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聪明。”
楚子骏望了望“天”。
“你这不给我，楚越怕是都撑不下去，还怎么做你的退路。”
萧君婉挑眉。
“其实我也可以等拿下楚越后，再去南蛮的。”
楚子骏头上青筋都爆出来了。
“不想合作就算了，我等明年的米，等下一批盐，你是觉得楚越的国库已经穷到这都撑不下去吗？更何况，我给南蛮过路，跟南蛮交个好，去南蛮买点米，买点盐，还不能了？”
萧君婉抠了抠指甲。
“我抢一次，就意味着我能抢第二次。”
楚子骏头大。
“你这跟土匪有什么区别啊？”
萧君婉撇撇嘴。
“那又怎样，这年头，不就是这样，最怕的呀，就是无赖。”
楚子骏站了起来。
“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合作还是怎样？”
萧君婉垂头。
“合作啊，我不是说了嘛，我可以一批批的给你米跟盐，保证楚越能维持下去。”
楚子骏伸手揉着太阳穴。
“你现在可是在楚越，你把我逼到绝路，你就怕我真的动用军队，将你给围了，我还不信暗卫真能这么神通广大，在几万军队的包围下，还能把你安全的送出去。”
萧君婉勾了一下嘴角，抬头看着他。
“不能。”
楚子骏皱眉。
萧君婉接着说。
“但是我之前跟你说的一件事，真的是真的，这些都不是我干的，至少不是我的人干的，你要是现在动了我，这些人依然会继续操作下去的，然后……”
萧君婉也站了起来，接着说。
“然后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萧君婉都点到这份上了，楚子骏自然懂。
更何况，楚子骏本来就有猜测。
他知道裴君是裴云晔。
就已经猜到裴云晔肯定跟萧君婉做了交易。
所以他一直不动萧君婉不仅是担心着暗卫这层，还有裴云晔那里。
不管他能不能干掉萧君婉，只要他动手了，华夏那边就不会放过楚越。
华夏跟楚越相斗，最大的胜者一定是在旁边虎视眈眈的裴元。
现在萧君婉这话的意思，又是说那些人手都是裴云晔的人。
那可就更悬了。
就算萧君婉收手了，裴云晔也未必收手。
想到这，裴云晔更加看萧君婉心烦了。
这不是在教别人使招嘛。
倒时候人家用在她这学的招，使到她头上，就真的是没地喊冤了。
不过，她用裴云晔，大概就是为了牵制他吧。
瞧现在，他不就是不敢轻举妄动嘛。
不过她自己也是被牵制着了吧。
南蛮这事，一定有鬼。
不然她怎么肯放下一举拿下楚越的机会。
还要冒险进入南蛮。
甚至不惜与他合作。
☆、南蛮
楚子骏想，南蛮这事一定有鬼，不然萧君婉怎么会执意要冒险闯南蛮，甚至不惜与他合作，放弃一举拿下楚越的机会。
她说自己对楚越有兴趣只是因为沈书陌，打死他，他都不信。
他倒是相信，因为沈书陌，她对楚越更有兴趣了。
她肯定也不相信裴云晔，肯定也防犯着他，也不敢真动大手笔，伤了华夏的元气。
所以才用了这些损招，还用的是裴云晔的人。
她这招三足鼎立，互相牵制，玩的可真溜。
萧君婉也不说话，就玩着自己的手指，让楚子骏好好想想。
等楚子骏想完，他看着萧君婉说。
“告诉我南蛮这事儿，我就即可答应你所有。”
萧君婉依然垂着头，看着手指。
“你有什么资格来问我？”
楚子骏将手背到身后，腰板挺得更直。
“就凭南蛮这事你需要我跟你合作，你刚才说的所有，都不过是为了将合作条件降到最低。”
她不过是故意反反复复的说着这些他跟她都知道的罢了。
但是她从头到尾都没有提及过南蛮为何要突然攻打华夏。
这才是最关键的。
他能拿捏住萧君婉的地方。
萧君婉抬起头来，看着楚子骏，看着看着就笑出来。
她又将头转回来，视线投向不知名的远方。
“南蛮这事啊，我也是昨晚得到的消息。还是裴云晔给我惹得麻烦，好像是裴元那个神神秘秘的摄政王，跟南蛮有关，裴云晔动了他，用我的暗卫，南蛮那边已经出动找裴云晔的麻烦了，当然也不能漏了我这个‘助纣为虐’的啊。”
她又将头转回来，笑看着楚子骏。
“这样一想是不是很好想通？”
楚子骏并不相信。
“好，这姑且算南蛮攻打你的原因，那你为何要急着去南蛮呢？”
萧君婉摇头，一脸无所谓。
“我不急啊。”
楚子骏眯眼。
“明人不说暗话。”
不急，会想跟他做交易？
不急，会先扔下楚越这块肥肉。
萧君婉只好举双手表示投降。
“好，我说，裴云晔遇到麻烦了，南蛮那边太厉害，他不解决南蛮，就根本上不了位，而我很显然目前，在南蛮那边人眼里，跟裴云晔是一伙的，你说裴云晔不能上位，等他们解决裴云晔，彻底拿到裴元之后，会放过我华夏？他们现在可就不放过我华夏呢。”
楚子骏皱眉。
“所以说你是为了让裴云晔上位，才要赶去南蛮。”
萧君婉点头。
“嗯。”
楚子骏明显不信。
“这其中一定还有什么吧？”
萧君婉也坦然，点头。
“其他的，就与你无关了，是私事，也不是特别急的事情。急的事情就这一叫，调查南蛮在裴元摄政王世袭这件事情上到底充当一个怎样的角色，然后从中找出破解方法，帮助裴云晔上位。”
楚子骏点头，沉思。
萧君婉也耐心等着。
过了一会，楚子骏才说。
“好，我们合作，我给你一条退路，绝对不和南蛮一起夹击你，你把钱庄的银子，还有买来的米粮，劫去的盐全部还给我。”
萧君婉抬头看着他。
“怎么？这样就感觉自己可以乘火打劫了？”
楚子骏摇摇头。
“我给你的保证是，我跟你一起去。”
萧君婉眼睛瞪大，惊讶。
连一直低着头发呆的沈书陌都向他望来。
萧君婉收回震惊，平定神色，笑着开口。
“不用吧，两个皇帝都跑去南蛮，南蛮会受宠若惊的。你说我没继承人，你的接班人也还小啊，太子才三岁吧？要是我们两个都出了事，裴元还有周边的小国要乐疯了吧。”
楚子骏也笑。
“我相信跟着夏皇，一定不会有危险的。”
萧君婉重新靠回椅子上，摇了摇手。
“首先，我连自己的安全都没保障好，至于你的……你觉得我会有心去保护？”
楚子骏重新坐了下来，喝了口茶。
“如果我把自己跟楚子驰绑在一起呢。”
萧君婉挑眉，看向他。
“怎么绑？”
楚子骏笑笑。
“我下道命令，我与他一道出去，如果只有他回来的话，那就格杀勿论，更别提这江山了。”
萧君婉也坦然。
“那与我何干？丢过一次，再丢一次，也不是什么难事。”
楚子骏把玩着茶杯，继续说。
“那你觉得我要是死了，楚越还能成为你的退路？”
萧君婉嘴角抽抽。
“所以您老，为什么一定要去呢？”
楚子骏无所谓的笑笑。
“我也对南蛮有兴趣啊。”
萧君婉不屑。
“哼，你是对我的私事感兴趣吧。”
楚子骏耸肩，一脸无赖，充分用表情说明“是又怎样”这个含义。
萧君婉也没办法，只能把头扭开，不看这副无赖模样。
“你要跟，我也没办法。”
说完，想了想，又笑了出来。
“还真是，华夏跟楚越的皇帝都不在国内，群龙无首，裴元又是内战状态，三个大国都乱成一片，不知道对谁有利呢。”
楚子骏把茶杯放下，一脸无所谓。
“我倒是不怕，毕竟去的是南蛮，倒是你，周边还有北狄跟倭族虎视眈眈呢。”
萧君婉也笑笑。
“该部署的自然部署好了。”
楚子骏点点头。
“那你什么时候把那些东西给我还回来？”
萧君婉玩了玩自己的指头。
“等会就吩咐下去，给你还回去。”
楚子骏站了起来。
“这样最好，那我就先去准备出发事宜顺便等着你还回来的东西了，我们是明日就走？”
萧君婉抬头望向他。
“今晚就走。”
楚子骏点头，推开门走了出去。
楚子骏一走，整个房间都陷入了安静。
过了一会，沈书陌才轻轻开口。
“什么时候得到对的消息？”
昨日，自己可一直在她身边呢，可是自己并不知道她得到过消息。
萧君婉身子依然靠着椅子，沉默了一下，慢慢开口。
“你点我一次睡穴，我也点你一次，扯平了。”
沈书陌笑笑。
“凌晨那次？”
萧君婉点头。
“恩。”
沈书陌收了笑容，低下头，继续问。
“具体是怎样？”
萧君婉知道她问的是南蛮这事，答道。
“就是我跟楚子骏说的，都是真的。之前我们不就怀疑那个摄政王，拿着什么东西威胁了整个裴元皇室嘛。昨晚楚子骏发来的消息，向我坦白了，他说好像是一种□□，每个皇储都会被喂下那种药，而他能逃开的原因是，他是他父皇准备的一颗棋。”
沈书陌接上说。
“裴元前任皇帝早就想推翻摄政王了？”
萧君婉点头。
“是，他故意在宫外留了个种，就是裴云晔，这样帮他逃开了吃□□，甚至连楚越跟华夏的人手都是这个先帝安排的，就为了给裴云晔一条后路，甚至把所有的皇储全部杀死，然后迎接裴云晔回宫，将裴云晔的身份公之于众，但是又在摄政王要喂裴云晔□□时，把裴云晔送了出去，没过多久，就传来了他的死讯，而摄政王那边开始全面操政。”
沈书陌问。
“也就是说这个药跟南蛮有关？”
萧君婉点头又摇头。
“这个药确实跟南蛮有关系，但是最重要的是，这个世袭的摄政王似乎也与南蛮有关系。裴云晔用我的暗卫，潜入谋杀摄政王，结果只是伤到了他，南蛮那边就按捺不住开始动了，我当时还只是知道他们要对楚越动手，不知道他们竟然还要对华夏动手，今天听到楚子骏说他们还要对华夏动手，我就更加觉得这其中有些什么了，我就知道，自己这趟南蛮之行少不了了。”
沈书陌有些忧虑。
“大家都知道南蛮那边很神秘，听说信奉什么神神鬼鬼的，他们那边还有什么圣子圣女的，还不允许外来人进入，而且，他们似乎还有种东西，叫蛊毒，听说能操控人心。”
萧君婉赞同。
“对，我和裴云晔都怀疑那□□就是蛊毒。至于神鬼，我本来不信，但是我们都重新活了一遍，我倒是有些相信了，我说的私事，其实就是这件，你不好奇，为什么我们会重生吗？”
萧君婉转头，直视沈书陌说。
“你还记得我母后吗？”
沈书陌愣了一瞬，也开始想起了萧君婉的母妃，那个有些奇怪的女人。
从硬要让萧君婉一个女子为帝，而且坚决不生第二个，就能看出这个女人有些神奇。
最重要的是，那个被誉为千古明君的萧君婉的父皇，也就是先帝，居然会同意。
这是个最让人觉得奇怪的点。
☆、母后
萧君婉突然提到她的母后，沈书陌也想起来这个有些奇怪的女人。
最神奇的应该就是坚决只生萧君婉一个，并坚决立她为帝这一事了。
但其实从这个女人进宫开始，就不时透露着几分诡异。
不，奇怪是从她进宫这事就开始的。
萧君婉的母后并不是名门望族。
而是先帝一次出巡在外面带回来的女人。
而且带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怀孕。
一带回来，就遣散后宫，直接册封为皇后。
所有人反对都没有用。
文臣死谏，有识之士上书。
全部都恍若未闻。
一意孤行。
没办法，大家最后也只能认了。
但是，七个月后，又出事了。
萧君婉出世。
后面的大家都知道了。
又是一番闹腾，直到沈书陌的父亲沈老太傅出场，才算是稍稍平息了这场“乱战”。
而这位华夏的皇后，从头到尾没有出面过。
她总是待在她自己的宫中，前面是怀孕和坐月子还能理解，到了后面也是这般，就让人有些匪夷所思了。
她从来没有喂养过萧君婉，这倒并不是什么大事，毕竟宫中的女人哪个会自己喂养自己的孩子呢。
但是，她从来没有抱过萧君婉，也从来没让人把萧君婉抱进过她的寝宫。
甚至，有宫人要是把萧君婉抱过来，还要被责骂。
而似乎先帝对这种状况也不加理睬。
他自己也很少去皇后的寝宫。
让人都看不出，他曾经那么深爱她，为了她力排众议。
先帝对萧君婉倒是真心的好，经常一下朝，就会去萧君婉的寝宫，抱她，逗她，也是真心心疼萧君婉的。
尤其是在萧君婉开始学习帝王之术后，确实是辛苦加心累。
都是先帝一直在鼓励跟支持她。
先帝对于国事上也没有任何马虎过，确实当得起一代贤帝。
而且平日里与他们开玩笑什么的，也都是特别正常的人。
大概做的唯一不正常的事情，就是对于这位皇后的。
似乎很深爱，为了她做了很多帝王应该做的事情，但是却又从来不进皇后寝宫，不曾见过皇后一面。
直到皇后死的那天。
似乎皇后知道自己命不久矣，特派了人来请先帝。
先帝才去了皇后寝宫。
等先帝再出来的时候，寝宫传来的是滚滚浓烟。
一起烧进去的除了皇后还有伺候皇后的所有人。
应该说是除了先帝以外，其他所有见过皇后的人。
连萧君婉都没有见过自己的母后。
所有大臣也没有见过。
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