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一边用身子盖住画,一边玩命用袖子去蹭,越蹭越花,最后……东离的脸已经看不大出来。
我简直要哭了。
我对东离的感情,十分像一滩烂泥总在关键的时候扶不上墙,总会在十分要命的时候掉链子,他一定以为我一无是处,拿着他的画像撒气。
但其实没有的,我这么大半夜的不睡觉,还不是因为,还不是因为我想他么?
酒香在我来回蹭那张宣纸的时候飘到我跟前儿,东离修长透着亮的手指点在桌上,嗓音有些沉沉的问我:“闲的画鬼?”
“呃?”我愣了一下,还算机敏的点点头,一边把宣纸揉皱了一边说:“我想……你好几天不回来,可能,可能这房中会闹鬼吧……”
说到一半,我恨不能咬掉我的舌头,我已经到了开始胡言乱语的地步了。
东离就歪着身子看我,莲花瓣的眼睛看得我心中澎湃的感情无所遁形,我情不自禁的就绕过书案朝他怀中而去。
我搭上他的腰,他没有躲,这让我又开心了一下,我软着嗓子的跟他说:“东离,该怎么办呢?我还是喜欢你,你讨厌我,我还是喜欢你。”
他半天没有答话,手也没有因我投怀送抱而顺势的搂住我,而是淡淡的问我:“你就是这么喜欢我的?”话音落他将我从他怀里轻轻的推开一些,我才见他莲花瓣的眼睛落在我花了三日才画好的画像上,我脸腾的就红了。
“你弄上两颗夜明珠……是什么意思?”
我想也未想的说:“有眼有珠啊……你觉得够亮不?”我神情矍铄的望向他,看着他慢慢沉下来的脸,才有些觉得自己这是又一次弄巧成拙了。
我觉得自己太无能了,心里又紧张,只好低下头来,却见他腰间拴了块我未见过的玉,便里外的翻来翻去的看,莲花树香混着酒气味道怪怪的,我忍不住揉了揉鼻子,揉完又觉得眼窝有些发酸,再揉揉眼睛,这一套做下来,满脸的不自在,再看那块玉,像喝蒙灯了一样,觉得东离的腰带有些歪斜。
于是,我探出手去,想着把他那绣着龙纹的腰带好好的正一正,我是打不出他那样的莲花结,但是正正腰带我总是会的吧。
可是越紧张就越错乱,本来只有那么一点点歪的腰带被我蹂,躏了那么几下竟然愈加的松散,东离便在我低垂着头十分愁苦的时候把我一把的搂住,我手还在搭在他的腰带上,他猛的这么一下险些戳折了我的手指头,我刚要开口叫唤两声,就觉得他头欺在我的耳际,混着有些醉的嗓音问我:“我该拿你怎么办?”
我鼻子一酸,手环上他的腰,忘川娘娘教我的那套话我便原封不动的说给他听:“你说,你和我这么多年,蹉跎了这么久,蹉跎得等着看我们好事将近的诸位神仙们都等得不耐烦了,我离了你不能独活,你就大人不计小人过的原谅我吧。夫妻船头吵架船尾和,还有那个什么没有什么隔夜的仇,你都晒了我这么多天了……”我鼻尖儿越发酸得厉害,但是强忍着不想自己动不动的就掉眼泪惹他不高兴,便顿了一会儿才说道:“我难受死了,我在九重天上哪也去不得,问仙娥,她们也说不知你尊驾向何处去,羽红和琼光都觉得我无能窝囊还讨厌,尤其是琼光,我真后悔当初怎么要死活的去从云曦手里把她救出来,她可倒好,除了挤兑我就是挤兑我……”
东离下颚的胡茬儿摩挲在我耳际,痒痒的感觉传过来,又有些蛊惑的问我:“她又挤兑你什么了?”
我一委屈还是不争气的掉眼泪了,强忍着哽咽着说:“她说让我仔细说你会打折我的腿,羽红说你还会扒我皮,还有……我父君也说让我好自为之,连忘川娘娘都说我活该。我这回真知道错了,我想明白了,以后凡事我定然是要信你的,我要能耐没能耐,要脑子没脑子,除了给你添乱就是添乱,下次我再也不敢装大尾巴狼了,你就原谅我这一次,我这几天,心都像吊着一样,吊得十分的难受,”说到动情处,我揪着他的衣襟儿胡乱的往脸上抹,“我天天等你回来,等得我心都要碎了,你要是再晚几天回来,能赶上的就是给我披麻戴孝……”
“那不是差了辈分?”他说完,我觉得自己更加丢脸,想好好的解释和表白一番都会被我搞成这个样子,所以只好悲愤自己口不择言的奔着他心口重重的扎过去,死死的把脸埋住,省的那么丢人。
东离唇轻吻着我的耳垂儿,痒痒的,我伸出手去挠,被他腾开的一只手死死的攥住。
他说:“再乱动个试试……”
三年长安-5
好吧,我乖乖的稳在他怀里,身子也直挺挺的,生怕我再乱动他会一扬手把我丢出去。
他头俯下来,酒香漫过我的唇,狠狠的吻住我,我还来不及把眼睛闭上,就见他低垂着的睫毛如半月那样的弯着,他原本攥着我乱动的那只手死死的定住我的后脑,另一只手搂着我的腰。
我想,他这算是原谅我了吧,于是喜滋滋的闭上眼睛,任由他唇齿香气荡漾在我的口中。
有他在,真好。
我没有亲过除他之外的男人,而他亲我的次数又少得可怜,我不知该如何回应他,只是笨笨的舔着他的唇尖儿,我动一下,他的手便把我环得更紧,环着环着就环到了软榻上。
他将我轻轻放下,身子刚要抽离,我以为他这是要走,便急急的用手臂勾住他的脖子,嘟着有些发疼的唇说:“你别走。”
东离笑了笑,顺势在我额头上又亲了一下,接着便说:“你弄两个那么大的夜明珠不觉得太亮了?”
我脑子短路般的说道:“还好吧,这样看你看得清楚。”
他瞧我一会儿,莲花瓣般的眸子里映着我微微红粉的小脸,魅惑又有些狡黠的笑道:“原来……你还有这个嗜好。”
我不明所以,但他总归没有再起身,让我十分开心。
但当他身子欺上来,用手挑着我身上腰带的时候,还是让我脸上红了红,想也没想的便摁住他的手:“干嘛?”
他唇角轻轻勾起:“你说呢?”
我心不由得紧张起来,言语不整的说:“别胡来哦!”
我从小没有母妃,没有谁教过我床第之事,就连那年在幽冥司……若是较真起来,是因我酒后失了礼数,稀里糊涂的往东离的怀里钻,当时那些个春色无边的事关乎细节的地方醉得昏沉沉,那么说来也就更是没什么印象。
可今日,东离他喝得有些微醉,我却是清醒异常,这情爱欢好的事情就……有些难了。【。52dzs。】
他摁在我腰上的手没有再继续动,反而过来轻轻吻着我的耳根,麻痒得我忍不住脑袋乱动,那感觉真是形容不出。
我憋了半天终于觉得自己十分明事理的说:“要不……我也喝点儿酒吧。”
东离身子微微抽开,大手捏着我的耳垂儿,我眼神四处躲闪,最后拉过锦被就扣在脑袋上,东离上手扯,我便死死的护住,一边还翻腾的身子说:“东离,你别乱来啊,我……我……”
“我”了半天也不知道,这种事情我当怎么形容,过了一会儿好像他的手没有继续来扯被子,但是床榻呢,明显的动了两下,我以为东离是要走了,赶忙把被子掀开顺带透口气,正见东离身子立在榻前,好看的手指正搭上腰带,夜明珠把他这副模样照得明晃晃的,我只好又把脑袋钻到锦被里,脑子被美男诱惑之后更加短路的说了一句:“你还是把夜明珠给灭了吧。”
说完,我觉得脸热得能把锦被中的自己烤熟。
可脑袋在榻上胡乱的蹭了半天,我没再听见脚步声,这让我万分狐疑的掀开被子,却是一片幽暗笼罩之下唯有月影儿在房中零星点缀,东离的身子已然落到榻上,我半边身子已落入他的怀,脑袋正撞在他的心口,听见那砰砰砰砰的心跳声。
这太要命了,真的。
我与他虽然没有明媒正娶,但是琼光是我与他之前……那码事儿的见证,所谓夫妻床第之事,坏就坏在我太没有经验了,可我自以为还算聪明的手指点着他的胸口问他:“你有没有那个东西?”
“嗯?”要了亲命,他不过就那么应一声我都觉得十分的好听,我大了胆子趴在他身上,借着月影儿见他发上金冠还在,够着够着的把那玩意儿解开,然后才说:“就是那个……那个……”我十分羞涩的声音小了一些,一边往床外扔那个金冠一边小着声音扒着他的耳朵说:“春……春宫图……”
东离身子猛的旋了个个儿,将我死死的摁住幽幽的说:“你口味……十分别致。”
“哪有!我用琼光发誓,那个东西我只听过没有见过……”好吧,我心里在承认,羽红以前一打趣说我修习了许多春宫图才有那会儿我生下琼光的戏码。
东离过来亲我,狠狠的,像多少辈子都见过女人似的,我险些被他那吻亲得断了气,凉飕飕的风从脖颈儿处传来,春色已然要无边,我想的却是……东离怎么纱帐之下,有些有些过于热烈。
那夜如新婚,孟浪似海潮。
薄纱垂地,帐内春色已弹尾音,余韵袅袅,我汗津津的额头靠在他的肩上,微微的喘着气,忽而听见轻微的叩门声,东离指尖儿还在我背上画圈儿,我问他:“你听……”
他俯身看看我,笑着说:“不用管。”
那架势像是知道谁在敲门一样,我挣扎着身子想起,被他一把抱住,我手指着门外,他扯下我的手笑着说:“除了我那两个无良的爹娘,谁还有胆子这个时候听墙根儿?”
“呃?”我脸色应当来去变了几个颜色,尤以红色最为乍眼,东离将我抱在怀里,把锦被又往我身上盖了盖,我咬牙切齿的说:“这太不像话了。”
“嗯。”东离应了一声,而后,指尖儿滑着我的脸,却就是那样静静的看着我,我扭着身子把脑袋硌在他的肩上,头发扫得我鼻尖儿发痒,我忍不住揉了揉,一边揉一边说:“东离,我以后……以后不会再给你添乱了,但是,但是……”我把要问的话在心里来回转了很多个个儿才说道:“你能不能要做什么事情也先和我说一声呢?”他眼睛闪烁了半天,我话声越来越小,“你要是告诉我,你想到了救琼光的法子,那我肯定会乖乖的在魔罗之域等着的,若是那样的话,你也不会生我气的是吧?也不用你白白烧了你的尾巴,然后还搞成这副样子。”
东离抚着我的脸,在我以为他不会答我的话的时候才淡淡的问我:“你以为,我是因为你用了画心魂生气?”
“那除了这个还有什么?”他这样问,我心内十分狐疑。
他莲花瓣的眼睛就那样扫视我的脸,在我又想起身揉脑袋的时候,他才点着我的前心问我:“什么时候,你这里才能只装下我一个?”
我巴巴嘴想反驳什么,他就又淡淡的说道:“装了我,你又牵肠挂肚的装了周曲……你是恨我跟他不打架么?”
三年长安-6
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是以,东离如此说时,我真真愣了许久,若不是身无寸缕我那是要跳起脚来和他较真儿的,虽然不能那般夸张,但我还是手脚并用的恨不能整个人趴在他的身上,手伸过去掐住他的锁骨说道:“我什么时候装过了?我从来没想过装周曲的,他是自小和我一起长大,但若是我对他有什么心思自然也是早就有了,何必耗费到现在呢?你竟然,竟然……”我盯着他的脸,忽然笨呵呵的心开了窍,转而笑了,爬到他身上,双手捧着他的脸说:“你吃醋了啊?”
东离把我身子往下推了推,眼神有些躲闪的说道:“怎么,很丢脸么?”
我十分欢喜的放任脑袋枕到他的手臂上,侧着身子看着他,觉得他脸似乎又有些潮红,便喜滋滋的说道:“东离,我以琼光发誓,我只喜欢你一个……”说完觉着心花如逢三月雨,枝芽着春色般的荡漾起来,还凑趣的亲亲他的脸,“就你拉,再也没有谁比你对我好了,是吧?”
东离嘴角勾起来,把我的紧紧的往怀里搂了搂,却不再说什么话。
我啰嗦的似乎说了很多,到最后迷糊的光景,我也不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东离便是静静的听着,时而嗯啊两句。
夜半我睡得正香甜,东离却摇醒了我,我揉揉眼睛,看着一个……什么东西晃悠在我眼前,我迷迷瞪瞪的看了半天,居然像是个荷包。
这认知让我猛的一激灵,险些要坐起来,却被东离死死用胳膊给我摁住,他问我:“还记得这个么?”
我把牙根儿咬碎三遍才应他的话:“记得,怎么不记得?陶镜当日不是说,你喜欢个荷包妞儿嘛?喜欢的要死要活的……”我赌气把锦被都往自己的身上胡噜,一边瞅着那个荷包说道:“平生最恨会什么绣鸳鸯又或是会弹琴的了;你可倒好,偏拿着荷包妞儿来气我,是不是?”
东离拿着那荷包来回往我眼睛上撞,开始我不过是赌气而已,再这么几下我终于憋不住心里的醋酸把锦被都往他身上扔的发了飙:“你干嘛啊?你……你存心故意的有意思么?”
东离也未像我预想中的生气,把我整个人用锦被团了一团,抱我在怀中,我挣了几下没有挣开,只好把牙咬得三响,可他却是见我气鼓成这样,还脸上挂着淡淡的笑,说道:“你不知道,这个烂荷包就是出自你的烂手么?”
我眼睛眨了不下十几次,把东离手中的那个东西也看了不知道有多少遍的才惊诧的说道:“怎么会?我早年绣的都让我………”我赶忙捂住了嘴,不想告诉他,有几个都被我埋在九连山的大槐树底下,也不知道经过这么多年有没有烂掉。
我瞧着东离,已然穿上的白色里衣让我隐隐觉得他和平日里有些不大一样,刚这么想着就听他淡淡的说:“你一直当在碧落之时,那是我第一次见你……”
我歪着脑袋看他,他有些别扭的半低下头,我瞧上去,他怎么和那个捡来的叔祖父一样,略微略微有些羞涩的说道:“可在你未成年时,我去九连山,见到的就是你,你把这个荷包送给我……”
他这么一说,倒把我说晕了,我揉着自己的脑袋,都要揉出金星来还是没有想起来这桩事,东离并没有眼看这我把自己的脑袋揉成饼说道:“以你这脑子,这事自然是不记得,我那时是顶着狐狸的真身……”
他淡淡道来,我时而惊讶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