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抗日战争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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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抗日战争史- 第1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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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新建傀儡政权的增加,日本决定建立一个管理占领区傀儡政府的统管机关,以便于协调对华政策。
1937年10月,曾在内阁之下设置掌管占领区殖民经济事项的第三委员会,以协调各方意见。1938年初,法制局提出建议,设置东亚事务局以作为专门处理有关中国问题的中央机关,而外务省只作为外交机构处理单纯的外交问题。在企划院,提议设置性质相同但更大规模的“对华院”。这些提案,使日本军政当局关于设置对华机关的主张进一步统一并确定下来。1938年9月29日宇垣辞职,近卫兼任外相,上述设置“对华院”案立即被付诸实施。
同年10月1日,日本召开五相会议,正式决定建立“对华院”。确定其宗旨是:“对华院及其现地机关之设置,负责政治、经济及文化等各领域全部事务,各军特务部及其他机关在该院现地机关设置之时起,即将此等事务一并向其移交。”12月16日,又将对华院改称“兴亚院”,其组织法规定:兴亚院总裁由首相担任,副总裁由外、藏、陆、海各大臣担任。兴亚院的任务和权限是:“在中国事变之际,担任处理在中国的有关政治、经济、文化等事务,有关确定政策的事务以及特殊会社之业务监督”等等。'〔日〕防卫厅防卫研修所战史部:《华北治安战》〈1〉,朝云新闻社,1984年版,第106页。'
在各主要占领区设置兴亚院联络部,并规定有关军事及警备事项,各联络部必须接受各地方陆、海军高级指挥官的指挥。
兴亚院的设置,使日本对占领区的殖民统治更加集中。这种集中,是军部及各地驻军权力的进一步扩大。兴亚院名义上是掌管占领区军政权力的机关,但兴亚院及其各地联络部,都是日军手中的工具。日本在各占领区的驻军司令部,才是各伪政权的太上皇。太平洋战争爆发后,日本以兴亚院体制为基础加以扩大,成立了“大东亚省”,配合军部管理新占领的各个地区。
所以,兴亚院的成立,标志着日本对各占领地区殖民统治的强化,也是日本军政当局为克服矛盾,特别是协调军部与外务省步调的重大措施。
第四编 转入相持(1938。11~1940。12)
第二十三章 日本实行“以华制华”和“以战养战”的殖民政策
 第二节 汪精卫叛国投敌及伪中央政权的建立
一、汪精卫集团叛国投敌
“七·七”事变后,汪精卫的妥协投降主张更加露骨,纠集同伙形成为“低调俱乐部’’,主要成员有周佛海、陶希圣、梅思平、高宗武以及熊式辉等人,经常在周佛海家中策划对日妥协活动,散布投降气氛。周佛海说:“我们当时就无形中以汪先生为中心,酝酿和平运动,”“企图以外交方式,结束战争。”'周佛海:《回忆与前瞻》,1939年7月22日~24日《中华日报》。'
按汪精卫等人看来,中国的抵抗没有意义,抵抗必败。汪针对蒋介石的在最后关头抗战到底、牺牲到底的说法,散布:“‘牺牲’两个字,是严酷的,我们自己牺牲。我们并且要全国同胞一齐牺牲”,“我们牺牲完了,我们抵抗之目的也达到了。”'《汪精卫先生抗战言论集》,独立出版社,1938年版,第11~12页。'
周佛海则说:“如果战争延长下去,日本当然是愈益困难的,但是日本感觉着痛的时候,中国已会因痛而死了”。'周佛海:《回忆与前瞻》,1939年7月22日~24日《中华日报》。'
汪精卫集团一方面鼓吹抗战失败主义,一方面怂恿国民政府当局利用陶德曼调停,尽快接受日方条件,对日停战。
南京失陷之后,由周佛海、陶希圣等人献策,向汪精卫、蒋介石建议,建立一个灰色的文化团体来对抗共产党的思想与文化主张,为蒋、汪接受。
1938年初在武汉正式成立“艺文研究会”,周佛海任总务总干事,陶希圣任研究总干事,其宗旨是:“第一,要树立独立自主的理论,反对共产党的笼罩。第二,要造成一个舆论,使政府可战可和。”'《胡适往来书信选》(中),中华书局,1979年版,第397页。'
总部设汉口,先后还在长沙、广州、成都、重庆、西安、香港等地设立分会,活动经费每月5万元,由军需署支付。“艺文研究会”是低调俱乐部发展后的公开组织,也是由汪派控制的宣传喉舌与行动机构。武汉沦陷后,总部迁重庆,继续活动。由“低调俱乐部”与“艺文研究会”的活动,形成了以汪精卫为中心的妥协投降派集团势力。
同年初,汪派成员,担任外文部亚洲司第一科科长的董道宁与“满铁”驻南京事务所主任西义显拉上了关系,商量促成中日“和平”。在西义显安排下,董道宁与“满铁”总裁松冈洋右见面。随后,又以汉口政府第三势力代表人士身份,先后与日军参谋部谋略科长影佐祯昭、中国班长今井武夫、参谋次长多田骏等人进行了会谈。3月,汪派干将高宗武又由周佛海安排以特派员身份,到香港和上海活动。在上海见到了董道宁,二人一起南下香港,同西义显、松本重治、伊藤芳男等人进行会谈。高宗武向日方介绍了“低调俱乐部”活动情况,说对日“和平派”将“逐渐占有势力”。经过商谈决定将影佐致张群、何应钦信件不直接交张群和何应钦,而由周佛海交蒋介石和汪精卫。4月16日,高宗武再到香港见西义显,传达蒋介石的意向:东北四省、内蒙“可留待他日协议”。而河北、察哈尔“须绝对交还中国。长城以南中国领土主权之确立与行政完整,日本须予尊重”。'〔日〕西义显:《悲剧的证人一日中和平工作秘书》,文献社,1962年版,第135~136页。'
以上述条件为基础,可以先停战进行交涉。但此时,日军正进行了徐州会战,对停战未表示意向,徐州会战后,日本内阁改组,宇垣一成出任外相,加强了对华外交攻势。高宗武于6月14日再到香港,表示汪精卫等第三势力愿意作为中介促成“和谈”。7月5日高宗武到日本,在影佐安排下会见陆相板垣征四郎、参谋次长多田骏,重申上述观点,希望开展“和平运动”。高宗武、董道宁的对日勾结,是汪集团投日的第一个步骤。
7月12日,日本五相会议制定《适应时局之对中国谋略》,以“为使敌人丧失抗战能力,并推翻中国现中央政府,使蒋介石垮台”为方针,要“起用中国第一流人物,削弱中国现中央政府和实力派,使在敌人中间建立反蒋、反共、反战的政府。”'《日本外交年表和主要文书》下,原书房,1969年版,第389~390页'。
几天后又制定《从内部指导中国政府的大纲》,再度确认反蒋、反共、对占领区实行“分治合作”等原则。随着汪派的对日活动,日本将诱降目标转移到以汪精卫为重点,同时还包括唐绍仪、吴佩孚等人身上。而汪精卫、周佛海等通过对日活动,取得了联系与共识,也积极筹划正式投日。
10月,日军攻占了武汉、广州等地,未能达到迫使中国政府屈服的战略目标,遂加强了政治诱降活动。同期,土肥原等人策划拉拢吴佩孚的计划为吴拒绝,而准备投日的唐绍仪被国民党军统局杀死,日本的诱降目标完全集中在汪精卫身上。在广州失守的当天,汪发表对路透社记者的谈话:“如日方提出议和条件,不妨害中国国家之生存,吾人可接受之,为讨论之基础。否则无调停余地。一切视日方所提出之条件而定”。'《申报》1938年10月22日。'
11月3日,近卫发表对华政策声明,修改了第一次的“不以国民政府为对手”的提法,同汪的声明相呼应而称:“如果国民政府抛弃以前的一贯政策,更换人事组织,取得新生的成果,参加新秩序的建设,我方并不予以拒绝。”'《日本外交年表和主要文书》下,原书房,1969年版,第401页。' 实质是公开鼓动汪派加紧投日,近卫声明立即得到汪派响应。7日,汪精卫、周佛海委托梅思平与高宗武作为全权代表,同日方会谈。地址选在上海虹口的“重光堂”。
12日至14日晚,梅、高二人与今井武夫、伊藤芳男会谈达成初步协议。基本内容是讨论双方各自的和平条件,并安排汪等出逃投日的行动计划。
关于汪等投日计划安排是:汪精卫等人接日本政府所确定的“和平条件”之后,则设法去昆明,公布日华和平解决条件并由汪发表声明同蒋介石断绝关系,乘飞机去河内,再转香港,与日方配合发表收拾时局声明。在上述行动完成后,配合云南及四川地方军将领在西南地区建立新政府,并发布日华合作政策,推进和平运动。'《今井武夫回忆录》,上海译文出版社,1976年版,第304~308页。'
达成初步协议之后,今井武夫急速回日,向军部报告情况。军部决定以此为基础进一步会谈。11月18日,今井武夫同影佐祯昭及犬养健、西义显、伊藤芳男等人到达上海。
19日晚,双方正式会谈。
20日19时,双方以高宗武、梅思平及影佐祯昭、今井武夫个人名义,签订了《日华协议记录》及《日华协议记录谅解事项》。协议的主要内容有:
(一)日华缔结防共协定,承认日军为防共驻扎中国,内蒙地带作为防共特殊区域;
(二)中国承认满洲国;
(三)日本人有在中国居住、营业之自由;
(四)关于经济合作,中国方面承认日本的优先权,特别是在开发和利用华北资源方面,予日本以特殊的方便;
(五)中国方面补偿日本在华侨民的损失,日本不要求赔偿战费;协定之外的日军,自日华实现和平后,立即开始撤退。如日本政府对上列解决时局的条件予以发表,汪精卫等立即声明与蒋介石断绝关系,双方共同发表日华合作和反共政策声明,俟机成立新政府。
此外,又缔结《日华秘密协议记录》,就进一步缔结军事同盟等问题达成了协议。重光堂会谈达成的上述协议,标志着汪精卫与日本的勾结已经完成。
以重光堂协议为基础,汪精卫寻找机会于12月18日逃离重庆飞至昆明,会同已经到达的周佛海、陶希圣等人于19日转飞河内。同期逃离重庆的还有陈公博、林柏生(国民党中央委员)等人。22日,近卫政府发表第三次声明,配合汪的出逃行动,呼吁国民政府“日满华三国应以建设东亚新秩序为共同目标而联合起来,共同谋求实现睦邻友好、共同防共和经济合作。”声明日本愿意“和中国同感忧虑、具有卓识的人士合作,为建设东亚新秩序而迈进。”'《日本外交年表及主要文书》下,原书房,1969年版,第407页。'
汪精卫则于29日作出响应,发表致蒋介石等人的《和平建议》电报,又称为《艳电》。该电吹捧日本“对于中国无领土之要求,无赔偿军费之要求”,“日本不但尊重中国之主权,且将仿明治维新前例,以允许内地营业自由为条件,交还租界,废除治外法权,俾中国能完成其独立。”要求国民政府“以此为根据,与日本政府交换诚意,以期恢复和平”。'汪伪宣传部编:《和平反共建国文献》第1辑《中国之部》,第1页。'
汪精卫集团与日本相呼应,一齐向中国政府发动了空前的政略攻势。
但此时汪集团的要求同日本的允诺还存在有较大分歧。日本的目的是将汪作为工具或傀儡,完全控制中国,在重光堂会谈中所使用的一些冠冕堂皇词句,目的在于诱使汪脱逃重庆,至少可以造成国民政府的分裂。在近卫的声明中则未提撤兵等字样。而汪的企图是通过推进“和平”运动而改组国民政府,建立个人的最高统治权,要求日本在合作中给予其应有的让步。汪认为此时还应该同日本讨价还价,在《艳电》中写道:“其尤要者,日本军队全部由中国撤去,必须普遍而迅速,所谓在防共协定期间内在特定地点允许驻兵,至多以内蒙附近之地点为限。”30日,汪又通过在香港的高宗武,向日方提出四点希望:
“(一)日华两国在完成新东亚建设的基础以前,尽量与英美列强避免磨擦是重要的,因此当前对列强不要引起纷繁的事端。
(二)在军事发动以前的三至六个月期间,希望日本方面每月援助港币约三百万元,但希望尽可能在对华文化事业费中开支。
(三)对北海、长沙、南昌、潼关等地日本军作战的行动,以获得政治效果为目标。
(四)彻底表炸重庆。”'《今井武夫回忆录》,上海译文出版社,1978年版,第326页。'
这些主张,完全反映了汪甘当傀儡的心愿及以儿皇帝身份收拾时局的野心。
汪出逃河内是汪集团降日的重大步骤。
二、汪精卫集团出逃的影响与国民政府的对策
汪精卫出逃河内,日、汪分别发表的近卫声明与《艳电》,形成一股险恶的妥协投降逆流,给中国的抗战带来了巨大的冲奇。但是,日、汪所期冀的那种国民政府迅速分裂,风起响应的局面并没有出现。相反,全国却掀起了声势浩大的讨汪反逆浪潮,对于投降派形成巨大压力。
在《艳电》发表后的第三天,中共代表周恩来在重庆接见外国记者,严正指出汪的出逃是叛国行为,《新华日报》也发表了《汪精卫叛国》的社论及一系列文章,揭露汪精卫卖国求荣罪行。1月5日,中共中央书记处发出《关于汪精卫出走后时局的指示》,指出这是“中国主战派与主和派的开始分裂”。号召全国军民“用一切方法打击卖国叛党的汉奸汪精卫,批评他的汉奸理论,并指出他的反共主张即为他的汉奸理论的组成部分。”'中央档案馆:《中共中央文件选集》第12册,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1991年版,第2~3页。'
在国民党内部,也纷纷斥责汪精卫集团,要求国民政府予以严肃处理。
何香凝在香港发表文章,斥汪“不特民族气味全无,连做人的良心都已丧尽”。
汪原来企望响应其行动的广东地方实力派张发奎、余汉谋等人通电斥江“缪论缪辞,为敌张目”,要求对汪“明正典刑,以肃纪纲”。西康刘文辉也责汪“言行逾范”、要求对其“严峻处分”。其余各战区将领,各省政府官员,民众团体,海外华侨也都纷纷通电谴责汪集团。云南龙云虽与蒋有隙,但也不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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