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时候敢说半个不字都是在找死。
“妾身明白。”她轻轻磕了个头,毕恭毕敬,面子里子都做足了。
“你是个好孩子,快起来吧。”皇后很满意,不再说这些暗话了,“这宫里的日子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以后靠你的事情多着呢。”
皇后言罢,想了想,又道:“珠柚在本宫面前提过很多次,想随你去东宫侍奉,恰逢你现在缺人手,倒正好遂了她的意。”
珠柚是她以前同住的宫女,两人关系不错。司徒兰听了这个消息很是欣喜,连忙谢恩。
两人又说了一些不打紧的话,司徒兰才得旨意退了出去。
刚一呼吸到外面的新鲜空气,浑身都放松下来了,总觉得每次见皇后都拘谨的很,还得把小命拴在腰带上才安全。
但听皇后那个意思好像是把她当自己人了,以后不见面都不行的感觉呢……司徒兰扶了扶额,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珠柚正在收拾自己的东西,司徒兰得等她一块走,坐在外面的石凳上有些无聊。
不多时,旁边的小道里有人慌慌忙忙地跑了过来,司徒兰定睛一看,却是许久未见的陶优姑姑,顿时生了时光如白驹过隙的感慨。
“阿兰呀……听说你来合阳宫了,姑姑可高兴坏了。”陶优满脸带笑,笑着将她打量了一番,“我就说你肯定有出息吧,这不,才去了不到一个月,就成了太子良娣。”
司徒兰有些尴尬,“不过是个妾室,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那也是皇家的妾!”陶优的想法可跟她不一样,辩道,“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位子!”
司徒兰没心情和她争辩,承蒙她多年的照顾,也没好意思反驳,只道:“姑姑这么急着来看阿兰,是有什么打紧的事吗?”
“你看,你这一去就成了主子,也没嫌弃我这个下人,姑姑心里高兴啊,倒把正事给忘了。”陶优连忙从衣襟里摸出一个小布包,道,“那个被退了婚的慕家公子之前不是让我捎过信吗,你看,这还捎上瘾了。这是你的东西,姑姑一直没敢打开看,摸起来倒有些硌手。”
慕子川给的?
司徒兰浑身一僵,连忙追问:“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这几天的功夫,我估摸着是你爹去慕家退婚的那会儿。”陶优很是平常道。
也顾不得有人在跟前了,司徒兰连忙将那小布包拆了开来,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个金色的同心锁……
放在手里还有些沉,应该是真金无误,但现在真金假金什么的已经不是重点了;重点是他被退了婚为什么还要送同!心!锁!
他难道不知道自己已经嫁人了吗……
同心锁,一世同心。
司徒兰心中一时间五味杂陈,其实她还是有些愧对慕子川的,毕竟是有过婚约的人。虽然谈不上有多深的感情,倒也相识许久,深知他的为人。可她自己终究还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家,让她抗旨跟皇族作对,她才不敢。而且其实在她心里,只要对自己好,嫁谁都是一样。
况且慕子川家境殷实,相貌堂堂,喜欢他的姑娘还真不在少数。没了兰花,还会有荷花桃花杏花愿意嫁给他的。
以上是司徒兰的全部想法,但是现在的重点是,他为什么突然要送同心锁给自己?!
陶优目睹了她脸上丰富的表情变化,忍不住出口问道:“难道不是我想的那样?”
“……你想的哪样?”
“我还以为慕家公子被退了婚,恼羞成怒,把你以前送的东西还回来呢。”
“我没送过他同心锁!”司徒兰连忙辩解,“真没有,我跟他也不是特别熟……”
“哎呀……那可不得了。莫不是还对你有意思?送东西挽回你的心?”陶优的性子一向有些一惊一乍,“敢惦记太子的女人,那可是要杀头的罪啊。”
司徒兰面色焦急,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姑姑不用担心,我会想办法跟他通个信,也许他是还不知道我嫁人的消息呢。”
“这有什么不知道的,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了!你这个当事人还被蒙在鼓里吧。”陶优斜眼看了看她,“傻太子娶上良娣了,还是身边的宫女。这在大周是件多新鲜的事,慕家公子怎么可能不知道?”
司徒兰皱了皱眉,不知是为沈寻不平,还是担心陶优姑姑这般口无遮拦会酿成大祸。
“别叫他傻太子了。”
陶优连忙住了嘴。
在这个当口上,珠柚收拾好了东西,准备跟着司徒兰一起回东宫了。陶优似乎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我和珠柚先回去了,姑姑你一切小心。”
司徒兰嘱咐了一声,见她点了点头,转身就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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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良娣,司徒兰是有自己的寝宫的,离太子寝殿并不远,几步脚程也就到了。据说还是请当今第一才子陆烨亲自题的字:宓兰宫。
虽说有个兰字,可现在也不是开兰花的季节。宓兰宫还有个荷花池,现在正是秋天,只有几根枯枝纠缠在水面上,远远没有盛开时那般光彩。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司徒兰也没有想和珠柚叙旧的心思了,先让她住在了自己之前住的地方,和林糯住在一起。而她却把自己关在了寝宫里,瞅着那个黄灿灿的同心锁发呆,支开了所有侍奉的宫人,也不准任何人进来。
目不转睛地瞅了半晌,她才发现一个很可怕的问题……
这不只是个同心锁,还是一个刻了字的同心锁……
一个“川”,一个“兰”,很小很小的两个字,藏在繁密的花纹里,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天哪……他到底怎么想的。
司徒兰现在的心情比那蜘蛛网还要复杂,慕子川的为人她清楚的很,可不像个死缠烂打的人,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明日就派人出去打听一下,他现在究竟是个什么情况,希望事情别是她想的那样。
某人犹自望着同心锁出神,那边就有人敲门了。
“谁?”刚问了一个字,司徒兰就把手里的东西藏在了抽屉里,这么容易引起误会的东西,要是让人看见了可就完了。
不过宫人都被她支开了,谁会在这个时候敲门?
门外的人没说话。
“谁啊……”司徒兰有些紧张,盯着门口又问了一声。
门外的人还是不说话。
大概猜得到是谁了,司徒兰一时有些无奈,走过去开了门。
果然,门外站着比她高了一个头的沈寻,正低头看着她,一脸委屈和愤怒。
感觉此时的气氛很是有些诡异,司徒兰捏着自己的手,紧张地问道:“殿下您来这里干嘛?”
这还用说?显然是来兴师问罪的。
沈寻嘴巴翘的老高,用生动的面部语言表达了他的不满,“兰兰今天为什么不陪我睡觉了!”
“……”
司徒兰干咳了两声,所以……你是来……陪我……睡觉……的?
作者有话要说: 作为一个过渡章,它表示自己很忧愁。
时速五百的废柴花花今天必须双更必须双更必须双更!!!!
0点之前看不到第二更你们就把我浸猪笼吧!!!!!!!!
☆、一百个字
显然不是。
沈寻连门都没有跨进来,上前一步就攥住了她的袖子,然后转个身把她朝外拖。
咦这是几个意思啊?
司徒兰一脸茫然的被他拽了出去,紧忙问道:“去哪?”
外面的天色已经有点黑了,月亮还和昨夜一样圆,宫人们点起了一排排明亮的灯笼,像是夜空中漂浮的星光,却又无比真实。
沈寻见她这么不配合,心里不高兴了,连回答都懒得回答,拽着她就往自己的寝殿走。
司徒兰的力气可没男人大,被他这么不温柔的往外拖,却突然就想起了那次在宫外的场景,那天他也是这么不分青红皂白的拉着自己就走,根本就不在乎别人的想法,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根本没有这个意识。
这是个坏毛病,得改。
于是司徒兰长吸一口气,啪一声甩开了他的手,“停!”
沈寻惊讶地顿住了脚步,张着嘴看着她,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却忘记了出声询问。
“还听不听我的话?”司徒兰昂着头看他,眼神却无所畏惧。
沈寻一头雾水,仍旧乖乖答:“嗯。”
“那好,我现在说的话你要记着。”
司徒兰一如既往地严肃。
“你是太子,一句话能要人的命,也能救人于水火,所以你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不能肆意妄为。当你想要做一件事的时候,要考虑他人的感受,不要鲁莽草率,就好比说现在,你不能不顾我的感受,只因为你自己的想法而强迫人。当然,我也不是在质疑你的权力,只是教你学会做人,哪怕在事前询问一下意见也是好的。”
沈寻没听明白,只哦了一声。
“你真的懂了?”司徒兰眯了眯眼,很是不相信的样子。
沈寻低着头,把她的话反复想了好几遍,然后道:“兰兰回去陪我睡觉好不好。”
司徒兰愣了好半晌才明白过来他在“询问”自己的意见,只能僵硬答:“可是我的寝殿在后头呀……”
沈寻瘪了嘴,把头偏过去不再看她。
应该是让自己跟他回太子寝殿的意思吧,司徒兰不是看不明白,只是有些抗拒,柔声安慰道:“殿下乖,自己回去睡吧。”
你在哄三岁小孩吗?
沈寻哼了一声,没动。
司徒兰想不明白,忍不住闷闷道:“这么多年都是一个人睡过来的,怎么还就突然离不开我了呢?殿下你有考虑过你家布娃娃的感受吗?”
沈寻皱着眉哼唧了两声,突然道:“你今天不跟我睡觉我以后就不和你玩了。”
殿下你都这么大的人了,这样撒娇真的合适吗?但是为什么这么贱的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就这么可爱呢,快要招架不住了啊。
此时此刻,司徒兰很是有些无奈,还以为今天能摆脱这个磨人的小妖精,没想到又被找上门来了。
哎,人生真是寂寞如雪。
司徒兰没了办法,只好跟他回去了。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顺其自然吧。
按理说正常的东宫可不是这个样子的,那前几任皇太子可都是享受皇帝一样的待遇,点谁侍寝谁就侍寝,哪有人敢说半个不字?偏偏这位良娣倒好,人家殿下都亲自跑来接了,还不乐意,磨磨叽叽的,净扯些什么做人的道理。
身后跟行的宫女们都难免多看了司徒兰几眼,不过是个良娣罢了。都是宫女出身,仗着太子喜欢,现在就敢这么飞扬跋扈,以后那还得了?
司徒兰可不知道别人心里在想些什么,但她一向问心无愧,倒也不怕别人嚼舌根。
所有人都以为他们圆了房,皇帝和宫人们以为是彤史女官教导有方,女官大人又以为是司徒兰教导有方,这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事情就这么被糊弄过去了,联想到皇后今日对她说的话,司徒兰到现在还有些发怵,可也没辙,在这宫里头,能保命就不错了,能忍则忍,能靠则靠。皇后现在是她的靠山,怎么着也比没有强不是?
进了寝殿,司徒兰刚刚想要约法三章什么的,一回头,却见太子突然把门关上了。
怎么突然有点莫名其妙的紧迫感呢。
这还并不是一件稀奇的事情……
稀奇的是他朝四周看了看,又把所有开着的窗户全关上了,整个寝殿连一点缝隙也没剩。
司徒兰感到很纳闷,这中秋才刚过呢,冬天还没到就冷成这副德行了?不至于吧?
沈寻鬼鬼祟祟地做完了一切准备工作,然后站在了她面前。
“?”司徒兰依旧很纳闷,殿下您有话直说,别这么严肃成吗?
沈寻低头瞅着司徒兰,一动也不动,连眼皮也不眨一下。那表情好像在说,他要做一件神圣的事情。
司徒兰被看的浑身起毛,完全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就在她刚准备出声询问的时候,沈寻突然轻轻抓起了她的右手!然后……
放在了自己的裤裆上。
“……”
一切感慨尽在不言中。
此时此刻,司徒兰的脸比那还要孔雀毛还要丰富多彩,红的绿的青的紫的,比百花齐放还精彩……
“那个……殿下,那个……嗯。”司徒兰头一次说话这么结巴,说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那个请问……我可以掐死你吗?”
沈寻听到了这句咬牙切齿的话,顿时受到了惊吓,委屈道:“我做错了什么吗?”
“把我的手从你裤裆上拿开,我就告诉你。”司徒兰努力使自己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又平静,避免吓到这么“纯洁”的太子殿下。
沈寻瞪大了眼睛,感到很不可思议,“兰兰你今天不摸我吗?!”
……这句话如果传了出去,似乎很容易产生一些不必要的误会。
“不摸。”司徒兰一脸淡定地把自己的手往回抽了抽,却悲伤的发现根本抽不动……
“为什么不?”
“不为什么。”
“为什么不!”沈寻很绝望。
司徒兰比他更绝望……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欲哭无泪,“不管是为什么,殿下麻烦您先放开我的手好吗?这样实在有损您一国太子的形象……”
沈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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