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拐过弯,就听见同住在一栋楼房里的老太太们坐在树下聊天。
“今天的场面好吓人哪,我躲在屋里都不敢出来了!”
“就是,刚搬来的那个男人看起来很和善的,怎么突然就发了疯,把那两口子砍得血淋淋。”
“我儿子当时在帮忙,回来听他说,那个男人好像只想砍那家丈夫,媳妇是因为想帮忙才连累受伤的,所以伤得不重。”
“他们两口子怎么好端端打起架来?我还以为是他们闹着玩的,所以没去管,结果事情越闹越大了。”
“这我好像听说了点。那家人儿女不是都去国外了吗?丈夫为了供他们整天早出晚归地工作,但是女人没什么能力,就在家照顾婆婆,有时候出去帮人做家政。好像是跟哪家男主人勾搭上了,风言风语的,又被她丈夫知道了。”
“不会吧,我看他家媳妇很本分的,应该不会做出这种事来。”
“这种事谁知道呢,只有当事人才知道。反正女的不承认,说男的不该听别人胡说八道,两个人便吵了起来。那个男人本来是去劝架的,中途那个媳妇说了句你不相信我我就去死,结果那个男人一听便疯起来,拿把刀子就要杀他家丈夫。”
“那个男人是有病的吧,看不出来啊。那他这样的情况,警察还会放出来吗?哎呀,可别吓我,千万别放出来害人了!”
“嘘,别说了,好像是那个男人的女儿回来了。。。。。”
“。。。。。”
柯澜低着头,装作什么都没听见,迅速地上楼进了自己的屋子。
打开灯,她脸上已是一片潮湿。
爸爸竟是这样犯的病!
她什么都不知道,却还在心底情不自禁地抱怨爸爸又在添乱,抱怨他不自觉的行为把自己逼上绝路。
爸爸,你是因为对妈妈太负疚了,所以才会这样的,对吗?。。。。
妈妈,天堂里的妈妈,如果你原谅了爸爸,就让他快点好起来,别再让他受苦了。。。。。
柯澜顺着房门慢慢地蹲坐下来,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凄苦,失声痛哭。。。。。
不知道哭了多久,再抬起头时,周围窗户的亮光已经全熄灭了,除了偶尔的虫鸣,鸦雀无声。
柯澜站起身,双腿的麻木让她不由地踉跄了一下,险些跌倒。她扶着墙,揉了揉发麻的小腿,然后换掉衣服,关灯,躺在*上。
她脸上已经没有眼泪,只有淡淡的痕迹。
月光从简易的木窗照进来,照在她精致的脸蛋上,照进她空洞无神的双眸里。如果不是许久后,她的眼睛微微眨了眨,连月亮都要以为她化成了一座雕像。
泪水划过的肌肤有些干燥紧绷,嘴唇也干得粘连在一起。从中午到深夜,她一口饭一口水都没有吃。
她不饿,也不想喝水。仿佛吃一点喝一点都会玷污这最后干净的灵魂和躯体。
对,是最后的干净。到明天这时候,它也许就已经肮脏了。
哭,是因为她要下决心。
哭够了,是因为她下定了决心。
她必须尽快把爸爸接回来。爸爸这半辈子都活在内疚之中,她再也不能任由他孤单、受苦。而解决这一百万,摆在她面前的只有三条路。要么去夜总会,要么去找潘子豪,要么去当那个男人的*。
其实,说到底,她只有一条路。与其被许多人玩,不如被一个人玩。与其跟爱情谈钱,不如跟陌生人谈钱。她不会让自己成为众多男人亵玩的玩具,也不会亲手玷污自己的爱情。她将把自己放在那个男人肮脏的“祭坛”上,看着他把自己的人生烧成炭灰。。。。。
“妈妈。。。。”她微微张嘴,粘连的嘴唇被瞬间撕扯开,渗出血丝,“妈妈,你曾说清者自清,只要清清白白地做人,任由别人一千张、一万张嘴说,也毁不了我们。你还说,澜澜,要嫁给自己心爱的人,把最美好的都留给他,不要悔恨,不要遗憾。。。可是,妈妈,没人相信我是纯真的,就像当初爸爸不肯相信你一样。。。。而现在,我的清白等不到别人来毁,就要自毁了。。。。妈妈,我坚持着心中的信念这么多年,以为我和你的命运会不一样,可到现在我才知道,自己与你只是走过的轨迹不一样,但是到达的彼端,依然是,不幸福。。。。。”
她绝望地闭了闭眼睛,脑海里瞬间闪过的是潘子豪怀疑的目光,是当年那个大男孩愤怒而去的样子,是那个男人狩猎的眼神,是黑脸男人丑恶的嘴脸,还有以往那些记不清长相和人名的形形色色的男男女女。。。。
被血染红的唇角多了几分妖孽的美,她讥讽地上扬着,低低地说,“那些曾说我水性杨花、朝三暮四、天生狐媚子的人,恭喜你们说对了。我,柯澜,从现在开始,再也不会辜负上天给我的好皮囊!漫漫人生,既然循规蹈矩安安分分问心无愧得不到幸福,那我就吃好喝好潇洒走一生!”
夜深了。
月亮在云层里忽隐忽现。
忽明忽暗的月光映照着一个女子美丽却苍白的睡脸。她睡得极不安稳,额上布满了细细的汗珠,双手紧紧拽着薄薄的被单,那样无助地陷在可怕的梦魇里,无法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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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洗漱。
依然不觉得饿,但是有些头晕,还是简单地吃了两片面包。
然后柯澜摆好梳妆镜,开始化妆。
今天她要去给自己卖个好价钱,包装自己是起码的“职业道德”。
换好衣服,拎包,出门,打车,下车。
路上柯澜又看了一遍手机。
昨天发出去的短信,有的回复了,更多的是没有回音。回复的寥寥几人里,有的说没钱,有的说可以先借她几千。她表情空洞,一一回复“谢谢”。或许她本就不应该对别人抱有希望,即使都能借来,也只是杯水车薪。而现在,她已经完全不需要了。
无意中,看到潘子豪的名字。
还有他发来的约她见面的最后一条短信。
在她承认与别人勾搭上之后,他没再来找过她。
在她过去的最艰难的十几个小时里,他也没再找过她。
这样也好,她不会有任何的动摇,可以在这个时候冷静地删掉通讯录里他的名字,然后抠下手机卡,从车窗扔出去。
站在S&R航空公司的办公大楼下,大楼的玻璃窗反射的阳光刺得柯澜几乎睁不开眼。
直到这一刻,她才真正感觉到自己即将要做的事。
明晃晃的阳光,驱散了黑夜的寂寞和无助,也让她停下了脚步。眼前的那道大门,仿佛就是黑暗与光明的分界线,一旦踏入,便再无回头路。
只是短暂的停顿而已。
她本就没了回头路。只有大踏步地往前走,爸爸才能更快地回到她身边。
走进公司一层,又走向上次去他办公室搭乘的电梯。
电梯门口站立了两个穿黑色西装的男子,柯澜不大确定是不是上次带她上去的那两个。
两个男人看见她,似乎愣了一下,又很快替她按下电梯的按钮,仿佛早已知道她会来,要去哪。
“谢谢。”柯澜冷冷地低声道谢,走进电梯,按下里面唯一一个楼层键。
“叮。”
一声响,电梯门慢慢打开。
那条熟悉的路,那个熟悉的大厅又在她眼前。
依然很安静。
只听见她鞋跟踩在地板上清脆的声音。
一声声,一声声,敲醒沉睡的恶魔。。。。
“你好,请问找谁?”今天那个男人办公室前的秘书台上有人,一个漂亮的短发女子。
“我找你们皇甫总经理。”柯澜微笑着,神情自然,就好像来赴一场再正常不过的见面。
“请问你是谁?有预约吗?”短发女子细细地打量她,对这样一个陌生女子的到来有些诧异。
直通这个楼层的电梯口有公司的两名保安在看守,如果不是公司的职员,不是常见的大客户,或是总经理特许的人,他们不会放人上来。这个漂亮得令人嫉妒的女人,显然与公司毫无关系,既然能来到这,肯定是总经理特许的。
可是总经理什么时候把女人*到公司里来了?这倒是第一次。
“不好意思,我没有预约。我叫柯澜,能麻烦你向皇甫总经理说一声吗?”
“好,你请稍等。”
能径直来到这的人,短发女子不敢怠慢,迅速地拿起电话,拨通内线。
“总经理,这里有一个叫柯澜的人想见你,可她没有预约。”
柯澜站在一边,目光望向楼外的天空。他似乎在电话里说了几句什么,秘书回答得有些慢。她保持着镇静,不去听,也不去猜。
离那天已经过去一个多星期了。也许他已经改变了主意,对她失去了兴趣。如果真是这样,那一百万该怎么办?。。。。
之前她讨厌他对自己有兴趣。现在她却害怕他对自己没兴趣。这就是钱的魔力,颠倒了黑白,也颠倒了灵魂。
“柯小姐,柯小姐?”
柯澜想得有点恍惚,秘书连唤了几声才回过头来。
“柯小姐,总经理在里面开会,你先坐在这等会吧。”秘书小姐已经给她端上了一杯柠檬茶。
“好的,谢谢。”柯澜接过茶杯的指尖在微微颤抖。
☆、052 既然送上门,那就先玩一玩再说
她在紧张。因为太丢人了,所以紧张。
皇甫一鸣没有让她走人,说明他还对她有兴趣。那天她拿水泼了他,让他和他的钱见鬼去吧,现在又厚颜无耻地回头找他和他的钱。这大概会是她这一生最丢脸、最难堪的一次。。。
她看着旁边的长沙发,终于咬牙坐了下去。所有的自尊、骄傲也都随着这一落座而粉碎了,消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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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经理办公室里,市场部经理和副经理正在汇报发展中东新航线的计划书。
其实该说明的部分早已经说完了,可是总经理没说结束,他们谁也不敢走。刚开始,皇甫一鸣还饶有兴趣地问了些问题,可接了两个电话后,他几乎就不大出声了,除了偶尔嗯一下或者点头。
市场部的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不知是皇甫一鸣对这份计划书不满意,还是觉得他们说得不够详细,他们只能从头到尾把计划书的每一个细节再说一次,说得很慢,一边说一边观察皇甫一鸣的脸色。可那个高大男人英俊非凡的脸庞流露的神情有些飘离,似乎在听,又似乎不在听。。。。
这个女人倒还挺沉得住气!
皇甫一鸣斜坐在办公桌前的皮椅上,慵懒地驾着二郎腿,一只手托着脸腮,一只手拿着市场部的计划书,目光散漫地在上面油走,却始终没有离开正对着自己的电脑屏幕。
屏幕上有一个不大的窗口,里面显示着一个女人娇媚的身影。她完全没有留意到,自己的头顶上正有一个小小的摄像头在对着她。
刚才,当柯澜走进直通这层的电梯,楼下的保安就已经打来了电话。听到她来这找他的消息时,皇甫一鸣不由地愣了一下。
那天他看了柯澜的履历,也了解过她以前在R公司时的档案,知道她母亲已故,父亲又没有工作,家境连中等都算不上,也难怪她想找个有钱的金主,不管对方是未婚还是已婚。既然是一个人养家,就必须要工作。从这点上看,她不是一个愚蠢的女人,至少她懂得细水长流,也知道给自己留有后路。而现在,离开了有钱的潘子豪,她就更加需要工作。原以为只要让她处处碰壁,无法立足,她自然会回头来求他。所以他也一早交待楼下的保安,只要她来找他就放行。可是,在餐厅得到她已经靠上别人的消息时,他不大确定之前的办法还是否有用。
皇甫一鸣还正让人去查那个与她有染的老总是谁,没想到,她倒先来找他了。从昨天看见她到现在,这还不到一天的时间,剧情变化之快,确实让他有些惊讶。也许是她知道那个老板远没有自己阔绰,跟他不如跟自己吧。管他呢,只要她来求他就行,他不屑于知道她回头的原因。
他放下电话,不动声色地等待着。果然,很快秘书就来通知,告诉他一个叫柯澜的女人想要见他。
在泼了水,又狠狠拒绝他之后,还能想见就见吗!就算他想要她,日思夜想想要把她压在身下,也不能让这小狐狸轻易占了上风!
想要见我,那就先好好等吧,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少诚意!他得意地上扬起嘴角。
本来已经结束的汇报,他偏不结束。他不说也不问,两个市场部的职员也只能干耗在那。其实后来他们说什么,他已经一个字也听不进去了,一颗心早飞到门外,想象着她正在干什么,又怕她等不下去离开了。
原本想煎熬她,可似乎也在煎熬着他自己。
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不耐地轻敲了几下,黑眸一转,手指移向鼠标,轻点两下。
办公室门口安装了监控摄像,他的电脑上有个软件可以直接看到。等如愿地看到她安静地坐在长条沙发上,急躁的情绪瞬间抚平了。
他观察着屏幕上的她,耐着性子拖时间。
皇甫一鸣告诉自己,这场等待才刚刚开始。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
在最初的十几分钟里,他看得出她有些茫然,握着手里的茶杯静静地坐在那。先是久久地盯着水杯,而后又久久地望着窗外,发呆。
高清的镜头让她绝美的容颜在他面前清晰无比。只是那双美丽的眼睛此刻看起来有些空洞,像是被石化了,没有以前的灵动和媚态。不过,这样缺点生气的她,反而有种楚楚可怜的美,让他的冲动不减反增,想着要么*得她尖叫哭泣,要么吻得她娇喘连连,总之就是要打破她这伪装的圣女模样!
她望着窗外时,头扭了过去。长发垂下来,遮住她的侧脸。有那么几分钟,皇甫一鸣看不到她的面孔。只是隐约辨别出她胸膛有轻微的起伏,好像在叹气,又或者是别的。。。。
过了一会,她终于扭过头把视线从窗外收了回来。皇甫一鸣不大确定自己看到的,她回头的那一瞬间,阳光似乎在她眼角反射了一点点晶莹的光芒。
她刚才在哭吗?。。。。。
他的心忽然抽痛了一下,连带手掌都微微握紧了。
她为什么要哭?什么事情会让她这般隐忍地流泪?。。。。在这过去的十几个小时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心中好不容易对她泛起一点怜惜,皇甫一鸣还未来得及细想,却看见屏幕中的女子已经将水杯放下,伸手拿起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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