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君仙尊看都不看一眼花螺,再次瞥了一眼青九后转身离开,不冷不热地扔下一句话:“去昊天宫领罚。”
青九蹙眉看着成君仙尊高大挺拔的背影,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花螺拉着青九的手歉然地说道:“阿九,都是我的错,害你被仙尊责罚。”青九看着花螺一笑,安慰地说道:“不是你的错,是我搞不清状况顶撞了他。没事,回头我把我师父搬出来,他兴许会看在我师父的面上绕我这一次。”
青九同花螺又说了几句话便去了昊天宫,心道:听说成君仙尊的昊天宫没几位仙人去过,这一罚也不算吃亏,至少能看看昊天宫有什么了不起的。
☆、第33章 热心出冷言
青九手中抱着玉壶来到昊天宫,跨过星云连接成的天桥,映入她眼帘的是昊天宫那气势恢宏的殿宇。但见殿宇上空五彩凤鸟飞舞徘徊,祥云如幻如梦地结出各种形状,殿宇宽阔的庭院中央建有一座高三丈的三层莲池,三层莲池错落叠加,一股清泉从天际轻盈地注入莲池中,却见清澈的清泉一落莲池就成淡蓝色泽,莲池中的莲花睁眼闭眼间开了又合,合了又开,就如眨眼。
第33章热心出冷言
青九手中抱着玉壶来到昊天宫,跨过星云连接成的天桥,映入她眼帘的是昊天宫那气势恢宏的殿宇。但见殿宇上空五彩凤鸟飞舞徘徊,祥云如幻如梦地结出各种形状,殿宇宽阔的庭院中央建有一座高三丈的三层莲池,三层莲池错落叠加,一股清泉从天际轻盈地注入莲池中,却见清澈的清泉一落莲池就成淡蓝色泽,莲池中的莲花睁眼闭眼间开了又合,合了又开,就如眨眼。
青九赞叹于昊天宫的美,然而却赌气一哼,冷语道:“真是浮夸,不如我们梵音镜天然静雅。”
话音方落,只听一道如雷咋响的声音喝到:“受罚吧。”突然,一张天网铺天盖地地罩住青九,将她扔在莲池旁边的空地上。这时,青九跪倒之地上仅容一人之身的空地凸起上升,周围一丈之内渐渐有箭尖拔地而起。
青九手中的玉壶摔碎在地,她不敢随意动弹,怕一不小心就会掉入箭阵被万箭穿心而死,口中轻骂道:“那个成君仙尊还真够狠的,这种伎俩都想得出来。”昊天宫里,方才施法的那个大胡子仙人消失不见了,偌大的昊天宫里只有青九忍气吞声地跪着。
大概有一炷香的时间,那个玄色身影悠悠然地驾云踏进昊天宫,一眼看到箭阵台上青九可怜巴巴地跪着,桃花眼里浮现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冷笑。
青九咬着下唇骄傲地别开头,虽然她全身酸痛,膝盖发麻,可是还是不愿意向他求饶。片刻,只听成君仙尊慢悠悠地开口冷嘲道:“不知悔改就跪到认错为止。”
青九身子一歪,脚底冷不丁被一把箭尖刺中,痛得她龇牙咧嘴。可谓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眼见自己整个身子就要掉入箭阵中,青九不得不放下她的傲骨,大呼道:“青九知错,请仙尊原谅。”
眼见青九就要落入箭阵中,成君仙尊仙袖一挥,箭阵凭空消失,青九登时摔倒在地面上。稍顷,她动了动僵硬的肩膀,又揉了揉发麻的膝盖,心下直骂他封了她的灵力让她吃大苦头。
成君仙尊看出了青九眼中的不满,他嘴角一挑,漂亮的桃花眼闪着锐利的光芒。突然,成君仙尊抬步离去,还未踏进昊天宫殿宇,他的身影就凭空消失了,只留下一个漫不经心的声音:“进来。”
弹指间,青九便被凭空移到了昊天宫里,她站在大殿下,看着上座成君仙尊慵懒地靠坐在檀椅上,一脸疑惑却不敢开口询问。良久后,成君仙尊缓缓地睁开眼睛,云淡风轻地问道:“本君看你仗着一张巧嘴很爱出风头。这样吧,你替本君打发那丫头,本君不想一出昊天宫就看到她,够烦的。”
青九见花螺的痴情在他眼中那么不堪,顿时有种感同身受的伤感,心中不免冒上一股怒气,客气地冷声说道:“仙尊绝世无双,花螺虽不过一介小仙,也只能过过眼瘾,却安守本分。请问仙尊,哪里碍着仙尊日常行事了?”
成君仙尊不怒反笑,他广袖一挥,一粒洁白的仙丹悬浮在青九跟前。他嘴角一挑,不冷不热地说道:“拿给她吃下,否则本君一个不耐烦就废她仙骨。”青九蹙眉怒视,迟迟不肯举手接下。
成君仙尊见青九如此执拗,口气一松,似笑非笑地说道:“初列仙籍戒六根,那个愚蠢的女人成仙将近五百年却还只是个不入流的小仙,你知道为什么吧。本君可不愿意被这么一个蠢女人暗恋,不过想从她记忆中把本君隐去。”
青九眼睑一低,脸色有所动容,她自然不希望花螺功亏一篑,更何况成君仙尊看不起花螺,她不希望花螺经历如她那样的痛苦。沉思片刻,青九接下成君仙尊的仙丹,客气有礼地说道:“好。仙尊若无其他吩咐,青九告退。”
成君仙尊看着青九决然离去的背影,眉梢一挑,桃花眼渐次朦胧。他对青九所说的话并非全是搪塞,出此下策也是为了她好。那个丫头,如今就把情根种下,轻则生生世世是个不入流,无法生爱也无法生情的小仙。重则便是剔除仙骨,或者灰飞烟灭,永生永世不得轮回重生。或者轮为人道畜道,再不拥有前世记忆。如此,便毁了他的计划。
☆、第34章 小仙花螺
花螺对着昊天宫门翘首待望,焦虑不安地徘徊着。以她对成君仙尊的了解,青九这般不轻易屈服的性子定然讨不到好苦头去。一个吃软不吃硬,一个自尊自强,想想就令人感到头疼。
“不管了,总归阿九是被我连累到的,我要是这么袖手旁观还真是没脸和阿九好了,更何况还怎么向墨韶仙尊交代。”花螺蹙眉自语,眼角侧半朵花妆栩栩如生,将她一张清秀的瓜子脸衬得越发清丽脱俗。
“哎呦。”花螺把心一横,到底因为紧张,竟忘记使用法术,也未意料到昊天宫门会突然出现人,一头便撞了上去。
“花螺,怎么是你啊?”青九身子不稳,一屁股坐到地面,抬眸见是花螺,惊讶地问道。花螺踉跄几步,终究是站稳了,见青九似乎毫发无伤的样子,心下欢喜,上前将青九拉起来,担心地问道:“阿九,你没事吧?成君仙尊没对你怎么样吧?”
青九被花螺拉起来,拍了拍裙摆,宽慰一笑说道:“让我跪了一炷香的时间,不过小罚罢了。”
滴答一声,一粒洁白泛光的仙丹从青九月白色的袖子中滚落在地,一路滚到了花螺脚下。花螺将仙丹捡起来,瞧了两下递还给青九,好奇地问道:“阿九,这玩意儿是什么?”
青九脸色一变,从花螺手中急急抓过仙丹收回袖中,眼神躲闪地说道:“没什么,就是我师父留给我治伤的药丸罢了。”花螺并未注意青九慌张的神色,只听她发出一阵轻快的笑声,打趣道:“就你师父的东西宝贝得紧,又不会被我拿了去,夺什么夺嘛。”
青九陪着笑了两声,却无论如何开不了口?只能对花螺说道:“我得回梵音镜。”花螺挽着青九的胳膊,笑嘻嘻道:“我也得回瑶池了,顺了一程的路,我驾云带你吧。”说罢便召唤五彩云,拉着青九踏上云头。
“成君仙尊虽然说话直接了点,可到底还是有分寸的。你也不能怪他狂傲不羁,千年前妖魔作乱人间时,可是成君仙尊一手执剑横扫人界,一举将妖魔从阳间赶尽的。那时,天界除了天帝,还有两位上仙可与成君仙尊比肩外,便找不到第四位了。”花螺的秀发随风飘舞,谈到成君仙尊便两眼放着光华。
青九嘴角轻扬,眉间眼角浮现出一丝苦笑的意味,心不在焉地问道:“能与成君仙尊比肩的是哪两位上仙?”花螺回首对青九眨眼一笑,说道:“一位自然是你的师父,墨韶仙尊。还有一位便是神官晔渊,只不过后来这位上仙被天帝派去一重天守护人界了。”
青九的身子如被电击一般一颤,眉目间登时烙上一层惊愣,嘴角轻扬的弧度不知不觉就松缓下去。花螺感觉到青九的异样,疑惑担忧地问道:“你怎么了?”青九回过神思,她摇了摇头,应道:“没事。”
花螺一时无话,同青九沉默地驾云行去。青九抬眸看着花螺的侧脸,她的杏眼里透着笑意,眼波如水,满含柔情。可是,这么快乐这么美好的花螺,她可知道她正往一条看似鲜花簇拥,实则是万丈深渊的路走去啊。那样的痛,青九经历过,眼前的花螺突然支离破碎,变成一片一片白云,终于被风吹散。青九惊惧,摇了摇头,紧紧握住花螺的手,眼前的幻影终于消散。
“阿九,我怎么看你有点奇怪?呀!你是要把我的手骨捏碎吗,阿九。”花螺吃痛地惊呼道。青九一愣,急忙松开花螺的手,淡淡地说道:“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花螺正要开口,青九突然抢先开口说道:“花螺,你和成君仙尊是不可能的,你别傻了。”
花螺愕然,眼角的花妆轻轻一颤,杏眼里的水波登时暗淡下去,她移开目光,回过头正视着远方,任由清风吹拂她的青丝和衣带。青九低垂下头,懊恼不已,怪自己说话太急,歉然道:“对不起。”
花螺轻轻摇着头,大抵因为向来是嬉皮笑脸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突然安静不言,青九心里一片忐忑。“阿九,你说的没错。我不但傻,我还痴心妄想,甚至为天所不容。可是,我就是没办法消除自己对成君仙尊的痴念。”突然,花螺蹙眉促然道:“我没有奢望得到他的,他的感情,我就是想远远地看着他就好了,真的。阿九,你相信我。”
青九轻轻握了握花螺的手,清冽澄澈的眸光是十足的信任,她用力地点了点头,郑重地说道:“我信,我怎么不信?”她当初对晔渊又何尝不是怀着这样的心思?不,她或许更贪心,她想方设法尝试去靠近他,甚至不惜一切代价想让他注意到她,可一切终究是枉然。
花螺修成仙骨,同她半仙半妖之体不同,她怎么会受魔气所染?或许是自己想太多了吧,花螺不会出什么大意外的。如果硬生生剥夺属于她的美好念想真是太残忍了,她真的做不到。青九一路上心思百折九转,终究是不忍心把实情相告。
“花螺,我到了,你把我放下去吧。”看到梵音镜的殿宇,青九已然恢复了往常的淡然,嘴角一扬对花螺说道。“晓得了。阿九,谢谢你信我。”花螺回以一笑,感激地说道。
目及花螺腾云离去,青九看了看手中洁白的仙丹而后再次藏入袖中。
☆、第35章 命途多舛
三日后,墨韶从昆仑山归来,青九的月华蒂莲终于蔓延出一仗之长,初有成藤之势,只是藤条上才冒出三两如星点的绿芽。墨韶见此虽没说什么话,可眼底还是显露出一丝淡然的赞许。
因月华蒂莲介于灌木和乔木之间,但凡藤芽触地便根入土壤,为了不至于占据梵音镜中其他花木的土壤,青九每日除了浇灌还多了好几个活儿,比如松土啊,起驾藤啊。逢上雷公电母布雨,还得护理好根藤,偏生这些还不能使灵力,需如凡人一般亲力亲为。
这日,青九为月华蒂莲起架藤,眼见就要大功告成,不知哪个节点未打结紧,转身间脚底被一滩清水滑到,整个重心靠在了架藤上,不想将整片架藤都推倒了。
幸亏,这百年来在墨韶的教导下,青九急躁的性子收敛了不少,心下虽惋惜,却无奈一笑便打算重新起架藤。然而,倒下的架藤却将花圃里的百花摧残不堪,到底是心疼一圃鲜花,青九打算去花螺那里带些花种回来重新种上。
青九一路悠闲走到瑶池,见到花螺正在瑶池边浣一条云霞锦绣,便一边看着一边同花螺说话,“你既是花仙,自然对百花了解得多,你跟我说说,哪些花香味清淡不腻,且四季常开?倒也不要多名贵,好看就行。对了,我师父素来喜欢兰花,你回头多给我一些兰花种子。”
花螺拧干了云霞锦绣,对它轻吹一口气,但见她手中的云霞锦绣如花绽放,而后缓缓地飘飞到天际,衬得瑶池的天绚丽夺目。花螺回眸看着青九,笑嘻嘻地说道:“含笑花味道好闻,花虽不大却好看得很。六月雪有白黄紫三色,尤以白色为佳,也因此得名六月雪,花香清而柔。兰花嘛,尤以君子兰出众,我这里有两珠名贵的君子兰,我送你一株。”
青九欢喜,又同花螺闲聊数句,而后带着花螺给的花种子和一株君子兰离开瑶池了。然而,才离开瑶池不过一丈远,便看到天际一朵圣洁莲花四周仙雾萦绕,莲座上站立着两位容貌绝美,风姿绰约的女仙。
左边一位着一袭明黄华丽的衣裳,透明的同色披帛如一虹飘逸的彩虹萦绕在她的头上,目色慈悲,神色静美。右边一位着一袭淡紫色衣裳,月白披帛随风飘舞,如湖面上荡开的涟漪飘散,明眸皓齿,清婉明丽。
“姐姐勿要操心小蓬莱了,有晔渊神官在,不会出事。”着淡紫色衣裳的女仙轻柔地说道,那轻音听着很是舒服。青九却如遭遇晴天霹雳,趁她们不曾注意,即刻伪装成天际一朵不起眼的白云,心道:没想到会再次看到姬纭。
待到姬纭她们入了瑶池,青九才缓缓现出真身,半晌回不过神来。百年不见,姬纭依然还是如此婉柔美丽。听她方才提起他的语气,有信任和崇拜,更多的是娇羞。想来,他和姬纭感情是很好了。
青九木然地走向梵音镜,起伏不定的心绪渐渐平稳下来,可心头的一丝落寞为何总挥之不去?青九心道:虽说比起百年前,我大抵还是有长进的,可总不及姬纭。那时候,我便羡慕姬纭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的优美娴雅,更嫉妒她因此得以站在他面前与他平等地说话。换作是我,我也是要喜欢姬纭,而不是那个鲁莽愚蠢的自己吧。
不知不觉间回到梵音镜,一阵悠扬顿挫的琴音传来,如清风又如高山,就好似站在万丈山岳上,看眼前云卷云舒,听耳边风气风落,胸中丘壑坦荡,心中无悲无喜。
青九安静地站在墨韶身边,沉醉在琴音里,清丽的面色如莲幽静。一曲弹奏毕,只觉天地美妙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