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生之魇 作者:靜謐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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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生之魇 作者:靜謐晚餐- 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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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好,不算太多。」阎初把米蕾拉在晚餐前对他说的全都对领主据实以告。
  艾米里耶诺听了之後皱眉转向米蕾拉。「你哪来这麽多奇怪的幻想?」
  「父亲,这人把他自己的幻想栽赃给我。」米蕾拉以事不关己的语气说。
  「我才不信,米蕾拉,你的把戏何时会有终止的一天?」领主继续瞪着自己的女儿。
  「你可以把我嫁到远方去,父亲,然後你就能眼不见为净了。」她淡淡笑了一下。
  「噢,米蕾拉!」领主喊道。
  「我说的是事实,或者你打算让我终生未嫁,我也无所谓。反正附近的修道院挺好的,在那里过日子一定很清幽。」米蕾拉继续说。
  「你真是想把我给气死,我才不会那样做!我会帮你选个好女婿,一个爱你的杰出男人,既可靠又优秀,还必须英俊挺拔才配得上你,也才能生出漂亮健康的小娃儿。」艾米里耶诺说。
  「这附近的人谁不爱我呢?随便一个人听到我们家的家产铁定爱上我的。更何况这里根本就没有你说的那种男人──哦,除了帕奇诺和管家之外罗。」米蕾拉说。
  「米蕾拉!」领主生气地喊,正想要教训她,随即又想到阎初正和他们同桌吃饭。「真抱歉,阎先生,让你见笑了。」
  「令嫒很有自己的想法。」阎初说。
  「哦,我宁可她在这方面不要这麽有自己的想法,」艾米里耶诺叹气。「不过我很感激你的体谅。」
  「请别这麽说。」阎初答。
  「客套话说得倒是挺漂亮的。」米蕾拉浅浅一笑。
  「谢谢。」阎初在领主制止女儿之前就先回答她了。
  「米蕾拉,」艾米里耶诺板起脸孔来。「别说我们都没教过你基本的礼貌──」
  「当然是有,」她打断父亲的话,还稍稍抬起下巴来。「但那不过是用来装模作样的东西罢了,只是所有人都对此心照不宣而已。」
  「米蕾拉!」艾米里耶诺露出头痛欲裂的贬情。
  「我可没说错。」她说。
  「你说得对,」阎初接着她的话说。「礼仪这种东西的确是不需要在熟识的人面前表现的,它只适用於双方不熟识的情况下,功用是让彼此减少误会的可能,以及表示友好。当然有些人是在内外不一致时戴上礼貌的面具,但如此也能避免掉一些不必要的冲突。礼仪并非是毫无价值的东西。」
  米蕾拉不回话,又自顾自地吃起她的晚餐来,好像刚刚根本没人说话一样。阎初对此也不在意,只有艾米里耶诺显得非常尴尬。
  「我希望晚餐还算合你的胃口,阎先生,但是如果有哪道菜吃不习惯的话只管开口,当这里是自家般地自在就可以了。」领主说。
  「好,我会的,谢谢你。」阎初答。
  「脸皮真厚。」米蕾拉说得很小声,但是音量仍足以让餐桌上的每个人都听见。
  艾米里耶诺的脸涨红了起来,但又不知道该说些什麽才能圆场,所幸阎初装作完全没听见的样子,艾米里耶诺才觉得稍稍松了一口气。
  「待会儿让管家带你到附近逛逛,有些地方的夜景挺好。也有些人家在路边摆些风味小摊子,他们兜售的家庭手工食物和一些小东西相当不错,大概别处见不到,可是这里特有的。」艾米里耶诺对自己领地上的一切感到骄傲地说。
  「非常感谢,」阎初是不介意到处看看,但他非常不想要和管家相处。「但管家先生似乎很忙碌的样子,也许我不打扰他比较好?」
  「哦,他总是那个样子,别介意。依照管家的效率论,世界上的事情永远也不会有做完的一天!」艾米里耶诺豪爽地大笑。「但是我们这里的其他人都比较喜欢让生活惬意点,你知道,放慢步调,放轻松。反正我们不需要更多的钱、也不缺什麽生活必需品了。当然偶尔我们也会喜欢一些奢侈品,新奇的舶来品那些的,但我们可不愿意因此而增加过多的劳务──我们只在每天一点一滴积少成多存下来的积蓄中,拿出那麽一小部分去买这些东西而已。所以你看我们的城镇很朴实,没有什麽华丽的建筑物或装饰,我们也不喜欢盖大教堂大酒庄那些的,那实在太浪费了也没必要──这可不是我们信仰不虔诚,只是我们不认为神会喜爱活在俗世的人炫富。」
  「我能理解。」阎初对他点头。
  「太好了,真高兴你不是浮夸的人。我就知道帕奇诺的眼光一向很准,我们这里的所有人都信任他,他非常可靠。」领主高兴地说。
   

六、无有(6)
更新时间2013…12…15 22:24:55  字数:2003

 阎初向领主推辞不掉让管家在晚餐後带他去四处走走这件事,於是有些无奈地在房间里等待管家。他仔细观察房间里的每一样物品,看起来都是保存得很好的古典风格家具,应该都有点历史了。这里的确如领主所说的并不奢华,他回想一路上似乎没看到什麽东西是新品,即使是擦得发亮的餐具也都看得出是保养得很好的旧物了。
  房间里目光所及的所有东西搭配得相当协调,显示出设计者的品味高雅。这是个富裕已久的家族,许多巧妙的细微之处不是暴发户能懂的。
  门又突然被打开了一个小缝隙,米蕾拉再度溜了进来。
  「嘿!我早跟你说过不要对我父亲说那些的,你就不听!」米蕾拉悄声说道。
  「就算我不说,他也早已经知道了。我说或不说又有何分别呢?」阎初问。
  米蕾拉噗哧一声笑出来。
  「哦,哦,你果然是颗有趣的顽固蛋。其实呢,」米蕾拉狡黠地说。「就是因为你不肯答应保密,我才先跟父亲说的。这下可好啦,他铁定想让你变木炭放在火炉里保持冬季室内温暖。」
  「你开心就好。」阎初答。
  「你一定以为我在说谎或是耍一些小技俩──好吧,我承认我先前是说了一点小谎啦,但出发点也是为你好,你知道,事实的真相往往让人宁愿不知道。」
  「那就不要说给我听。」阎初说。
  米蕾拉瞪着他。「你这人真是不知好歹,我是真心诚意想帮你的。」
  「那麽你可以告诉我该知道的事情就好。」他的语调强调那个「该」字。
  她耸肩,摊了摊两手。「他们都死了,吓死的。」
  「所有的医生?」阎初顺着她先前说过的话的脉络问。
  「嗯。不只是那些医生而已,所有人只要对上他的眼睛,都会受到过度惊吓,人们常常不是立刻死去,呃,偶尔也是有一些人当场就吓死了──或许这样还比较好一点──我这麽说不带有任何的恶意,只是那些人的惨状真的太令人悲伤了。」她告诉他。
  「所以只要视线不对上就好?」阎初问。
  「嗯,理论上是这样。其实我父亲也不会故意不告诉你这件事情啦,或许是想等你好好消化完晚餐吧。不过他真的会想劈死任何靠近他女儿的人喔。」米蕾拉又笑了。
  「理论上是这样,那麽实务上呢?」阎初忽略她的最後一句话。
  「你不要话专拣你想听的部分听啊,随便忽略女孩子家的任何一句话都是很失礼的。」米蕾拉对於他刻意略过她话中的重点感到不满。
  「礼仪这种东西只是装饰用的,不是吗?」阎初问。
  「我跟你又不是很熟的人,」米蕾拉故作生气状。「你自己说不熟的人之间保持礼貌是很重要的啊!」
  「我是说并非毫无价值,没有说那是必要。更何况你表现得对此不屑一顾的样子,为何现在又要求起这个来了呢?」阎初问。
  「你这人真是讨厌,在父亲面前表现出一副很体谅别人的样子,现在却又说出这些惹人厌的话来。」米蕾拉说得相当任性。
  「那你可以选择不要听。」阎初说。
  「我耳朵又不是坏啦,一根针掉到地毯上我都能听见的好吗。」她夸张地用手指比了一根针的长度。
  「你可以离开。」阎初说。
  「真是反了反了,」她摇头。「客人倒赶起主人来了,竟然叫主人离开,这什麽世界。」
  「我只是提供你一个选项,没逼着你照做,更何况我也不可能逼着你做什麽事的。」
  「好啦好啦,我跟你说就是了,真是遇到你这种人也只能可怜你了,」她举起双手做投降状。「别看我们这里的人过着古朴的生活,其实这座古堡内盖了设备超先进的现代医院,等等你看到就知道我说的不假了。」
  「嗯。」
  「我只是──希望你不要一见到我祖父就走而已,你知道,我们都不想放弃希望,即使我们一直都活在绝望中。」米蕾拉说。
  「我明白。」阎初答。
  她有些困惑地看着他。
  「你和其他人不一样,可是究竟哪里不一样,我也说不上来。」她歪着头想了想。「装模作样把话讲得信誓旦旦结果临场落荒而逃的人也不少,但你看起来又不像是那种人。」
  「我是哪种人并不很重要。」阎初说。
  「不很重要,但也不是完全不重要是吗?」米蕾拉又噗嗤笑出来。「算了,真不晓得你这人怎能既顽固却又这麽有趣──」
  她说到一半停了下来。
  「惨了,管家往这里来了,我得快走,被管家逮着的话可不是好玩的。记得要保密──算了,你一定不会听的,在你还没被抓去做成木炭之前希望还能再见啦!」米蕾拉溜出去的速度就像老鼠躲猫。
  果然过了一阵子之後管家来了。
  阎初有点纳闷米蕾拉究竟怎麽知道的。就算她真能听见一根缝衣针掉到地毯上的声音,也应该听不见管家从远处走来,即使管家走路的速度飞快,照时间推算距离实在不可能从这麽远就听见。
  「阎先生您好,真高兴我们又见面了。非常荣幸有这个机会能和您一同在餐後散散步帮助消化──」管家朝他意思意思地鞠了个敷衍的躬。
  「如果你和领主不介意的话我也可以自行去散步。」阎初说。
  「噢,敝人是丝毫不敢介意的,但主人的命令敝人也不敢不奉行。更何况这里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及时得知您是领主大人的贵宾的消息,若是有任何的村民对您有稍稍的冒犯可就不好了──」管家这次像是故意拖长尾音让阎初打断的。
  「我不会认为那是冒犯的。」阎初只好顺着接话。
  「那就更好了,和您相处的时光真是宝贵,相信所有的人都会引以为荣的,请随敝人来。」管家根本没有要管阎初的意愿,又开始往前迈出他飞速的步伐。
   

六、无有(7)
更新时间2013…12…28 15:24:13  字数:2003

 若是以管家走路的速度来论,那根本不是餐後帮助消化的散步,而是妨碍消化的竞走。
  不过算了,还是跟上吧,阎初想,反正消化的机能对他来说也不重要。
  「尊贵的阎先生,请容许敝人多嘴发表小小拙见,您的高贵真是与众不同。」管家突然冒出这句话来。
  「谢谢,我也觉得您的杰出才能真是与众不同。」阎初回他。
  「噢,如此的称赞敝人真是担当不起,特别是出自於您尊贵的──」
  「我并不比任何人尊贵,」阎初说。「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想直接称呼您为先生,因为我没有机会知道您的大名。」
  「噢,」管家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寻常的光芒。「如果您真的如您所言的不比任何人尊贵的话,那麽敝人就没有这个荣幸在此为您服务了。您知道──毕竟──您在追寻的事物或许在这个世界上没几个人知情,否则您也不会於此大驾光临。」
  「那麽,」阎初听得出管家的话意有所指。「您是否就是那屈指可数的其中一位呢?」
  「敝人才疏学浅,除了领主大人家族以及仆役劳务上必须接触的人之外,并无私下往来的对象──简单来说,没见过什麽世面,也从来没面对过样的问题,因此请恕敝人无法回答您这个问题。但是敝人知道有位可敬的先生或许会知道您问题的答案──事实上所谓『或许』的意思是,嗯,那位可敬的先生就算知道吧,他也不见得想让人知道他明白这件事。」管家的脚步没有因谈话而慢下来,反而逐步加快,但他依然丝毫不喘,彷佛是在悠然散步。
  「帕奇诺先生?」阎初问。
  「噢,当您提到可敬的帕奇诺先生,敝人这渺小的一生中再也没见过比他更可靠的人了。」管家意味深长地说。他虽然没有回答阎初的问题,但是也没否定。
  「我想您也是相当可靠的人。」阎初回。
  「哦,敝人服侍这个地方的领主大人的家族『很久』了,」管家的语气强调了那两个字。「您知道,所谓『很久』的意思是相对於『短暂』的概念而言。世界上是没有什麽东西是永恒不朽的,您看连号称永生的永生人不也灭绝了,而且和大部份的生物物种比较之下,永生人存在於这个世界上的时间也实在算不得长──如果他们能够被称为一种物种的话。有一天这颗星球或是整个星系也会完蛋大吉。但是有些生命能够被有意识地转化成另一种,嗯,表面上看似和其他同类没什麽不同,实际上却大异其趣的形式──完全超乎一般人的想像。相信以您的聪颖,一定能明白敝人在说什麽。」
  「我明白。」阎初说。「我该如何找到帕奇诺先生?」
  「您是找不到他的,」管家回答。「这里没有人能够找得到他,除非他自己愿意出现。不过可敬的帕奇诺先生总是会在那最适切的时间点巧妙地出现,这就是他的可靠程度无人能及的原因。」
  「所以我只能等他来找我?」阎初问。
  「以确切的语意来说,您是没办法『等』到帕奇诺先生的。您们只会在机缘到来的时候相见,除此之外别无他法。」管家在提到帕奇诺时流露出真诚的敬意。
  「我明白了,谢谢您。」阎初说。「也许是我太过一厢情愿,但此刻我不禁想着,或许我们是同一类人。或者更精确地说,我们拥有相同的『体质』。」
  「如果可能的话,敝人会希望您在说这话之前能更加考虑到场合适不适当,不过既然您已经说了出来──」管家以只有阎初听得到的音量快速地说完。「就体能上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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