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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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心-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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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别走,一起聊天。”张扬挽留,闲来无事的样子。 
  许俏俏望眼刘宝库,这类事她看他的眼色行事。 


  “那就别走了,和张科长聊聊。”刘宝库说。 
  许俏俏坐下来。 
  三人呈三角形坐着,等边三角形。手中的饮料有所区别,刘宝库和张扬喝苹果汁,许俏俏喝桃汁。 
  “俏俏,面若桃花。”张扬的话题从桃花开始,从许俏俏开始。他今天冲着她来的,因为熟悉说笑很随便,女人喜欢夸奖,说她年轻说她漂亮,最易对你产生好感。         
第八章逆风而立(7)       
  呷口桃汁,桃花灿烂起来,许俏俏说:“谢谢。” 
  “你的家乡,桃花几月开?”张扬问她。 
  “三月。”许俏俏记住故乡的桃花,她是桃花开时出世。 
  “我记得有一首老民谣。”张扬韵味十足地吟道: 
  东山岭上种毛桃, 
  哥哥挑水弟弟浇。 
  桃儿长的真是好, 
  卖了桃儿娶嫂嫂…… 
  三角形的另一点,刘宝库胃里发扎不舒服,张扬总不会是来和许俏俏闲扯白(淡)的吧?吃饱到这消化食儿?肯定不是,难道他盯上了许俏俏。 
  “刘矿长,你爱吃桃子?”张扬问,公开场合他称刘宝库为矿长,完全是障眼法,让外人看他们正常关系,没什么特殊。 
  “不爱吃。”刘宝库没进入他们的谈话,本该顺水推舟的话,他认真回答。实际上,他的确不爱吃桃子,经历过一次桃子的折磨。暴吃桃子时他很年轻,依仗嘴壮,胃口好,一口气吃下四斤桃子。胃承受不了,强烈抗议,和他闹,一直闹到医院。 
  “一次吃那么多桃,不要胃啦。”医生说。 
  “桃软乎乎,我寻思多吃点没事儿。”刘宝库缺乏吃桃知识。 
  “看上去桃很软,其实很硬,木质的东西,吃多了胃可受不了。”医生教导暴食桃子的患者。 
  桃子给刘宝库一次刻骨铭心的教训,以后的几十年中他不吃桃子,甚至于别人谈桃子他都反胃。 
  “俏俏是一只熟透的桃子。”张扬开着玩笑,说,“刘矿长你不爱吃?” 
  许俏俏嘴里漾溢鲜桃的味道,眼睛眯了眯,望着刘宝库。 
  “什么?”刘宝库愣然。 
  “桃。”张扬直视许俏俏。 
  “哦,哦,爱吃。”刘宝库醒过腔来,说。 
  “我嫉妒你啊刘矿长,红颜红袖……”张扬没说完下面的话,一只巴儿狗冲他呲牙,极不友好。他下面的话要探问她到刘宝库身边前在哪儿,做什么。 
  汪!巴儿狗叫。 
  “别咬,妈咪,不礼貌。”许俏俏吆喝狗。 
  妈咪很听话,不再咬了,跑到一边去。 
  “你的狗叫什么?”张扬觉得新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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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咪。”她答。 
  “妈咪?”张扬大惑。 
  “俏俏在歌厅唱歌,见小姐妹们遭妈咪的侮辱,就给狗起了这个名字。”刘宝库插话,也是在她迟疑不决回答时替她说。 
  “妈咪,妈咪。”张扬自言自语。 
  仿佛突然给骤雨袭击,桃花蔫儿下去,许俏俏略微低垂着头。刘宝库的解释不太合时宜,让她在外人面前有些尴尬。 
  “俏俏,你喜欢罂粟沟吧?”张扬瞟眼妈咪,而没再说妈咪,也是善解人意,不能在做过小姐的人面前老提妈咪,矬子面前不能说短话。 
  “喜欢。”许俏俏的脸儿绽开一些。 
  “你过去来过矿区吗?”张扬问,像似无意,实在有目的地发问。 
  许俏俏并未发觉,以为唠家常,毫无戒备之心,顺口就说:“没有,过去没来过。到盘山之前,从没听说罂粟沟。” 
  “喔,人地生疏,外出做事不易啊。”张扬同情,以博得她的好感。 
  “谁说不是,举目无亲……没找到事做,我到歌厅唱歌……”许俏俏望着刘宝库,眼里盈满感激。 
  “你们一见钟情。”张扬说。 
  “算是吧。”刘宝库说。 
  “我们萍水相逢。”许俏俏下意识地挪动身子,离刘宝库很近了。 
  三角形有了变化,等边三角形因许俏俏移动变成直角三角形呈勾股定理排列,许俏俏是勾,刘宝库是股,张扬是弦。 
  张扬和许俏俏坐的距离拉远了,觉得谈下去已没意义。从言谈举止中,他从许俏俏身上看到不下十处风尘小姐的影子,例如:游移不定的眼神;垂到脸颊的钩状几绺头发;有意挺拔的前胸……妈咪的出现,从另一方面,证实她是名副其实的走夜女。 
  “没有必要去怀疑一个走夜女,她不可能参与什么阴谋。”张扬这样想。         
第九章亲情血链(1)       
  37 
  专案组接到一封署名鹭鸶的举报信,说你们警方寻找的男尸姓郭,是鬼脸砬子煤矿的矿工,在卐井挖煤,家住科尔沁草原,具体地址不详。 
  鹭鸶是什么人?他(她)的举报是否真实?又为何向警方举报?刑警认真分析举报信。 
  “鹭鸶?”李军不懂。 
  “现成的老师你不问,”海小安指着桌子上的《现代汉语词典》,说,“查查词典,李军。” 
  李军翻阅词典,找到鹭条,念道:“鹭,鸟名,翼大尾短,颈和腿很长,常见有白鹭、苍鹭、绿鹭等;鹭鸶,又叫白鹭,羽毛白色,能涉水食鱼、虾等。” 
  “要说白鹭啊,连小学生都知道,那首古诗:两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刑警小王说。 
  举报人熟悉这首古诗,或喜爱其诗句,才用笔名的吧。刑警们倾向事出有因,鹭鸶捕食鱼虾……尸体——鲇鱼河——鹭鸶,将它们连在一起,似乎可以想到什么。 
  赶尸的幕后操纵者李雪峰,他不肯说出发现尸体的人是谁。投尸的现场肯定有一位目击者,发现了那具尸体。警方确定目击者是李雪峰的人无疑。 
  “鹭鸶会不会是这个现场目击者呢?”李军疑问。 
  “小王,说说你的看法。”海小安想听听大家意见。 
  “不成熟,不成熟。”小王谦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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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说。”海小安说。 
  “我看准是这个人没错。”小王说,“自称是鹭鸶,说明他至少大专以上文化,喜欢读文学作品,尤其是唐诗宋词。” 
  “呵,分析上犯罪嫌疑人啦。”李军诙谐地说,“警队未来的福尔摩斯,你是不是心太急了,小心热粥烫着嘴。” 
  “我说不成熟嘛,海队偏让我说。”小王退缩了。 
  “说得很好嘛,继续说。”海小安鼓励他。 
  小王瞧着李军,有点惧怕他的刀子嘴。 
  “说你的。”李军的嘴钝了不少。 
  “说吧。”海小安说。 
  “从举报人的署名上看,是想做猎手。鱼,是他假定的目标,署名鹭鸶表明要猎鱼的决心。鹗、鸬鹚、鹭鸶都是猎鱼的能手,单单用鹭鸶,暴露他文质彬彬的身份。”小王说,“他不仅是李雪峰的人,一定潜伏在鬼脸砬子煤矿,暗中调查什么。” 
  “调查什么?”李军问。 
  “不知道,但是他在收集刘宝库的‘罪证’,扳倒他,给李雪峰报仇。”小王深入地分析道,“此人现在还在矿上。” 
  “好,很精辟。”海小安赞同说。 
  女刑警叫海小安:“海队,梅局叫你去。” 
  “哎,我就过去。”海小安起身,还没等站直,梅国栋走进来。 
  “梅局。” 
  “都坐下吧,我来看看大家。”梅国栋坐下来,说,“举报信你们分析得怎么样了?” 
  “举报人……”海小安综合专案组人员的分析,对梅国栋讲了,他最后说,“如果举报信可信的话,那我们侦破就峰回路转。” 
  “按图索骥者,多失于骊黄牝牡,苟非其人神定识超,未必能造其微也。”梅国栋说。 
  “梅局,您这是说……”李军如听天书,直门儿(不断)摇头。 
  “你呀李军,文化课也要补一补哟。”梅国栋温和地批评。局长眼里,李军破案是把好手,只是读书太少,显得不全面。他对小王说:“你讲给他听。” 
  “梅局方才说的是按图索骥成语的出处,元·赵汸《葬书问对》……”小王停下来,他见李军眼睛突然瞪大,感觉他的目光朝上拐了一个弯,听见目光发出几个字:嗯?嗯?他简单扼要地说,“比喻依照线索去寻找。” 
  “完啦?”李军问。 
  “完啦。”小王说,心想:敢不完吗。说多喽你的眼睛还要瞪大,目光不是拐弯的问题,恐怕要扎人钩人。 
  “我带人去查,今晚就动身。”海小安决定按举报线索,去找郭姓的矿工,确定了死者的身份,侦破才能往下进行。 
  “小安,你多长时间没回家了?”梅国栋问。 
  “两个月吧。”海小安估算时间。 
  “回去看看,晚一天走。”梅国栋说。         
第九章亲情血链(2)       
  “这……”海小安为难。 
  “海队要抗旨。”李军快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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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国栋被李军的话逗乐了,他说:“正经嗑李军唠不好,扯闲白你倒有一套。” 
  “端枪打小鸟更厉害。”小王有了机会回敬李军一句,没局长在场他不敢。 
  打小鸟的意思是你只要一开口,李军的话就等着你,肯定给你打败。打小鸟还有另一层意思,主动攻击你,当然是用话,三七疙瘩话,噎你没商量。 
  “我命令你今晚回家。”梅国栋说,“昨天开会碰到你父亲,冲我要人呢。” 
  “是。”海小安俯首贴耳。 
  梅国栋走后,海小安马上对李军说:“你继续盯着刘宝库,要矿工名单。小王,你现在就去搞火车票,今晚的火车,越早越好。” 
  “你答应梅局……”李军说。 
  “顾不上那么多了。”海小安对另两名刑警说,“注意举报线索,有新的情况,马上和我联系。” 
  “是,海队!” 
  这时有一个电话打进来,李军接听:“您好,盘山刑警支队……您找海队,请稍等。海队,电里有话。” 
  “谁呀?”海小安走过来。 
  “像你母亲。”李军说,递过话筒。 
  “哎,妈,是我小安。”海小安眼睛先笑,然后是鼻子,继而是整张脸,他说,“妈,今晚不成,我出差。” 
  海小安的继母陈慧敏打来电话,说弟弟小全带女友来家吃饭,第一次来家,老亲少故的都到场,当然少不了他这个做哥哥的。尤其是继母亲自打电话找他,海小安进退两难。 
  “还买票吗?”小王问。 
  “买,咋不买。”海小安今晚动身,雷打不动。 
  38 
  “我妈是南方人。”出租车上,海小全说。 
  丛众望眼闪过的街景,说:“你说过。” 
  “在盘山长大的南方人。”他详细说。 
  陈慧敏人生得精巧,玻璃工艺品似的。她有一张嘴咔嚓,咔嚓,像快剪刀铰纸,她出生在那个女人比男人精明的城市,母亲带她及身下的三个妹妹、弟弟来盘山,原因盘山有家机械厂生产飞机翅膀,为祖国造大鸟,她父亲响应组织号召,什么条件都没讲,来到当时很荒凉的盘山市。 
  “我大哥……”海小全能带女朋友回家,乐得有些颠馅儿,不知道说什么好,从学校到家路很远,他无法控制不说话。 
  “刑警,富有人情味的警察。”丛众替他说了。 
  “噢,你们认识。”海小全如梦方醒。 
  走进高层住宅的电梯,海小全说今晚还有姨夫、大舅、二姑什么的。丛众苦滋滋地说:“你真幸运,姑、姨、舅的都有。” 
  “将来你不也都有了吗。”他说。 
  丛众使劲扭过脸,看白光一片的电梯。 
  “到了,丛众。”海小全叫她。 
  亲戚还没到几位,丛众先与姨或姑相认。两位主要人物都不在,陈慧敏下楼去给妹夫买一种叫“钱串子”的白酒没回来,海建设还没下班。 
  保姆在厨房里忙碌,加工一两道菜,其余的菜都叫了外卖,在星级酒店订做的,之所以没安排在酒店,是陈慧敏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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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从小没家,让她感受家庭的气氛。”陈慧敏说。 
  海建设没意见,家庭的事他从没提出和夫人背道而驰的主张。 
  “行吗,老海?”她柔和地说。 
  “行,多要几个菜,在家别比酒店差,要丰盛。”海建设提出唯一的意见。 
  主张见见丛众,也是陈慧敏。儿子在学校恋爱,她支持,身为劳动局的科长,观念说不上前卫,但也较新。 
  “小全,爱一个女孩就全身心,专心致志。”她经常鼓励儿子,在她眼里,儿子有些文弱,缺少阳刚之气。这当然与海小全特别的身世有关。陈慧敏不完全认同这样的说法,她抱怨当下的幼儿园全是女教师,市政协会上她呼吁幼儿园配备一定比例的男教师。 
  “男孩驴一点好。”这是几乎她有生以来说的最粗糙的话。 
  在盘山,人驴一点指的是血性。 
  海小全驴不起来,也就血性不起来。 
  恋爱后,柔弱的海小全,又平添忧郁。母亲看在眼里,细心观察,问题出在对方,她问:“丛众怎么啦?”         
第九章亲情血链(3)       
  “想亲人。” 
  “去见见嘛。” 
  “可是她不知道他们在哪里。” 
  儿子的话她起初听来云里雾里,细思量才弄明白,丛众是个孤儿,从小在孤儿院里长大。 
  “我们都是她的亲人啊。”陈慧敏说。 
  “我说啦,可她还是想。” 
  “带回家来,我和她谈谈。”陈慧敏要帮助儿子。 
  约请几次,丛众不肯来。腼腆是主要一方面,初恋到男朋友家去,还有些不好意思。得给女孩一点时间,心里有个准备。纵然是再丑的媳妇也得见公婆,何况丛众很漂亮。 
  “我妈要见你。”海小全说,数不清是说多少次了。 
  她仍旧不肯,用吻拒绝他。海小全对这般结果也特别满意,女孩的吻是他梦寐以求的。 
  后来,吻有些异样,他看到她眼里的泪光。 
  “我想妈妈。”丛众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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