他邂逅时,我实在不得不怀疑他是在跟踪我了。
  可是那厮瞪圆了无辜的大眼睛,倒打一耙,“遥遥,你不是在跟踪我吧?”
  找了一天,一无所获,我有点小暴躁,没好气地道,“你搞搞清楚,这是我的冬苑!”
  “冬苑是你的,其他院落难道也是你的?莫非,遥遥要做这雨王府的女主子?”
  “那叔叔呢,四处乱逛,莫非要做这雨王府的男主子?”
  “遥遥,你也太直白了,小雨会吃醋的,而且,你也太年轻了。”静书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飘走了。
  空余我在原地抚额大悲催。
  心中默默地期盼,五公主快点从皇陵回来,好让我有借口亲自进宫去问问荼靡公主,现在到底是怎么一个情况。
  她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将字条传给我?
  她与秦慕又是什么关系?
  秦慕不是应该回天州了么,怎么会被囚于雨王府?
  难道,那日在伏尧边境,小雨假意放了他,随后又把他抓了起来?
  我该不该去向小雨问个清楚?
  他会对我说实话么?
  在对雨王府进行了全面细致的地毯式搜索却仍是毫无进展的情况下,我决定从军情处着手,第一线索人物就是余老。
  他是雨王府的老骨干,又是个话唠,还嘴馋贪吃。
  我端着小盘走啊走,就走到了北院。
  余老不在,但是托拜在房间里,正要吃饭。
  我急忙将清蒸鲈鱼放在桌子上,笑眯眯地对托拜说,“加菜,加菜。”
  他不言不语,继续吃他的饭。
  “托拜啊,我们从徐州一路到云州也算是故交了吧,虽然有点小小的误会,但是冤家宜解不宜结嘛,我们就一笑泯恩仇吧。”我把鲈鱼轻轻推向他那一侧。
  托拜依旧不为所动。
  我再接再厉,“其实啊,我从小就最仰慕你们这种大侠,飞檐走壁,仗剑江湖,虽然偶尔打打家劫劫舍,那也是为了解救苍生啊。如若运气好,遇到了一个红颜知己,非君不嫁,那这一生也就圆满了,我真是羡慕你们啊。看看你的佩剑,简直连上古神器都无法媲美……”
  “呀,托拜,你怎么吃了这鲈鱼呢?”我忽然惊喝一声,“这是给余老做的啊。”
  托拜终于肯抬起头。
  我义正词严,“老话说的好,‘吃人的嘴短’,今天你用嘴吃了我的鲈鱼,就得用你的嘴来还。”
  托拜依旧镇定如山,启唇道,“你想问什么?”
  “秦慕是不是被关在雨王府?”我单刀直入,并深信,托拜绝对不是会告密的人。
  “我不知道。”
  唉,又白忙活一场。
  “你可以去问问余老,他好像在看着什么人。”托拜一边收拾碗筷一边补充道。
  秋苑这边种了很多枫树,密密麻麻,现在是青翠一片,我私下料想,到了秋天这必是红霞片片,美不胜收。
  余老转动了厅堂里的花瓶,一个书架缓缓移开,露出一条通路来。
  密室里有微弱的阳光从气窗照进来,射在秦慕的身上。
  他一袭白色囚衣,侧身躺着,慵懒的如同一只波斯猫。
  听到脚步声,缓缓地睁开眼。
  看清来人,唇畔挤出一个浅浅的清笑,“十三娘,别来无恙?”
  我拾级而下,“托慕儿的福,一切安好,慕儿何时来了云州,怎不知会一声?”
  “比十三娘晚到几日而已。”
  “怎么有兴致来了云州?”
  “只是想来看看十三娘过得好不好。”秦慕答道,眼中的笑意更盛。
  “那你派人捎个口信就得了,何必亲自来呢,既然轻轻地来了,就该潇洒的走,怎么还沦落成阶下囚,真真是把我的脸面都丢尽了。”
  秦慕轻轻垂首,眉头微微皱起,“十三娘教训的是。”
  “伙食的事,你是不必太担心的,十三娘亲自给你做,保证健康无毒。至于其他的,你也知道,你十三娘手不能挑,肩不能提,你也就不要太指望了。”
  “十三娘说的是。”
  “既然看你过的还算好,我也就放心了……”起身正要走,就听背后一身闷响,回过头正见秦慕胸口一片血红,汩汩涌出,伴随着毛细现象,那片血迹越来越大。
  这情景似曾相识。
  延陵云泽回来的那天,仿佛去追刺客的小雨也是身前染一片血迹回来的。
  我依稀忆起那日的刺客黑衣黑裤黑面巾,荼靡公主着急的把美丽的小脑袋都露了出来。
  原来如此……
  胆果然都是从色中生出的啊……
  秦慕面色惨白,额头上涌出黄豆般的汗滴,“十三娘请回吧。”
  我蹲下身扶起他,“走,我们出去,我带你疗伤……”
  “还是不要连累十三娘了,十三娘若有心,别让我曝尸荒野就感激不尽了。”
  “起来,说什么丧气话,你十三娘在这混得很开呢,看你的余老把我当孙女般疼,延陵雨泽更是什么都听我的,我说放了你,他肯定能放……”
  “我就知道十三娘一直是这般有本事。”
  “你起来,我带你出去……”
  “出不去的,”秦慕漆黑的双眸如一潭死水不见任何波澜,“我,半点功力都没有了。”
  从密室出来,强烈的阳光晃得我眼睛生疼。
  “遥丫头,怎么哭了?”余老关切地问道。
  “余老,我要去找些伤药给他疗伤……”
  “伤口裂开了?”我点点头,“流了好多血。”
  “前几日我见已经愈合了啊。”
  “住在那么破的地方,吃的又不好,连太阳都晒不到,伤口当然会裂开!”
  “好、好、好,遥丫头,你别哭,我去给他找药还不行?”余老走开两步又折了回来,“遥丫头,你哭的这么伤心,他是你……”
  “是我儿子!”
  余老无奈地摇摇头,“遥丫头脾气还真大。”
  “余老,我能不能把他带到冬苑去养伤,他武功已经被废了,逃不走的。”
  “遥丫头,他是云王爷亲自送来的人,我让你进去看他已经是破例了,你别为难我了……”
  我端着伤药,再次走进密室。
  秦慕囚衣上的血迹已经干涸,沾在伤口上,我小心翼翼地撕开,轻手轻脚地为他上药。
  他全程都在笑着。
  以至于我都开始怀疑余老是不是趁我不注意点了他的笑穴。
  “别笑了,有什么遗愿赶紧说,十三娘会量力而行的。”
  秦慕敛起笑容,“清明记得代我为父亲、母亲上一注清香。”
  我到夏苑的时候,静书正在浇花,他今儿个穿着我送他的外衣,微风徐徐,青衣飘飘,怎么看都是弱不禁风的样子。
  可是秦慕赌咒说,他的武功天下第一。
  刀枪剑戟,琴棋书画,无所不精。
  常年与鹤为伍,性格怪异。
  当年在江湖上人人皆尊称他一声公子鹤。
  最主要的是,他与秦慕师出同门,按理,秦慕应该唤他一声小师叔。
  秦慕的意思清晰明了。
  他想让我凭借三寸不烂之舌,游说静书,请他看在在同门之谊的份上,把人神不知鬼不觉地给救走。
  “静书……”
  “遥遥?”他回过头,“这可是在我的夏苑啊,你还不承认在跟踪我?”
  “静书,”我走近一步,侧头问道,“当年江湖上有一呼风唤雨的大侠,人称公子鹤,你可识得?”
  静书放下手中的水壶,面色阴晴不定,深深地看向我。
  他眼中寒光四溢,不知怎的,我只觉得周身不寒而栗,忍不住要向后退。
  “你不认识就算了,”我边退边道,“我就是随便问问……”
  他又拾起了水壶,“余老告诉你的?”旋即摇头,“他知道我的性格,不可能告诉你的。”
  “是秦慕告诉我的。”
  静书一声冷哼,“桐花门果真是人才辈出,他竟然知道我隐匿在这。”
  “静书你救救他吧,他被关在秋苑,受了很重的伤,功夫也废了。”
  静书静静地浇着水,似乎在思量着什么。
  少顷,微微笑道,“你既然知道我是公子鹤,就该知道我的脾气,我从不会白白救人的。”
  “那你要什么?”我仰起头问道。
  静书轻轻一笑,媚眼如丝,“我生平最爱美人,要的自然是你。”

☆、师兄?不,儿子

  “小呀嘛小二郎,拎个食盒去牢房,不怕太阳晒,也不怕那风雨狂……”我哼着小调,一蹦一跳去了秋苑。
  秦慕今日的气色看起来不错,大概是饿久了,看见我颇为激动,眼圈都微微泛红了。
  可是吃的时候却又是慢条斯理,极尽修养。
  “小师叔说与十三娘十分投缘?”
  “嗯嗯,是这么说来着,他说自己早年受了伤一直没治好,我一来就把他推下了荷花池,害他发了场病,倒是把伤都调理好了。他近几日采集田地灵气、吸收日月精华时又总是与我相撞,所以不得不相信天意如此,决心收我为徒……”
  秦慕一边听着我滔滔不绝,一边细细嚼着米饭,眼角溢出绵绵的笑意,或许是我多心,总觉得那里面有些不以为然的意味。待我细看,他却敛起了笑意,一本正经,“这么说,十三娘当唤我一声师兄了。”
  “头还没磕呢,还算不得师徒,就算拜了师,慕儿也未必有那个福气承受得起。”
  “小师叔肯出马,我的安危,十三娘大可放心。”秦慕指着我腰间的布袋,“连日月精弓都送你了,这徒弟你是当定了。”
  我掏出那个比弹弓大不了多少的小弓箭,仔细研究了一会,却看不出到底是什么材质,犹疑地看向秦慕,“秦慕,你老实说,这个,能当多少钱?”
  秦慕额头上细小的青筋抽动了一下,很明显不想纠缠于这个话题,转问道,“十三娘如何得知我被困在雨王府?”
  我给了秦慕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收起小弓箭,盘膝坐在地上,“慕儿,这次老实交代吧,你与那天仙般的美人公主是什么关系?”
  从前,有三个小男孩,分别叫做雪影、雷影、云影——我反复确认过了,没有叫电影的——云影寄居在舅舅家,十分想念他的父母,在两个好朋友的帮助下,历经千难万险,终于迷路了,然后遇到了一个小女孩……
  该小男孩虽嘴巴恶毒,心胸狭隘,所幸眼力不错,一眼看出这个小女孩将来必非凡品,决定先下手为强,头发、腰带、袜子能送的都送给人家了,本来是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的,但是小女孩的爸爸,小男孩的假想岳丈,眼力也是不赖的,棒打小鸭子——那时,他们还没成熟到鸳鸯的程度——他把小男孩安全地送回了他舅舅家。
  如果说这时他们的爱情还是一颗小小的种子,那么五年后,连州灯会上,两人再次金风玉露一相逢,毫无疑问使这颗种子发了芽,而后以基因突变——比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还要快的速度成长起来。
  另外,在我的严刑逼供下,秦慕招出,两人重逢时还核对了一下信物。
  秦慕的官方说法是核对了一下头发。
  这种说法无疑侮辱了我的智商,夸大了伏尧和晓戴两国的显微、基因技术。
  据我合理推测,两人当时应该是分别携带了小男孩的一只袜子,然后比对了一下大小……
  秦慕今日并不怎么与我抬杠,所以我们相谈甚欢,偶尔将他窘得双颊绯红也让我颇有成就感,关了这么久,硬是把秦慕这么一个标准小愤青,憋成了超级大话痨,说完了爱情史,又开始谈论友情史,讲他们兄弟三人横行乡里,调皮捣蛋的光荣史,比如给一家七个女孩起了个‘天州七怪’的外号,比如指挥着小宫女、小太监排队列阵,然后对打,闹得宫里鸡飞狗跳,又比如联合起来捉弄师傅,害得师傅几日都不能来授课……这些亲身经历,秦慕讲起来绘声绘色,妙语连珠,逗得我肚子都笑痛了。
  出了密室才发现外间晦暗一片,应是日暮时分了。
  还未到冬苑,隔着镂空的石墙,远远地就瞧见我院子的藤椅上躺着一人,正是延陵雨泽。我下意识就想躲开,待定下神,才想到余老必不会出卖我,一会尽管说去探余老了,延陵雨泽应不会深究。
  他躺在藤椅上,面上说不出的疲乏,仿佛经历了一场大战,见我回来,脸上漾开一个轻笑,却是更显得整个人憔悴不堪。
  我放下食盒,问道,“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只是有些累罢了。”他闭目低低答道。
  素日里延陵雨泽总是一副生龙活虎的样子,今日却活像一只病猫,没一点精神。
  我坐在一旁,“饿不饿?我去给你做些吃的?”
  他微微摇头。
  “那我给你按按,或许会舒服些。”
  他仍未点头,只是呼吸越发平稳,大概是想小睡会。
  我起身想去为他拿个被子。
  手腕却忽然被他狠狠地擎住,他手上用力一把将我带入怀中,藤椅摇曳不止,延陵雨泽强有力的心跳伴着淡淡的青草味道传了过来。
  “小雨,你到底怎么了?”我侧头问道,我们近在咫尺,他的气息散在我的面颊上,由急转稳,最后道,“遥遥,你说过要一直陪着我的。”
  我有说过吗?我仔细回忆了起来。
  好像在来云州的路上,是说过来着,但是那时是太激动了,脱口而出的,他怎么就当真起来了呢?
  短时间内我是不会走的,但是过了三年两载,我过够了米虫的生活,自然是要离开云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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