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马上离开。”
“死丫头,你不要破坏我这桩好买卖!”瑶姐被喊声吸引过来。她身后还跟着两个壮硕的男人。她指着落情,“把她给我拉开。”
男人走到落情身边拉着落情,落情却不顾地大喊:“益儿姐姐,益儿姐姐。”
“你再叫也没用,不要破坏薛老爷的兴致。快给我拉走。”
两个壮汉拉着落情离开,落情再挣扎也没用,被拉下楼,楼下两个花枝招展的女人看着楼上的房间道:“头牌就是头牌,就算停了半年,一露脸还是一堆男人争着要她。”另一个女人道:“连出手最阔绰的薛老爷也被迷住。”
落情扭头看着楼上的门。
益儿听到了外面发生的声音,却无能为力。身上的男人正为她解开衣扣,亲吻着她的雪白的肌肤。
落情被拉到了后院,瑶姐叉着腰:“你给我识相点,要不是益儿,你休想留在这里。”说着挥了手,壮汉们松开落情,瞥了眼落情转身离开。
瑶姐身边的壮汉对瑶姐道:“这个姑娘这么标致,要是益儿姐还不愿接客的话,她可以顶任益儿姐的位子。”
“你们别打她的注意。”瑶姐一直走着,“益儿为了她,连自己的坚持都不要。做人可不能言而无信。”说着她笑了下。
落情站在后院里。她心系益儿,趁着没人注意又跑进了宅子。她偷偷摸摸地走到了二楼,来到了益儿的房门前,她伸手想敲门,可是想了一会还是放下手,以免再次招来瑶姐,她看着这白色的门,若有所思。
她蹲坐在门外,靠着墙。
她听到了男人喘重的呼吸声。
她的右手抓着左手的手背,房间里的呼吸声越清晰,她抓的越紧,指甲在左手手背上留下了红色的痕迹。男人的□□声传到她的耳朵,她用指甲嵌入手背的纹理中。
瑶姐在走廊的尽头看到了落情蹲在房门前,她身边跟着一个丫头,丫头道:“瑶姐,要不要……”瑶姐抬手阻止丫头说下去,她看着落情道:“这个死丫头值得益儿这样对她。”说着便拐了弯离开。
这一夜很漫长。漫长到落情忘了房间内是什么时候安静下来。
在这个晚上,落情明白了很多,她不想依靠任何人,不是因为靠山山倒,靠人人跑,而是因为,她永远都不知道,给她依靠的人在她的背后做出了多大的牺牲,她不舍得,不舍得身边的人受到一点点的伤害。她不要再安于生活,她要主动,主动地去创造新生活,而不是耐心等待生变化成新生活,因为她没有时间去等。
天灰蒙蒙的,没全亮。
门慢慢地打开了。落情听到了摩擦的声响抬头一看,与益儿对上眼。落情站起身。
“你怎么在这?”她的披着头发,身上还残留着男人的气息。
“对不起。”
“呵呵。”益儿笑了出来,伸手摸了落情的头,“傻孩子,说什么傻话?”说着就搂着落情的肩,“姐姐累了,姐姐想回去洗个澡。”益儿看着落情一脸深沉,又笑着道:“你放心,姐姐没事,我本来就是干这一行的,我习惯了,姐姐并没有受委屈,既然我早就选择了这一行,我当然什么都不在乎了,我在乎的只有赏钱,我跟你说,薛老爷给的钱真的很多。”说着她笑了。
益儿搂着落情回到了房间,益儿一进门看见讷敏躺在躺椅上睡着了,益儿笑道:“这孩子一定是等我们等着睡着了。情儿,你把她抱到床上去睡吧。我身子脏。”说着益儿走进了浴室,落情看着益儿走进浴室的背影,“我身子脏。”这句话宛如背上芒刺,隐隐作痛。
落情将讷敏抱到床上之后听到益儿在唤她。落情拿了衣物站在浴室门前,她敲了敲门。
“进来吧。”
落情走进浴室,浴室里烟雾缭绕,落情看到浴缸里的益儿有些不好意思,遮遮掩掩地道:“益姐姐,我把衣服放到这了。”
益儿见到落情害羞,她不在意地道:“你不要害羞,我的身子又不是没被人看过,不过就是一副皮囊。”她玩着水。
落情站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想出去,益儿便道:“情儿,你过来。我给你讲个故事。”
落情走到了浴缸边,坐在了地上。益儿拿了一块澡巾对着落情,“介不介意帮我搓搓背?”落情一听拿起接过澡巾,她看到益儿的背后都是刮痕,青一块,紫一块,触目惊心。落情惊呼:“他打你?”
“呵呵……”益儿笑了笑,“他给的钱多。”
落情看到她的手臂上,脖子上都是伤痕,她还注意到益儿的耳朵上有齿印。落情看了很久才抬起手,可澡巾刚碰到益儿,她便叫了一声,“轻点,轻点。”落情吓得收回了手。落情不知道现在自己该说什么。她好像什么都不应该说,她没有资格。
“很多年前,有一个住在船上的姑娘。”她开始讲故事。落情静静地听着,也轻轻地擦着她的背。益儿背对着落情,落情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只听见很平静的声音在说一个故事。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可以说我很喜欢益儿吗?我觉得我对不起她。2013。8。16
☆、落定今生(25)
第二十五章
落定今生(25)
“这个姑娘的丈夫是个很好赌的男人,赌输了就喝酒,酒醉了就被睡在路边,睡醒了就回家,回家了就对妻子拳打脚踢。有一天,那个男人实在受不了了,欠了太多钱了,他带走了家里的所有东西,然后一去不回。他走后的没几天就有很多人上门讨债,有的是指着那姑娘叫骂,有的是边抽着这姑娘的嘴巴子边讨钱,有的拿着木棍,给了这个姑娘一顿痛打,扬言要卖掉这姑娘。这姑娘是生在这船上,父亲是病死的,由于父亲临终前看病的钱是向临船的人借的,父亲死后的丧事也是那个人借的,那个姑娘生得漂亮,所以那个人要了她,也就成了姑娘后来的丈夫。不久姑娘的母亲也去世,她的丈夫成了她唯一的依靠。而到头来丈夫留下一屁股烂债,她只会沏茶,她平日不过是在船上为来江边的客人沏茶,赚点钱过日子,这些钱不过糊口,别说还债了。可是那些人怎么会放过她。那一天,说是不好的一天,也有一些美好的事情发生。那些男人一上船就四处砸东西,把茶几上的茶全摔了,姑娘很害怕,两个男人抓住姑娘,要拉着她去妓院。突然一个男人出现了,这个男人……”益儿突然停顿了很久,“反正,他救那个姑娘,一句话就让那些人吓得对姑娘低头哈腰。之后那些讨债的人再也没有来过了。其实姑娘认识这个男人,这个男人经常独自一个人坐在船上喝着茶,也光顾过姑娘几次。那次之后,那个男人经更经常来光顾姑娘,有时也会和姑娘说上话,渐渐的,男人就像姑娘的朋友一样,不过这个想法姑娘只能藏在心里,她不敢说出来,因为她知道男人的身份地位与她不同,她只是个卖茶女,而他……”她再次停了下,“突然有一天,来了大风,激起千层浪。姑娘的船在江面上波动,姑娘很害怕,但是她无处可躲,她的船就是她的家,她没有任何亲人了,雨下的很大,她随着晃动的船左摇右摆的,她觉得她可能要死了,也许就会至此葬身于江,想想这样也好,总比她死后没人知道的要好,至少还能与黄浦江相伴。她真的没想到,他会站在她的船前,他身后站着一群人,身边的人为他撑着伞,他向她伸出了手。姑娘就这样到了男人的家里,那房子很大,很漂亮,是姑娘见过最漂亮的房子了。她很开心,不过男人向她介绍了两个人,一个是男人的妻子,一个是男人的女儿。他的妻子很美,女儿更是漂亮。姑娘雀跃的心情突然安静了。她当时觉得,还不如让她在船上死掉的好。可是他们一家人都对她很好,像是一家人一样对着她,她好久没有家的感觉了,于是她在男人的家里住了下来。一住就是一年,姑娘每次看到男人一家很开心地在一起说笑,她觉得自己不属于那栋漂亮的房子,她更应该属于黄浦江里。所以她选择离开了,她说她要回老家找亲人,那是她第一次骗人,男人派了人护送她回家,可是在路上,姑娘突然反悔了,她又跑了,撇开送她回家的人,她重新回到了上海,她想呆在上海,这样她就可以觉得她距离他就不是那么遥远。她在上海留了一年,在这一年里她见过男人几面,不过男人都不知道,因为她是偷偷的。一年后,她的钱都用完了,因为她发现她在男人家里养了个坏习惯,她不再适应贫苦的生活了,对钱,早已经是挥霍无度了,她很快就把男人给她的盘缠用完了,一个只会沏茶的姑娘在上海要如何满足她的生活?一个手无寸铁的姑娘,赚钱最快的也只有一条路。这条里她一直走着,走到让她麻木,不过她很开心的是,他离她不远。直到有一天,她听说男人死了,她才在这条路停下来,她回头看这几年走的路,她觉得很荒唐,所以她脱掉了身上妖艳得让她恶心的衣服,擦掉了浓到她快认不出自己的妆。她决定不走那条路了,但是想要离开这条路不是那么简单,她和人争吵,被人捆打,可是只要想到那个男人,她都可以忍,因为她不想再这样行尸走肉下去。她开始每天到那栋漂亮的房子前等,她不知道她要等什么,可她就是知道她每天索要做的事情就是去等。”她又停了下来。
落情看着她的背,浴室里水汽缭绕,绕着她,一直绕着她。
“故事讲完了。”她等着落情的反应,结果落情一直没出声,她笑了笑,“这个故事很无聊吗?”说着她转向落情,落情拿着布愣着。她拿过落情手上的布,看到了落情手背上的伤痕,“你的手?”落情一看,急忙收回手,“没事。”手背被抓得出血,落情站起身,“我先出去了。”落情快步走到门口,益儿突然又开口了。“其实,那个姑娘觉得也许当初就应该死在黄浦江里,可是后来,她遇到了一个女孩,她才知道为什么当初她没那么容易死。”
落情的手握着门把,好一会儿才道:“嗯。”说着就打开门,走了出去。落情关上门后,靠在墙上,看着屋内的布设,心如刀绞。
之后,瑶姐给落情和讷敏安排了房间,落情和讷敏就在红苑里住了下来。落情每天碰到益儿在房里与那些男人谈笑风生,落情就不好受。在红苑待久了,她似乎也摸清了这里。在红苑里,益儿是头牌,是花魁,一般客人是没机会能和她交谈,在益儿之下的有春夏秋冬四花,分别是春盎,夏阳,秋意,冬清,这四个人如其名,也是出众之貌,尚为年轻。红苑内等级明显,一般大家不敢逾越,这也是为了不同档次客人所设计的。落情也得知,益儿在半年前,也就恰好是索贝伦下狱去世之时开始就拒绝见客,直至带了落情回来,她才重操旧业。
落情每日见益儿犹如行尸走肉般笑着,心有不忍。
落情偷偷地来到了瑶姐的门外,她双手握紧,终于抬手敲了门,等了很就没有听到声响,落情呼了一气,推开门,看到躺在躺椅上假寐的瑶姐,她身上的羽毛毯子掉了一半,落情走进一看,却见瑶姐汗出湿衣,额上也是出汗未止,落情看向窗外,窗外天寒地冻,瑶姐却一身闷汗,她蹲下身子牵起毯子,细心为瑶姐重新盖好被子。这一动作惊动了瑶姐,瑶姐睁眼一看是落情便又闭上了眼睛,“是你呀。”落情退站在了一边,“有什么事?”落情站着一直未说话,瑶姐等着不耐烦了才睁开了眼,“你到底有什么事,快说,不说给我退下。”
“瑶姐,你最近是不是自觉烘热,心烦易怒,口干口苦,舌偏红、苔薄黄?”
瑶姐疑惑地看着落情,坐起身,“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这种情况是盗汗。”
“盗汗?”
“盗汗,《黄帝内经》曰‘寝汗’,通俗而言,就是指人入睡后出汗,睡醒后汗止的情况。盗汗多归于阴虚。一般中医认为肾主五液,入心为汗。由于房事不节,房劳过度,亡血失精,或久病伤阴,素体阴虚,肾液不足,虚火内生,迫津外泄故潮热盗汗,只要用桑叶,牡丹皮,栀子,夏枯草,玄参,瘪桃干各二两,生地黄,白薇各二两两钱,煅牡蛎,四两五钱,糯稻根一两五钱,龙胆草三钱。用水煎煮,每日一剂,服四剂即可。 ”
“你知道的倒是挺多。”瑶姐开始重新打量眼前的落情。
落情低眉,“自小念过些医书,只是略知皮毛,不足尔尔。”
瑶姐起身,拿了衣服披在身上,走到落情的面前,将落情的手抬起,仔细看过之后,笑道:“细皮嫩肉,倒是娇生惯养的小姐。”她走进一步,几乎贴近落情,“我不管你的以前是什么,我只想知道你想不想改变你的未来?”
落情猛然抬头,后退一步,“瑶姐不过是想多纳些钱财,我倒可以帮瑶姐。”
“你确实可以帮我,只要你愿意,我完全可以捧你到益儿之上。”
“瑶姐你误会了。”落情希望可以得到瑶姐的信任。“瑶姐想知道以前的我是什么人吗?”
“我说了,我不想知道。”
“我是索落情。”
两句话同时落地。
瑶姐抬眼定看落情,落情动了动嘴,“我就是上海首富索贝伦的女儿。”
“哈哈……”她走到壁炉边,“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益儿在我这已经有四年了,我会不清楚谁才会让她继续选择现在的生活?你如果不是索落情,你觉得我会让你留下来吗?”
毕竟是年龄尚浅,怎么敌得过老谋深算的瑶姐。
“既然知道我是谁,你也应该知道我是否有能力让门可罗雀的红苑变成门庭若市。”
“凭什么让我相信你一个黄毛丫头?”
“如果我事不成功,我索落情甘愿为你所用。”
“好。”瑶姐一口答应。
“你也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说。”
“放过益姐姐,从此不再勉强她接客。”
“好。”
父亲曾经说过,经营任何生意的要做到三点。
第一要广而告之。
红苑地处街尾,前头有几家妓院早就截了红苑的一半客源。红苑目前也只是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