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朋友。”
汤敏达恨恨有声:“虽然她还不是我女朋友,可是我已经爱上她了,正在追求她。陶君朴请你自觉一点,跟她保持距离行不行?”
陶君朴唇角浮起一丝淡淡的讥笑:“汤敏达,你做人也太双重标准了吧?撬我女朋友时你想怎么横插一杠子都行,现在你看中的女孩都还没正式成为你的女朋友呢,就要求别人保持距离了。玩双标真是玩得得心应手。请问你的节操何在呀?是不是已经被你败光了?”
一席话把汤敏达说得哑口无言后,陶君朴抓起扔在茶几上的摩托车钥匙就走出了大门。郁闷又心塞的汤敏达不甘心地追出门:“陶君朴,你现在什么意思啊?是不是一定要跟我争抢?”
陶君朴已经跨上了摩托车,一边发动车子离开一边丢下一句话给他:“汤敏达,我发现你最近的自信好像一直在做减法,好好去上一堂如何增强自信心的课程吧。”
☆、第7章
清晨,窗外下着小雨,雨点如泪滴,清脆地打在明净玻璃窗上,再蜿蜒成无数道潮湿水痕,仿佛是一行行写满幽怨的丁香愁绪。
程楚翘这天早早地就醒了,却一直没有起床,而是慵懒地躺在床上,静听淅沥细雨寂寂敲打着玻璃窗的声音。一颗心,也跟着雨声淅淅沥沥飘零成愁。管嫣昨晚从她这里要走了陶君朴的手机号码后,她的心就像被人拨弄的丝弦,总是颤啊颤的,颤得整个人都心不宁神不定。
心神不宁地躺了好久后,程楚翘搁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忽然响了。她抓过来一看,是汤敏达打来的电话,漫不经心地按下接听键问:“喂,汤敏达,找我有什么事啊?”
“楚翘,我想问问你中午有没有空一起吃饭?我的餐厅最近新请了一位大厨,有几道拿手菜味道一流,过来尝尝鲜吧?”
程楚翘原本兴致不大,转念又一想后又改变了主意:“好啊!没问题。”
得到了她的同意,电话那端汤敏达的声音非常开心:“那我中午来画室接你。”
“不用了,我自己开车去你餐厅就行了。到时候见。”
与汤敏达通完电话后,程楚翘拿着手机百无聊赖地浏览着微信朋友圈的消息,看到了一条管嫣刚发不久的一张全身自拍照。她打扮得漂亮极了,还配了一行文字:今天穿上了战袍,准备上情场作战,jm们求打气求支持求祝福啊!
盯着那条微信看了半天,程楚翘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想了想回复了她一句:妞,穿这么短的裙子,你是在放射求勾搭信号吗?
管嫣很快回复:是啊是啊,我今天打算去勾搭陶君朴,同时也要想办法吸引他来勾搭我。毕竟女生主动有些掉价,最好是先把他引诱过来。
程楚翘拿着手机飞快地输入文字:可是以陶君朴的性格,他恐怕不会喜欢你今天的穿衣风格呢。他那个人安静又内敛,你穿得保守一点可能会更好。
管嫣立刻接受了这个提议:亲爱的,你说得对,我这就去换换一条长裙。长裙飘飘加长发飘飘,以淑女形象去搞定他。
管嫣的话,忽然又让程楚翘有些后悔:我干吗要提醒她呢?我并不希望她和陶君朴有机会发展关系的。可是让她穿着那么短的裙子去见他我也不愿意,太性感了!还是长裙更安全。不过长裙飘飘加上长发飘飘,诱惑力也是杠杠的。唉!真是左右为难。陶君朴,但愿你的定力能给力一点了。
叹着气把手机扔到一旁,程楚翘下了床。先去了卫生间沐个晨浴,然后在卧室的小露台上吃了保姆送上来的早餐,再去衣帽间换衣服准备出门。宽敞明亮的衣帽间里,琳琅满目挂满了各种华衣美服以及鞋帽手袋等配饰。因为父亲刚去世不久,她没有选那些颜色艳丽的衣裳,而是挑了一套水墨蓝印花的丝质连衣裙换上。再把满头长发松松编成一根鱼骨辫,辫梢斜斜搭在胸前,整个人看上去清新飘逸又灵动。
走出卧室后,程楚翘迎面遇上了徐瑛华。姨妈唐素梅陪着母亲一起出国散心后,程楚翘一开始还以为表姐很快就会搬回自己家。却没想到她住得乐不思蜀了,压根就不提要搬走的事。而看在姨妈的面子上,也碍于到底是亲戚的情分,她当然也不会开口逐客。心想大不了让她多住一阵,等姨妈和母亲一起回国后,这个表姐自然就要跟着姨妈搬回家了。
徐瑛华这天穿着一条米白色的麻质长裙,裙子的面料看上去不够柔软,款式更是令人皱眉,圆领无袖的基本款配了一个宽宽松松长到脚踝的裙身,穿在身上活像套了一个麻袋似的,没有任何曲线美可言,呆板得要死。看得程楚翘直皱眉:“表姐,你什么时候买了这么一条裙子啊?”
徐瑛华还很骄傲地一扬下颔,答得沾沾自喜:“昨天刚买的,这种森女系文艺范儿的纯麻裙子,是现在最流行的小清新格调,不错吧?”
程楚翘忍不住揶揄了一句:“嗯,不错,穿上这条裙子,姨妈再也不用担心你的气质了。”
徐瑛华觉得这话不入耳,面露不悦:“程楚翘,你什么意思啊?”
程楚翘直言不讳:“表姐,你觉得你很文艺,我觉得你审美有问题。这种奇葩裙子穿在身上跟套个麻袋有什么区别?设计这裙子的人简直就是浪费布、浪费线、浪费手工、浪费时间。”
徐瑛华有些生气:“是你审美有问题吧?我昨天在时装店试这条裙子时,所有店员都说我穿着很好看,显得特别精神焕发。”
“精神焕发,我看像精神病又发。真的表姐,你要是晚上穿着这条白裙子走在大街上,估计人家还以为是贞子来了呢。你怎么能相信那些店员的话呢?她们为了推销商品说的话根本没有半点可信度好不好。”
徐瑛华的声音气咻咻地拔高了:“可是我自己也觉得好看,我就喜欢这种文艺范儿的白色长裙,不行吗?”
“行,如果你喜欢穿得像个麻袋一样,那我也只能尊重你的个人喜好。而且不可否认,这条裙子还是有它的优点和长处的。至少穿着它,表姐你可以再也不用担心会被坏人骚扰了!”
程楚翘说完话就径自转身下了楼,独自留在原地的徐瑛华想了想才反应过来:她是在说这条裙子丑得让男人见了都没兴趣搭理我吗?真有这么丑吗?我还准备今天穿去给逸兴看呢。要不……还是回房间换一条好了!
雨淅淅沥沥下了一上午,雨水洗尽了盛夏阳光带来的炎热,大街小巷处处一片潮湿清凉。只可惜嫣然含笑了一个夏天的紫薇花,被雨打得绿肥红瘦,凋落一地的花瓣伤心如血。
中午十二点,程楚翘驾驶着小车在汤敏达的餐厅前缓缓停住时,他已经在玻璃门内张望很久了。终于等到了她,他马上微笑着撑一把雨伞出来迎接。她裙袂翩翩地从车厢里下来后,雨地里仿佛开出了一朵清艳的水莲花,淹然百媚地绽满他的眸。
把程楚翘迎进了梅花雅室后,汤敏达先拉开一张椅子让她坐下,再亲自为她泡了一杯茶端上来,微笑着说:“楚翘,这是上等的西湖龙井,知道你喜欢喝绿茶,我特意托人从杭州买回来的。”
汤敏达平时并不是一个爱茶的人,这年头的年轻男孩子大都西化了,喜欢喝咖啡远胜过喝茶。在此之前他对于如何鉴别咖啡豆的好坏颇有心得,却完全不清楚红茶与绿茶的区别。不过知道程楚翘爱喝茶后,他马上恶补了一番相关知识,并专程托人去杭州以几千元的高价求购了一小盒上等龙井精品茶,只为博程楚翘的嫣然一笑。
那杯西湖龙井汤色清冽,香气浓郁,是不可多得的上等好茶。但程楚翘只是随意地啜了一口,并不甚在意,因为她的心思并不在茶上,只是专注地询问:“对了汤敏达,你知不知道陶君朴家祖上是干什么的?”
程楚翘一开口就提及陶君朴,完全无视汤敏达几番周折托人购回的茶叶,这让他的脸色自然好看不了。他勉强一笑:“你问这个干吗?”
“呃……有些好奇,因为想知道他那神一般的高智商是不是祖上遗传下来了什么好基因。”
汤敏达表情有些悻然:“我可没听说过他祖上有什么好基因。他爷爷是个邮递员,他爸爸也子承父业地干了邮递员,都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普通人。”
“那他爷爷的爸爸又是干什么的?你知道吗?”
汤敏达被问得有些发怔:“你干吗关心他爷爷的爸爸是干什么的?那都是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了。”
程楚翘嫣然一笑:“我说了好奇了,你到底知不知道呀?”
她笑起来灿若玫瑰,艳不可挡,极具视觉侵略性。汤敏达只有沦陷的份儿,不自觉地就立刻有什么答什么,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部都告诉了她:“我记得听我继母提过他们陶家祖上很惨的。陶君朴的曾祖父解放前是个农民,打战时和家人一路讨饭讨到了j省,差一点就饿死在路边了,最后好不容易才在p市留下站稳了脚根。”
曾祖父、解放前——程楚翘隐隐约约地想起好像之前和谁有过类似的话题,但是那丝隐约的记忆如海面上遥远的风帆,只有一点模糊的影子,根本看不清完整清晰的轮廓。而她这一刻也无心思索其他,只专注于眼下的问题:“啊!陶家祖上这么惨吗?你确定?”
“确定肯定以及一定,都是我继母说的,一定错不了!从他曾祖那一代算起,他家祖孙三代都没有丝毫亮点可言,到了陶君朴这个曾孙一代——忽然间像是祖坟冒青烟了,蹦出一个神童到处猛刷存在感。”
听着汤敏达酸溜溜的语气,就知道他心里对陶君朴天生自带的神童功能多不是滋味了。程楚翘看了他一眼忍不住心想,如果再让他知道陶君朴看似普通工薪族的身份下,其实是个身家过亿的大富翁,真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当然她是绝对不会多这个嘴的,她答应过陶君朴要替他保密。
从汤敏达口中打听到的陶君朴祖上的事,让程楚翘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陶家小书房里那些价值昂贵的东西不可能是他祖上传下来的,哪个逃难的农民会有这么值钱的古画木雕呢?就算有,也不会背着这些宝贝去讨饭,还差一点饿死在半路上。陶君朴所谓的祖传之物,根本只是一个托辞,他并没有对她说真话。当然,他有权不说真话,她也无权逼他说真话。只是越想她就越好奇:那些东西陶君朴到底是怎么得来的呢?
程楚翘想得出神,一时都忘却了汤敏达的存在,直到他再次酸溜溜地出声打断她的沉思:“楚翘,听说你昨晚在陶君朴家吃饭了。”
“哦,是啊!我去送一幅画给他,然后他留我吃了便饭再走。你是听你妹妹说的吧?”
“是啊,敏敏回家后当成特大新闻告诉她妈妈,说你可能是陶君朴的女朋友,她妈妈于是特紧张地追问你的个人情况。”
程楚翘听得莞尔一笑,笑容里有一丝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愉悦:“是吗?”
看着她毫不愠恼的笑容,汤敏达眸中涌起一阵浓浓的失望。因为如程楚翘这般优秀出色的白富美,一般眼光都非常高,轻易没有她能看得入眼的人。要是随随便便就被人误会她在跟谁交往,她肯定是要不高兴的。可他刚才故意试探性的话语,却没能激起她一丝一毫的不悦,显而易见,她对于自己被误会是陶君朴的女友并不反感——这绝不是汤敏达愿意看到的。
汤敏达想了想,又貌似无意实则有意地说:“长辈们都这样了,一听说自家孩子有了异性朋友,就会马上追问对方的个人情况,长相怎么样啊?性格好不好哇?如此这般的问题一大堆。不过我继母的问题虽然多,陶君朴倒是一句话就答完了——他说和你就只是普通朋友,叫他妈千万别多想。”
汤敏达最后那句话,让程楚翘心底忽然泛起一片不由自主的失落,淡如烟轻如云、却弥漫得整颗心浸透秋雨似的凉。她唇角的笑意也跟着微微秋凉,嘴里下意识地跟着重复了一句:“是啊,我和他只是普通朋友,他妈妈想多了。”
这句话落入汤敏达耳中时,他从昨晚沉重到现在的心,蓦然像被移开了一块巨石般的轻松了许多。
☆、第8章
徐瑛华这天过得非常非常的不开心。
早晨她穿着一条新裙子刚沾沾自喜地走出房间,就被迎面遇见的程楚翘揶揄成“精神病又发”,不得不换了一条裙子再出门。九点钟准时走进皮具公司上班时,她又接到通知被调了职。新上任的总经理要在出纳这个岗位上安排自家侄女,所以她被调去了位于城郊的加工厂生产部做文员。城郊加工厂位置偏僻,不但上班不像在市中心的写字楼那么方便,而且工作环境也差了一个档次。再说生产部的工作也不轻松,文员经常要跑车间做统计监督什么的,又累又麻烦。
自从程楚翘卖掉了皮具公司的绝对控股权后,徐瑛华就知道自己在公司不再是有着裙带关系的皇亲国戚,像以前那样悠哉游哉随时可以翘班去逛街shopping的好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可没想到现在她还被踢出了财务部,踢去了城郊加工厂,还是最累最脏的生产部,再别想每天舒舒服服坐在办公室吹空调玩电脑了。
徐瑛华为此气咻咻地跑去人事部,表示十分不满这场调动:“为什么忽然要调我去加工厂的生产部?我在公司财务部一直都干得好好的,我不想调职。”
人事部经理头也不抬,一派爱搭不理的口气:“调职令已经下了,你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是服从公司分配;第二是辞职。你自己看着办吧。”
人事部经理以前对徐瑛华是很客气的,毕竟是老板娘唐素兰的外甥女儿,不看僧面看佛面嘛!但现在老板都已经换人了,他也就可以不用捧着这位昔日的皇亲国戚了。何况徐瑛华之前在公司并不太会做人,仗着有裙带关系十分傲慢,总是一副目无下尘的大小姐模样。有人就曾经在背后嘀咕过她:“正牌的程家大小姐都没她那么傲慢,她算哪棵葱,动不动就摆脸色给别人看。”
程楚翘以前虽然是程氏企业的第一千金,最具备作威作福的本钱,可她每次去父亲的公司从不摆盛气凌人的大小姐架子。因为作为一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