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放在保险箱里的东西。」
「谢谢,那么就拜托你了,洛琳娜。」
「事实上,这些日子我已经有了一些预感,你知道,我是认识AI——就是庞馨棠的,你和Ronad的状况我大概了解,我想除了Yan,你们应该也一样到了需要帮助的时候。告诉我吧,我还能为你们做些什么?」
「其实我想知道……除了放在法国的那些东西,颜警司是否还有其他东西留在笙海,他曾不曾提起过类似的事情?」
「你是说其他的东西?唉……想不到他连那些都没来得及自己处理。不过他没有特别提起,我也就没有追问过,我以为他会告诉你们。你知道雷昊过去曾经住过的地方吗?」
「不,不知道。」
「好吧,我就知道,Ronad不喜欢提起那个男人。稍等一下好吗?我找一下,那个人的地址,我到现在还留着。虽然那时候我写的信他一封也没有回过。噢,不是这个,也不是这个……唔……在这里,找到了,他的旧地址是——」洛琳娜用不太顺畅的中文念了一遍地址,然后说:「到那里去找一下吧,Yan曾经说过,还有什么留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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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零三年六月十九日凌晨两点十五分
收线之后,沈昭几乎没有多等上一分钟就冲出了旅社,跨上机车来到了洛琳娜说的地方。原来雷昊住过的旧宅正巧就在天挽区。
眼前的中式院落因为长年无人居住显得有些破败,不过还算整洁,似乎是有人定期来照看的样子。眼前情况紧急,也就顾不了那么多,直接撬了门锁进去,开了灯,开始翻找屋里的东西。最后,终于在位赞西侧的小厢房里找到了一些证件、一串钥匙和一份用军用密码编写成的文件。
这个时候,他开始庆幸自己当初因为暑假太长无事可做,而报名学习了」军用密码破译」这门枯燥又复杂的课程。
颜海涛是一个极端聪明、思维慎密的人。他所使用的是与普通人完全相反的思考模式,因此破译这段密码花了将近五个小时。
凌晨七点,沈昭终于读值了密码中包含的意思。
第十五章
二零零三年六月十九日早十点三十分
坐在休息区的角落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刚过十点半,银行业务大厅里的人已经慢慢多了起来。
事实上在这家银行开门后半小时他就已经到了这里,但是没有马上行动,而是买了一份报纸,挑选了一个最不起眼的位置坐下,等待上门的顾客变多。
看着几个窗口己经排起了长队,沈昭收起了手中的报纸,走到保险箱业务的柜台前,出示了证件,输入了密码之后,来到地下的保管室,取出了里面的东西。
普通的牛皮纸袋里装的仍是一份文件,非常重要的内部文件影印本,不过这并不是全部。除此之外,还有一张纸,上面也是密码,但是编写规则和之前并不相同。
沈昭想了想,走到公用投币电话前拨通了一个号码。对方是自己平常偶尔会使用的一间快递公司。
约莫十分钟以后,快递公司的业务员按沈昭所说的地址来到了银行,收过钱后带走了那个牛皮纸袋。
因为有了之前的经验,大抵掌握了这种密码的特点,在中午十二点半左右,他破译了第二段密码。果然不出所料,是另一家出租保险柜的位置与密码。
警戒地看了看四周,确定安全之后,沈昭站了起来,压低头上的运动帽檐,快步走出了银行。招了一台计程车,赶到下一站。因为到达的时候恰好是午休时间,外出办理私事的人变多,银行内的人流只增不减。很顺利的,他拿到了第二份文件,以及提示资讯。
之后,他仍是使用投币电话,先打到问讯台查到了另外一家快递公司的号码,像之前那样递出了拿到的文件。
到下午五点三十分,各家银行停止营业为止,沈昭一共递出了四份文件。天黑后,便在街边打包了简单的便当,带回旅社,留在房间内休息,不再外出。
在接下来的三天里他几乎跑遍了旌海市内大大小十几家银行。在最后一天下午,终于拿到了最后一份文件。这份文件和前几份不同,是一张磁盘,看来应该是最为重要和关键的东西。
拿着磁盘离开保管室回到银行的营业大厅中,沈昭照旧走到投币电话前,才拿起话筒。却从话亭两侧的有机玻璃挡板上看到,坐在斜后方休息区的一男一女正直直地盯着他的方向观看——
在最后一刻,终于还是出现跟踪者了。
沈昭心里一紧,握着听筒停了大约十几秒的时间,还是拨通了某间快递公司的电话。在十分钟后将手里的纸袋递出,然后快步走出银行,跨上停靠在路旁的机车,穿过了几条街巷之后,在一间网吧前停了下来。这中途,那个女人已经不知所踪,男人则一直跟在他的身后。
进入网吧领了牌,在一台电脑前坐下,他迅速从口袋中掏出那张事实上并没递出的光盘,将它塞进光盘机。在读取文件的同时,按照颜海涛留下的地址和密码登入内政部国家苦察总局的网路系统。略微考虑了一下,他还是冒险选择了全系统讯息发送,按下enter键。瞬间,这份文件被同时发送到使用内部网路的所有人的电脑上。
看到电脑萤幕上显示出「文件己传输100%」的字样,沈昭长长吁了一口气。又多停留了半个小时,之后到柜台付钱,离开了这家网吧。
这时,己经是晚上七点四十几分,街上华灯初上。
跟踪的男人不知道躲在哪个角落,此时完全不见踪影。正考虑着要如何甩掉那家移,忽然一个人从身后搭住了他的肩膀,同时在他耳边低声说——「组长,别紧张,是我啊。」
「Michael?怎么会是你?」沈昭回过头,不禁一愣。
「我妈住在这附近啊,我下了班过来看她。她很喜欢对面那间店的碗仔糕,我本来想去买一些给她,想不到会看到你。」Michael回答,接着又信誓旦旦地说:「虽然我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我们组里的人都相信,组长你,还有颜警司。你们绝对不是上面那些人说的黑社会卧底!」
「谢谢。」这个时候,除了这句话,沈昭也不知道到底该说些什么才好。现在他己经属于「在逃」的身份,就算这个时候Michael要逮捕他也合情合理。
「这里不安全,我们还是到别的地方吧。如果组长你相信我,就一起到我妈那里坐一下吧。现在局里,还有总部的状况,多知道一些对你总有好处的。」Michael说着,招了招手,一辆计程车在他们面前停了下来。
沈昭没有过多犹豫,和Michael一起上了车。但是,在计程车开出了两个街区之后,他开始感觉不对——「Michael,好像己经快出平辽区了,你妈真的住附近吗?」
「我妈?组长,你不知道吗?我妈在我还在读国中的时候就和我爸离婚,跟着别的男人跑了,现在是死是活都还不知道呢!」Michael笑了几声,突然从口袋中掏出一支喷雾剂,同时掩住自己的口鼻,在沈昭反抗之前将他迷晕过去,然后抬起头吩咐司机道——「开快些吧,复先生还等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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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七点五十五分 族海市某私人大厦地下
「回来了?外面的状况怎么样?」坐在电脑前的男子听到有人进来,头也不回地问。
「你怎么知道是我?孟德搞不好会跑来也说不定。」来人在进入机房之前把手里的烟头掐熄,才走到男子身旁的位置坐下。
「有什么好担心的,这里下是庞老的地盘吗?」男子微微一笑,满不在乎地说。「算了,懒得理你这个不良教官,反正几百年前就看着你欺压替良市民,早看习惯了。」来人边说,边眯起眼睛,看向电脑萤幕,准备开始工作。
「你真的是善良市民吗?」男子一撇嘴,哼了一声道。「而且我说雷御堂,我可是被你拉出来帮忙的,你就这么对待自己的救命思人吗?」
「OK,欧阳教官,欧阳大叔,欧阳恩人,这次算我欠你一个人情,以后如果你想,可以随时找回来,你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这样总可以了吧?别罗嗦了,快做事吧。」雷御堂翻了个白眼,起身冲了一杯咖啡,又回到自己的位子坐下。
坐在他身边的男人叫欧阳清桐,是他和沈昭读普校时的主教官,也是当年第一个知道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的人。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外面的状况怎么样了?」欧阳追问道。
「还能怎么样?表面风平浪静,实际暗潮汹涌。现在不止族海,连内政部国家督察总局都注意过来了,警界与黑道勾结,黑白不分的问题,族海向来是」重灾区」。尤其是这几年,那些老狐狸越来越不知道收敛,住几百几千万的豪宅,上下班开国外名牌跑车,可是连进口的入关登记单也查不到。
他们的事情,找到机会公布出来,牵连的就是一大串几十人,他们不慌张才怪!偏偏这个时候复天青还放肆地到处惹是生非……据说内政部的特派员搭今晚九点的飞机到族海,所以他们既不敢公开通缉复天青。也不敢通缉沈昭,怕闹大了。被特派员们看出什么破绽,把自己搭进去。所以现在两边都是暗中跟踪,派了无数便衣,到处打探消息。大部分靠做线人吃饭的都藏起来了,两边都不敢得罪,还是保命最重要。」宙御堂侧过脸,不耐烦地回答。
「那颜警司那边呢?他手里握着那么多证据,只是为了你和你老爸的身份问题,一直和他们抗着,没有机会上交,难保他们不会狗急跳墙,为了逼他交出那些东西,滥用私刑。」欧阳皱了皱眉,又问。
「干爹也担心这一点,所以已经开始向他们施压了。如果颜警司出了什么事,在特派员停留期间,族海休想风平浪静。虽然这不能从根本丰解决问题,不过至少还可以保证他的安全。」雷御堂如此说道,一双剑眉始终紧紧锁在一起,
「怎么,沈昭那边出了什么问题?」欧阳敏锐地问。雷御堂向来对自己极度自信,能使他露出这样沉重的表情,筹眉不展的人只有沈昭。
「听说他这几天总是一大早就出门,天黑了才回去,不知道究竟跑出去干什么。我知道要他藏起来避风头是不可能的,但是……」雷御堂边说,边用勺子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发出「叮叮当当」的碰撞声。杂乱无章的声响恰如其芬地显示出了他此刻的心情。
「但是什么?」欧阳知道,关键的问题应该还在下面。
「但是我怀疑他在做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刚刚我妈打电话来了,说沈昭打过电话给她,说是颜警司要他去向她要存放在法国的证据;不仅如此,还问了颜警司是否还有其它东西留在族海。开始她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后来联络了干爹才知道不止颜警司,连我们本身也出了状况——」
说到这里,只听「啪」的一声,雷御堂手里的咖啡杯裂开了一道口子,里面几乎还没有动过的液体哗啦啦地淌了出来。
「该死!抱歉,我马上擦干净。」雷御堂低咒一声,扯了一叠面纸,蹲下身去吸拭地上的咖啡残渍。
「算了,都渗进去了,等我们用完这间,叫人来把地毯换掉就可以了。」欧阳开口。
「见鬼,我在干什么?」雷御堂发现自己在做什么傻事之后用力甩了甩头。
「还有啊,刚才咖啡都溅在你腿上了。」电子咖啡壶里的咖啡是他刚刚煮好的,只晾了一会儿,应该还是滚烫的。
「是吗?我没注意到。」雷御堂低下头,果然看到自己的长裤被浸湿了一片,这个时候才发觉大腿的皮肤有些火辣辣的,可是之前却完全没感觉到疼痛。
「我明白了,如果你担心,晚上就过去那边陪他吧,这里交给我就好了,反正复氏内部系统的密码只剩下最后一道,没有你我一个人应该也能应付。只要拿到了他们走私的证据,就算复天青手段通天也别想再逃!其实我是觉得,关心则乱,你有没有仔细想过,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回不了警局,那些老东西不知道他在哪,也就不能再拿那个『暗桩』威胁他的生命,你不妨考虑和他说出事实。现在谁也不知道结果会怎么样,不过如果成功了,自然皆大欢喜;成功不了,他也不可能再做警察。你也就无所谓会不会拖累他。不是吗?」欧阳望着雷御堂道。
「嗯,或许吧,或许己经到了我该告诉他的时候了。你说得对,我该早点做好最坏的打算,万不得己,就算偷渡,我也必须带他离开。我和他都没有错,不能等着被冤枉,像我爸那样,白白死了都正不了名!」雷御堂点了点头,站起身道。
「是啊是啊,不愧是我这个『不良教官』的得意门生!有的时候,这样的选择没什么不好。所谓正义与否,并不在你身上穿的是哪层皮。法律和警察的存在都是为了公正地维持这个世界的秩序,如果失去了这个意义,又有什么好值得执着的呢?看着好人坐牢,真正的犯人却逍遥法外,也只会让周围的人,包括那些新入行的师弟师妹们失望而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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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八点四十八分
「喂,欧阳,我是雷御堂。」
「是我,出了什么事?」只听从电话那端传来的声音,欧阳也可以大概判断出一定有事。
「沈昭没有回旅社,我觉得不太对劲。」雷御堂回答。
「你确定他不在吗?也许只是没有开灯。」欧阳问道。
「我确定,阿坚说没看到他回来,也没看到他的机车,所以我就直接到楼上。现在就在他的房间。」雷御堂边说,边本着手机走到玄关,迅速走出房间下楼。
「你先沉住气,别太冲动了,也许他今天只是晚了一点,可能是中途发现了什么新的线索,所以耽搁了……」说到最后,欧阳发现这个假设连自己也无法说服。
「不会,他有分寸的。这个时候在外面逛是最容易被抓到的,他不可能连这个都想不到。总之我的直觉不会有错,一定有什么问题!」雷御堂边说,边冲下昏暗的楼梯,来到街边,开门上车:「好了,我先收线了,再联络,」
「好,不过不准乱来,就算你要干什么,一定要先告诉我!」欧阳命令道。他很清楚雷御堂此时此刻的感受,就像当年,他发现孟德被人绑走时一样,不知道他的安危,心脏仿佛快要爆炸了一般,几近疯狂!
「我知道,如果要乱来就不会打电话给你了。我会先回龙焰堂,派出人去设法找人。你放心,有什么事我会及时联络你的,解码的事就暂时拜托你了。」
雷御堂说完,收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