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们真正的同居了,因为有一天她叫他买票然后约自己看电影他说很无聊不愿意,她就说了一句“我找别的男人陪我看”就跑了。回家就发现自己床没了。问他,他说“我扔了。”她气的要命,没床睡哪儿啊。他还幸灾乐祸,说“给你三个选择,第一,你跟我睡,第二,我带你睡,第三……”她以为第三是睡沙发,于是她想都没想就说“第三!我选第三!”万恶的第三,无情的第三,第三就是,“咱俩一块睡!”
那晚,那晚没发生什么,她没有矫情的答应了,再后来抢被子还把被单给撕破了。
人啊,心生爱慕可以,最好是不要深入了解,一了解清楚了就完蛋。当初你以为喜欢的是衣冠楚楚的君子,其实他就是一浑身都是毛病的混蛋。可是,可是最要命的是,哪怕你知道他是个混蛋了你还是心里装着他。放不下,抛不开。她恨自己,恨自己怎么这么没出息。
“吱”开门声,那个万恶的声音响起“赶紧给我滚进来!”
出息啊,出息真没有暖和舒服的床有用,也没有他好。哎……
第十四章 (4)
工作上一直不那么顺利,公司刚步入正轨很多事情办起来都不太容易。父亲对他始终很有意见,怪他当初没有留在部队一个人偷跑到英国,如今回来选了这么个敏感的行业。动不动就话里有话的讽刺他。每天要应付这个还要应付那个,只有回到家才能有片刻安宁。有时候看见她没心没肺的样儿就来气,也不知道是妒忌还是怎么就是想惹她生气。又或许,是羡慕。
母亲的招数,也不过就是那些,安排他和书玥这样那样,以为就快功德圆满,其实他的书玥都很无奈。他们从小一块长大,要来电早就来了又何必等到现在。可是为了能多清净几日大家都亮出演技。
爷爷和外公倒是喜欢吉喆,动不动就跟他说,“叫那丫头来陪我们下棋。那丫头比书玥强,跟我们没代沟。”
可能是因为当年的事母亲不敢再弄什么太大动静,一有机会就在他耳边吹风说吉喆不适合给她们家当媳妇,说婚姻说未来说了一大堆他们在一起将来会有多么不幸福。他心里想,跟她不幸福跟你们安排的就幸福了么?再也不想被任何人摆布。
嘴上却跟母亲说:“没办法,您儿子就中意那种类型,不过您也别急着拆散我们,我还没打算跟她怎么着,您让我多过几天清净日子行不行!”季舒情是何等聪明,儿子大了再不是小时候没主见胆小的孩子了,不敢来硬的只有慢慢来软的。
是真的没打算跟她结婚之类的,都还没到三十他压根就不想结婚。况且,母亲说的对,他要娶也不可能娶她。可也不想放她走,就想拖着她维持现状。是,他就是这么自私。在他这样的人眼里,她几乎可以说是一无所有。可每天还朝气蓬勃,生活的有规律有意义,物质上的东西对她一点吸引都没有,不是装,他清楚,那不是装出来的。苒苒说的对,她就是简单,简单的一尘不染。他是恨,恨自己,恨别人,恨过往的一切,恨这么多年过来就是觉得哪里活的不如意。出身好不代表就无忧无虑,什么都有也不一定就快乐。但凭什么,凭什么她就过得那么无忧无虑逍遥快活?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老是不由自主的做一些奇怪的事。比如买礼物,他最烦花心思买东西送人,可听见助理米莉她们讨论女人喜欢的东西他就想给她买,哪怕她不那么稀罕,偶尔看上了还是想给她买。
季舒情知道他们住一起,也没多说什么。不过母亲怎么想当儿子的会不知道么,以为他不是认真的玩腻了也就散了,可是他还真的不腻,不但不腻还乐在其中。有她在日子才会没那么压抑,才会有不被逼婚的理由。能拖一天是一天,总之他对婚姻极度厌恶。尤其是看到苒苒的时候,都说她嫁的好,会幸福。可幸不幸福不是靠别人说的。苒苒心里不快乐,他知道。
姓骆的开餐厅他也是不久前才知道,听说投资了全部积蓄,和新婚妻子都是租房子住。这点他倒是替苒苒庆幸,那样的人确确实实不适合作为结婚的对象。
听她说画室新一轮的招生不理想,却没见她闷闷不乐,还很积极的在家里用他的电脑设计新的宣传海报。他只好改用笔记本看股市行情。
夜里忙完工作,他无意中看了一眼,发现她做的还真挺不错的,想了想,说:“你难道要守着你那破画室一辈子啊?我看你也会点软件,手绘基础也好,要不我介绍你到我朋友的公司去做设计师助理吧,等出师了当个设计师,收入肯定比你现在高。”
她低头忙活了半天,头都没抬一下回答:“不稀罕!”
“诶,我说你……你就不能有点上进心,借着机会往上爬的机会不是随时都有的!”不识相,他还真没见过这么不识相的女人。
“我又不是蜗牛,我爬什么爬?我们画室的孩子每一个都比你们这些资本家可爱!我才不要给资本家打工!做牛做马还不讨好,我傻啊!你要当你的上层人士你当去!少来搅和我们小老百姓的幸福生活!”这张海报和宣传册封面她做了好几天,又省了一笔不小的开支,心里正高兴呢他就来破坏。
我看你也不聪明,他瞪着眼沉默片刻看看钟,夹起笔记本,“超过凌晨一点你就甭回屋里睡了!”
她没搭理,走到门口他又不甘心的加了一句,“你那把备用钥匙我扔了。”
翻了一下眼皮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哦,麻烦你了,不送!”早在隔壁屋里藏了一床被子,才不怕他!
结果她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也不知道是几点被人拎着衣领拖回房里骂了一顿,又睡着了。
第十五章 (1)
忙了好一段日子,新楼盘开发总算是有点成绩,一家杂志来做访问,他没工夫也没有丝毫兴趣。想起韩笑愚那小子和某个二线明星参加什么发布会传绯闻上了杂志,网上也闹得沸沸扬扬,母亲还笑道,“你别看韩小五玩,人家玩的都快成名人了。”父亲在一旁怒道,“你还当光荣呢!做人不知道低调,那些上杂志的不是富二代败家子就是暴发户,你看看这大院里的其他孩子哪个像他那么张扬!老韩就是太忙没时间收拾他!”
虽然他这次和韩笑愚不是一个性质,但他也不希望让自己出现在杂志上,不然父亲得知了不知道又会拿什么话挤兑自己。说了不接受访问,楼下的人似乎还不依不饶,办公室电话一个接一个,收拾了一下文件他很不耐烦的打算先走人。
刚走进电梯手机又响了,一接起没想到会是她。
“子燊,那家杂志社是我介绍他们去的,你当给我个面子,下回我请你吃饭。”钱玉知道他会非常果断的拒绝,但她有把握让他答应。
果然,贺子燊一开口就冷冰冰的说,“钱主播,不好意思,我没空。”钱玉的声音还像当年那么好听,她性格好人又聪明会说话,怎么样都不会让人讨厌,可那只是当年。现在,提起她都觉得烦。
“子燊,咱们怎么说应该也算是朋友,这个圈子就是这么小,左躲右闪的还是会有交集。最近你们公司风头出的不小,我们台还想请你来做节目,你不答应,难道还在介意当年的事?”
听了她的话,贺子燊呼吸明显一滞。电梯门刚好打开,他拿着电话瞳孔收缩放大,瞪着门外的人,吓得电梯外的员工都没敢进来。电梯门关紧,眉头微皱,表情一下舒展开,他轻笑一下,声音冷冷淳淳好像来自天边,“既然是钱大主播的面子,那我就给了,吃饭嘛,就不必了。”
挂掉电话,他按了一下电梯。心里也没有很大的波动,原来人真的是最善变的,不免笑话自己,当年怎么会为了她做那么多傻事?如今回首,除了可笑还是可笑。
她跑到骆哥那家餐厅门口的时候没有找到季苒,又打电话问,原来是在后门,顺着小巷子走进去,听见谁在哭,一边哭一边说:“我就是恨,恨你比我幸福,你凭什么比我幸福!凭什么!”
“凭我知道满足!我觉得我现在很好,并且往后一辈子都这样平平淡淡的好好的过下去!季苒,你别再这样了,你就好好的,有那么难吗?啊?”
“有,为什么你说好就好了,我怎么都好不了,我也想好,我就是好不了!我怎么过我都难受……”几乎哭的分辨不出声音,一哽一哽的还夹杂着咳嗽。
她赶紧跑过去,扶住季苒。骆树海捡起地上摔烂的电话,对她说:“你送她回家吧,她喝了点酒。”
季苒趴在后驾驶室没了动静,她不怎么会开车,转了一圈找个地方停下了。后面异常安静,季苒没再哭也不说话。她回头看着心里也跟被什么东西用力捶打似的难受,“小苒……我以为你都好了,你看你都结婚了……”
话一下就被打断,“结婚?我不爱他他也不爱我,我以为他都不会生气,不过是撕了一张他旧情人的照片他就跟我摔杯子!他凭什么跟我摔杯子!”
原来是又耍小姐脾气,你老是有事没事跟人家闹还撕人家东西人家能不急么。心里这样想嘴上怎么敢说,只好耐着心开导,“谁没个过去啊,你说是不是?现在你们都结婚了,就互相体谅呗,你一生气跑人家这里来闹,多不好啊。回头你叫你三哥教训他去,好不好?”
“不要告诉我三哥!他没好心眼儿指不定怎么数落我呢!”季苒侧坐着缩成一团,嗓子都哭哑了,说话声音里带着鼻腔,哀怨的看着车窗外,“吉喆,是我叫他打电话给你的。只有你不会笑话我,不会嫌我烦,不会说我无理取闹。我也知道自己有时候不应该,可是我就是……就是不痛快……我……”
又哽咽了,她赶紧接话,“以后,以后你不痛快就找我,要喝酒要打人,我陪着你!”如果想好好过日子,真的一点都不难,哪怕是装,装也要装出个样儿来啊,就像她,也挺好的呀。人生就是大舞台,演技就是这么练出来的,不怕不快活就怕你演穿帮。
“吉喆,你怎么那么傻……”季苒看看她,说的艰难,“你明知道我三哥……你离开他吧,离开他也不难。”
“我知道,你跟我说的话我都记着呢,小苒,我知道你为我好,我都知道,其实我有自己的打算,真的。该走的时候,我会走的。你别为我操心。你记得啊以后要是不开心就找我,别乱发疯,我是不会笑话你可我也不能让别人笑话你,有什么事你让我一个人看见你撒野就够了。
“吉喆……”季苒就知道,一颗真心换一颗更大更好的真心,值得。“那你说人难受的时候怎么就那么难受?想死的心都有……”
“不能有不能有,我告诉你啊,我以前学习不好被人笑话被我妈骂我就想死了算了,反正也没意思,可是哭完了我一想我要是死了就不能画画,不能看电视,不能吃好吃的,本来就什么都没有人一死就更什么都没有了,所以,不能名垂千古也要遗臭万年!我就变本加厉的看电视,吃喝玩乐,作妖。把我妈气的说‘就没见过你这么心大的玩意儿!’”觉得不够好笑她又学了一遍,真把季苒逗的“咯咯”直笑,拉着她问:“后来呢?后来你妈有没有打你?”
“打我我就跑呗。后来……后来我不是就活的好好的,活到认识你跟你在这里聊天啊!你说,生命是不是个奇迹,我一想我都死里逃生多少回我就倍儿精神。”她看似在说笑其实绞尽脑汁在安慰季苒。
“你真会安慰人。”
见季苒又没了笑脸,她急忙补充,“不是安慰,真的,有些时候情绪只是一时的千万不能走极端。你说你一生气就想死,你死了你爸妈多伤心,你老公也解放了没人再惹他生气了他一高兴再娶一个谁还记得你是哪位啊?是不是?”虽然这话很对不起她老公,但是,反正她也只见过一次又不熟,管他呢。
季苒摸着小下巴点点头,“对,说的对。我现在人生的目标就是把他先气死。然后我自己快活。”
这个……她觉得头上有黑线三条。
那晚聊了很久,一直聊,聊彼此的糗事互相开心,朋友么,不就是互相取暖的么,开心就好。
到家时已是深夜,房门没关,可她不敢开灯,进屋还不小心踢到了什么东西,叮叮当当的她捂着嘴巴不敢吱声。草草洗漱了一下就钻进被窝,以为他睡着了心里窃喜的要命,刚来了睡意腰被人狠狠的拧了一把,疼的啊。早上起来一看,都青了。
不就是又一次没听话晚归了么。姓贺的,你说你是不是人!是不是一个正常的男人!有你这么小气的人么!代表八辈祖宗问候你。
第十五章 (2)
她去城边的地方招生,去了几天都没回来。打电话只说还要多呆几天。
她不在,睡眠也不好,他起身走进卧室内的卫生间,想洗澡才想起热水器坏了。看看钟,才凌晨四点半,于是靠在床上闭目养神。
想起她就来气,嘴上逞能耍赖其实待他很好,越是好他就生气。想不到她会是这样识相,不要承诺不求结果不稀罕任何一样他觉得女人都会心动的东西。猜想她心里也许清楚他们不会有什么结果,可哪怕她贪图自己点什么,他都有把她甩开的理由。没有,在她身上找不出一点让人厌恶的理由。他不敢承认是因为害怕,怕她会走,怕有一天回家再也见不到她。心里越是害怕面对她就越发刻薄。总安慰自己,等腻了吧,腻了就赶她走。
她那样的女孩,是第一次他一点都不奇怪,只是没想到她会那么平静,平静的俨然把他当成了可以托付终生的人。有时候吵架又立场坚定的说绝对不会缠着他不放。他都开始怀疑当初那个思想保守一而再再而三拒绝他的女孩到底是不是她?这么多年,什么样的女人他没见过,可对她,他看不透,怎么都看不透,不图财,不要人。无欲无求的人,他听过还真没见过。越是不懂就越想懂。
平时睡觉她总喜欢缩成一团往他怀里钻,可能一个人睡惯了他讨厌别人挨着自己,总会把她推到一边。有一次心情不好可能是出手重了点把她推下了床。“扑通”一声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