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原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只要,你给出我想要的东西。
弱肉强食,何处不是这样?
只是那以后,或者我也不在是我,那样的话,或者这心头的痛楚,也会好上一些?
轻轻的想着,他将手放在了心口出,感觉到哪里传来的阵阵撕扯绞痛,却有些享受的叹了口气。
大家,果然都是该变的。
感受到肉体的痛楚,却似乎减弱了精神上的折磨,云彧嘴角渐渐拉起一个弧度,人也站了起来。
“用膳吧,晚点你帮我传话,就说我想求见皇上。”
不理会樱兰瞬间的错愕,云彧缓缓走到桌前,拿起竹箸,慢条斯理的用起了晚膳。
夜色来的很快,烛火照耀下,云彧看了看铜镜中的自己,缓缓笑了。
镜中人消瘦了许多,唯有一双眸子,还有几分当年的风采。
他一手拿起梳子,慢慢的划过头顶,一面笑的更灿烂了。
原来自己,竟然也有这样以色伺君的一天。
想起往昔儿时,自己对王府中那些企图勾引父王的美姬们的鄙夷,他再度笑了。
自己和那些人,此刻又有什么不同?说起来,那些女子不过是弱质女流,攀附强者,在世人眼中也是再正常不过,真真可笑的,却是自己这样的堂堂男子,为了一些目的,也同那些女子一般摇尾乞怜,这才真正是会让世人唾弃。
樱兰轻轻走进了屋内,看着正对镜梳洗的云彧,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公子,奉天殿那边传来消息,只怕皇上今晚不能来了。”
云彧的手轻轻一停,旋即轻轻问道:“皇上忙于公务?”
樱兰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实话:“边陲小国进贡了一位美人,颇得圣宠,皇上已经连续宠幸了三晚了,今晚只怕也要落驾飞羽殿。”
不但如此,再过半月,还要封妃的,这还是这几年来头一个有此殊荣的,可见皇帝的宠溺并不一般。
而这虽然残酷,却是事实,早点让公子知道也好。
樱兰也弄不清楚自己的想法,她有些不忍见公子为了皇上神伤,但是如今这样窘迫的公子,也是她不愿意看到的。
若是公子能聪明一点,讨好了皇帝,却又不动心,那该多好。
但樱兰也知道,这只是一个奢望。
云彧眨了眨眼睛,手上却慢慢停了。
“既然如此,也罢了,明日你还是去递话吧。”
以前日日相见,如今,却求见一面,也如此艰难。
云彧看着镜中的自己,抿紧了唇。
虽然云彧的声音中,听不出喜悲,但樱兰却莫来由的感到一阵酸楚,她轻轻应了一声,旋即上前伺候云彧洗漱就寝。
而在飞羽殿中,凤离天辛苦的一番耕耘后,终于喘息着释放了出来。
他趴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身边却有一个腻滑柔媚的身子贴了过来,凤离天不经意的侧头一看,却突然一僵。
当神智回笼后,看到那人紧闭眼睛后,那张美丽脸庞顿时便失去了那熟悉的感觉,突入而来的陌生感,顿时侵蚀了凤离天全身,几乎是立刻,凤离天一把就推开了那人,整个人却站了起来。
床上的美人却似乎还有些不清醒,有些委屈的唤了一声,“皇上……”
梁相福被叫了进殿,替皇帝收拾穿戴,眼角余光却瞥了一眼那丽人,旋即垂头不语。
那眼睛形状,果然有些像那人,只是此刻染上了娇媚后,反而完全不像了,难怪皇上立刻便要离开。
果然,凤离天一片冷漠,“你好好安歇,朕先回去了。”
收拾停当后,也不管那美人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凤离天已经大步迈出了内室,留下了那一脸怨怼的美人,气恼的捶了一记被子。
梁相福低垂双目,跟在皇帝身边走了出去。
跟的久了,也知道了皇帝的许多想法,只是他作为一个奴才,虽然可以知道,却不能说出来。
这人不过是凭着几分相似的眼睛,便有了这如许圣眷,阖宫都在艳羡,但他却知道,这根本并不值得留意,相反,还是那小院中那主子,才是皇上心头所系。
只是皇帝和那人相互折磨,他一个奴才,虽有些看法,却也不敢说。
只是想想那边递来消息,想要求见时,皇上那有些诡异的反应,梁相福有有些没把握起来。
到底是因为气还没消,拉不下脸,或者是,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平安王府的案子,不好交代?
总而言之,这两人的性格,也都太过倔强了,也不知到了最后,到底会折腾到什么田地。
想到这里,梁相福心底轻轻叹了口气。
第122章 欢悦
其实正如梁相福猜到的,凤离天不是不想去见云彧,而是有些不敢去见云彧。
平安王府的事,来的突然,且也并不是他授意的,但他不得不处理。
只是一来他虽并不相信,云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但证据确凿,加上裴通一派官员在朝堂上要求严惩,他便有些不好办,因此虽认为云彧并不知道这事,但还是有些不敢相见。
二来前几次见云彧,两人之间相处的并不愉快,云彧面上摆出一副任他施为的模样,内里实际是敌视无比,让凤离天心头不免起了怒意,他素来骄傲惯了,自问自己对云彧可谓呵护备至,就算偶尔有些地方行为欠妥,也是因为从大局出发不得不如此,但这人却一副恃宠生娇油盐不进的样子,让他心头甚是恼火。
每次自己都要强压下怒火,方才不至于真正伤害那人,偏那人性子也倔,句句话都诛心之极,凤离天生怕自己在盛怒下,真做出什么追悔莫及的事情来,便也只好控制自己,少去落闲榭行走,否则若真有个万一,两人之间,只怕就再难挽回了。
而正好这时番邦进贡来的女子,眼角眉梢之间,竟有几分云彧的影子,凤离天便起了移情作用,便分外宠幸其人,一来是借此人一解相思之苦,二来也是移开后宫的注目。
但心底无数的建设,在连续三天接到了云彧求见的消息后,顿时化为乌有。
皇帝极少有的踌躇了。
反正那人被锁在落闲榭里,应当不知道平安王府的事情罢?既然如此,他求见自己,却是为何?莫不是这段时间的冷落和宫人的对待让他想通了,明白了这宫内,朕的重要性?因此想要和自己求和?
这个念头一出,便再也按捺不下去了。
当日戌时刚过,凤离天便只带了梁相福,轻衣简从,悄悄到了落霞榭。
云彧的了通知,早早候在一旁,因此当凤离天迈进房门时便看到云彧穿了一身月白色锦衣,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
“恭迎皇上。”
凤离天眼睛只在云彧身上扫了一眼,便有些挪不开了。
这人今日明显是刻意打扮过的,那肌肤本就白腻胜雪,在月白袍服映衬下,更显得如玉般的温润,而那头青丝,墨一般披散在身后,越发显得整个人如谪仙一般,超尘脱俗。
最让凤离天心头大动的,却是云彧脸上的神色,此刻虽说不上期盼热情,但也不如前段时间般,冷寂如死人般没有一丝生气,而是平静中隐约有些忐忑不安,凤离天顿时心中大畅。
“跪在地上做什么,这么凉的天气,小心别受寒了,这么大个人了,也不知道爱惜自己身子。”
他心中一欢喜,便恢复了往昔的亲密,上前一把拉住云彧的手,将人拖了起来入怀。
但这一用力,才发现这人似乎又比之前轻了许多,凤离天正要仔细打量一番,却听到眼前人轻轻说道:“多谢皇上垂爱,只是礼不可废,云彧之前不懂事,还请皇上见谅。”
这几次来,何曾听到这般温和的声音,凤离天几乎有种回到以前的错觉,心中大为欢喜,便忘记了刚才的想法。
“朕愿意宠你,何人竟胆敢嚼舌头不成,这些繁文缛节,你和朕之间,何必介怀。”
他的话中深意,云彧只当没有听到,面上却微笑说道,“多谢皇上抬爱,还请皇上移步内室,奴才备了几碟小菜和一壶美酒,想请皇上品尝一二。”
这态度,那里还不明白,摆明是要和自己求和了。
凤离天心中顿时大喜,也顾不得许多,迈步就往内室走去,只是一手还拉住云彧的手腕,丝毫不肯放开。
内室的桌上,果然已经摆了两三样菜肴和一个瓷壶,并两副碗筷。
见凤离天坐了,云彧忙替他斟酒,一杯未满,就听那人说道:“如此这般情形,以往常有,如今可真是难得……”
那话中竟有些伤怀之意。
云彧心头便是一顿,眼中到底控制不住,瞬间便闪过数种复杂的情愫来。
那里面,有惊喜、有怨恨、有哀愁、有疲惫,数种复杂的情绪,只是凤离天有些感叹的看着那酒杯,却没看到,等他抬头时,云彧的眼中,已经只有一种淡然的神情了。
云彧被凤离天半强迫的拉着坐了下来,两人又说了几句话,凤离天便有些按捺不住了。
对面那人一副忐忑的模样,夹杂着欲言又止的神情,实在是诱人无比。
当下便将来时的顾虑丢到九霄云外,他一心以为云彧是不知如何挽回自己而踌躇,却不知这人其实是在为难,心中正不知要如何,才能向凤离天提出轻饶云府的要求。
到底是从未曾做过这样的事情,若是贸贸然开口,只怕会适得其反。
但若是不说,他等待了三日才得来的机会,却不是就此错过?
想到这里,云彧狠了狠心,一把端起酒杯,有些决绝的看向凤离天:“皇上,以往奴才不懂事,经常冒犯皇上,多谢皇上大人不记小人过,经常不跟奴才计较,今日奴才便借这杯酒,多谢皇上的宽宏大量!”
说完,云彧便将酒一饮而尽。
接下来,他又如此灌了自己两杯,感到心头的底气似乎足了许多,便长抽一口气,准备说出今日的主题。
却不想他长年不沾酒水,此刻三杯下肚,早染得两颊绯红,眼中波光流转,顾盼间说不出的动人,那神态举止,早惹得凤离天食指大动。
“你何须说这样的话,说起来,许多事情,也是朕心甘情愿。”不待云彧说话,凤离天已经探过手来,一把将人拉到了怀中,软玉温香在怀,凤离天的眸色顿时深沉了几分。
果然,还是这样的味道,才最让他心悦。
“今日你这般乖巧,朕甚是喜欢。”
一边说着,一边将嘴唇凑到了云彧耳边,扯了那小巧的耳垂,轻轻的吮吸起来。
云彧本一心想着如何开口,却突逢袭击,当即便是一愣,待到他感到耳畔传来的炙热鼻息时,却已经失了先手,半边身子,顿时酥麻无力。
“你这般样子,着实可爱,让朕想的紧。”
间歇中,还能听到凤离天喉咙中挤出的声音。
“皇上……”
云彧不由呻吟一声,脑海中还有几分神智想要挣扎,无奈他身子上下,早被凤离天摸的透熟,加上今日又喝了酒,因此虽不过几下功夫,竟是连呼吸都难以自持。
耳鬓厮磨了半响,凤离天看到身下的人已经情动,得意一笑,同时眼中幽光大盛,他微微抬眼往屋中一扫,只见大总管早已知机的带着樱兰退了下去。
凤离天满意一笑,将人抱了起来,走到床前将人轻轻放下,下一刻,他便已经深深的覆在了那人唇上。
多日未曾品尝,却原来还是只有这人,才最是迷人,那口中的甘甜,只怕琼浆玉液,也无法比拟。
皇帝越发意动,他等这人已经久了,此刻手脚到处,处处要命,更是让云彧毫无抵抗之力,若不是强自守着灵台一丝清明,只怕云彧早已深深陷入欲望之中。
“皇上……”艰难的出声,用指甲狠狠掐住掌心,云彧的声音,细碎的几乎低不可闻,“皇上垂爱奴才,奴才万幸,这虽是奴才的福分,但奴才若伺候的皇上满意,皇上可否……给予奴才一个恩典……”
凤离天此刻正在兴头,那里顾得那许多,因此虽听到了云彧的话,却并未太放在心上,只是一个劲的追逐那抹丁香,“哦?要恩典不难,只是却不知爱卿要如何伺候朕呢?”
这声音入耳,却让云彧心中一松。
这是……有希望?
“奴才……竭尽所能便是。”
纵然已经想的通透,但云彧脸上,还是无法抑制的出现一抹红霞。
第123章 情怯
当窗纸上出现了淡淡的鱼肚白时,云彧悠悠醒转了过来,刚一睁眼,便觉得浑身酸痛,特别是身下,犹自强烈。
听到身旁传来的悠长呼吸,他呆呆的瞪往了床顶半响,才缓缓扭头,看向那沉睡正酣的那人,他眼中闪过一抹伤怀,脑海中,却无法抑制的闪过昨晚的一些画面。
心头,无法抑制的激跳起来,然而在激烈的心跳中,一股锐痛刺入骨髓,泪水瞬间模糊了他的双眼。
他们两人,为了那各自的责任和道路,终究还是走到了这般地步,可谓造化弄人。
如今,只盼着那人还有一丝旧情,能念在他的份上,多少对蒙冤的云氏,稍加照拂。
云彧轻轻咬牙,却不经意的碰到了口中的伤口,不由轻哼了一声。
这声音却惊动了旁边那人,凤离天猛然醒来过来,他扭头一看,云彧那微皱眉头的表情,顿时映入眼帘,他顿时翻身坐起。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被那目光炯炯有神的看着,偏又想到口中的伤是如何得来,云彧顿时一阵窘迫。
“不……不曾有什么……”
他扭捏着说道,一边掩了口,说不出的扭捏,但凤离天却从他脸上的红霞,已经想明白了端倪,顿时笑了起来。
“都这么多年了,还这般害羞。”
他便也不再在意,俯身在云彧脸上印了两记,感到心中传来的那股久违了的熟悉满足感,顿觉神清气爽。
“梁……”
正要唤人进来伺候,云彧却拦住了凤离天,微微抬眼,“若不见怪,便由奴才帮皇上更衣吧。”
两人站在地上,凤离天看着那纤长白皙的手指,将领口的盘扣一颗颗扣上,凤离天顿觉心头大畅,目光落到眼前沉默中带着一丝不安的人脸上,突然问道。
“朕记得你昨晚想讨一个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