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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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基"才-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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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知道主楼在哪?
    迎面路过一批采买回来的佣人冲萧默打招呼,他拦住其中一个看起来特别傻特别不通人情世故的,随手从树上摘下一截树枝递过去,“嗯,我看这截树枝长得还满别致的,就插到主楼大厅的花瓶里吧。”
    然后,黑矮瘦佣人在前,他闲庭漫步地跟在后面,晃晃悠悠走到主楼。
    ——
    回忆完毕。萧默佯装打哈欠,掩住嘴道,“爸,我累了,想先去休息会儿。”
    “去去去,看见你就心烦。”单厚方挥手让佣人把花换回去。
    萧默耸肩,缓缓起身,款款走向门口,跨过厅门时突然顿住,回眸,冲单玉笙笑得好似弥勒佛。
    “马上又要许久见不到面,我呆在单家的最后一天,弟弟不过来陪哥哥聊会儿天么?”
    单玉笙的视线划过萧默看不出想法的笑脸,垂了垂眸,而后冲父母点头告辞。
    “走吧。”
    单玉笙语气冷淡,目不斜视地越过萧默。
    “去我房间聊?”
    萧默跟在后面建议,单玉笙不置可否。
    幽静的回廊上攀爬着牵牛花,夏末午后的暖阳从藤叶间隙洒落在两人身上。
    萧默保持着不紧不慢的速度在单玉笙身侧并行。单玉笙身高不及萧默肩膀,身姿却十分挺拔,一路上小嘴紧闭,似乎打算沉默到底。萧默的视线掠过单玉笙的头顶,上面有个顺时针的发旋……是个理性的孩子。
    [已知:聪明理智的人不易套话。]
    [解:想套话就要使目标智商掉线→人在何时会掉智商?→情绪起伏时才会口不择言,遂——扰乱节奏或者激怒他。]微风徐徐吹来,萧默用手梳理被吹散的头发,欣赏着廊外的风景,深吸一口气。
    “清新的空气有助于思考,不是吗?”
    单玉笙没搭理他,继续往前走。
    “男孩这么闷是没有女人缘的。”萧默大跨一步挡在单玉笙面前,表情促狭地调侃。
    单玉笙充耳不闻,绕过某人形巨物继续前行,明明灭灭的光影落在单玉笙脸上,冷然的,毫无波动的,看不真切的表情。
    “真无趣……我以为自从上次在停尸间分别,你应该有很多话想跟我说。”萧默意有所指地诱导。
    单玉笙突然站住。
    萧默也收回脚步,靠在身后的柱子上,“怎么,想说话了?”
    单玉笙板起小脸在石椅上坐下,目光掠过前方萧默的住所,回头冲萧默道,“突然想到,你和我的交情还没有在卧室闲聊的必要,有什么话就在这说吧。”
    两人所处的位置是一个亭子,横梁上挂着鸟笼,笼中有只大葵花凤头鹦鹉。花藤缠绕在柱子上,萧默摩挲着心形叶子的边缘,动作非常缓慢,余光中是单玉笙越来越不耐烦的脸,直到少年忍不住开口——
    “你——”
    萧默随手摘下一朵牵牛花,走进单玉笙,弯腰,把鲜丽的花朵别入单玉笙耳畔,用蒲扇大掌温柔地梳理单玉笙鬓角的发,撅起略肥的嘴唇冲单玉笙眼中吹一口气,成功让单玉笙恶心到变脸,止住话头。
    “你没想好不如先听我说?”
    单玉笙眸色冰冷,挥开萧默的手,略显气急败坏地扔掉牵牛花,“你就只剩下招人厌的本事了。”
    萧默不顾单玉笙的嫌弃拍拍少年的嫩脸,语气活像个猥琐大叔,“唔,你倒是挺讨喜的,生气的脸都这么可爱。”……可爱到充满破绽。
    单玉笙的脸色彻底降入冰点。
    ——
    话要从哪儿说起呢?萧默坐在单玉笙对面,敲着石桌思索。
    原主是个受万人唾骂的网络大黑。能被群嘲成那样,都是这货从始至终都不遗余力地诋毁着征服男女老少的“国民弟弟”单玉笙。
    单玉笙的姨妈是搞娱乐业的,十岁的萧默被领回单家时单玉笙还没上幼儿园,悬殊的年龄差距对单玉笙不利,燕姨妈综合多方考虑给外甥开通网络帐号,由专业团队苦心经营,小到萌照大到竞赛,成功把单玉笙塑造成能轻而易举引起话题的贵族小公子——沐浴着万千民众的注目,原主想在单家的资产里占点便宜都会被群众的吐沫星子淹死。
    萧默至今未能记入家谱也有舆论的压力。
    纵观原主网络帐号,所有话题都围绕单玉笙展开,每日打卡式拉仇恨,成功站立在群众的对立面。
    是什么感情能多年来孜孜不倦地招黑?
    萧默掏出手机,调出相册递到单玉笙面前,千余张被萧默批量洗掉水印的偷拍相片,无一不是单玉笙。
    “你什么意思?”单玉笙垂眸看眼照片,眸中翻涌出不悦与怒火。
    “别紧张。”
    萧默滑动屏幕,全选相片,全部删除……由于删除内容过大,屏幕上倒数着剩余时间。
    重新靠回椅背,萧默满载笑意地贴心建议,“你觉得这个交易怎么样?——你帮我解答点疑惑,我以后不再纠缠你,恩怨两清。”
    “我不会帮你,你那些龌龊事父亲早晚也会知道!”
    “别急着生气,说得好像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一样。”
    萧默脸上挂着不正经的笑容,语气肉麻饱含“深情”道:“那天晚上我得知心爱的弟弟要去千里之外的联邦上学,万分不舍,借着酒劲打电话挽留,结果被狠心的弟弟回绝。我不肯接受现实,就约你在僻静的停尸间见面想说清楚。你自然不愿意接受我的告白,我死命拽着你的衣角不让你离开,问你要怎样证明我的真心,你摔开我说除非我死,于是我伤心欲绝,想让你后悔拒绝我,就以死明志。”
    “很会编故事……不过情节恶心,逻辑可笑。”单玉笙冷潮热讽。
    “啊,我说错了?”萧默无所谓地摊了摊手,“没办法,谁让那一夜太遭罪,头昏脑胀的,好多事情都记不清了……你就不该为我的惨状负起责任?”
    “还有心情嬉皮笑脸?”
    单玉笙抿起唇瓣,烦躁感涨满胸口,“你暑假不回家我还以为你终于有了自知之明打算悄悄离开,就没跟父亲坦白……现在看来,你根本忘记醉酒后发生的事。”
    越说越有一口郁气卡在喉咙,不吐不快。
    “你平庸、无能、善妒、蠢笨,看到医大贺喜我猜到你会不甘心,喝醉酒骂我的那些不堪入耳的话我懒得跟你计较——只是我没想到,你会蠢到连自己的秘密都说漏嘴。”
    单玉笙表情越发嘲弄,语气激动,并没注意到萧默反常的没有反驳,沉默着,略肥的唇瓣甚至微微上提。
    “从你踏进单家,就成了整个家族的污点。你每住一天都在给我妈的伤疤撒盐。父亲最伤人的不是出轨而是欺骗!当初他明知妈妈怀不了孩子还向燕家求婚,装出一副深情骗了所有人。我妈虽然是低嫁却觉得愧对父亲,婚后一直努力调养身体想生下孩子,可笑的是,父亲早就打定主意找人在外面生孩子才不在意我妈不孕。”
    单玉笙冷笑出声,“父亲费尽心机,到头来竟然被自己的初恋小情人戴了绿帽子……我很期待,他知道真相后的表情。”
    萧默肥肥的双手交握,“你会去说?”
    “你忘得真彻底。”
    单玉笙寒星般的双眼亮而刺目,“那天晚上你拽着我的衣服祈求我。你说要亲口告诉父亲,我也觉得这样比较有意思……距你母亲死前告诉你真相过了五六年,父亲要知道你瞒他这么久,你的战战兢兢,他的不敢置信,那情形一定更精彩。”
    “呼……”真是能让人心惊肉跳的真相……萧默微微敛起眉眼,视线低垂。
    他会让暴露真相?
    怎么可能……
    飞快地斟酌着双方局势,萧默再抬起头时脸上已经挂出镇定的笑容,端详着单玉笙——少年脸色冰冷却双目烨烨,是多年积怨即将纾解的愉悦,再加上一口一个“父亲”和“妈妈”,足见他对双亲的感官差别。
    让单玉笙放弃报复根本不可能,加深报复程度还差不多。
    萧默笑道,“你知道的,我没入族谱,名声又糟,对你不存在威胁。”
    单玉笙冷眼,“你觉得这样说我就会放过你?”
    两人对视,彼此眼中都是不容退让的坚定。
    萧默的双手放在台面上……要怎样说?用哪一句话来化解眼前这个困局?指甲敲击在桌面的节奏让他逐渐冷静下来……前一世多少次转危为安都是凭借他的花言巧语,这一次也不会例外。
    对手再聪明,也不过是一个十四岁的易于被情绪牵着走的青春期少年。
    “我还有个更有趣的提议,你要听么?”
    单玉笙抬眼。
    萧默支起上半身越过石桌,胖脸逼近单玉笙,眯细的眼中眸光幽深。近距离的盯视让单玉笙支撑了几秒就不适地偏开脑袋,萧默这时启唇,在单玉笙耳边用与形象分外不符的悦耳低柔的嗓音,徐徐劝诱:“你握着我的把柄,可以尽你所想的,一辈子来欣赏我战战兢兢不敢违逆你的样子,因为你随时可以让我一无所有……至于爸爸。”
    萧默顿了顿,语气更加低沉蛊惑。
    “你不觉得,等到爸爸行将就木,那时,再告诉他辛苦养育了一辈子疼爱了一辈子的宝贝儿子其实不是他的种——替别人养孩子,毫无知觉戴了一辈子绿帽,临死才真相大白,该会死不瞑目吧?”
    单玉笙垂眼,沉默许久,脸上的冷意消褪,“你的无耻一如既往。”
    “谢谢夸奖。”
    
    第3章 冒牌少爷03
    
    两人达成共识。单玉笙要离开,萧默拽住他的衣袖,心情颇为愉悦。
    “估计你和我拥有共同话题的机会不会太多,礼貌的孩子不该留点值得纪念的临别赠言再走?”
    单玉笙回身俯视萧默,大胖子懒散地躺在石椅上,脸上露出游刃有余的笑容。相处十年多,单玉笙第一次发觉萧默是个有趣而可怕的人,满载的笑意让人心中跳空一拍的同时脊背发寒。
    甩了两下,单玉笙没挣开萧默的手,不耐中透出无奈,转身朝向鸟笼。
    细瘦的手指在鸟笼上有节奏的轻敲,一、十三、九、四,傻鹦鹉昂着粗脖子听了会儿,跳到单玉笙手边。单玉笙把手指探入笼中,捻起一颗松子喂进鹦鹉嘴里,摸了摸鹦鹉的黄色冠羽,指了指萧默的方向。
    通身雪白的小家伙咽下食物,张嘴冲萧默怪声怪调地连连嚷道:“一路顺风!”“一路顺风!”“一路顺风!”
    单玉笙这时转向萧默,清秀的小脸上表情泛泛,双眸却如墨玉般,灿然。
    萧默松开手里的衣角。
    单玉笙离开。萧默起身回屋,途中再次掏出手机进入另一个相册,千来张单玉笙的照片,每张脸部都被巨大鲜红的哥特式字体盖住,三个字:去死吧,原主对单玉笙的憎恶与妒恨一目了然。
    萧默再次,真正地删除所有关于单玉笙的照片。
    寻到原主的房间,推开环视一圈,在抽屉看见照片碎屑……想必,把单玉笙的脸剪成碎片是原主小脑瓜子能想到的为数不多的解恨方法——连表达仇恨的方式都这么无力,真让人可怜又惋惜。
    “萧默……我可不喜欢让这个名字蒙羞。”
    萧默舒展身体,仰躺在沙发上,闭上眼睛。
    目前最紧迫的是身世危机,现在暂时蒙蔽住单玉笙是因为便宜弟弟自认为憎恨父亲,一旦单玉笙脑子清醒过来或者他的身世被第三人知道……啧,萧默摇头甩掉那些糟糕的联想,为今之计是在有限的机遇内,找到立足之地。
    萧默这人没什么才华,能把“好逸恶劳”“逢迎媚上”“狐假虎威”等贬义词当褒义词听,可见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两张底牌是人脉与靠山。头疼的是,前世积累的人脉一朝散尽,便宜爸爸还是个风险股,他可不会把时间白白浪费在实习上,可行的有三步:1,毫不心虚地利用现成的家世扩展人脉。2,攻略假爹。3,寻找备用靠山。
    何为靠山?屹立不倒,碾压众人,遮风挡雨,贵精不贵多。
    想着想着,萧默迷迷糊糊陷入浅眠……许久之后,青年嘴里吐出模糊不清的呢喃,而本人并不知晓。
    ‘兰狄生于二世纪……出身…联邦清流世家……巨…额遗产……才华横……’
    ——
    翌日。
    萧默睁开眼睛愣了一会儿才慢吞吞爬下床。洗漱间的镜子映出他白胖的脸,微微颤动的肥肉还残留惊惧。
    昨晚照旧做了一场光怪陆离噩梦。
    自从他来到这个时代,夜晚就没安生过。偶尔在梦中阅读那本让他穿越的《兰狄传》,偶尔惨死梦中……
    昨天,自传内容在脑中一行行掠过,哪怕没有丝毫兴趣也被迫浏览了一段又一段文字,然后不知为何读书的画面骤然巨变,文字一个个褪色消散,变成自天而降的硫酸雨,原本只用双目注视文字的他也具现出身体,在无垠的原野上狂奔,根本无处躲藏,绝望地任由身体被逐渐腐蚀、烧穿、融化,最后一点不剩。
    醒来后他彻底忘记前半夜读书的内容,痛苦的灼烧感却记忆犹深。萧默疲惫地揉了揉额头,不再去想,在架子上挑选剃须刀,细心打理起形象。
    告别单家,赶往首府火车站。
    昨晚临睡前,萧默查过资料。
    不久前,负责剿灭高危寄生爬虫的精英士兵营地接连有士兵感染了CML病毒,一种新传染病。随着隔离治疗的士兵增多,大量资深医护人员调入抗病一线,致使营地医院人手紧缺。联邦没有足够调动的名额支援战地,遂向社会征集志愿者,凡是拥有护士资格证和医生执照的人员皆可自愿申请。
    志愿者统一集合,坐车到达战地,萧默是第一批出发的人。
    火车站。
    一墙玻璃隔出两个阶级,右边是人满为患的排椅,左边是空置的沙发茶座。
    区内普通列车乘客或坐或站,拥挤成团,平民小孩贴在玻璃上嬉闹,被板着脸的警卫持枪驱赶,孩子们做着鬼脸在人群中疯跑。
    萧默拐入左通道,一个机器人服务员端着茶水从他旁边滑过,赶往角落,那里坐着几位闲聊的儒雅男士。左边LED屏幕上闪烁着[联邦特快][战地专列],以及服务于行政工作者和教育工作者的各地直达专列。
    在二世纪,行左是值得炫耀的事。
    萧默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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