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成功一愣:“你有什么想法?”
陈惜墨说:“这次的金融危机对欧美的冲击比较大,恐怕夏花总部也受了波及,要等夏花董事局缓和过来恐怕有得等了。中东那边受金融危机的影响相对比较小,我们倒不如把酒店王国做大了。”
陈成功皱了皱眉头:“现在资金是大问题,光是想着开源节流还来不及呢,还哪来资金去扩大中东的项目?”
陈惜墨这时才说出他酝酿好的提议:“我们不妨学学夏花,找人合作,把酒店王国也做成一个声势浩大的合作项目,到时候不说别的,利好消息一放出,我们的股价肯定会上升,银行那边的各方面评估也会加星,我们要抽调资金自然就不难了。”
陈成功低头一思量:“听上去倒是可行,可是你心中有什么合作人选?中东当地的?”
陈惜墨摇头说:“不,我们需要尽快回暖资金,项目要特别一些,我的目标是莫京集团。”
“莫京集团?”陈成功怔了一下,即刻笑了,“亏你想得出来,把主意打到老莫那里了。这样一来资金倒是转得快了。可是你有没有了解过莫京集团一贯的操作模式?场地经营权方面,他们可不喜欢与人分一杯羹。”
陈惜墨也笑了笑:“这便是整个合作案谈判过程中最难的一步。所以到时候需要爸你出面跟莫老讨个人情账。”
陈成功正眼看着陈惜墨,眼中闪过一丝不可思议的神情,终于忍不住赞道:“看来你真的成熟了很多,独挡一面是没问题了。将来我可以完全放心的把集团棒子交到你手中了,这么快,就把我也算计进去了。”
陈惜墨笑道:“爸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
陈成功一笑而过,继而问道:“你怎么知道莫老欠我一个人情?”
陈惜墨嘿嘿笑了两声,说:“你向来不捧女明星的,居然会收岳而做谊女,我当时好奇,就留意了一下,不小心就发现了莫老跟你有来往。”
陈成功此时不得不仔仔细细的看他这个小儿子,这个已经在默默的发光发热的小儿子,感叹道:“都调查清楚了?这么久的事情了,你还真能憋,看来我真是老了。”
陈惜墨却一本正经的说:“中国人的人情真的是一门高深的学问,在这门学问面前,我要跟您好好学习才是。”
陈成功哈哈笑了起来,然后叮嘱陈惜墨说:“那这事就交给你去处理了。不过,要先搞清楚莫京集团现在的状况,不要轻易去打扰莫老。”
陈惜墨点头说:“我知道。莫老宣布了退休,却没有指定接班人,现在外界众说纷纭,莫家那几个兄弟明争暗斗,新闻没都停过,在这种时候,莫京集团所有的运作还都能按部就搬,一派欣欣向荣的样子,说莫老真的退休了,只有外面的无知妇孺才会相信。——莫老既然要演戏,我们自然不能去拆他老人家的台。”
陈成功说:“所以,这次我们的眼睛真的要放亮一点,看看莫家兄弟谁的胜算比较大,再去接触。再说,酒店王国这个项目一旦传出去要合作做大,莫家那几个兄弟估计都会很感兴趣的,现在正是他们彰显自己的时候,他们不会放过任何有助他们登上主事人位子的机会。”
陈惜墨却说:“爸,我们确实给他们提供了一个很好的表现机会,不过,那几个会感兴趣的,却未必是莫老属意的接班人。”
“哦?”陈成功疑问重重,饶有兴致的问陈惜墨:“你能猜出莫老属意让哪个儿子接班?”
陈惜墨自信满满的看着陈成功说:“爸,其实并不难猜,我想你也猜到了。”
陈成功嘴角划开两道弧度:“你说莫让?他母亲可是莫家最不受宠的三姨太。”
陈惜墨看着父亲说:“莫老自己妻妾成群,从不管下面那些儿子闹出什么桃色绯闻,居然会出手干涉莫让和岳而的事,可见莫让在他心目中的位置,和其他几个儿子不一样。”
陈成功点了下头:“分析得在理。可是你怎么能肯定莫老不是因为最不喜欢这个儿子或者别的什么原因才出手的?莫让可是一直都没进莫京集团做事,一直在外面打散游荡,出了名的花花公子、纨绔子弟。”
陈惜墨又笑了笑:“花花公子可能没错,纨绔子弟却未必。再说,别忘了莫老的出身,他应该会欣赏莫让。”
陈成功对陈惜墨更加的刮目相看,看来他这个小儿子真的已经可以独揽大局了,已经全部盘算好了才跟他提议,胸有成竹却表现得如同只是随口说到了一个极普通的口头商业建议。
于是,陈成功放下下话,说:“好,交给你放手去做。我把小庄也调过去帮你,他在谈判上还是颇多主意的。”
陈惜墨说:“让他来帮我,我自然是求之不得,不过,这事却不能让他出面去接触。我会叫公关部的谢玫去。”
陈成功想起莫让的种种,笑了笑:“考虑得周到。这事你就全权处理吧。——看来,我可以考虑早点退休了。”
陈惜墨微笑道:“爸你还年轻,太早退休不是要闷坏了?”
两父子对视一笑。
片花之【麻脸老公】
在何苾的终身大事终于尘埃落定,不像再会有什么变化了,何苾才开始睁大眼睛仔细观察她老公,这一观察就是很多年。
终于,何苾心中的担虑随着时光的流逝而慢慢淡去,有一天,她长吁了一口气对她老公说:“你现在虽然老了点,还好没变成麻脸。不然我就真的嫁个麻脸老公了。”
何苾的老公自然是一脸黑线,完全不知道这位何仙姑在说什么。
何苾掐着老公那张保养得还挺不错的脸,恨恨的说:“你都不知道,跟你结婚这么多年,我不知道有多怕有一天你会突然变一张麻脸出来。那就真被我妈说中啦!”
何苾的老公问她:“你哪个妈?”
何苾叫道:“我亲妈!”
何苾的老公一脸疑问:“咱妈不是挺好的么?”
何苾吊着眼睛说:“没说她老人家不好……就是说话忒毒了点,害我担心了几十年。”
何苾的老公笑着问她:“她老人家难道还预言你会嫁个麻脸老公?”
何苾一脸无奈的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她不是预言,她是诅咒!”
话说,这是个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
何苾小时候被养母卓灵宠得厉害,衣服没自己穿过,吃饭都是喂的。到了快念小学了,被亲生母亲何母接回了何家,公主的待遇自然是要降级了,而且这一降,把她从公主降成了庶民。她需要自己穿衣服、自己吃饭,甚至需要学着去洗衣服、做饭、洗碗、擦地板……这一切在能吃得起苦的何苾看来都不算什么。最大的问题竟出在吃饭上。
何苾从小没有自己吃饭的习惯,到了何家要自己吃了,结果筷子勺子都拿得不利落,吃饭都是吃得桌沿、碗底都是饭粒,何母很生气,一次两次三次,次次说她。何苾虽然也在改进,却进步不快。何母为此还专门学了首诗来教何苾念:“锄禾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其实,何苾在离开卓家时已经背完三字经、唐诗宋词和不少现代诗,连长恨歌都会背了,她离开卓家的时候在路上念的都是吓死人的:“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她怎么可能不知道这首《锄禾》。只是,何母威严所在,她只好日日跟着念。她最郁闷的自然不是千百遍的念同一首诗,而是她想不明白何母为什么非要把标题也连紧着念进去:“锄禾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但她也不敢质疑,每日继续念。
事实证明何苾在文学方面的天才并不能弥补她生活上的低能,她照样掉米粒。
日复一日,何母终于再也忍不下去,一气之下,拉着何苾到电视机前面,指着电视剧里面的张二麻子还是李麻子,跟她说:“你吃饭再掉米粒,我就诅咒你长大嫁个这样子的麻脸老公!”
虽然那时候何家用的还是黑白电视,但何苾还是清清楚楚的看明白了麻脸是个什么样子,吓得当场大哭,发誓绝对不再吃饭掉米粒了。
可是,越是小心谨慎去做的事情,往往越是会出纰漏。何苾打心底里害怕长大要嫁麻脸老公,吃饭时候抓着筷子手都在抖。果然连第二天都未到,在何母发愿后的那顿饭开动没几分钟,何苾就华丽丽掉了好几粒饭粒到了桌沿……
第六章/上
陆离日日在酒店埋头画他的图,有时去夏花酒店走一遭,何苾整理整理文件,翻译些材料,日子悄悄的就过去了好几天,转眼,周末到了。
这个周末的清晨,何苾是带着微笑醒来的,一起床便接到了陈惜墨的电话说要来接她。她想起有个西班牙来的急件未拆开翻译,便跟陈惜墨把去福利院的时间推了半天,说好晚点再约。
何苾挂了电话连忙去陆离房间拿文件。看看时间,陆离应该在健身房,何苾便拿了备份门卡去开门。
何苾进了陆离房间,从办公桌上找到了文件袋,取了要出门回自己房间,转头时从屏风的镜面上发现了陆离还在床上。
何苾有些奇怪陆离怎么会躺在床上不出声,他是个生活极有规律的人,每天早上七点必然到健身房运动一小时,可现在快七点半了,他仍在床上,她进了门他居然也不吭声,实在有点匪夷所思。何苾心下有些担心,绕过屏风到了陆离床前。
站到了陆离面前,何苾更加奇怪了。此时的陆离是醒着的,半眯着眼睛望着何苾,脸颊略略发红。
何苾问:“是不是发烧了?”
陆离口气有些狼狈:“没有。我很好,你去忙你的吧。”
何苾还是不太放心,伸手探了探陆离的额头,说:“有点烫,你还是起来看看医生吧。”
陆离把被子抓得紧紧的躲在里面,只露出了一颗脑袋和一双光膀子手在外面,脸色却是越来越红,他无奈的看着何苾说:“你确定我现在可以起来穿衣服?”
何苾的思绪被什么东西塞住了许久,待反应过来,抱着文件扭头飞奔,鼠窜而出。
陆离听到砰的一声关门声,才轻轻吁了口气,起身穿上衣服。——他有裸睡的习惯,何苾自然是不知情的,但他偶然一次赖床竟然如此戏剧性的撞上。从何苾进门那一刻他便开始祈祷她什么也没发现,结果,屏风上的镜面反射,还是出卖了他。
陆离穿好衣服洗漱了一下又去健身房,下楼前经过何苾的房间,他特意向她叮嘱说:“那个文件是工作室那边为二期工程的设计整理的资料,现在二期工程搁置了,不用翻了。都周末了,你不用太勤劳。”
何苾一时间没好意思看陆离,低着头点了一下又一下:“嗯,嗯……”
陆离边摇头边笑,交代说:“我去健身房。”真的下了楼。
何苾悄悄瞥了眼陆离远去的背影,见他进了电梯,也是轻轻吁了一口气,嘀咕了句:“今天真是糗大了。”
回房把文件收起来后,何苾发现自己又都出来半天时间,正想着是给陈惜墨打电话还是给自己找节目,门铃响了起来。
敲门的是个中年美妇,但很明显,何苾并不认识她。
美妇自己递上了名片,何苾一脸疑惑的扫了眼上面的头衔,心中不免更加糊涂了:“我想我们不仅不认识,八杆子也扯不到一块吧?”
那名片上写的是经纪人岳然。
全国人民都知道,岳然是国际影坛天后岳而的经纪人,更重要的是,还是岳而的母亲。
可是,别说是大明星岳而,就算只是经纪人岳然,何苾也不可能与之有任何交集。
岳然的笑容有些飘忽,但可以肯定的是,她确实是在微笑着同何苾说话:“是陆离先生的私人助理何苾何小姐吧?说话可真风趣。是这样的,岳而想请两位下周一起参加一个聚会,在游艇上举行的。”
何苾一头雾水的请岳然进屋坐了,客气了几句,岳然递给她一份正式的邀请函,问他:“不知道陆先生到时候有没有空?”
何苾想来想去,愣了大半天才理出一点点头绪来,回答说:“我会跟陆先生说的,但是他的行程也挺紧的,我需要同他商量一下,到时候我会打电话回复您的。”
岳然也没有说太多话,听了这官方的答复,跟何苾寒暄了几句,便=起身告辞了。
何苾拎了一个休闲挎包,打算到里滩走一走。来到H市也有段时日了,她好几次经过里滩都没有驻足欣赏风景,趁着有时间,便想一个人去走走。
正要出门,门铃又响了,何苾以为是陆离回来了,边开门边说:“今天这么快?”
结果,赫然入目的是一大束红玫瑰,喷着金粉洒着露水的红玫瑰,娇艳欲滴,好大的一捧。何苾不用数不用问,心中明明白白知道,那定是99朵红玫瑰。要多恶俗有多恶俗,要多狗血有多狗血。
捧花的是一个系着蓝色围裙的花店小妹,年纪很轻,笑容很甜:“请问,是何苾小姐吗?”
何苾点了点头。
小妹笑容更甜了几分,说:“这是莫先生吩咐小店给您送来的,请收下。”
“莫先生?”何苾没有接下花,而是木了一下,一时间脑筋打结,问:“哪个莫先生?”
“呃,何小姐,那位莫先生只留了姓说他姓莫,至于什么名字……”花店小妹边说边把花束往何苾怀里推,“您都不知道的话,我们就更不知道了……”
何苾仔细的想来想去,她到H市来,除了工作上跟几个助理级别的人物有接触,就只接触酒店这边的工作人员了,没听说有姓莫的……神游了好一会儿,想到舞会上与她跳过一支探戈的桃花眼贵公子,叫莫让,想到他说过要追她,恍然大悟念了句:“难道是他?……”
何苾想到莫让当天晚上囔囔要追她的口气,分明就是一个公子哥习惯性的开玩笑,可如今看到眼前这一大捧红玫瑰,何苾知道,他的玩笑是越开越大了。
花店小妹不由分说把花塞给了何苾,何苾昏头昏脑的抱着玫瑰花,忍不住摇了摇头,想明白过来,哼笑了一声,转身把玫瑰随手搁在桌角,背上挎包便要出门。
花店小妹正要离去,见何苾也是一副要离开的样子,问道:“何小姐您要出门吗?”
何苾点头一笑,说:“是啊。一起走吧。”
“呃,何小姐。”花店小妹突然站住了,一脸怯色的询问:“何小姐,您能不能晚点出门?稍等一会儿就好!”
何苾不明所以:“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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