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了点头,握住了温宁儿的小手,温声道;“那日我走的匆忙,也没来及和你说一声,生我气没有?”
温宁儿小脸浮起一抹红晕,唇角噙着浅浅的笑意,她将眼眸垂下,嗔了句;“我哪里会这样小气,这么容易就生你气了。”
凌远峰眉眼间神色愈发温和,只将她揽在了怀里,俯身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亲,道;“王府里还住的惯吗?”
温宁儿抬眸,神情间划过一丝委屈,刚要说出这里一点不好,比不上云尧之类的话来。可当她抬首,却见男人一脸的风尘仆仆,眼底布满了血丝,显是许久不曾好好歇息了。而他的神情间依然蕴满了怜惜与宠溺,就那样温柔的看着自己。
她只觉喉间一涩,便再也说不出住不惯的话来。她微微笑起,柔声道;“我在这里吃的好,穿得好,陈嬷嬷和湘莲都把我照顾的很好,你别担心,我住的很习惯。”
凌远峰微微颔首,将她的身子小心翼翼的揽的更紧了些,大手则是抚上她的小腹,轻轻的摩挲着,深邃而英挺的容颜上却是渐渐浮起一丝慈爱之色。
“小东西怎么样,有没有折腾你?”他浅笑起,温言出声。
“没有,”温宁儿侧着身子倚在他的怀里,自己也是伸出胳膊环上他的腰际,闻言甜甜一笑道;“前几天宫里的太医来为我把脉,说孩子现在很好,只要我每日里多吃点,保准能生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娃娃。”
凌远峰松开温宁儿的身子,见她如今虽是怀了身孕,可身形却并无多少变化。她原本就是消瘦,如今五个多月的身孕也并不十分明显,唯有小腹微微隆起,若不仔细去瞧,甚至根本不会察觉。
而她那张脸蛋上,下颚依然是柔美而纤巧的弧度,肌肤细腻如瓷,一双眸子柔软似梦,宛如秋水般的,极是惹人。此番细瞧下去,凌远峰甚至还发觉自家的小娘子比起从前更是白皙了几分,倒真的是肤白胜雪,莹润如美玉。
他伸出手,抚上了温宁儿的小脸,只觉那张巴掌大的小脸抚在手就如同绝好的丝绸一般细滑,令人爱不释手。
凌远峰瞧着面前如此可人的娇妻,眸光却是渐渐暗沉了下来,他终是深吸了口气,只温声道;“往后要听太医的话,每日里多吃点东西,你太瘦了。”
温宁儿点了点头,可随即心里又是浮起一丝惊慌,她仰起脑袋,睁着那双漂亮的瞳仁楚楚动人的望着眼前的男子;“可是,若是我吃胖了,那你还会喜欢我吗。。。。。。”
凌远峰闻言遂是哑然失笑,伸出手指刮了刮她的鼻尖,低沉的声音里则是无尽的怜爱与温柔,乌黑的眸子里盛满了浅浅的笑意,道了两个字来;“傻瓜。”
温宁儿也觉得自己问的十分傻气,当下不由得便是抿嘴一笑,又是将身子埋进了男人怀里。
“对了相公,我差点又忘了,宋大人和宋夫人现在怎么样了?有他们的消息了吗?”温宁儿甫一想起,便是从男人怀里抽出自己的身子,美眸里浮起一抹担忧,轻声问道。
凌远峰闻言,沉吟片刻后方才言道;“往后铃儿便是咱们夫妻的孩子,我会收她为义女,将她当做自己的孩子看待。”
温宁儿心里一咯噔,失声道;“是不是宋大人夫妇出事了?”
凌远峰点了点头,道;“他们都已经不在了。”
温宁儿面上满是不敢置信般的神色,怔怔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想起先前住在宋府时,宋府上下对自己的照拂,此时心里只觉难受的厉害,忍不住就要落下泪来。
“为什么?到底是谁害了他们?铃儿还那么小,怎么能这样。。。。。。”她的眸底溢满了泪水,想起铃儿如此小的年纪便没有了亲生父母,只觉得一颗心扯得生疼,其更是有着无尽的愧疚。
男人的眸子乌黑如墨,却只是将她的泪珠拭去,良久,方才沉声道了句;“你放心,终有一天我会手刃凶手,为宋大人夫妇报仇雪恨。”
温宁儿只觉自己的心头难受极了,她睁着氤氲的眸子,再次说道;“相公,那天晚上到底是谁要掳走我?如果是虎啸天,他为什么又要送我去京城找你?”
凌远峰摇了摇头,道;“这些事都已经过去了,你不要再多想,养好自己的身子就够了,一切有我。”
温宁儿垂下脸蛋,只在心里下定了决心,往后一定会将铃儿当做自己的亲生的孩子一样疼爱,甚至对她要比对自己的孩子还要好才行。
凌远峰揽住她的腰肢,不愿见她这般难受下去,遂转而言道;“听说公主下谕,要你明日里进宫过节?”
温宁儿听了这话便是点了点头;“嗯,前几日玉姑姑就来到府里和我说过了。相公,明日你会陪我一起去吗?”
凌远峰微微一笑;“明日里是女儿节,你去过节,我去做什么?”
温宁儿听得他并不与自己同去,心里不免涌来一丝失望,小脸也是一黯。
凌远峰见状,遂是轻声安慰道;“明日我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处理,等手上事一了,我就去宫里接你,这样可好?”
温宁儿闻言眼睛就是一亮,只轻轻点了点头,神色间虽是不像方才那般难过,可却还是郁郁不已。
凌远峰瞧着,又是捡了些军营里的趣事说给她听,温宁儿到底是孩子气重,一听自家男人对着自己说起了从未听说过的趣事,顿时便是聚精会神的听了起来。
许是男人说的有趣,听到后来,温宁儿终是忍不住,破涕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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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七,乞巧节。
这日里一早,待湘莲将温宁儿唤起时,天色还未大亮。而当她睁开眼睛,却见身旁又是不见了凌远峰的影子。
一问之下方才知道他半夜时分便是赶到城郊,去巡视京城的布防去了。温宁儿感念他的辛苦,心里只是微微叹了口气。
趁着湘莲为自己梳头发的功夫,她开口道;“湘莲,你入府多久了?”
湘莲一怔,手下却丝毫未停,只恭声回道;“回王妃的话,奴婢十二岁入府,今年已是第十个年头了。”
温宁儿一惊,似是并未想到她竟是在王府里待了这样久。
湘莲看出了她的心思,柔婉一笑道;“王妃可能不知,当年奴婢入府时,王爷还不曾被圣上封为南陵王。那时候,这里还只是靖远将军府。”
温宁儿轻轻应了一声,又是言道;“那王爷一直都是这样忙碌吗?”
湘莲手巧,未过多久便为温宁儿梳了一个飘逸清丽的飞仙髻,纤纤素手又是从梳妆台拿起一支镂空蝴蝶碧玉步摇,轻轻的簪在温宁儿发髻上,更是令那张原本就白皙秀美的脸蛋多了几丝灵动之气,瞧起来甚是清纯脱俗。
“王爷戍边多年,留在京城的日子都是极少的。往年也就只有在筝云公主生辰之际,王爷方才会从边疆千里迢迢的赶回来。”
湘莲面色温和,一字一句都是脆生生的,很是清晰。
温宁儿听着,心头就是一疼,她回过身子,如水的眸子里浮起一抹痛楚之色,言道;“难道每年公主的生辰,他都会回来吗?”
“是奴婢失言,还请王妃恕罪。”湘莲却是屈膝跪在了地上,似是对自己方才的话语甚是后悔的样子。
“不,你快起来。”温宁儿摇了摇头,伸出胳膊将湘莲扶起,她望着湘莲的眼睛,再次问道;“湘莲,你只管告诉我是或不是,就行了。”
湘莲垂下眸子,声音依然是柔和动听的,只见她朱唇轻启,出声道;“奴婢不敢欺瞒王妃,每一年筝云公主的生辰,王爷都是会亲自返京。只有一年,王爷没有回来。”
“为什么?”温宁儿忍不住问道。
“因为。。。。,那一年王爷与大赫国作战,受了重伤,奴婢听闻王爷当时的伤势极重,差点连命都没有保住,所以才没有回来。不过未过多久,在公主生辰一月以后,王爷还是带伤赶了回来,并在全国各地遍寻工匠,为公主送上了一具价值连城的古筝,奴婢听说,王爷在古筝上还亲笔刻了一首诗,当年可是传遍了整个京城,令京城里的官家小姐,都好生羡慕。”
湘莲静静说着,也不曾去看温宁儿的神色,一言一句,字字打在了温宁儿心坎上。
☆、135章 福王妃(为了纋燃洳偑的钻石而更)
温宁儿脸色渐渐地苍白起来,如水的眸子里满是伤心之色,她怔怔的望着眼前的湘莲,似是不敢相信般的言道;“他还亲笔刻诗?”
湘莲面色平和,闻言只点了点头,柔声道;“王爷书法写的极好,奴婢听闻当年筝云公主在收到古筝后也是十分喜爱,时常拿出来弹奏。”
温宁儿小嘴紧抿,只觉一颗心就像是在酸水里泡着似得,又如同喝下了一碗浓浓的苦药,满心满肺的不是滋味。
她强自压下眼底的泪水,道了句;“他不是个武将吗,怎么还有这样的雅兴。”
湘莲遂是微微一笑,轻言出声;“其实奴婢与王妃想法一致,自奴婢入府以来,每次见到王爷总是一副不苟言笑,深沉稳重的样子,就连奴婢也不曾想到王爷竟还会有如此风流多情的一面。”
温宁儿心如刀绞,一双小手只将手的帕子紧紧的绞着,唇瓣紧抿,当真是难受到了极点。
“王妃,恕奴婢多嘴一问,不知王爷对您,有没有过如此风流多情的时候?”湘莲面色恭谨,语气十分的温和,就如同与温宁儿闲聊家常一般。
这一句,便是让温宁儿又是怔在了那里,她一直都是觉得凌远峰对自己已经是很好很好了。可今儿个听到湘莲的一番话,却是让她觉得自己在他的心里,和那位气度高贵,容颜绝美的筝云公主完全不能相比。
如此,越想越痛。一双眼皮就好像有千斤重似得,她不敢眨眼,因为一眨眼,眼底的泪水便会再也忍耐不住的落了下来,而她不想那样没出息,在湘莲面前落泪。
“咱们别说这些了,湘莲,帮我换衣裳吧,时候已经不早了。”温宁儿吸了吸鼻子,实在不愿再说下去了,心底的锐痛一阵接着一阵,甚至要令她无法呼吸。
“是。”湘莲福了福身子,却是并没有动弹,而是眉间隐有忧色的站在那里。
“怎么了?”温宁儿见她神色有异,哑声问道。
“王妃恕罪,奴婢方才那些话语皆是出于无心,还愿王妃千万不要告诉王爷这些话是奴婢告诉您的,不然,奴婢只怕被王爷怪罪。”她深深俯下身子,对着温宁儿软声道。
温宁儿只觉心里一酸,一双泪珠终是从眼眶里“啪嗒”一声,落了下来。
“没事,我不会告诉他的。如果你不和我说,兴许我还一直被他瞒着呢。”温宁儿勉强一笑,对着湘莲道;“你快起来吧,我谁都不说。”
湘莲闻言,方才缓缓站直了身子,她不在说话,只转身取出一件浅绿的宫裙;为温宁儿换上。
此时正值盛夏时节,那浅绿色的宫裙当真是显得十分清爽,令人眼前一亮。裙摆处绣以朵朵初绽的莲花,长及曳地,细腰则以云带约束,在温宁儿的身后打出了一个飘逸漂亮的蝴蝶结,更是显出纤腰不盈一握,又恰到好处的将温宁儿此时因着怀孕,而微微隆起的小腹掩饰了下去。当真是细致清丽;秀美脱俗。
温宁儿此时自然是没有心思去留意自己的打扮的,甚至连怎样上的马车她都不甚清楚,脑海里只一直回想着湘莲所说的话。越想,越是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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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凤仪殿。
待温宁儿赶到的时候,只见殿已是莺莺雀雀,坐满了盛装华服的女子。
“南陵王妃到————”内侍尖细的嗓子响起,一语毕,倒是让原本熙熙攘攘的殿堂立时安静了下来。无数双眼眸,尽数向着温宁儿望去。
这些女子温宁儿自是一个也不认识的,只见众人看到她后却皆是纷纷站起了身子,冲着她俯下了身子,齐声拜道;“见过南陵王妃。”
“大家不必多礼,快请起吧。”温宁儿声音轻柔,听起来十分温和谦逊。
“谢王妃。”众人站起了身子,一双双眼睛仍是不住的在温宁儿的身上的打量。
南陵王乃大周朝唯一的异姓藩王,除却皇室诸人,便是以他为尊,是以这些命妇千金都是要冲着南陵王妃行礼的。
温宁儿随着宫女,一路走到最为靠前的位置坐下,待她坐好后,大殿里的其余女子方才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在那一道道或探究,或不解,或好奇,或嫉妒,或羡慕的眸光下,温宁儿自然是如坐针毡,只觉得十分的不舒服。
她静静的坐在那里,面对着一屋子的陌生人,却实在是不知要如何说起。
坐在她右首的一位样貌不过人之姿,打扮却十分华丽的女子盈盈一笑,对着她开口道;“久闻南陵王妃容色清丽,举世无双,今儿个一瞧果真如此,南陵王当真是好福气。”
站在温宁儿身后的湘莲却是低语道了一句;“王妃,此人是吏部王侍郎的夫人。”
温宁儿打起精神,也是回之一笑,温婉道;“王夫人过誉了。”
“王夫人此言差矣,”却是坐在王夫人身旁的一位美妇笑道;“南陵王乃当朝第一勇将,为国立下无数赫赫战功不说,为人又是义薄云天,允允武,南陵王妃得以嫁给如此夫婿,又岂不是天下间最有福气之人?”
一语言毕,众人皆是出声附和,温宁儿在入宫前已是从陈嬷嬷那里得知了入宫后可能会发生的种种事宜,是以此时见众人言笑晏晏,倒也不以为奇。
她坐在那里,只不过随着众人的话头随意说几句罢了,她本就不是善于言谈之人,又兼得她自早上从湘莲口知晓了凌远峰与筝云的往事以后,心里一直都是十分难受的,更是没了说话的劲头。不过是为着不失礼,勉强出声罢了。
此时坐在凤仪殿的诸人,皆是夫君或者父兄在朝为官的世家女子,平日里自然是见惯了世面,当下不过是稍稍留意,便也能够看出温宁儿脸色有些苍白,只以为她身子不适,又顾忌着她身份尊贵,见她不欲开口说话,众人便也都是渐渐沉默了下来。
一时,原本熙熙攘攘的凤仪殿鸦雀无声。
“长公主到!福王妃到!”蓦然,内室尖细的声音再度响起,温宁儿一惊,循声望去,便见当先一位女子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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