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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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心-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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惑! 
  “起来讲话。”梅国栋说。 


  “报告政府,”跪地的人不肯起来,指着赶尸匠开脱自己说,“他花两千元钱雇用我,让我帮他赶死鬼……尸体臭死我啦。” 
  赶尸匠一把扯下面具,露出一张尖嘴巴、奸诈、妖气的脸。面相说明不是善良之辈,也非等闲之辈。 
  “八瞎(胡说八道)!是我雇你的?”赶尸匠质问。         
第四章赶尸事件(6)       
  “怎么不是,你让我到河边。”跪地的人拱起身,要和赶尸匠理论,“你给我两千元钱……” 
  “胡说!”赶尸匠面孔狰狞。 
  梅国栋用眼神给海小安下了命令。 
  “好啦,你们有话到刑警队去说吧。”海小安对赶尸人说。 
  那个人腿又软了,再次跪在公安人员面前:“报告政府……” 
  “起来,和我们走。”一个警察走过来,拉起跪在地上的那个人,“走!喂,还有你。” 
  赶尸匠他们上了警车。 
  “保护好现场。”梅国栋叮嘱句海小安,走向民政局长。 
  是民政局长走向梅国栋,他说:“梅局长,尸体怎么处理?” 
  梅国栋想听听民政部门的意见:“你们的意见呢?” 
  民政局长说,通常违背丧葬规定,责令其家属改正。尸体送去火化。对当事人批评教育。 
  “没见有一个死者家属在场,似乎不太合乎情理。”梅国栋说,“我看这样,赶尸人警方带走调查,你们民政尽快找到死者家属,问清情况。” 
  “我去安排,梅局长。”民政局长说。 
  “哦,对了,尸体先不要动,警方负责保护起来。”梅国栋说。 
  接到支队长命令的几名刑警迅速赶到现场,法医也到了。 
  “海队。”刑警打开包装尸体布袋子样的织物前,请示。 
  “打开吧。”海小安说。 
  又是一个意想不到,死者竟无头,一个木头旋的人形脑袋,安在尸体上。 
  死者无头?性质一下就变啦!一个正常死亡的人怎么会没头颅? 
  “可能是一桩命案。”海小安心想。 
  在场的刑警不约而同地都这么想。         
第五章忧伤月亮(1)       
  19 
  “我给别人做事。” 
  提审赶尸匠刘升,他一口咬定为雇主做事。 
  “雇主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刘升说。 
  刘升很不配合。 
  雇主雇他赶尸,他不问雇主的姓名,可能吗?警方认为刘升不肯说,他隐瞒了实情。 
  “你知道知情不报的后果吗?”海小安问。 
  刘升顽固而老练,面对警方提问,他泰然处之,竟能笑出声来:“人家出钱,我做事,自然而然。” 
  “我问你,你做的什么事?” 
  “赶尸呀!”刘升说得很轻松,很坦然。 
  “现在有赶尸的吗?”海小安问。 
  “现在没有过去有……”刘升与刑警口辩起来,并理直气壮地说,“过去有的东西现在不是都有了吗?烧香拜神,抽大烟扎吗啡,当铺妓院……” 
  “正面回答问题。”一刑警纠正他。 
  “你们问的我,现在有没有赶尸的……”刘升几分骄傲地说,“我爷是赶尸匠,我们是赶尸世家,说我是赶尸的传人也行。” 
  “什么,什么呀,乱七八糟的。”刑警制止,“正题!正题!警告你刘升,端正态度。” 
  刘升往下闭上嘴,任凭刑警怎么问一声不吭。 
  看起来,一时半晌拿不下刘升的口供,海小安的目光向外张望一下。 
  另一间屋子,刑警在询问另一个赶尸人汪二。 
  “我刚出来,没找到事做,蹲在劳务市场,有个戴墨镜的男人找我,问我想不想挣两千元钱……”汪二说受雇过程。 
  汪二如约来到鲇鱼河边,刘升走过来。 
  “你叫汪二?” 
  “是。” 
  “你要找的人就是我。” 
  汪二打量刘升,说:“叫我干什么活?” 
  刘升扬起下巴,朝河边指了指。 
  汪二看到一堆树枝,很新,叶子还没蔫。他问:“啥?” 
  “你去看嘛。”刘升坐在河边的石头上,漫不经心地往河里丢石子,抛得近一点扑通的声音小,看样子水浅;抛得远一点,水深声音则不然。 
  嗵! 
  嗵! 
  汪二眺望树枝堆犯寻思。 
  “相面呢你。”刘升探身很远,捡离他远些的一块麻石,问,“还不过去看看?” 
  汪二被两千元钱诱惑,他经不起诱惑,朝树枝堆走去。 
  刘升继续撇他的石头,声音是一连串。嗵!嗵!嗵!他改变了抛法,石头贴着水面飞,是一种玩法,叫水漂落。 

()
  “天妈呀!”汪二拽开树枝,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面无血色。 
  河边很静,风唰唰地在植物上行走。 
  一只喝水的蝴蝶,一不小心掉进河里,先是翅膀湿了,扑扇几下给淹死了。 
  “我不干了,移尸也算合伙杀人,我不干……”汪二爬起来,一步三回头,嘟嘟囔囔。 
  刘升将手里的两块石头一起抛入河中,对汪二说:“你还像个爷们么,吓成这个熊色!” 
  “犯法……不干,我刚出来……”汪二惊魂未定。 
  “犯法的事你不干,你以为我会干?”刘升说。 
  刑警问:“你没问刘升尸体是谁?” 
  “问了,”汪二说,“他说是客户。” 
  “客户?”刑警惑然。 
  “刘升说我们收钱做活儿,照客户的要求去做就是。”汪二说,表明自己处于从属地位,老牛赶山——听喝。 
  “你过去干过这种事吗?”刑警问。 
  “什么?”汪二惊惶。 
  “赶尸。” 
  “没有,我也是第一次见。”汪二说,一脸无辜。 
  海小安回到办公室,刘升没戏,至少眼下没戏。他把刘升留给其他刑警。回来的原因,父亲海建设来电话,让他在方便的时候给他回电话。 
  “爸,”海小安拨通,说,“爸找我?” 
  “小安哪,你忙吗?” 
  “啊,很忙。爸有什么事情吧?” 
  “你要忙,再说。” 
  “爸……哦,弟弟怎么啦?” 
  海建设在电话中说,发现最近小儿子海小全的情绪不对,和谁都不愿讲话。他担心儿子心理出了毛病,想让海小安有机会找他谈谈,小全的心中大哥是他最崇敬的,最愿交心的人,有什么心里话愿意对哥倾诉。         
第五章忧伤月亮(2)       
  “好,我找时间和他谈。”海小安答应了父亲。 
  海小安近两个月来特忙,追捕“8·18灭门案”潜逃凶手跑遍大半个中国,刚回盘山,又上了变态奸杀上网小男孩案,案子刚破,赶尸的事件发生。这是很棘手的事。赶尸匠刘升坚决不开口,找不到尸体的主人,又不好确定人是刘升杀的。赶尸者汪二都说了,可是他知道的东西太少,连一点有价值的线索都没提供。 
  赶尸匠刘升为什么不肯说出他的雇主呢?海小安反复思索这个问题。尸体要赶到哪里去,他都不肯说。怪了,说刘升知道尸体是谁,似乎勉强了他。雇主是谁他总能说清楚吧?可他死活不说,这又为什么? 
  尸体弄不清来源,没有头部,这就符合了刑事犯罪的特征,够了立案的条件。赶尸匠刘升赶一具无头尸体,有重大嫌疑,已被刑拘。 
  “必须拿下刘升的口供。”海小安下了决心。弟弟的事也让他放心不下,他们的关系特殊,表面上他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其实不然,这也不是。关于他们的故事后面还要讲到,暂且放下不说。他想:“尽快见弟弟小全。” 
  20 
  男孩成了女孩的晴雨表,说明恋爱了,而且爱对方很深。 


  煤炭学院的大二学生丛众突然间就不活泼了。 
  “怎么啦?”海小全忐忑不安地问。 
  丛众微笑,很勉强。 
  这就使海小全更紧张。一个人人都会讲的古老故事,两个大学生热恋一年多,之间该发生的事自然而然地发生了。 
  “我们在院外租间房子吧。” 
  一次在丛众的宿舍里做完那个事,嘭嘭心跳的海小全说。 
  女宿舍不能安安稳稳,每次他们都慌张结束。 
  “不行。”她语言很冷。 
  海小全顿时害怕,他顶怕她生气,怕她不开心。他感到冒失,提出这么粗鲁要求,使她难以接受。他马上对她解释,请求她原谅,这时上课铃声响了,他们匆匆忙忙跑回教室。 
  连续三天丛众没见海小全,他在课堂上偷偷瞅她,见她神色迷惘,猜想她怎么啦,因自己提出租房一起住生气吧? 
  “怎么了,众?”走廊里,他问她。 
  “别问了,没事。”丛众脸色没暖和多少。 
  她的手从他的手中抽脱出去,像一只鸟飞走,海小全心里立刻空荡起来。他要弄清她到底怎么啦。 
  和丛众同寝室的同学告诉海小全,两天前,丛众看完一个电视节目,痛哭了一场。 
  “什么节目?” 
  “身世之谜。”同学说。 
  盘山市电视台办了一个寻亲节目,丛众她们看了这样一个节目,田姓的人家有两个女儿,姐姐读大学,妹妹读高中。姐姐得了肾坏死,妹妹决定捐一个肾给姐姐,母亲说出一个隐瞒多年的秘密:姐姐是母亲在大街捡来的弃婴。姐妹的血型配不上,唯一的希望找到姐姐的亲人……养母当街直跪,呼唤孩子的亲生父母站出来,救救身患绝症的女孩…… 
  同宿舍的人都哭了,丛众不止是哭。 
  “寻亲?”海小全迷惑。 
  粗心的男孩忽略了一个不该忽略的细节,女友的父母的情况,他从来没问过。所知道的是丛众兄弟姐妹一人,别的情况一无所知。 
  “她是孤儿。”同学说。 
  孤儿?丛众是孤儿?海小全略显惊讶。和她交往密切的一年中,目光聚集在她的很狭窄的生活面上,对她的身世忽略了。似乎爱覆盖了一切,除了爱,别的都多余。 
  “她来自孤儿院。”同学说。 
  丛众是孤儿,来自孤儿院,海小全用一种同情的目光望着她,爱加同情,如雨夹雪,天气变化了,不是晴空万里无云。 
  “丛众,还有我呢!”海小全攥紧她的手,用肢体的语言给她一种支持和力量。 
  丛众心里海小全时时刻刻在身边,总有一种如太阳的温暖。此次电视节目使她产生弄清自己身世的冲动,不可遏制地想弄清爹娘是谁,他们在哪儿。 
  “不然,我像一只风中飘飞的树叶……”丛众认为自己是一片叶子,无依无靠。灵魂和肉体有爱不孤独、漂泊。但是,亲情的血链断了,她想努力联接上它,这样一来才完美。         
第五章忧伤月亮(3)       
  “你长在树枝上。”海小全饱含深情地说。他觉得自己是一棵树,她就是一片叶子,一片湛绿的叶子。不是在风中萧瑟和纷落,而是起舞和婆娑。 
  一片树叶长在树枝上,她更紧地靠着他,叶子向枝倾诉:见到父母是我的梦想啊!哪怕远远地看一眼,心灵得到慰藉。 


  对过一家小商铺,有首歌儿传过来: 
  昨天花谢花开不是梦不是梦不是梦 
  就让往事随风随风随风随风随风 
  明天潮起潮落都是我…… 
  靠着男友,她觉得自己又长在树上了,踏实而幸福。 
  “我哥想见见你。”他说。 
  “现在的样子?”丛众抬脸,说,“我苦瓜似的咋见哥哥。” 
  “众,你说哭的林黛玉好看,还是笑的林黛玉好看?”海小全未等她回答,说,“我更喜欢哭的林黛玉。” 
  “我不是林黛玉。”丛众真的流了泪,也许她想自己是花瓣,尘埃中凋落。 
  “看你……哥是警察,说不准他能帮你寻亲呢。”海小全宽慰她。 
  丛众听他说过一次他哥哥是警察,她当时没在意。今天她特留心,还用心去想了想:警察,姓海? 
  “说傻话呀,我哥,亲哥不姓海姓什么啊。” 
  “不是。” 
  “不是?”海小全坠雾里更深。 
  丛众想表述清楚,前因后果的不讲清楚,海小全怎么会听明白。一个很长的故事,一句半句也难说完。何况她不想在此时说出这个故事,早晚要对他讲,不是现在。 
  “你今天怪怪的。”他说。 
  丛众不管他怎么想,还在想是不是巧合,她熟悉的一个警察也姓海,他是自己的恩人。他叫海小……她惊喜:“哥叫海小安?” 
  “对呀!你?” 
  “什么眼神看我?”丛众看到海小全惊诧表情。 
  “众,你今天还是有点怪。”海小全不能理解女友不符合常理的行为。 
  “别胡思乱想啦。”丛众说,“我们去见哥哥。” 
  “不怕哥哥说你是苦瓜?”海小全开玩笑地说。 
  “苦瓜败火。”她诙谐说。 
  海小全释然,他还说不清楚丛众和哥哥有过怎样的交往,他们之间存在某种友谊,她为去见哥哥而高兴,这就足以使他高兴。海家人如此开头,是他求之不得的。到目前为止,爸爸妈妈还没见到丛众。 
  “带女朋友回家吃顿饭。”母亲陈慧敏说。 
  “以后。”海小全说。 
  “你已经说了几次以后了。”陈慧敏说,“小全,带回来让爸爸,哥哥和嫂子都看看。” 
  “以……不,哪一天。”海小全改口,许诺有机会带女朋友来家。 
  哥哥来电话,说要见见丛众,和自己一起见,海小全马上想到是妈妈等不急了,让哥哥代表家人来见丛众。他能够想到哥哥提出见她的理由就这些,也合情合理。 
  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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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头尸源尚未找到,民政部门寻找盘山附近地区,没有一个村镇近日有这样一个死者,有几个家中有人去世,都正常的火化。他们能做到的做完了,无头尸已立案,查找尸体是属于警察的职责。 
  按惯例,刑警召开案情分析会,梅国栋参加了。 
  影视剧这种场面千篇一律,小说也无法跳开千篇一律,生活怎样千篇一律也就得千篇一律。许多事情不千篇一律还不成。 
  读者朋友耐住性子,读下面的一段文字,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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