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自己妻女的普通男人。
甚至就是他都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竟是会为了一个女人伏低做小到如此地步。
☆、171章 你和孩子,是我的命(为鱼仔皇冠而更8)
温宁儿沉默了,细想下去,她不过是云尧镇上一户普通人家的闺女,无权无势,毫无出众之处,别说是筝云,哪怕就从京城里随便挑出一位小姐,也都是比她出色。
而眼前的男人,却是权倾朝野,统帅三军的南陵王啊!她看着凌远峰的眼睛,男人黑眸的怜惜依旧,宠溺依旧,温情亦是依旧。
扪心自问,嫁给他之后他一直都对自己很好,无论是当初在云尧镇,还是如今在京城,凌远峰都是将她捧在手心,甚至对她连大声说话都不曾有过。
如果说,他不在乎自己,又何须如此呢?
若说只为了石源的临终嘱托,那曾经的恩爱甜蜜,如胶似漆,难道都是假的吗?
想起这些,温宁儿只觉得自己的心头柔肠百转。
“那天,你头也没回就将公主抱走,连看都没有看我一眼。。。。。。”温宁儿的眼睫毛湿漉漉的,垂首看着怀孱弱的孩子,心疼更甚。
在埋怨自己的同时,却又不禁想到,如果那晚凌远峰不曾将自己抛下,她的孩子还会好好的待在她的肚子里,定然不会早产,落了个先天不足。
她不知该如何面对男人,自己纵然可以原谅他,可看见孩子这般可怜,她心里终是有一个结梗那里,搅得她如坐针毡。
凌远峰终是知晓她为何会如此难过,回想起自己当时的举动,的确是让人误以为自己眼里只有筝云,却将温宁儿抛下了。
他握着温宁儿的小手,道;“当时我只想着尽快将她送回去,然后便回筵席找你,再和你解释。我没想到这件事会给你带来这样大的伤害,如果我知道,我一定不会那样做。”
温宁儿抬起眼睛,见男人神情间极是坦荡,一双黑亮的眼睛笔直的看着自己,绝无一丝的欺瞒。
“你心里还有她的,是不是?”温宁儿声音低婉,一双似水的瞳仁里干干净净,将男人的面容倒映的一清二楚。
听了这一句,凌远峰心一叹,眉宇间浮起几丝无奈,却仍是耐心道;“宁儿,我若心里还有她,我大可以与她重修旧好,如今又何苦在你面前恳求你原谅我?”
温宁儿一怔,想都未想便是脱口而出道;“也许是你想和她重修旧好,可她不愿意。”
话音刚落,凌远峰简直哭笑不得,他的唇角微微上扬,面对着自己的小娘子,面上噙上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我和你说过,我与她之间的事情都早已过去了,我现在有了你和孩子,而她也是萧毅的未婚妻。无论发生什么,我和她之间都是绝无可能了,你明白了吗?”
凌远峰回想着她方才的那句话,心里只觉好笑,眼眸却越发温和。
“那,往后她要在晕倒,你还会抛下我和孩子,去抱她吗?”温宁儿转过身子,露出半张柔润欲滴的脸蛋。
男人低低一叹,伸出胳膊将温宁儿的身子紧紧箍在怀里,他低下头,将脸庞埋在温宁儿如云的发丝里。
“宁儿,别在折磨我了,”他声音低哑,微微苦笑,乌黑的眼瞳里则是深不见底的痛色。“你不知当我看着你流了那么多的血,我有多害怕,我从没有过那种感觉,因为我的疏忽,差点害了你和孩子,同样的事情,你觉得我还会去做吗?”
他的力气那样大,温宁儿被他箍在怀里,只觉得自己的腰肢都被他扣痛了。
除了她,在这天下间又有谁敢当着他的面,一板一眼的质问他?
凌远峰合上眼睛,近乎贪婪般的紧紧将温宁儿的身子抱在怀里,若是没有经历过差点失去的痛苦,也许就连他都不会相信,自己竟是会为了一个女人,痛苦到几乎发疯的地步。
那种痛深入骨髓,让他一辈子都忘不了,甚至不愿去回忆,想起来,便是挖心挠肝的痛。
“你如果真的这样在乎我,那在太医问你要大人还是要孩子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只保大人呢?”温宁儿轻语出声,遂将心底的话全都问了出来。
凌远峰松开她,大手依然揽在她的腰际,他看着她的脸蛋,言道;“因为我知道,如果孩子保不住,你会痛不欲生。”
温宁儿心头一震,秋水般的眼瞳一眨不眨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是,他说的不错,如果孩子没有保住,她的确会痛不欲生,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
她不由自主的抱紧了孩子,望着孩子熟睡的小脸,她的一颗泪珠啪嗒一声落在了孩子的小脸蛋上,摔了个粉碎。
直到如今,她的心底头一次的浮起一抹感激。
对凌远峰没有放弃孩子的感激。
“更何况,她是咱们的孩子,只要有一丝希望,我又怎么能舍得不要她?”凌远峰的眸光转到孩子的脸上,望着孩子黑黑瘦瘦,皮包骨头的一张小脸,心便是一抽一抽的疼,千错万错,全是他的错。
“你和孩子,就是我的命。”男人的声音沉缓,一字一句清晰不已。
温宁儿一怔,抬眸向着男人望去,他的眼睛漆黑如墨,瞳孔深邃,似要吸引着她不断的沉溺下去,
她却是惊慌起来,手足无措的坐在那里,因为发觉自己的一颗心竟又是向着男人依偎了过去,他不过是说了几句话,她的心却变得那样的柔软,甚至连自己生产时所受的苦楚都仿似是不值一提。
她怕了。
一次次的欺瞒,一次次的伤害,已经让她不愿在相信他了,可她的心却一点儿也不听她的话。
“我还能相信你吗?”温宁儿呢喃出声,声音十分小,听在人的耳里,却让人的心都跟着变的很软。
凌远峰唇线紧抿,他没有说话,而是将温宁儿母女都是抱在了怀里。他的大手抚上温宁儿的后背,手势间犹如哄着婴孩般的轻柔。
“相信我,我不会再让你和孩子受一点委屈。”男人的声音浑厚有力,斩钉截铁,一如既往的让人心安。
温宁儿只觉得自己很累很累,她没有挣开身子,而是在男人的怀里合上了眼睛,一滴泪珠染在她的睫毛上,犹如珍珠般的晶莹剔透。
烛光隐隐,将一家三口相依相偎的身影清晰的映在墙上,温馨,静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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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军营。
待凌远峰处理好军事物,天色便已是暗了。
他站了起来,高大魁梧的身子便是向着墙上的军事地图走去。他眸光暗沉,视线紧紧的落在地图上方。
那里是大赫的疆土。
如今萧毅领兵戍守边疆,为的便是防止大赫领兵南下,自大周建国以来,虽说一直是边患不断,可其终是以大赫为甚。
单说自凌远峰十四岁参军以来,两国之间大大小小的战役便是不下百次,双方皆是各有胜负,死伤惨重。
大赫地处漠北,天气恶劣,物产稀疏,唯独民风极是彪悍,男人无论老幼都是骁勇善战,上了战场全是勇猛无比,这也是为何大周纵是比大赫富饶,却始终不能将其彻底打败的原因。
也正因为有着勇猛的将士,大赫对大周一直都是虎视眈眈,恨不得可以将其一举歼灭。
凌远峰站了许久,眸光渐渐变冷,直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他方才转过身子,面色却已是瞬间恢复了寻常。
“王爷,天色已经不早了,您怎么还没走?”来人正是赵大有。
凌远峰摇了摇头,只道;“前些日子耽误的事情太多,这几日我便留在营里,亲自练兵。”
赵大有颔首,却是问起了另一件事来;“王爷,属下有一事不解,还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说。”凌远峰走至案桌旁坐下,一双锐目淡淡的向着赵大有望去。
“如今国内并无战事,您为何要上奏朝廷,下令征兵?”
凌远峰闻言,沉吟片刻方才言道;“若等战事一起,在去征兵又有何用?”
“可若征得新兵,军费开支定当大幅剧增,军饷方面,怕是不够。。。。。”赵大有眉间隐有忧色,小心翼翼开口道。
凌远峰点了点头,道;“你说的不错,但无论如何,征兵的事情都还是刻不容缓。”
“王爷莫非是担心定陶昭王?”赵大有揣测道。
“不,”男人摇了摇头,道;“区区一个定陶昭王还成不了气候,本王所担心的,是大赫。”
“可上次萧将军已是领兵围攻大赫京城,逼的赫连风临阵班师回朝,杀他个措手不及,大赫短期内怕是已无力南下。”
凌远峰知晓如今赵大有所言正是绝大多数人的想法,他不置可否,只将手腕旁的杯盏拿起,将里面的茶水一饮而尽。
饮毕,他把玩着手里的杯盏,声音十分平静;“你可曾想过,要将战争的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
赵大有面露不解之色,隔了许久,方才惊呼道;“王爷的意思,是要与大赫开战?”
☆、172章 他都可以当你爹了(为鱼仔皇冠而更9)
“不错,”男人的声音低沉,一字一句道;“只有将大赫彻底打败,才可以永绝后患,否则大周永无宁日。”
赵大有垂首片刻,方才道;“属下知道早在数年前王爷便有心征讨大赫,若不是先帝竭力反对,说不定如今王爷已是令大赫臣服于我大周。”
听他提起当年之事,凌远峰只淡淡一笑,却并未出声。
“只是如今大权落在长公主与王丞相手,若他们二人也是如先帝一般竭力反对,那该如何是好?”赵大有看着眼前的男人,眉心忧急。
“王丞相虽说是言官,但为人耿直,素来高瞻远瞩,想必对征讨大赫一事必定不会反对。至于长公主………………………”
凌远峰说到这里,眉头微微皱起,显是颇为棘手;“她毕竟是女流之辈,对我手的军权又是十分忌惮,若要她点头,的确不是件易事。”
“那王爷打算怎么说服长公主?”赵大有听他这样说来,心头不由得惴惴不安起来。
凌远峰没有说话,只将手的杯盏搁下,一双黑亮的眸子深不见底,闪烁着令人捉摸不透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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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灵犀殿。
“王妃,明月公主求见。”
温宁儿刚将孩子哄睡,就见一个绿衣宫女疾步上前,恭声言道。
听到明月的名字,温宁儿顿时便是想起筝云生辰时的那副画像,是以心里不免就是微微一怔,涌来了几分抵触之情,只不知道她来找自己会有何事。
碍于礼节,却又只得让宫女将明月请了进来。
不多会,便见一袭宫装的明月公主艳丽照人,身后跟着一位清秀可人的侍女,两人一道踏进了后殿。
见过礼,明月向着身后的小鱼使了个眼色,小鱼会意,立时将手的补品搁在了桌子上,只言是自家公主的一丝心意,还望温宁儿收下。
温宁儿没有说话,一双眸子只是向着眼前的明月公主望去。而明月也正在打量着她,两人四目相对,温宁儿轻声言道;“不知公主今日前来,是为了何事?”
明月见她虽是容色苍白,可眉目温柔如画,小小的一张瓜子脸,清丽至极。更兼得那一双眼睛澄澈干净,当她看着你的时候,甚至让你的心也跟着平静下来。
明月怔忪间,仿似明白了自己的哥哥为什么会对眼前的女子一见倾心。
“公主,南陵王妃在问你话………………”小鱼见明月只傻傻的看着温宁儿,不由得着急起来,站在明月的身后在她的腰际轻轻掐了一把。
明月哎呦一声,回过神来便是向着小鱼瞪了一眼,转眸,她唇角含笑,看着温宁儿道;“其实早就想来探望王妃了,只是前阵子听说王妃身子还没有恢复,明月只怕打扰了王妃休息,所以一直等到现在才敢过来,还愿王妃不要觉得明月失礼才好。”
她语音清脆,这一番话犹如大珠小珠落玉盘似得,十分动听,让人听着心情竟然也是变得好了起来。
温宁儿见她相貌美丽,眼底和善,与自己年纪又是相仿,心里不由得对她也是起了几分好感。
两人刚说了几句话,就听孩子哼哼唧唧的闹了起来,温宁儿连忙将孩子抱了起,不住的柔声轻哄。
“小鱼,你帮王妃将小郡主抱去乳娘那里,我有些话想要和王妃说。”明月自然是没有耐性听那孩子哭泣,见温宁儿此时一心都在孩子身上,遂忍不住吩咐。
温宁儿一怔,还不等她拒绝,小鱼却已是上前眼明手快的将孩子从她怀抱走了,她迈出步子,却又被明月一把拦住;“王妃别急,我那侍女做事妥当的很,绝不会伤到小郡主的。”
温宁儿回眸,见明月恳切的望着自己,的确是有话要说的样子,她不解道;“公主有话要和我说?”
“是啊。”明月点了点头,将温宁儿拉在椅子上坐下,压低了声音道;“我现在还被长姐禁足在舒宁宫,这次为了出来见你,我可是费了不少的功夫,你可一定要好好听我说完。”
温宁儿一头雾水,见明月煞有其事的样子,只得耐着性子听她说了下去。
“上次的画像是我受了别人的挑唆,你别往心里去,我真不是有心要害你的。那件事和我二哥更是一点关系也没有,你千万不要误会。”明月紧紧的看着温宁儿的眼睛,眸底满是期冀之色,仿佛生怕温宁儿记恨似得。
温宁儿侧过身子,想起画像的事情只让她十分羞愧,她将脸蛋低垂,两腮处却是浮起一抹红晕,莹润的肌肤上便是白里透红,楚楚动人。
明月忍不住赞叹;“你可真漂亮,我本来以为天下间的美人都在京城,真没想到民间也有这等绝色。”
温宁儿实在忍不住,开口道;“公主,您到底想和我说什么?”
明月顿了顿,眼底闪过一抹尴尬,她清了清喉咙,道;“那我说了,你可不要生气。”
温宁儿睁着如水的瞳仁,一眨不眨的看着她,明月鼓起勇气,小声道;“王妃青春年少,又长得跟花骨朵似得美貌,明月想不通,你怎么就嫁给了南陵王了呀?他若在比你大个几岁,就可以当你爹了。”
温宁儿听了这话,一张粉脸顿时刷的一下,涨了个通红。心里却是又气又羞,只没想到明月堂堂一个公主,居然会说出这般无礼的话来。
“公主不要胡说,我爹。。。。。。。我爹今年都快六十了!”温宁儿眼眸浮起一丝愠怒,气鼓鼓的样子却让明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