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不好办?让新娘翻过来就行!”众人再次大笑。
艾芬晕乎着脑袋,上前将婚床上故意反铺的席子正过来,正翻着,听见阳凯青问:“翻过来了吗?”
“翻过来了!”艾芬吐了一口气,她实在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反正做都做了,她也懒得去想了。
大众人的哄笑声中,那老妇人开始铺床,一面撒些枣、花生、栗子、籽棉、核桃在床上一面唱:
铺床铺床,四角鸳鸯。
先生儿子,后生姑娘。
床儿四角方,龙凤配成双。
早日生贵子,点个状元郎。
床儿五尺长,两枕绣鸳鸯。
恩爱一辈子,财宝滚进房。
床儿长长,被子方方,儿子姑娘,生下一双!
……
铺完床后,喜娘开始赶人:“出去,都出去。已经闹够了,新人也要休息了。”
“不走,不走,新郎没有给我作揖,我们不走。”众人可不依。
阳凯青忙上前去作揖请求,阳凯梓的声音最大:“不走,不走,好戏还没上演,我们不走。”
最后阳凯青、周嫂子两人给了无数个红包,又在阳凯青许诺过几日一定在天香楼做东道,宴请众人,那些人才松口道:“走吧,我们就不打扰新郎官小登科了!不过新郎官可悠着点啊,不然明天起不来床就不好办了。”
众人打闹着离开了新房,喜娘得了红包也跟着走了,周嫂子和梦圆也走了。
新房里,只剩下艾芬和阳凯青两人了。
“清净了!”
阳凯青关上房门,坐回床上,将艾芬揽在怀里,正要深深地吻下去……
“桌子上的点心拿来我吃两块儿,我好饿。”看着眼前越来越近的脸,艾芬忙转移注意力,拖延时间。
接下来就是入洞房了!
艾芬此刻真的很希望,洞房花烛夜——不举。也不是她别扭,前世该经历过的,她都经历过了……只是前世她起码还有爱,这世……
她知道,这种事情,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毕竟这个时代,不存在离婚改嫁这一说,也就是说,她怎么也要和阳凯青共度一辈子。
天啊!艾芬摇晃了下被糨糊糊住的脑袋,咋办?看见一旁酒坛子里剩下的半坛子酒,顿时有了主意。
将点心递给艾芬,阳凯青将食指放在唇边,做了一个禁言的动作,侧耳仔细听了一番后,从床下揪出一个半大的毛头小子:“谁让躲在床下的?”
那小子被人逮着,挠着后脑勺,嘿嘿一笑,摊出掌心,很是爽快:“红包拿来,我就走。”
阳凯青忙将身上剩下的几个红包一股脑地送到那小子手上:“全给你了,走吧。”
“那我就走了啊。”那小子得了好处,用手指了指一旁的衣柜,趁同伙没发现,忙溜了出去。
阳凯青蹑手蹑脚步走到柜子边,忽然将柜门打开。两个半大的小子就这样滚了出来。此时他手上已经没有红包,只得许诺了诸多好处,才让这两个小子离开。
等人走了以后,阳凯青依然不放心地四处检查了一下,还特意出门检查了下窗户根儿,见确实没有人了,才满意地走回来。
这时候艾芬已经将剩下的酒喝了个精光,趴在床上醉的不明所以。
帮艾芬脱掉鞋子,阳凯青将艾芬横抱起来,信手摘下艾芬头上的簪子,满意地看着艾芬满头青丝滑落下来。
烛光下,艾芬眼波流转,桃花一般的粉面,更有一种说不出的小女人妩媚,微张的双唇,吐气如兰,更像是一种致命的邀请。
一阵电流窜过全身,阳凯青将唇落在艾芬温润的唇上,像品尝稀世珍宝一般小心翼翼地品尝着……
深邃的目光里,燃起一团火,阳凯青凿开贝齿,吻的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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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一团迷雾
屋子里只剩下那一对龙凤烛还在燃烧,偶尔灯芯因为燃烧不充分发出噼啪声,更是显得屋子里静谧。
灯花爆,喜事到。成亲确实是人生一大喜事。
闭着眼翻个身,艾芬很早就醒了,准备地说,她是酒醒了。
浑身上下都很不舒服:头疼、口渴提醒她下次别喝那么多酒;身体的酸痛提醒她,她已经不再是少女……虽然她还不到十九岁。
想到这里,她苦笑了一下,这算不算闪婚?她又赶了一次流行。
有了实质上的关系,阳凯青对她来说,虽然还不熟悉,但是她已经不能拿他当一张脸谱,一个符号,寻常视之了。
不过还好,以她目前打探到的消息来看,阳凯青应该是没有妾的。事情打探到阳凯青没有妾之后,她就不敢深入打探了,深怕有什么事情,是她接受不了的。
原来她一直是个软弱的人。
总是得过且过、总是偷安度日、总是听天由命。
从上半夜阳凯青熟稔的技巧来看,通房丫头,那是肯定跑不掉的。
怎么办?这一辈子既然已经和阳凯青绑到了一起,摆在她面前无非两条路:琴瑟合鸣或者相敬如宾。
很显然,世间几乎所有的女子,都会选择前者。她,在无法抗争和选择的前提下,也只能选择前者。
只是,这不过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她不愿意爱情是她一个人的事情,更加不允许爱情是很多个人的事情——阳凯青妻妾成群。
更何况,阳家是这样一个复杂的家庭!
北上的几个月里,周嫂子、梦圆轮流打探,除了知道阳家主子有几口人,主子姓名为何之外,她们几乎没有套出别的什么话来。
等到了阳家,她们更是被扔在了客院里,不闻不问。除了每日打扫的丫头,送饭的丫头,她们都快算得上是与世隔绝了。
每次她们想探听点儿什么的时候,那些个小丫头们,一脸见了鬼的表情,忙不迭找理由和接口逃跑。
综上所述,她很肯定,阳家有什么秘密,是关于她的!只是她一个无依无靠又没钱的小孤女,有什么是值得人家谋划的呢?
想不通,她烦恼的烦了下身,看见睡得正香的工,五官在浊炮忽明忽暗,恍惚不清。
阳凯青是不是嫡子,却是庶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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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长子,很让人尴尬的身份。中国历来都是,嫡庶有分,大家族里,又从来都是立嫡不立贤。
那么阳凯青成亲之后,是分出去另过,还是继续依附于魏氏,在阳家生活吗?
她行拜见礼的时候,从魏氏哪里得到了一个信息:这个家,应该还是魏氏说了算。当着众多的亲朋好友,就给她下马威的魏氏,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
要是不单过,她以后的日子,岂不是依然要夹起尾巴做人?别人穿越了,不是有帅哥,就是有金钱,为什么轮到她,就两样皆无呢?
也不对,她还有两万多两银子!足够她和梦圆,周嫂子三人生活一辈子了。可是,现在多了一个人!
多出来的阳凯青,让艾芬不知道怎么安排都好。他不是她的亲人,却是她这辈子的枕边人。
她更不想重蹈前世的覆辙。她可以在他危难的时候援手、也可以两个人一起共度难关、但是她却不能接受,靠老婆吃软饭度日的男人。
再翻了个身,她觉得自己有点杞人忧天,人家好歹一个大男人,看样子也不像是爱吃软饭的,就算是爱吃软饭,那也是吃的阳家的软饭,和她无干。
她只需要,想想怎么让自己过得更好,就可以了。
以前在艾府,她一直忍让,不计较,是因为觉得没有必要。倒不是她大方,视金钱为粪土,只是在她还是婴儿的时候,她就知道艾府明面上的财产,都是艾定国的。对于本来就不是她的东西,她当然无从去计较。
现在呢?阳家又有什么是她的?阳家连一粒米都不是她的,她更没有办法计较,可是她也有想法,她也并不是无欲无求。
要不,还是早早地开个铺子吧。她的嫁妆,加上昨天得的红包,怎么也够开个铺子了吧?
只是要开个什么铺子呢?总不能只卖拖鞋、袜子、手套?这些东西,技术含量不高,很容易就会被别人学去,到时候别人要是用价格挤兑她呢?
她可是小本买卖,经不起价格上的折腾,想了半天,依然无果,不然等几天和周嫂子她们商量了再说?
想到周嫂子,艾芬就无比怨念,昨天她可是一直眼巴巴等着吃饭,结果到了最后,周嫂子和梦圆两个人扔下她就跑了,害她不仅没饭吃,连水都没得喝。
艾芬烦燥地再次翻身,却发现一只大手搅向她的腰际,正要惊呼,就被人堵住了嘴巴,过了好一会儿,才气喘吁吁地被人放开:“嗯,你怎么也醒了?是我吵到你了?”
感觉到阳凯青身体的变化,艾芬有点诧异,他怎么恢复的这么快,那啥可是个体力活儿!
阳凯青摇了摇头,慷懒地笑,声音沙哑:“不是。”说完,俯身又要吻上艾芬。
艾芬忙用双手撑着阳凯青的胸膛,一点一点的将距离隔开:“既然你也睡不着,不如我们来聊会儿天吧。”想了想,加上一句:“这样,我们也好相互了解下对方。”
可惜男女身材、气力先天就不平等,阳凯青稍微一使劲,艾芬努力半天的结果就没有了,重新被揽入了阳凯青怀里。
“芬儿,我认为,这样也可以相互了解对方……”阳凯青呼出的气息,好似一般,轻轻地刷着艾芬的耳朵、脖子……
听听见“啪”的一声,是艾芬拍了一下阳凯青的肩膀。
接下来就是阳凯青密集的吻,落了下去……
芙蓉帐里度春宵。
艾芬迷迷糊糊中感觉到有人在帮她穿衣服,撑开眼皮赫然看见一双大手,顿时打了个激灵清醒无比。
“哎哟。”艾芬猛一抬头,撞倒了阳凯青的下巴,这才想起来,她已经成亲了,尴尬地笑道:“撞疼你了么?”
无妄之灾!阳凯青一手揉着下巴,一手扯过一件外袍,站起身来穿上:“早点起吧,一会儿还要行家礼。”
艾芬讪讪地系上结缨,她脑袋疼,身子酸痛,肚子还很饿:“行了家礼才吃早餐么?”要是这样,桌子上还有几块点心,她先垫垫肚子也好。
“不,先吃早饭。”
阳凯青见艾芬垮着个笑脸,忍不住失笑:“行家礼的时间比昨天行拜见礼的时间只长不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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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难道阳家人口如此庞大?宿醉真的很难受,艾芬揉着太阳|穴,使劲地分析:也不一定,也许是‘自家人’,比较难说也说不一定。
“还难受?”阳凯青揶揄道:“以后还喝那么多酒不?”那么多的陈年老酒,换成是他,他也会醉。
艾芬只当没听见,默默地穿好衣裳,等着下一步的指示,这里是阳府,总不会堂堂大少爷要洗脸吃饭,还得自己动手吧?
等到了行拜见礼的时候,艾芬再一次痛恨她的乌鸦嘴,心里不停地吐口水:为什么从来都是,坏的灵,好的不灵!
屋子正中,依然是两把大椅子,左面椅子照旧是无人坐的空位,右面椅子坐着魏氏姚氏站在魏氏的右边,其余的人,分男女站在屋子两边。
艾芬只看了一眼,惊讶于阳府宠大的小老婆人数——顺着姚氏下手,站了黑鸦鸦一片小妾们。一个个都打扮得极尽华丽,将屋子里照得亮堂堂。
见艾芬和阳凯青进屋,魏氏忙摆了摆手,让众人安静下来,虽然众人里只有阳凯梓一人忙着和小妾们眉来眼去。
艾芬明白,忙上前跪下,对着魏氏拜了三拜,从丫鬟手中接过茶杯敬上。
见礼开始。
跪在地上的艾芬,霎时间明白过来,一路上她们当然打听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因为给递茶的丫头是眼神轻蔑的冷夏。冷夏递完茶后,站在了魏氏身边,从行为举止不难看出,冷夏应该是魏氏身边得用的人之一。
庶子迎亲,怎么会用到嫡母的贴身丫鬟?这其中究竟有什么事情是她不知道的?
魏氏的训话声传来,艾芬只得打起精神,她知道现在不是她想事情的时候,先应付过眼前的再说,就算是狼窝、虎|穴她也已经入了,不是吗?
魏氏对着艾芬照旧是一顿训话,对于跪在地上一言不发、逆来顺受的艾芬,魏氏很是满意,训完话后,一个红包、一对簪子。
姚氏就更不用说了,依然是神情激荡,一对镯子,没有红包。
剩下来就是和同辈们见礼,只需要相互作揖,混个脸熟罢了。主要是避免以后谁要是见到艾芬,连她是谁分不清楚,闹出什么笑话来。
同辈中,艾芬第一个见礼的对象,就是阳凯梓。
等到相互作揖的时候,阳凯梓才把和某个小妾缠绵的眼神收回来,等看到素颜的艾芬,阳凯梓明显愣了一下,作完揖以后,阳凯梓又换上了一副风流倜傥的表情:“嫂子好,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还望嫂子别见外,叫我一声凯梓才好。”并将‘一家人’三个字咬的极重。
变态!花痴!色狼!一肚子坏水儿!
一家人?艾芬一阵恶寒,呸!谁要和你们一家人?这一家人都是些什么人?
阳凯梓那滴溜溜在艾芬身上转的眼神,更是让艾芬又气又恶心,拜托,这种恶俗的戏码连韩剧都不会上演了,怎么会在她身上发生?
实在不想搭理阳凯梓,艾芬只好装新媳妇害羞,低头不说话。她要是看见了她低头之后,阳凯梓那色迷迷的眼光,估计她会气得当场暴走。
站在艾芬身边的阳凯青,除了帮艾芬挡住色狼眼之外,更是气得狠狠瞪了阳凯梓一眼,却接到阳凯梓一个挑衅的眼神:你能耐我何?
最后魏氏看不下去了,横了阳凯梓一眼,阳凯梓才有所收敛,低下头,玩茶杯,想心事去了。
在场的人,大都表情各异,只有姚氏老眼昏花没看出异常来,附和到:“对对,二老爷说的好,以后大家就是一家人了。一家人和和气气,可不许不见外。”
不过被姚氏这么一搅和,气氛倒是有稍微松快了一点。
这时候从魏氏身边站出来一个面目清秀、形体消瘦、一脸病恹恹的柔弱女子,那女子上前两步,抢先作揖:“给嫂子作揖见礼。”一句话说完,还咳嗽了两下。
艾芬当然明白,能够叫她嫂子的人,只能是阳凯梓的嫡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