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会去清州,也曾试探的问过红筹,可她却也同我一般不知缘由。暮白啊!暮白!身在他乡的你是否一切安好?是否也曾在身闲之余念想起我的一丝一毫?
见我思绪神游,哥哥出声将我拉了回来:“救你的人自当言谢,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时日未到。”哥哥端起身边的茶几上的一杯温水送到我手里:“你遇袭受伤之事,除了派出救你的暗卫外,只有我、红筹还有太子等数人知晓,其余人等皆被告知肃清王府公主感染风寒,正卧床休养。”
“这是为何?”感觉哥哥似乎话中有话,难道这次遇袭背后大有文章?皱着眉我等待着哥哥继续往下说。
“现下国事之焦灼我和父王从未对你有所隐瞒,右丞相一派早有乱上之心,只是苦于无机可乘才暗隐野心罢了。此次太子领众出京围猎却算是最佳时机,正好借以围猎受野兽重创不治之名除去太子,断了皇上的后路,再告知天下皇帝无德,久不理朝政,实属国之大哀,举戈逼宫胁迫皇上传位于他也就顺理成章了。”
哥哥这席话听得我心惊肉跳,一时间不知如何应答。见我惊慌失措的模样,哥哥反倒悠哉悠哉端起我手里未曾喝过早已冰冷的清水呡了起来。面带微笑一副淡然处之的神情:“你可知那日被救你的暗卫所杀之人是谁?”
我抚了抚狂乱跳动的胸口,许久才得以平复:“不知。”
“正是右丞相独子。”哥哥抽出腰间的折扇,两指轻轻一抖,便被漂亮的撑开。
看着他仍是一副悠然神情,不由得怒火中烧:“你还有心思在这扇凉风?右丞相虽在京城,一旦听闻其独子已亡,肯定会在震怒间举兵逼宫,你不知这天下大乱的后果吗?”
“天下大乱?嗯!是要乱了。”哥哥把玩着手中的折扇,面上满是狐狸般的笑容:“只不过……他听不到儿子死掉的消息,呵呵!乱的可不是我们。”说完,随手一挥,竟将身边的茶几震个粉碎。“我也不便与你细说了,你的伤势不重,今天好生休息,明日我们就要启程回京。”
“这么快?围猎结束了?”
“嗯,结束了,我们要赶快回京。”说到这,他转身定定的望着我,眼里满是坚定:“太子围猎不幸被野兽伤及不治,我等将要火速护送棺木入京。”
听到这里我已经一派混乱,心想死的是右丞相的儿子,怎么连太子也死了?刚刚不是说太子也知道我遇袭的事情吗?不对,不对,这狐狸一定还有什么大事瞒着我,抬眼愤然的望着他:“死狐狸,要说就说明白,半遮半掩的算什么意思?”
见我骂他,哥哥也不气恼,晃着折扇哈哈大笑的朝帐外翩然离去,不过刚出门又转进来半个头嘻嘻哈哈的说:“明天你就知道了。”
虽然想这事想了一晚上也没想明白,不过当我第二天带着熊猫眼上车不经意瞟见一个人的身影时,心下立即了然。狐狸呀狐狸,你在哪学的易容把那英俊的太子爷给化成了猥亵的右丞相公子呢?回去一定要好好严刑拷问一番。
第十章 回京比出京所用的时间快了很多,刚刚进王府大门还未落座,宫中便传来的一道圣旨,急招众人入宫参加为“不幸遇难”的太子举行的国丧。
一路上在心底里问候了右丞相全家及其祖辈不下百遍后,气势恢宏的盘龙云海宫门朝我们打开。下了四轮马车一行人等随着引路的内臣朝皇宫的中心——泰安殿疾行而去。说起来自当今圣上身感重症后已有五年未曾奉旨入宫了,若说这眼前的一切与五年前有何不同?我想大概就只有“清冷”二字较相适宜吧,也对!这举国大哀之时谁敢咚咕隆咚呛咕呛的干这掉脑袋的事
哦。
行至殿内,宽敞的大厅里早已按官阶高低黑乎乎站了一大帮的人,个个形容哀切,悲痛欲绝,内臣将我们引到地方后,对父王悄声说了两句便告退了。在父兄身后站定后我抬眼朝殿内一扫,瞟见了正哭得稀里哗啦的右丞相,看那大鼻涕哒哒的不知道还以为是他家死了人呢!我心下讥笑道:“你就哭吧,哭死你的,正好和你那龟儿子在阴曹地府配成一对”,只是这厮形似神不似,老泪纵横的丑脸上那双鼠眼不时隐隐闪过一丝阴光。我装作掏出绢子抹眼泪,暗下用胳膊肘捅了捅身边正抖着肩膀装哭的哥哥,朝右丞相的位置怒了努嘴,哥哥心下了然,抬起袖子遮着脸,朝我眨巴眨巴眼睛,歪着嘴邪笑起来,我似乎看到哥哥身后长出毛茸茸的大尾巴,“狐狸呀,真的是只狐狸呀!”
一声尖细刺耳的声音在殿内响起:“皇上驾到!”只见从偏殿处一个身材高大却单薄无力的明黄身影被人搀扶着斜卧在龙椅里,这不是我那久疾未愈的四叔,当今圣上还能是谁?记忆里神采奕奕,清润儒雅却不失肃严的男子早已不见踪影,如今的他形容憔悴,两鬓斑白,我不由得从心底里涌出一股苍凉之感。
皇上吃力的半抬起手示意众人平身,未开口两行浊泪早已滑过苍老的面盘:“太子此次遇难,朕无比悲切啊!想当初朕子嗣艰难,本以为此生无后,谁想中年得子,欣慰之余更是宠爱有加,凡事亲身教导,以不愧列祖列宗,待朕百年之后,望他能定国安邦,成为一代明君,谁曾想到头来还是空梦一场,白发人送黑发人,白发人送黑发人啊……!”说到这里已是捂面痛哭泣不成声,殿下众人也都跟着呜咽一片。
“微臣还望圣上多多保重龙体,尽早节哀才好。”说话的不是别人,正事一脸做作的右丞相。
“爱卿为朕担忧之心朕心下了然,只是朕失独子心中甚为悲切,一时难以自持。”
抹了抹鳄鱼的眼泪,右丞相继续说道:“太子在世时深得圣上宠爱,如今英年仙逝,臣等也万分悲痛,只是……微臣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自朕染疾,爱卿一直为吾国政事尽心尽力,分君之忧,大可直言。”
“恕臣斗胆,如今太子已谥,圣上龙体欠佳,再被国事拖累,只怕对龙体有碍,还望圣上以天下苍生为重,早日新立君王,以安民心。”
太子尸骨未寒,这无耻小人竟敢当着满朝文武大放厥词,我紧紧握住拳头,恨不得冲上去揍得他满地找牙,哥哥似有觉察,轻轻拍了拍我紧握的拳头,示意我稍安勿躁。
“朕心知应以家国为重,但太子丧事未了,此事,等大丧过后再议。”
“圣上,此事不宜久拖。”右丞相停顿了一会,朝身后的众人看了一眼。
像是接到暗示,群臣中陆续有人上前附和:“是啊!还请圣上三思,早日定下新君,以安国测。”
众人一路猛逼,气得皇上扶着座上龙首的手不断颤抖:“朕说了,此事等大丧后再议。众爱卿……”
不等皇上把话说完,右丞相直起身来:“此事不必再议,微臣已有适当人选。”
“你们!……你们!”话未说完,皇上已被气得不停喘咳,:“你们这是在逼朕吗?”
右丞相又向前走了几步,全然没有了之前的惺惺作态,背过手面朝众臣大声说道:“如今圣上久病不愈,难以使君之任,且身无后嗣,我身为一国丞相,为解君忧,也为江山社稷之安,自当竭尽全力,承君之位,护一国安康。”
右丞相言毕惹得群臣不断惊呼,身前的父王早就气愤异常,冲过去一把拽住右丞相,义愤填膺地说:“圣上面前,岂容你这无耻小人大放厥词,本王今天就为民除害,杀了你这乱臣贼子。”说完拔出腰间佩剑向右丞相砍去,不等剑刃落下,父王的脖子上已被乱臣身边的侍卫架起了两把长剑。
我和哥哥惊呼着想要上前,却被殿外拥上来的兵卒按的死死地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父王被人挟持,按在殿前。眼中的泪水瞬间淹没了我整个眼眶,泣不成声的看着父王不断呼唤。此时殿外一阵喧哗,随即有一人带着诸多兵卒走了进来。
“鹏儿?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让你在殿外守卫吗?怎不听为父安排?小心乱我大事。”说话的正是右丞相。那人也不言语,直径走到右丞相身边,做个手势让驾着父王等人的兵卒退下。我和哥哥立直身形迅速涌到父王身边将他扶起,而后哥哥向前一步和先前入殿的来人并肩定定望着神情愕然的右丞相。
“鹏儿,休得胡闹!”此刻右丞相已由惑转怒,面上满目狰狞。站在他面前的两人相视一笑,猛地抽出佩剑,一左一右将疏不及防的右丞相扎个对穿,按着鲜血不断涌出的伤口,右丞相一脸惊诧的指着二人缓缓倒下似有的不甘,看着主谋中剑身亡,逼宫叛乱的兵卒纷纷弃甲,跪下来不断告饶。
与哥哥一起手刃乱贼之人,伸手撕下面上的人皮面具朝地上一扔,转身面向殿中诧异慌乱的众人引起一片惊呼:“太子殿下?是太子殿下!”是的,此人正是在围猎中“遇险身亡”的太子。
太子再次转身朝龙座上的皇上曲膝跪下:“儿臣救驾来迟,让父皇受惊了!”
“吾儿快起,吾儿快起,“今日吾儿殿前平乱,气盖山河,英勇决断,为父心中甚为欢喜,国之明君非你莫属啊!”此时皇上哪里还有之前的虚弱颓败之颜,气定神怡的快步走向太子将他扶起。
“报!”此时殿外快速跑进来一个一身腥红的侍卫:“启禀圣上,京中叛乱已被秋将军帐下神机营平定,特向圣上禀报!”
“好!好!好!”皇上满面颜笑,拉起身旁太子的手:“众臣听旨,太子率众诛乱党,定国邦,乃国之大幸。现朕传位于他,立为新君,即时继位,汝等必须全心全意辅佐新君左右,开创山河盛世!”
殿中众臣俯首叩拜:“臣等接旨,必将竭尽全力辅佐新君,祝新君福寿康年,祝我国国泰民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都沉浸在一派欢颜之中,只有我百思不得其解的用手指敲着头:“秋将军?哪个秋将军呀?怎么没听父王说起现下朝中有个姓秋的将军咧?求□,一定要向狐狸哥哥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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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秋的风很凉,卷着满地的枯枝碎叶从我眼前飘过。暮白依旧没有回来,而向狐狸哥哥求□也无果,只得了他一句话:“你自会知道。”
我懊恼的朝早已是一湖败色的莲池里愤愤丢了一块大石头,当做砸到狐狸身上泄恨,却不想扬起的水花溅了匆匆赶来报信的碧玉一身,我掏出绢子紧着要给她擦,却被她拦了下来气喘吁吁道:“公主,别擦了,我一会去换身衣裳就好了,倒是您快去紫鸢堂接旨吧,就差您了。”我一听是宫中的圣旨,心下一片慌乱:“我最近没闯什么祸啊?不好,难道是狐狸出事啦?”于是连忙提起裙摆,顾不得仪态学着狐狸踏风火轮的架势朝紫鸢堂奔去。
待我跑到地方,额上早已蒙了层层细汗,顾不得理会母妃看向我皱起眉头满脸不悦的神情,吐了吐舌头跟着众人一道屈膝跪下听旨。 传旨的太监尖着嗓子传旨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肃清王世子廖尘毅德才兼备,且护驾有功,实属国之栋梁,委以右丞相一职,望其好生辅佐君王左右,共创秀丽山河,清州民女段红筹温柔贤淑,聪慧有加,封为郡主,赐婚于二人,共结连理;肃清王公主廖尘音机敏过人,遇乱不惊实属女中豪杰,特赐婚于平乱大将神机营秋将军,两对新人良缘美眷定于下月初八完婚,钦此!”说完放下圣旨拿着打赏回宫去了。
我愣愣的跪坐在地上,脑袋里嗡嗡作响:“肃清王公主廖尘音机敏过人,遇乱不惊实属女中豪杰,特赐婚于平乱大将神机营秋将军……我滴个神啊!这是哪门子的乱点鸳鸯谱,连面都没见过就一道圣旨硬生生牵到一块,即便是皇上也不能胡乱指婚。我不要嫁什么秋将军,我心里只有暮白,我心里只有他。”想到这里悲愤万千,我满含泪水抓住母妃想要扶起我的手:“母妃,母妃你听我说,我不嫁,我真的不嫁,我不认识那个人,我心里没他,你陪我进宫,我们去找皇上,和他说清楚,他弄错了,他肯定弄错了。”
母妃却一副安然的神态:“傻丫头,混说什么呢?皇上指的婚哪会有错?”说完抹去我脸上泪迹笑道:“母妃知道你不好意思,想当年母妃与你父王不也是先皇指婚的嘛,当初也没见过,你看这十几年不也和和美美一起走过来还养育了你和你哥哥。你都十四,大姑娘该懂事了,切莫再使性子哭鼻子咯!”
我使劲摇着头,想要母妃明白我是真的不想嫁什么秋将军:“母妃,你没明白,我不是不好意思,更不是在耍什么小性子,我是真得不想嫁,你和父王陪我去见皇上好吗?我去和他说清楚,我会……”
母妃大喝一声:“莫要胡闹!”生平第一次对我沉脸厉言说完甩开我的手,径直离开,空留我一人在屋内长泪不止。
本以为我在房里哭个三天两夜母妃他们就会心软,带我进宫面圣回了这乱点的鸳鸯谱,结果哭了两天眼睛都快肿得睁不开了,非但母妃毫不心软,竟连父王、哥哥、红筹也一同回避于我,心想靠他们靠不住,那就只有靠我自己了,于是收了眼泪,想方设法的要逃出王府,于是王府里又没了太平。
我试过很多种逃跑的法子:比如趁碧玉不注意,想着拿东西把她砸晕借机逃跑,又不舍得下重手,结果碧玉在屋里人还没晕呢,屋外的润玉便扯开嗓子喊起来:“快来人啊,快来人啊,碧玉被杀了,保护公主呀!”此路被堵;比如借了院子里花匠的锄头说是想学种花,其实是想在墙角挖个洞钻出去,结果在刚刨开一块砖大小的洞口外看到花匠的脸:“公主,墙上可种不来花”此路再次被堵;再比如想借着出府去街上成衣店买衣服的由头,趁着街上人多,甩了尾巴,换辆马车入宫,却不想刚上车听到的却是:“公主,就买完衣服啦,那咱们回去吧。”此路依然被堵,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