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容,你清醒一点,我不爱你。”
“那你爱谁?那个小贱人是不是?”夏烟容的声音立刻变得尖锐,眼中的柔情也瞬间化作了仇恨:
“你在外面做什么我能不清楚,如果你跟她只是玩玩,好,我可以容忍,我可以扮演一个瞎子聋子哑巴,但若是你为她……跟我离婚,赫连……不可能!除非你……一刀杀了我!你……能做到么?”
她的眼睛变得通红,赫连独欢的手指紧紧拢在一起,眼中迸射的寒光与她相遇交织:
“我把赫氏集团的一半股份给你和小君,如果你还坚持不同意的话,我明天就会向法院起诉,不过到时你的弟弟,不仅得不到任何股份,连这几年他在赫氏的所作所为,我也会一并交给法庭处理……”
夏烟容受了伤般瞳孔骤然一缩:“你有什么凭证对小君那样?他不过一个小小主管……”
“小小主管?”赫连独欢冷笑起来:“他背地里对公司做了什么,他心里明白得很,有些话我不想挑明,你们好自为之。”
赫连独欢冷冷地转身走到门口,临出门前又停住脚:
“烟容,你这样做,我只会更加坚持!修改之后的离婚协议书我让Kenny明天送过来,这栋房子和车库里的车都是你的,对不起,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
夏烟容的泪凝结在眼眶里,她披头散发地坐起来,冲他叫道:
“我不答应!赫连独欢你这个混蛋!你拿我弟弟威胁我……这不公平不公平!”
赫连独欢慢慢转过身,英俊冷漠的脸上没带一丝感情:“这世上本就没有那么多公平的事,尤其是感情。”
“你们不会幸福!我诅咒你跟她不会幸福!赫连独欢,你根本给不了她幸福——”夏烟容突然癫狂起来,不知从哪摸出一把小刀藏在手里,而已经踏出卧房门槛的赫连独欢并没有看到,他只是愤然转了身,一阵风般冲下了楼。
我会的!
我确定,能给她幸福。
第四十八章 青春落幕1
泸水县是个气候复杂的地方,有时闷热潮湿,有时却阴霾重重,林落白望着天空,总怀疑下一刻会不会就要降下雪花。
这段日子,她开始回忆许多东西,那些时光片断,那些温柔细节,她居然都能清晰无误地记起来。懒
她拿出手机,坐在被窝里看他的照片,那是她在滑雪场偷拍的他的一个侧影,林落白看着他的微笑出了神,没发觉自己已经流了泪。
她对自己说,其实他对自己真的很好。可是,她竟那么恶毒地骂他,那样骄傲自负的一个男人,他怎么可能不生气呢?
林落白原谅那一巴掌了,她捧着肚子,甚至痴痴的想,如果他知道自己曾怀了他的孩子,会不会开心呢?
母亲打来电话的时候,林落白刚从福利院回到住的地方,她帮老人们洗头发剪指甲忙了一天,很累但很充实。
林流珠在电话里问:“你那位借给咱们钱的朋友,是不是上海赫氏集团的?”
林落白不知道什么意思,说:“是啊。怎么了?”
林流珠语气踟蹰,末了叹了口气,说:“他们公司今天来人了,说最近资金周转困难,问我们什么时候能把钱还上。”
脑袋里轰隆一下,林落白觉得像是正走路的时候被人打了一闷棍,她带着最后一点希望挣扎着问:虫
“来人说没说自己是谁?他长什么样?”
她只是想证明,上门要账的,并不是他,可是母亲说:
“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文文气气的,戴眼镜,自称是赫氏集团的助理。”
林落白的手机掉在了地上,刚从门外走进来的沈陌锦原是来喊她吃饭的,见她失魂落魄地立在房间里发呆,紧张地问:“发生什么事了?”
林落白半天才从惊悸中回过神来,她惶惶地看了沈陌锦一眼,弯腰拾起手机,勉强笑道:“没事。”
沈陌锦从她的表情猜到了什么,神色黯淡地说:“是他?”
从他的落落神色张皇地穿越人群奔跑着去寻找一个背影的时候,他就开始明白,她爱上了别人。
他以为是他的放手让这段感情画上了休止符,但只要他回头去追去找,就一定能再次圆满他们的爱情,可是当他蓦然回首的时候才发现,原来林落白,她早已不在原地等待。
林落白在江边坐了一晚,风几乎要将她吹得凉透了,沈陌锦就站在不远处,默默看着她。
他明白,这次他是真的再也走不近了。
天亮的时候,林落白做了一个决定,她回到房间找出那只索爱,她一直带在身边的索爱手机,她用它给他打电话。
赫连独欢接到林落白电话的一瞬间激动地几乎掉泪,他按捺住狂烈的心绪,从机场的座位中站起来走到窗边,没有人看到他的脸在此刻绽放出的熠熠神采。
“落白,我想你。”他不顾矜持,脱口而出。
林落白的声音漠然而遥远:“为了找到我,你费了不少的力气吧。”
他在这边点头,拿着电话的手心沁出汗来:“我一直在找你,我追到昆明也没找到你。”
她讥诮地笑了一声,听起来干干的,涩涩的,听得赫连独欢心里说不上来的不舒服,她说:
“你不用费劲儿找了,我在泸水县。你也别来,我很快就会回去。”
“落白……”他温柔地唤她,想告诉她现在他已经在昆明机场,准备赶往怒江僳僳族自治区的路上,却被她的一番话打断了。
“除了那二百万,我暂时还不了你,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最后一句,她说:
“请你不要为难我的家人。”
赫连独欢不懂她什么意思,他只是从上海志愿者协会那里费劲周折打听到了此次赴云南各区志愿者的名单,知道了她在怒江,又什么时候为难过她的家人?
林落白不给他任何辩驳和解释的机会,匆匆挂掉电话,之后她开始哭,双手捂着脸哭的撕心裂肺,从来没想到会这么伤心,她承认在听到他久违的声音的那一刻,她是欣喜的,可是现实让她的心血淋淋地撕开了伤口,她爱的人,做出这样的事,她到底是庆幸还是悲哀?
她自作主张地以为,赫连独欢派Kenny到苏州家里去要那二百万的债,是为了逼迫自己出现,可是如果事实不是呢?
如果赫连独欢根本不如她想象中的深情,如果他只是玩腻了她,突然想要回属于他的钱呢?这两种结果,哪一种,林落白都是无法接受的。
可是怎么办?她欠了他的钱,这是无法更改的事实,她哭红了眼眶也变不出那么多钱,她又给母亲打电话,问:
“家里现在能凑够多少?”
她明知道,生意刚刚缓转的冷慕云根本无力还这笔钱,那么就让她来还吧,如果他还要她,她就把自己给他,不管是当情人还是妓女,她都不在乎了,二百万卖给自己深爱的男人,这个交易其实算不得吃亏吧。
林流珠却嚎啕大哭起来:“落落,这下是真完了,昨天那个赫氏集团的人又跑到家里,说要是再还不上钱就报警,没想到今天一大早,冷慕就真的被警察抓走了!这一回,只怕他是出不来了。”
怒火呼呼地直窜到耳朵里,林落白连话都险些说不利索,“你等着,我问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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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了!!!
第四十八章 青春落幕2
她要质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他真的那么在乎钱,当初又何必对自己一掷千金,她从不向他要任何东西,可是这个男人为什么做出这样令人难以接受的事情!
再次拨通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林落白的嘴唇不停地打着颤,怒江的天空飘起了雨丝,她站在旷野里,任湿凉的风穿透每个毛孔,心里一阵阵地发寒。懒
“你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她给他打了无数遍,都是同样机械的女声,她不知道此时的赫连独欢正坐在昆明发往怒江的汽车上,路过山区的地方根本没有信号,她只是对他失望,心,像沉进了漫漫无底的深渊,那么黑,那么冷,疼痛,刻骨入髓。
整整一夜都没联系上他,林落白给麦茹茹打电话,原本是想从她那里要到Kenny的电话,但是麦茹茹冷漠地说那个男人是个混蛋,家里有老婆还死缠烂打,她早把他的号码删了,说完又开始哭,林落白无心听她诉苦,敷衍几句就把电话挂了。
她在床上坐了一夜没阖眼,感觉到黑夜与白昼的交替,直到看到光明慢慢地穿透阴霾,缓缓地将她包裹起来。
连哭都没有力气了,她看着因为不停地打电话而自动关机的手机,心中也熄灭了最后一团希望。
她洗了把脸,收拾好行李,走出门的时候碰到沈陌锦。虫
“麻烦你跟慕队长说一下,我有急事,先回去了。”她说完就要走,沈陌锦急急拽住她:
“落落,到底出了什么事?我陪你好不好?”
林落白立住,清秀的脸憔悴而沉静,她认真地望住他,目光像一汪澄净的湖:
“陌锦。”
她用柔软的声音叫出他的名字,像一声叹息,她发现如今的自己已经能够坦然地面对沈陌锦,她不再恨不再怨,不再耿耿于怀当初究竟是因为谁的背叛。
她微笑着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陌锦。你好好的。我们还是朋友。”
不爱了,这个少年已不再是她心底最痛的那块柔软,所以在安全的范围内,她可以将他当朋友来看,可是此后温暖,无关爱情。
沈陌锦没有再追,立在怒江的天空下,看着她背着包越走越远,等到终于看不见那抹身影的时候,他像一棵树,慢慢地倒了下去。
没等林落白回到苏州,家里便出了一件大事。
林流珠最后一次给林落白打电话的时候,声音很平静,也没有哭,她叮嘱女儿要多注意身体,按时吃饭,按时添衣,要学着照顾好自己。林落白一边应着,一边追问冷慕云的案子有没有新进展。
她安慰母亲,不过是欠款而已,冷叔叔没有犯罪,警察不敢抓着他不放,那二百万等她回去之后马上就能解决掉。
林流珠情绪的异常平静在林落白看来未必是好事,她隐隐觉得要发生什么,可又不敢多说,只是一个劲儿地安慰母亲千万别担心,一切等她回到苏州再说。
可是她怎么会想到,那是她们母女在这人世上的最后一次通话。
林落白到达昆明机场的时候,赫连独欢恰恰赶到泸水县,他没有听话地等她回来,而是自作主张地奔赴到她所在的地方。
思念的力量如此强大,当他兴奋地站在泸水阴灰的天空下打电话告诉她的时候,他才得知,林落白已经人在昆明,她买了昆明飞往南京的机票,已经到了登机口。
他冲她大声吼:“你在南京等我!一切等见面之后再谈。”
吼完他关了手机,林落白站在登机口回拨很多次,他不接。
他真的动怒了,在遥远而崎岖的云南,她和他竟然就那样擦肩,他不远千里两度追寻,却仍然不能触到她,她像一片天际的流云,随着风不停地飘啊飘,他那么用力地追赶,可总也追不上。
强烈的情绪在心底压抑成一座火山,赫连独欢强忍着不给她打电话,他怕自己克制不住,他怕自己的悲喜会烫伤了她。
林落白到了南京,便在机场停下,她找了一个角落安静坐着,等他。
太累了,她将背包抱在怀里头靠着椅背,在喧嚣扰攘的机场大厅里,沉沉地睡着了。
八月的空气闷热而躁动,她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只觉得热、渴,前胸后背都涔涔冒出热汗,恍然惊醒的时候,视线里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她怎么会睡那么久?一觉醒来,他已从怒江赶到了南京,林落白不知道他是不是乘的火箭,但事实就是,他,赫连独欢,胡子拉碴满脸沉郁,可又活生生地站在了自己面前。
他的衬衫被一路颠簸揉的发皱,还没等林落白说话,他一把将她从座位上拉起来,另一只手拎起她的包挎在肩上,直往大厅外走。
居然又是新的一天,明晃晃的太阳挂在澄蓝的天空,林落白抬手遮住阳光,扭头去看身旁的男人,好像在做梦。
他牵着她的手,找了周围最近的一家酒店,开好房间之后,他领她进门,然后丢掉手里的行李,转身将她拦腰抱起。
林落白又惊又怒,她以为他想要,只挣扎了一下便放弃了,她抬手勾住他的脖子,脸上浮出轻蔑的鄙夷。
“没想到你竟饥渴到这种程度。”她嘲讽地笑,鬓际的湿汗慢慢被空调的冷气吹干。
赫连独欢听到这话,身子震了一下,垂眸用深深的目光看她,有些愤怒,却终究叹息道:“你变得越来越尖刻。”他将她放到床上,转身去了卫生间。
林落白手臂撑着床冷笑,“尖刻?难道你不是这么想的?见面的第一件事就是找酒店、开房、上床,赫连独欢,你不得不承认,你我之间就是这种关系,事实远比语言要尖刻残忍一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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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灵魂的悲伤
赫连独欢听到这话,身子震了一下,垂眸用深深的目光看她,有些愤怒,却终究叹息道:“你变得越来越尖刻。”他将她放到床上,转身去了卫生间。
林落白手臂撑着床冷笑,“尖刻?难道你不是这么想的?见面的第一件事就是找酒店、开房、上床,赫连独欢,你不得不承认,你我之间就是这种关系,事实远比语言要尖刻残忍一百倍!”懒
他从卫生间走出来,刚洗了脸,眉梢还挂着湿漉漉的水珠,他把手里的毛巾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