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学会了喝酒,以往不离身的是广寒剑,现在则是装满酒的葫芦。
从前不曾想,不会想的事,他都做了,渐渐地,甚至能从俗世平凡的生活中获得快乐。
快乐微小,但真实,令人着迷。
广寒君就此谪尘。
离开雪山一年有余,任千山成了随处可见的邋遢醉鬼。
某日夜里,他出门打酒,经过拐角时,一个人影撞进他怀里。
若他还是广寒君,会在对方撞上之前避过。
现在的他,却在判断出对方无害时,放任一切的发生。
撞上来的便是冉风月。
想来那年风水的确不好,白玉楼楼主身死,楼中三位掌司叛了两个,鸥忘机趁乱将冉风月送了出来。
这是任千山与冉风月第一次相见。
没说一句话。
几天后夜里,任千山照常出门打酒。
回来途中遇见一着火的客店,本不欲管闲事,却在火光之中,看见一个几分熟悉的人影。
他想这亦是缘分,难得出手将人救了出来。
冉风月那时才过十六,身形还未长成,被他挟在胳膊下一路带出了城。
少年中了迷药,任千山随手将人扔进了河里,自己坐在一旁喝酒。
喝完了一壶酒,打发了三批追杀的人,人终于醒了。
冉风月年纪小,眼力却高,看出他身手不凡,道:“你能不能护送我一段路?”
任千山醉眼惺忪:“我为何帮你?”
冉风月应当以钱财相诱,不知为何却说不出口。
从水中爬出的少年洗去了火场中沾上的灰烬,衣衫焦黑破碎,湿漉漉地贴在身上,勾勒出稚嫩的身形。
脸孔白得发亮,像一簇能握住的月光。
任千山沾了酒,却未沾过色,此时被美色迷了眼,说了不该说的话。
“你亲我一口,我便应下。”
冉风月怔住。
面前人须发虬结,酒气熏天,身上衣物脏污不堪,若是平时,他连一眼都不会看,遑论亲吻。
他又羞又气,若有刀在手,必要一刀砍了对方。
任千山不急不忙,笑声沉沉:“考虑好了吗?”
冉风月想,这人形貌无一可取之处,唯独声音低沉微沙,尚能入耳。
13、
任千山以为对方不会答应。
不料冉风月定定看了他半晌,往前一步,踮起脚尖在他唇上印下一吻。
少年身上带着水汽,唇瓣也有些湿润,这一吻时间极短,贴上来的时候倒像被什么舔了一下。
任千山笑容微滞,幸而被蓬乱长发挡去大半,看不出什么。
对方道:“这只是你救我的谢礼。”
任千山知道他耍的花招,道:“说过的话要作数——我陪你走一趟。”
白玉楼乃是魔道数一数二的大宗,势力极广,如今虽在内讧,实力也未消减多少。冉风月作为少楼主,有忠心耿耿的老人扶持,对于叛乱者而言,自是大威胁。因而这一路危机四伏,誓要在冉风月与其支持者汇合前将之灭杀。
冉风月对这些知之甚详,明白自己生机渺茫,选择任千山也是无奈之举,权当死马当活马医。
成了最好,不成,再坏也坏不到哪儿去。
任千山自不会辜负他期望。
这一路相处时间越长,冉风月心中惊奇越多,只是他想了许久,也想不出对方身份。
广寒君放下了剑,与其他人也没大分别。
冉风月抱着好奇,常不自觉盯着对方。
任千山被一年来的经历磨去了许多棱角,也没了过往牵绊,虽底线仍在,自有一套行事法则,大体算得肆意洒脱。
观察时日长了,冉风月觉他完全无正邪之念,倒是个难得的有趣之人。
唯有一处不好,便是这人形貌太过不堪。
他二人经过重重险阻,花费一月有余,终于与鸥忘机汇合。
鸥忘机对任千山最初有些疑虑,幸而他一路护送冉风月,赢得了几分信任,三人才能坐下好好说话。
是时冉风月这边仅有鸥忘机支持,他本身并无势力,与另两位反叛的掌司相较,有些不足。
任千山已完成约定,照理应当离开。临行前,被冉风月拦住。
“酒鬼你能再帮我一回吗?”
任千山行无定处,也不在意多留,笑道:“我有什么好处?”
冉风月道:“等我做了楼主,我有的都能给你。”
任千山想过后,道:“楼主之位呢?”
冉风月莞尔:“你肯要,我便给。”
由此击掌立誓。
之后辗转一年多,三人联手收复白玉楼的分裂势力,将叛逆一一格杀。
鸥忘机对先楼主别无二心,唯冉风月马首是瞻,任千山当初一言只是玩笑,也不会相争。
如此冉风月便做了新楼主。
他谨记教训,三个掌司之位,自己兼任一个,剩余给了鸥忘机与任千山,可说是将白玉楼上上下下尽数拢在掌心。
此时任千山已将当年立誓忘了八九,他对掌司一职无可无不可,也不管事,仍如从前散漫,来去自如。
他不提,冉风月却记挂着,一方面为了拉拢,另一方面以他性格,也不愿在这种事上毁诺。
因而当被问起要什么的时候,任千山根本没想法。
冉风月道:“好好想想。你说的话作数,我说的也作数。”
这年他年且十八,个子抽长,看来似个成年男子,眉眼也长开了,一身玄色衣袍衬得他容貌愈发夺人,说这话时目光灼然,有种一切尽在指掌的傲然气魄。
任千山心跳快了一瞬,略作思量,说:“……我要你。”
双方都懂这话含义。
冉风月脸上一下失了血色,唯有一双眼睛亮得吓人,一眨不眨看过来。
“你确定?”
任千山笑道:“楼主可以不——”
“我答应。”对方注视着他说道。
任千山惊讶他的决断,但不以为意。
冉风月又道:“但我也有个要求。”
“礼尚往来,说来听听。”
“你能否洗个澡,好好梳理一下?”
任千山如此装扮只是为了遮掩冻伤痕迹,此时对方提了要求,自然不会反对。
冉风月道:“今晚我来找你。”
实则他并不想答应,但说出的话泼出的水,不好食言。即使对方性格合他脾性,想及那丑陋模样,心中百般不甘。
接近约定时候,他站在对方房门前,仍考虑是干脆找人围杀,一了百了。还是在今夜之后,找机会取了对方性命。
推开门后,他立时一惊:“你是谁!”
那人坐在床榻上,长发如云,披散下来,出奇清致。仅穿了外裳,襟口松松垮垮,袒着大片雪白胸膛,赤脚趿鞋,随意而闲适。
冉风月方问出口,已意识到对方身份。只是这种前后巨大的反差,不免令人惊艳,这种情绪也显露在了他的眼中。
任千山摸着下巴:“我也觉得自己生得挺好。”
有记忆时,他的脸已被冻伤,此次若非对方要求,怕还不会发现自己伤好了大半,唯独身上留有痕迹,还需段时日才能尽消。
冉风月惊艳之后,仍站在门口不动。
任千山笑道:“楼主莫不是悔了?”
冉风月迈步走来,将至榻前时,对方又开口。
“还请楼主自行宽衣。”
冉风月见对方眸中兴味正浓,当即怒气冲头,双目燃火,险些翻脸杀人。
任千山随心而为,在这种目光下仍泰然自若。
14、
冉风月低头摘下白玉刀,假作不在意,心内实则惴惴。
待松开腰带,已手指打颤,再不利索,后心皆是冷汗。
任千山知其忐忑,招手道:“过来。”
冉风月暗松口气,方往前两步,便被攥紧手腕,再回神已被拉上了榻。
对方脱了鞋,解开本就松散的外衣,牵着他手来到自己下身处:“帮我摸摸,好不好?”
冉风月脸上臊得通红。
那物被他一触,苏醒过来。任千山见他不动弹,笑道:“这事你总做过的,害羞什么。”
冉风月心一横,回忆着自己平时的动作,却放不下脸面,只摸了两下。
这两下于任千山而言,直似小猫挠爪子,不痛不痒,当下不再说什么,盖住对方手,握住自己那物捋动。
冉风月愣愣随他动作,过了会儿手中之物胀大,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他还未发作,任千山放开他手,道:“帮我舔舔,好不好?”
冉风月见他说着这种话,容颜仍清致,不知怎地,竟真低头在那物头上舔了一下。
倒没什么异味,只是想到自己在做什么,他整个人都僵滞了。
对方却捏了他后颈,将头下压,那物整个闯进他嘴里。
口腔中湿热自不必说,任千山舒服得喟叹一声,按着他后脑进出起来。
冉风月喉咙堵住,双手方要推拒,便被抓住,慌乱中以舌推挤,却适得其反,听得对方喘息愈烈。
那物毕竟长大,喉口被顶得生疼,他眼中一酸,几要落泪,偏偏任千山将其挟制得分毫动不得,只能任那物在口中直来直去,嘴唇磨得生疼。终于对方一声闷哼,他喉间满是咸腥,反应不及,直接咽了下去。
冉风月呛了一下,又见那物退出口中,想到竟吃下这种东西,立起了杀心。
不想任千山又欺身上来,他忍不住往后缩了缩。
“你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冉风月怒目圆睁,正要说话,下身一凉,两腿被分开,对方不顾他惊恐神色,将头埋下去,张口含住那还未有反应的物事。
若说技巧,任千山也欠缺,但他极有耐心,且愿意温柔相待,在其稍有动静时,将之整个包在口中,以手摩着旁边两颗小球。
冉风月早已惊住。若说他自己乃是情势所迫,对方又何必做到如此地步?
只是不论他如何想,下身绵绵不绝的快感乃是不争事实,胜过往日所有经验。
年轻人气血旺盛,不一时那物挺立起来,任千山舌尖在铃口打圈,见对方已然情动,启唇相就,吮了几下。
冉风月身体绷紧,直接在他口中泄了出来。
对方动作微顿,没多做思考,喉口一动,将那带着腥气的液体吞了下去。
冉风月为他举动所惊:“你为何……”
任千山道:“这事讲个你情我愿,才能使双方都快乐。我是没什么,你既不情愿,就只能让你开心些了。”
冉风月难说开心与否,只是见对方清颜与那物距离极近,侧首就能碰上,想到方才销魂蚀骨的滋味,大朵大朵的红晕自肤下泛上来。
任千山赞道:“当得上色如春花,”手指停在他唇上,“自己舔湿了,好不好?”
冉风月怕极了他“好不好”三字,只是不得自主,尚未回答,对方手指已伸进嘴里。
不愿也愿了。
当沾着口涎的手指破开身体的时候,他终于哭了出来。
任千山道:“多大的人了,也做了楼主,怎么能哭呢。”说着吻去他睫羽上的水珠。
冉风月抽泣着道:“这辈子、这辈子没人敢这么对我!”
任千山道:“你这辈子才多长。”
手下三指将肉壁拓得松软湿润,等触到某个地方时,抽泣变成了抽气,
冉风月从不知里面能生出这种感觉,蜷进对方怀里。体内的手指退了出去,换了勃发的阳物自穴口侵进。
这与手指到底不同,他吓得手足无措。
任千山将其身体往下压,那物一点点埋进去,也不问他适应了与否,托住后臀,胯下自下而上顶了起来。
对方初尝人事,绷紧了身体,肉壁有一下没一下地收缩,反倒给任千山带来更大刺激。起身将人压在榻间,手掌揉捏着那两瓣柔软的臀肉,抵着先前找到的位置大力抽送。
虽没痛感,但身体里那种饱胀感太过陌生,后穴所有的褶皱都被撑开,里面又痒又麻,带得身前那物都热了几分。冉风月年纪小,身体柔软又敏感,更易从这种事中获得快感。腿向两边打开,搭在任千山臂弯里,半软的阳物随动作前后摇晃,有时又擦过对方小腹,不一时竟挺了起来。
任千山干脆覆在他身上,将那吐着黏液的阳物夹在两人腹间。
冉风月咬着唇,整个人融成了一滩水,却死死不肯发声。
任千山阳物退至穴口,又一下破开穴肉,重重顶进去,到达深处,换来一声略高的惊叫。
“这儿只我们两个,没人会看见,也没人会听见,”他亲了亲对方的唇角,“少年人总是贪欲的,既然舒服了,便没什么丢脸的。”
冉风月掩不住喘息:“你……你说得容易,怎……自己不试……试?”
后穴里的阳物已进到深处,似乎还在往更深的地方去,他几乎生出恐惧,恐惧之中又混着什么变了调的滋味。
“过上几年,倒也能让你来。”
冉风月迷迷糊糊听得这句,在快感冲刷下,掀起眼皮看了眼上方的男人,见他面有薄红,仍是分外清透的相貌,半点看不出身下动作的凶猛。
又想及那句话,不知哪里被触动了,身体哆嗦了下,本就在勃发边缘的阳物瞬时喷了精。任千山被他突然绞紧的后穴咬住,也没把持住,丢在了里头。
冉风月从高潮余韵中缓过来,还记挂着先前的话:“……为什么要过几年?”
任千山拥着他道:“你这种年纪在床上极易失控,到时苦的就是我了。”
冉风月不屑:“我怎会在你身上失控。”
任千山离开他体内,将散乱的长发拢在一侧,似笑非笑:“我可不敢赌这个。”
空了的后穴还残存着些微酸胀感,腿间有些湿漉漉的,冉风月强自镇定:“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
任千山却低下头,探出舌尖,一点点舔舐他小腹处的白浊。
湿热的鼻息洒在敏感的脐下,冉风月见他长发拢在一边,露出截秀致的脖颈,因俯身缘故,反显出了腰窝与挺翘臀部,背上有些未消褪的疤痕,看来有种缺憾的美感。鲜红的舌与白色浊物对比鲜明,眼睛却看向他,隐有笑意。
冉风月压下喘息:“你又在做什么!”
任千山将最后一点白浊卷入口中,方道:“你既然喜欢看,我便做给你看。”
冉风月怒道:“我怎会喜欢看!”
任千山摸了他下身一把:“瞧,它可比你老实。”
冉风月此前注意力全在对方身上,此时才发现自己那物又起来了,一时脸涨得通红。
任千山向后靠去:“你自己坐上来,好不好?”
冉风月见他下身阳物也有了反应,嘲道:“我说不好有用?”
他方往前爬了一步,便觉后穴里有东西流了出来,心知肚明那是什么,根本不敢低头看。分开腿坐在对方身上,木着脸扶住对方阳物抵在自己穴口外,不等继续动作,对方下身一挺,直接捅了进去。
任千山笑道:“都做到这地步了,不如你自己动吧。”
冉风月已习惯他在床上的做派,知道拒绝也无用。这姿势虽累,但更容易掌控自己的感觉,也在之前的情事里知道了哪处最敏感,双手向后撑着,后穴含住对方阳物,上上下下动了起来。
他天生皮肤比常人白上许多,两条腿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