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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整个过程中,白宇都没有反抗,只是默默地坐在那里,任凭一群人摆弄。
稍后,十几个人退出了这里,同时留下足够的人手将现场打扫干净,将尸体装进了黑色厚实的尸袋当中,全都扛了出去,力争让这里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异样。
“我大哥可真是,这都一天的时间了,无论怎打他的电话他也不接,这是干什么去了?难道还在睡觉?就算酒量再差也应该醒过来了吧?”白莲皱着眉头看着自己的手机呼叫失败的显示,有些担心。
“放心吧,大哥一个大男人又能有什么事了?你真是瞎操心。”陈豪摇了摇头,不过心下间却是黯然一叹,具体因为什么,也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陪着白莲一直待到了晚上,吃过了晚饭之后,白莲还要回单位继续去做节目,陈豪送她回去了单位,答应她一会儿过来接她。而后,陈豪的车头一转,疾快地消失在夜色之中,不见了。
金色年华小区一处普通的别墅之中。
“白大哥,你就准备这样一辈子不说话了么?”陈豪坐在白宇的对面,颇有些无奈地望着白宇。
听周勇说,把白宇带回来他清醒之后,就这样一直坐在墙角处,一言不发,哪怕就算是陈豪来了,他也一直没有说话,也弄得一群人都怀疑他是不是在白天的打斗中脑袋受了伤被打傻了。
“他一直这样,逼得我都快要给他放毛片了。”周勇嚼着口香糖,翻着白眼儿道。
“滚一边去。”陈豪骂了他一句,挥了挥手,“你们都出去吧。”
周勇带着人出了房间,陈豪点起一枝烟来,塞起了白宇的嘴里,同时自己也点起了一枝,深吸了一口,缓缓吐出了一缕白色的烟雾,透过烟雾,他凝视着白宇,看到的依旧是白宇死气沉沉的脸,眼珠都呈现了死人才有的灰白色,偶尔间或一轮。
陈豪心下间叹了口气,他知道,这是精神受到了严重的打击才会这样的。或许,那并不仅仅只是妮娜的死,而是妮娜死的那一刻他的精神支柱崩塌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在为什么而活的,以后还要怎样地活着——人性最可怕的事情不是目标实现不了,而是突然间失去了目标,甚至失去了活着的意义,这才是最重要的。
陈豪能够深刻的体会到这一点,因为,这也是曾经的他的心路历程,如果用一句话来形容的话,生不如死!
“白大哥,现在你还想杀我吗?”陈豪叹了口气,抬头问道。
对面的白宇神色间终于动了一下,而后,抬头望向了陈豪,眼里有着毫不掩饰的杀机。
“那你过来动手吧,我不还手,你可以杀了我,然后,继续继续去做你的撒旦,可以么?”陈豪摊开了两只手去,望向了白宇,一副已经解除了武装的样子。
“我杀了你……”白宇狂吼了一声,吐掉了嘴里的烟,直接就向着陈豪扑了过来,咬牙切齿地掐向了陈豪的脖子,这一刻,什么所谓的功夫,什么所谓的技击,全都没有了,剩下的只有发自原始本能的力气而已。
“杀吧,如果你觉得这样可以让你好受一些。”陈豪仰起了头来,任凭他的手掐上了自己的脖子。
“我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白宇狂吼着,将陈豪摁倒在地上,死命地掐着陈豪的脖子,陈豪并没有反抗,只是闭起了眼睛。
白宇的大手上青筋爆起,死命地掐着陈豪的脖子,陈豪的脸色已经开始变得一片酱紫,血液无法回流,也根本没办法呼吸了。
“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白宇这一刻已经巅狂了起来,边掐着陈豪疯狂地嘶吼着,边摇晃着陈豪的脖子。
屋子外面的人看得惊心动魄,周勇磨着牙咒骂着,看着表,握着枪的手指已经开始颤抖了,他很想一枪爆掉白宇的头,可是陈豪吩咐过,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人不许进这间屋子,哪怕他死了。可是,他能真的眼睁睁地看着陈豪这样死吗?
就在周勇实在看不下去,就要踹开房门冲进去的那一刻,屋子里的白宇突然间就松开了陈豪的脖子,如同一头受伤的独狼一般,跪倒在地,仰头向着空中一声狂吼,吼得悲怆苍凉,吼得撕心裂肺。
“咳咳……”陈豪摸着脖子上的一圈儿紫印子,缓缓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艰难地喘息了一下,才重新将椅子翻转了过来,坐在了那里。
那边,白宇依旧向着空中狂嚎不已,只不过,嚎着嚎着,他的眼睛就已经流了下来,顺着眼角不停地向下流淌,汇聚在下巴上,然后一滴滴地滴在了地上,在地板上汇成了一个小洼。好半晌,他才停止了嚎叫,伏在地上,剧烈地喘息着,胸膛起起伏伏。
“现在感觉好些了?”陈豪从地上捡起了烟盒,掏出枝烟来,重新给白宇嘴里再塞上了一根,打火点着。
“你为什么不反抗?难道,不怕我真的杀了你?”白宇终于说话了,嗓音沙哑地道。
“你不会杀我。”陈豪摇了摇头。
“为什么?”白宇狠盯着他。
“因为你心中有爱,血液还有温度。”陈豪笑笑说道。
“心中有爱?血液还有温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白宇狂笑,蓦地一指陈豪,“可妮娜还是死了,死了,死了……”
“她没有。”陈豪咧嘴一笑,轻轻拍了拍门,随后,白宇身后就有脚步声响起,一双温柔的手臂搂住了他的脖颈,耳畔响起了女人的哭泣声,“宇,原来,你真的是爱我的。”
“妮娜……”白宇的身体猛然间颤抖了起来,缓缓地回过了头去……
第七百八十四章:兄弟,谢了!
当转头的一刹那,他分明看到了,看到了妮娜那双湛蓝的眸子,看到了妮娜眼中的泪,也看到了妮娜那张绝美的哀婉中带着惊喜的脸庞。
“你,没死?”白宇不能置信地望着妮娜,满眼的震惊,他当时分明看到妮娜已经用指甲刺破了自己的肌肤,身为金刚亚洲分部的最高领导者,同时也是组织内部的高级干部,他当然清楚妮娜指甲上涂着的那药物的毒性,堪称剧毒,三十秒内,会循着血液直抵心脏,让人心脏瞬间停跳。
并且,当时他分明已经感受到了妮娜确实已经没有半点生机了,他这么多年杀人的经验,又怎么可能判断出错?!
但事实上,妮娜现在就活生生地半跪在他的面前,并且,更让白宇震惊的是,妮娜居然连右胸上的枪伤都已经不见了,完全活动自如,半点无损,这,这倒底是怎么回事?
“我没有,我活得很好,宇,我也希望你能好好地活下去,永远地活下去。”妮娜摇着头,颤抖着双手捧起了他的脸,泣声道。
“这,这倒底是怎么回事?”白宇的脑子里瞬间就已经乱成了一锅粥,饶是以他的聪明才智,现在也根本搞不清楚这一切了。不过有一点他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这其中必定有陈豪的“功劳”。
“宇,整个计划都没有问题,但自从我被抓到以后,他们用你的生死来威胁我,并且,还对我说,他们还可以制造一个假死的现场,让我们永远地脱离组织,以后用新的身份,过正常人的生活,我,我抗拒不了这个诱惑,所以,就答应了帮他们一次,与他们一起做了这个局,因为,我爱你,我也想知道,你是否也爱我!”妮娜抽泣着,也并不隐瞒,述说起了整件事情的经过来。
其实事情的经过很简单,那就是,影响子保镖在铁店抓住了妮娜之后,妮娜很硬气,什么都没有说,哪怕是周勇当时对她施加了酷刑。
不过,她无意中问出的一句话却是让周勇很是留了心,因为妮娜从始至终只问过的唯一一句话就是,现在白宇是不是已经死了。
当然,周勇之所以留心妮娜的这句话,也是因为无论如何,白宇都是陈豪的大舅哥,陈豪是断断不可能杀了他的,而妮娜如果真的跟白宇关系不一般,并不是普通的下属,要是杀了妮娜,恐怕这件事情也就大条了。
也正因为如此,周勇也不敢擅自处置,所以,私下里把这个情况就汇报给了陈豪。
而后,陈豪就在抓住白宇之后,偷空出出去了一趟,也就是与妮娜见了个面。
他曾经也有过例如妮娜这般的经历,本质里,他与妮娜还有白宇都是一样的,都是杀人的工具而已,只不过职为有区别罢了。
所以,他现在也是最清楚妮娜与白宇这种人的心理状态的,只要他们心中还有爱,就证明他们学没有麻木到底,他们也一定会向往普通人的生活,向往脱离现在这种生活的真实世界。
果然,陈豪仅仅只是几句话,就已经打动了妮娜,让妮娜涌起了对未来的希望,同时,陈豪也清楚地得知,妮娜确实是深爱着白宇,哪怕白宇曾经只是把她当成了一个下属、美丽的玩物与工具。
陈豪说自己会帮妮娜促成与白宇的好事,同时还会答应他们,永远离开金刚,帮他们找到他们想要的生活,这也让妮娜真正的动了心。
当然,最让妮娜动心的,觉得这件事情确实有可行性的,并不仅仅只是陈豪的这番话还有那番所谓的保证,更重要的是,是陈豪的真诚,还有陈豪相当于是白宇亲妹夫的这个身份。用陈豪的话来说,他希望与她和白宇成为真正的亲人,而不是仇人。
最终,妮娜答应了陈豪,假意装做受伤,回去总部这边,向所有人说白宇已经背叛了,彻底断绝白宇的后路,而后,假装死在白宇的面前,最后再让周勇带着影子保镖救下他。
这个过程,既是断绝白宇后路、逼着他与组织决裂、让他无法回头的过程,同时也是验证一下白宇是否真心的也喜欢妮娜的过程——其实,这也是妮娜最期待也最渴望的,同时也是她之所以答应陈豪这件事情主要原因——要么说,有时候女人疯狂起来真的是很可怕的一件事情。而当时陈豪也是准确地把握到了妮娜的这种心理,看准了她的想法,所以才大胆地提出了这个意见和建议。事实证明,女人为了爱情,确实可以不顾一切。
当然,事实证明,无论是陈豪还是妮娜的这一番功夫都没有白费,因为最后妮娜终于证明了自己一直所期待的,也得到了自己一直想要的,现在,她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抱着白宇悲喜交加地放声大哭。
一方面,她是在哭自己的过往,在与过往彻底决裂告别。而另一方面,她也是在用这种方式抒发喜悦,庆祝未来的新生,当然,还有一直以来从未敢奢望得到的,爱情!
“亲爱的,我真的没想到,你的演技居然这么棒。”白宇又是苦笑又是庆幸又是感慨地狠狠地抱紧着妮娜,长长地叹息着道。
“宇,我爱你,从见到你的第一天开始我就发了疯似的爱上了你,为了你,我可以什么都不要,我可以放弃我自己的生命,但我真的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与你的家人发生这样的冲突,更不能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你与你的家人就这样完了,这对你是不公平的。所以,宇,我求求你,离开金刚吧,给你一个机会,给你的家人一个机会,也给我一个机会,好吗?”妮娜泪水涟涟地望着她道。
望着玉人的一双含泪的眸子,白宇只能叹气,长长地、不停地叹气,半晌,轻拍了拍妮娜的香背,将她扶了起来,自己也站了起来,“你出去吧。”他向妮娜说道。
“宇,你还要干什么?”妮娜抬起了泪涟涟的眸子,有些迷迷糊糊地问道。对天发誓,她几天几乎要将以前半辈子的眼泪都淌完了,现在哭得脑袋都有些缺氧了,一时间都有些反应不过来白宇是什么意思,想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我要狠狠地揍这个小王八蛋一顿!”白宇突然间一声怒吼,转身就向着陈豪扑了过去,与刚才一样,根本也不讲究什么技击、技法,就是直扑了过去,将陈豪扑倒在地上,而后抡起了老拳如同街头摔跤打乱架的流氓一般,向着陈豪的身上没头没脑地就抡了过去,跟刚才一样疯狂,但与刚才不同的是,刚才是疯狂的发泄,而现在却是极度的愤怒——其实也是可以理解的,以他这样狂傲自负的人,居然被陈豪策反了自己身边的人硬生生地摆了他一道,可想而知,这对他的自尊心是怎样的一种打击和践踏。所以,他现在坚决要好好地教训陈豪一通。
“天哪……”妮娜见白宇将陈豪扑倒在地上,一拳就打在了他的鼻子上,登时将他的鼻子打出了血,而陈豪反过身来就将他拱倒,骑在了他的身上,同样一拳将他打了一个乌眼青,登时就吓了一跳,就想过去把两个人劝开,可是两个人已经完全打发了性子,又哪里能拉得开?
结果,就看见两个人,一个是号称天煞岛出来的盖代兵王,另一个是最恐怖的杀手组织金刚培养出来的超级杀手,结果两位大高手却像是两个顽童一般,就在那里你给我一拳,我给你一脚,缠斗在地上,相互间滚来滚去,简直让人跌破了眼镜,劝也劝不开,拉也拉不动。
妮娜原本还想再拉的,不过最后周勇从后面赶了过来,把她拉到了一旁去,低低地耳语了一句,“这是男人交流的方式之一。”妮娜这才明白。
足足打了半个小时,直到两个人都有些精疲力竭了,才相互搀扶着,站了起来。
此刻,两个人已经都是鼻青脸肿,满脸是血,满身的泥土,狼狈得像是两个刚从战场上逃下来的溃兵,可是两个人现在脸上却是写满了欢愉,尤其是白宇,刚才的愤懑与暗郁,早已经一扫而空,变得说不出的阳光快乐了起来。
“小王八蛋,给我记住了,以后再敢用这种办法对付我,这就是你的下场,我把你揍得连我妹妹都认不出你来。”白宇恶狠狠地盯着他道。
“得了吧,你真以为你能打得过我么?我刚才只不过是让着你而已。”陈豪擦了把脸上的血,哼了一声,状甚不屑地道,不过眼里却涌起了一丝笑意来。
“你可是不服?”白宇怒视着他。
“对于打不过我的人,我从来没有服与不服的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