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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勃留索夫日记钞（出书版）》 作者： ＇俄＇瓦列里·勃留索夫/译者： 任一鸣
内容简介
这既是一本有丰富的历史文献价值的个人展览馆，又是一本有着独特的文学风格的散文体作品，它真实地反映了诗人勃留索夫在1893—1905年间，即俄国社会和文学都发生重大动荡和激变年代的生活、思想、读书、写作以至交游的实况，是一条走进这位象征派诗人的不可多得的捷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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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译者《导言》
格罗斯曼
十九世纪末的俄国文坛并非处于文学创作的繁荣阶段， 而是处于 新的文学样式脱颖 而出的开拓性时期 。这与马 丁 特温耐尔①所论述的十九世纪中叶的法国文 坛有着惊 人的 相似 之处 。俄国 小说 的巨著 时代 约结 束于 年； 年前曾丰繁多彩的诗歌创作，也在 年后的整个七 十年代中，因当时社会上文学欣赏的风向所致，而变得晦 涩朦胧且郁闷窒息。到十九世纪末，俄国社会自身也处于 一个困顿时期，历史上后来称之为过渡时期。然而，回顾 起来，当时的社会局势并不见得严重阻碍了社会的新发展， 相反，在某种程度上甚至可能推动了社会的进步。 年始，俄国文化生活一方面受为数众多的 大约自 现实主义者控制，另一方面又受到市民意识的制约。这两 股力量的势头自世纪中叶形成以来持续了几十年，其势之 强盛使西方新的、与之相对抗的思潮在这段时间内无法抬 头。十九世纪中叶以来，文学情感 和艺术创作的倾向在西 方发生了显著的变化，尤以法国为最突出。但这些变化在
① 马丁
（
特温耐尔 ，法国文学批评 家 ，著有《诗歌 与危机》 ）、《波特莱尔诗歌研究》 （ ） 《古典运动：高乃依、 、 ） 年重版本）、《法国小说的兴起》 （ 梅里美和拉辛》（ 中译者 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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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俄国并未引起明显的反响。例如，象征主义于八十年 代中期在法国兴起，波特莱尔 、 戈蒂埃②和高蹈派诗人③ 为象征主 义的兴起奠定了基 础。而这位被艾略 特④称为 “具有新感受的人的典范”波特莱尔，直到 年初才受 到俄国文学界的重视；同样，俄国对魏尔伦⑤、兰波 和 马
①波特莱尔（
）：法国诗人，法国象征派诗歌的先驱者，
也 是 现 代 主 义 创始 人 之 一 。代 表 作 有 诗 集 《 恶 之华 》 、散 文 诗 集 《巴黎的忧郁》 、《人为的天堂》，评论集《美学管窥》等。 中译者 ②戈蒂埃（ 漫主义影响， ：法国诗人、小说家、批评家。初期受雨果浪 年代转向形式主义 ，首倡 “为艺术而艺术” ，强调
艺术的永久性，同时称赞波特莱尔的《恶之华》。他的艺术主张成为 高蹈派的美学纲领。主要著作有诗集《死的喜剧》、《珐琅和雕玉》， 小说《莫班小姐》、《木乃伊故事》，文学评论《论怪诞》、《浪漫主 义史》 等 。 中译者 ③高蹈派 ，亦名 “帕尔纳斯派” 。
所出诗歌丛刊《当代帕尔纳斯》（帕尔纳索 斯
年在巴黎 成立的诗人团体，以 法语“帕尔纳斯”
是古希腊神话中阿波罗和缪斯诸神居住的山名）而得名。主要代表
人物有勒贡特
德
里勒，邦维尔，苏利一 普吕多姆等 。他们主张 中译者 ）：英国著名诗人，批评家。
诗歌应不问政治，脱离社会斗争，强调“为艺术而艺术”，是法国象 征主义的先驱，作品充满悲观颓废情调。 ④ 托 马 斯 ⑤魏尔伦（ 司登斯 艾略 特（ 中译者 ：法国诗人。初期属于高蹈派，写有《土星诗 出生于美国。
集》。后来成为象征派代表。作品流露世纪末的颓废情绪。这一时期 代表作有《无言之歌》、《智慧集》等。他与兰波、马拉美被称为 世纪晚期法国三大象征主义者，他们都受到波特莱尔的影响。 中译者 兰波（
）：法国诗人。前期诗作反映普法战争和巴黎公社
年（
等事件 。巴黎公社失败后，转向象征主义，作品中充满悲观绝望思
想。还主张打破诗歌语言的逻 辑性。 作品对后来的颓废主义文学有一定影响。
岁）起放弃写诗。
中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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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美①著作的介绍工作，直到九十年代中期也尚未露出端 倪。西方的文学和艺术在通往所谓现代精神的道路上已 行进了半个多世纪，但这段时间内 ，西方的各种文学运 动甚至连俄国文化的表层都未能波及到。它们在等待着 一个适宜于传进俄国的最佳时机，而这个时机直到近十 九世纪末时才姗姗而来。那时，尽管有高尔基、契诃夫， 还有杰出的列夫 托尔斯泰 ，俄国文化的了无生气时期 已经到来了。新一代中渴望新的文学样式，新的生活方 式和新的艺术观念的那一部分成员首先转向了法国，也 正是在这时，年轻的莫斯科诗人瓦列里 勃留索夫决定 抓住这时机，自告奋勇地担任起俄国新艺术的组织者和领 导者。 勃留索夫并非是俄国第一位象征派或颓废派作家 （这两个术语最初可以互换），他也并非是严格意义上的 象征主义者。然而，有一段时期 也许有十五年 他似乎既是一个诗派的创立者，也是一场文学运动的领 导者。在二十世纪初叶的数年里，他被尊称为俄国最伟 大的诗人、俄国象征派的旗手，他还是俄国最有声望的 刊物《天秤》 的主编，并被认为是亚历山大 勃洛克
、
：法国诗人。他对法国现代诗有深远影响。作 ①马拉美（ 品于晦涩之中隐现出一种深邃的意境。有作品集《诗与散文》、诗集 《徜徉集》。 中译者 年起， 年，文学艺术批评刊物，自 ②《天秤》：莫斯科 英 开始登载文学作品，在俄国象征派运动中发挥了重要作用。 译者 ）：苏联著名诗人。他被称为俄国象 ③ 亚历 山大 勃洛克 （ 征派诗歌的积极代表者，是俄国诗歌史上革命时期交替中承先启后 中译者 的大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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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烈
别雷①和另一些小有名气的诗人的师长，他还是
西方诗人爱弥尔 维尔哈伦②的朋友和译介者。勃留索夫 的名望很高，而当他的声誉下跌时，也相应地一落千丈。 年前后，他的权威地位渐渐丧失，造成这一事实的原 因，既归于他所承担的工作的性质，也归于他本人诗才的 局限及他周围更杰出的诗人的涌现。然而，他的整个生涯 仍是光彩夺目的，他的诗在俄国现代诗歌中也占有重要地 位。 勃留索夫以把自身与文学运动融为一体而取得了自己 象征主义、颓废派 看来不仅对于 的声望。新艺术 俄国，而且对于他本人都是不可或缺的。也就是说，他利 用自己已取得的较高地位，制定出高标准的诗歌规范，使 诗歌创作从冗长乏味的非文学性中解脱出来，从而获得艺 术创作的自由。他既有所得也有所失。一些杰出的象征主 义者承认勃留索夫的这些做法曾为他们的创作活动提供了 很多便利，但反对他对于诗歌功能的限制。他们坚信诗歌 具有沟通人与人精神世界的本质特征，他们也正是在这种 观念的支配下进行诗歌创作的。因此，在俄国象征派诗歌 的全盛时期，以勃洛克、别雷、维亚契斯拉夫③和伊凡诺 夫等为代表的象征派便朝着勃留索夫未曾预想到的、并曾 强烈反对过的方向发展了。后象征派诗人奥西普 曼杰尔
）：俄国后象征派的主要诗人、小说家与 ①安德烈 别雷 （ 批评家。他与勃留索夫以师生关系维持了数年交往，尽管别雷的成
就高出于勃留 索夫。 ②维尔哈伦（
英译者
）：比利时象征派诗人、剧作家。 中译者
）苏 联 诗 人 、 作 家、 史 ： 剧 历 ③ 维 亚 契 斯 拉 夫 伊凡诺夫（ 学家。俄国后象征派理论创始人，认为诗是人生观的表现，与勃留 英译者 索夫之间的激烈论争达 年 之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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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塔姆①、 鲍里斯 夫斯基 、 娜 安
帕斯捷尔纳克②、弗拉基米尔 马雅可 阿赫玛托娃④、玛丽娜 茨维塔耶娃⑤等 的作品中所产生的不同于前象征派的因素也是出乎勃留索
夫意料之外的。这些后象征派诗人对俄国诗坛所做的贡献 超过了勃留索夫。他们大多不赞成把俄国象征派旗手的桂 冠呈给勃留索夫，可能是由于他们所代表的后象征派与勃 留索夫所代表的前象征派迥然有别，也可能由于勃留索夫
）：苏联著名诗人。他是阿克梅 世纪俄国诗史上成就最大的诗人。 革命后，以“政治嫌疑”而被捕流放，并遭受死亡。直到 年代 中译者 初，他的作品才开始在苏联重又发表。 ）：苏联作家。早期参加未来 ② 鲍 里 斯 帕 斯捷尔纳克（ 派，发表诗作。 年代以描写第一次俄国革命为题材的长诗《一九 五年》、 《施密特中尉》， 受到高尔基的好 评； 年代发表自传体 小说《旅行护照》和诗体小说《斯佩克托尔斯基》，因反对革命暴 力，受到批判。 年代写长篇小说《日瓦戈医生》，表现了一个知 年的历史变革中的坎坷命运。小说在国外 识分子在十月革命前后 出版并获得诺贝尔奖金后，在苏联引起轩然大波，作家被开除出作 年底此书始准在苏联公开发 家协会，但他拒绝领取诺贝尔奖。 中译者 表。 ）：苏联著名诗人、剧作 弗拉基米尔 马雅可 夫斯基（ 家、俄国未来派运动的领袖，苏联早期文坛上的重要人物。后因 年自杀。 英译者 “ 个 人 主 义“ 形 式 主 义 ” 到 攻 击 ， ” 受 ）：苏联著名女诗人。诗人古米廖夫 ④ 安 娜 阿赫玛托娃（ 年曾受到批判， 年代后期恢 前妻。阿克梅派代表人物之 中译者 复名誉。
一
① 奥 西 普 曼杰尔斯塔姆（ 派最重要的诗人，并被认为是
⑤ 玛丽 娜
）：苏联女诗人，少年时代即开始 茨维塔耶娃（ 和 《神 灯》 （ 曾受到 写诗。其处女作《黄昏纪念册》 （ 里已形成她的创作主题： 勃留索夫等的好评。在《里程碑》 （ 年到国外丈夫那儿，其丈夫曾是白匪军 爱情，俄罗斯和遐想。 年代初，她 年返回苏联，战争期间后撤时，自杀身亡。 官。 中译者 的作品才获得在苏联公开出版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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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意要为自己竖立丰碑，并在他享有最高声誉的时候奢求 过多的赞誉。 然而，勃留索夫无疑也享有他应有的桂冠。他扭转了 俄国文学发展的方向，使它沿着这个方向稳固发展达十数 年之久，在这方面他是无可企及的。他的诗不仅在过去， 即使现在也依然很有价值。勃留索夫是怎样一位诗人呢？ 首先，他是一位创新者，一位自觉的改革者。普希金笔下 那些绚丽的诗行在缺乏诗才和灵感的诗人手里沦落为陈词 滥调，他们以相同的节奏、相同的韵律，反复吟唱着相同 的主题，而这些主题又通常是挽歌式的；十九世纪中叶曾 风靡一时的，主题通俗化、格调民族化的涅克拉索夫①诗 式也变得千篇一律，千曲一调；数十年内止步不前的诗歌 创作技巧也出现倒退现象： 年前 后，诗歌语言处于极 度贫血状态。所有这些，都被年轻的勃留索夫敏锐地意识 到了，他尤其意识到新的诗歌主题已经萌芽，“如果我想以 荷马语言的光谱分析为题写一篇论文的话，同样，如果我 想揭示普希金语言中流露出的‘世纪末感觉’的话，那么， 象征主义是不可或缺的。” 勃留索夫早期对诗歌创作的革新，尽管其大胆的尝试 有时煞是惊人，但作品本身却往往比较粗糙，他刚一迈入 成年期就表现出了作为一位诗人所应有的才能和独创性。 他在诗歌语言和形式方面的观点是：刻意雕琢，直至尽善
①尼 古拉 涅克拉索夫（
） 俄 国 ：
世 纪 重 要 诗 人 ，革 命
民主主义者。主编《现代人》、《祖国纪事》 。诗风受民间文学影响 很 大 ，讲 究韵 律 ，内 容 上关 注 社会 问 题 。代 表 作长 诗 《谁 在 俄罗 斯 能过好日子》、《 严寒，通红的鼻子》、《俄罗斯妇女》等。 者 中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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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美。勃留索夫精湛的作诗技巧引起了年轻诗人勃洛克和 别雷的注意，于是，他们便着手对他的诗进行仔细研究。 勃留索夫
年版的《罗马和世界》一书曾 深深地吸引了
勃洛克。那时，他每晚都要看上一遍，还曾激动不已地写 信问勃留索夫 “接下去还打算写什么好诗。勃留索夫的诗 ” 确实震撼了二十世纪的俄国文坛。他的诗的主要特征就是： 想像力丰富，并能最大限度地体验各种心理过程，甚至达 到了无可企及的程度（陀思妥耶夫斯基也曾这样评论过埃 德加 爱伦 坡 的诗，而爱伦 坡正是勃留索夫所崇拜 的偶 像） 。 由此， 勃留索 夫开一代 诗风， 为同 时代的年 轻人 同大多数诗人一样，勃留索夫诗作中的一部分在数十 年后也失去了光泽，但另一些却经久不衰。在勃留索夫的 带领下，又有许多更为杰出的诗人迅速涌现。这对于维持 他的声望是不利的，尽管对俄国诗坛极为有利 ，具有讽 刺意味的是，他维持自己声望的另一障碍，恰恰是他对 传统观念的破除，尽管这一行动曾使俄国诗坛得以迅速 复活，对传统的破除并非是永久性的。勃洛克的诗歌被 认为是诗歌传统的新生和复活，富有强烈的俄罗斯风味。 他的诗所奏出的强音使勃留索夫的诗歌相形之下黯然失 色，因为勃留索夫的诗 虽然其中心佳 作使勃洛克也
开辟出了诗歌创作的新领域。
）美 国 诗 人 、 说 家 、 论 家 。 ： 小 评 他 ① 埃 德 加 爱伦 坡 （ 的诗大多是古怪、奇特、病态的形象，忧郁、绝望是他的诗歌基调。 《诗集》， 他的小说大致可分 《艾尔 阿拉夫》、 ② 有诗集《帖木儿》、 为恐怖小说，推理小说二类，对西方侦探小说的发展有一定影响， 《红色死亡假 面具》、 《黑猫》、 《莫格街谋杀 被称为侦探小 说鼻祖。 中译者 案》和《金甲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