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城隐都市,夜。
一条简陋的小巷里虎子和三明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他们都喝醉了,一边走一边侃着小妞长短。走到小巷的中间,一个门楼的阴影里走出一个黑衣人拦住了他们,虎子和三明一惊都伸手要拨腰间的家伙。他们身后却传出一个冷冷的声音:“都别动!”
虎子和三明呆在了那儿。
睹在前面的人用同样冰冷的声音说:“叫三明的人可以走。”
虎子和三明都没动。
堵路的人阴冷地笑了一声:“够兄弟,你不走可以等在一边,把你的兄弟送医院。同时也可以旁听我们的庭审。”
堵路的人话音一落,身后的人上来把他们手中的匕首搜去,把三明推到一边靠墙站立。两个黑衣人把虎子夹在中间,虎子的双腿都在颤抖。
一个黑衣人说:“虎子以前跟任重混饭吃,现在投身卖主,反过来伤家里人,犯不够哥们罪,犯头叛主罪,二罪并罚……”
另一个黑衣人接口道:“判处剥夺行走权利终身!”
两个黑衣人把虎子打倒在地,手中的铁锤起起落落砸在虎子的双腿上,小巷里传出虎子?人的惨叫声。
6
省城隐都市,晚上。
一个小区的街道上,韩式和云力伟边走边谈。
云力伟:“这个王贵宝生前社会关系复杂。但他的亲属并不多,他老婆在他死后改嫁了,家中只剩下一个老父亲,所以你的这次走访只能从老头身上打开缺口,不过听这儿管片的同事说这老头挺怪的,所以我提醒你注意方式……”
说着他们两人来到一幢楼下,韩式止步:“谢谢你!改天我请你吃饭。”
云力伟:“别客气,你们汪监的事就是我的事,我请你才对!”
韩式被他和汪尚中特近乎的口气弄得一头雾水,问:“你和我们汪监关系特铁吧?”
云力伟笑笑:“是特铁!”他看韩式若有所悟的神情,转移话题:“我就不上去了,穿着这身皮怕老爷子受刺激,再说你们监狱的秘密事务我也不方便听是不?”他开着玩笑和韩式告别。
等云力伟走后,韩式一个人上楼,他走到一扇门前敲门,敲了半天门才打开,一个穿半袖汗衫的老头探出头问:“找谁?”
韩式:“请问你是王安运大爷吧?”
老头翻翻眼睛,上下打量他,冷冷地问:“你谁呀?”
韩式:“我是……我是想问一下你儿子王贵宝以前的一些事……”
老头没等他说完就要闭门,恨恨地说:“我没儿子!”
韩式用手掌抵住将要关闭的门,解释:“大爷,你儿子的事有问题,我们是想给他伸冤……”
老头哼了一声:“伸冤?他死一百次都不冤!想替他伸冤你就找他去,去去去!”他把韩式关在门外。
韩式不甘心用力推门:“大爷、大爷,你听我说……”
老头把门再次打开,瞪着眼睛冲韩式吼:“你想怎么着?我告诉你今天你敢踏进这门,我当贼打你!”
韩式一下子怔在了门外,不知如何是好。老头厉喝一声:“快滚!”啪地一声又把门闭死。
这时楼下传来一个女孩的声音:“外公,谁惹你生气啦?这又给谁发火呢!”随着声音一个清秀的女孩走上楼来。她一眼看见韩式就怔在了那儿。
韩式看见她直直的目光,觉得她十分面熟,疑惑着问:“我们哪儿见过?”
女孩又看了他半天:“韩式!”
韩式奇道:“你认识我?”
女孩:“你忘了?一年前在去云安的车上……我就是那个致使你英勇负伤的那个受害者……”
韩式一下子想起来了,这女孩就是一年前去云安车上被那两个歹徒挟持的女孩。女孩看韩式回忆起来了,说:“我后来到云安医院去找过你,可你已经走了,我只在病历上找到了你的名字……”
省城隐都市,晚上。
急匆匆往刑警队走的云力伟在刑警队门口碰上了刚好往出走的刑警队长和公安局副局长程一。云力伟装做没看见他们想低头躲过去,却被刑警队长叫住了。
刑警队长寒着脸:“云力伟,早上队里就通知了,程局今天要来队里主持案情分析会,整个队就你一个人缺席!干什么去了?还有没有组织纪律性?”
云力伟:“……”
看云力伟的尴尬样,程一打着哈哈说:“叫云力伟是吧?年轻人是不是恋爱了?去会女朋友可以请个假嘛,革命队伍也是讲感情的嘛!”
云力伟:“程局批评得对,可我今天不是会女朋友,是去替黎阳来的一个朋友办点事。”
刑警队长:“你朋友的事是事,队里的事就不是事了?”
云力伟:“队长,没请假是我不对,但这事还真不能算是私事,和咱们队多少有点关系。”
刑警队长用嘲讽的口气说:“噢,原来是替队里办事去了?说出来我好给你请功啊!”
云力伟不看队长拉长的脸,而是转向程一:“程局长,你是咱们队的老人,以前咱们队是不是有个叫徐至松的人?”
程一心中一震:“徐至松?”他很快稳定了情绪,故作轻松地问道:“好像是有这么个人,记得以前还领导过我,后来出了点意外,怎么回事?”
云力伟把程一的表情都收进眼里,仍装作无意地说:“谁知道呢!这不黎阳来人了吗?听说是徐至松现在的领导,要来找一个叫王贵宝的人的家属调查什么事来着……”他刻意地装出一副迷惑,像一个求解的学生般望着程一,“你说一个死了多少年的人,调查个什么劲啊?”
程一的平静让云力伟很难发现什么,他听完“噢”了一声:“这事既然和队里有关,小云你就尽量帮帮人家,把事情查清楚。不过以后有事要先给队领导打个招呼。”他对刑警队长:“这事你也不要唬着脸了,年轻人有热情是好的嘛!”他在刑警队长肩上拍了拍,和云力伟握手告别,上车走了。
省城隐都市,夜。
街上,程一一边开车一边打手机:“曹老板……我……没什么新鲜事,陈年老账……好好,老房子酒家……”他挂了电话猛地加速,车子急速消失在车流里。
同时,省城隐都市。
云力伟在街边打通了纪委书记秦子榛的电话:“秦书记,按您的指示己实施了敲山震虎的行动,‘暴雨’行动重要嫌疑人已经入笼。”
电话中秦子榛指示:“密切监视他的行动,保证黎阳的同志安全。”
云力伟:“是!”
同时,省城隐都市。
王安运老人的家里,老人向韩式讲述着儿子王贵宝生前的事,旁边坐着他的外孙女。
王安运:“我这个儿子啊,从前也是个挺懂事的孩子,自从一次失手伤人在牢里关了几年后,出来就不成样子了,每天和街上的混混滚在一起,吃喝嫖赌正事不干,我早和他断绝关系啦!哼哼,他这种人死有余辜。”
韩式:“那他生前都是什么人来往啊?”
王安运:“不知道,他的那些狐朋狗友,我是看也懒得看。”
韩式:“那他在刑警队出事前后,有什么人来过你家?都说了些什么话?”
王安运:“他们这帮人都***讲什么臭义气,他被抓起来后倒有不少人来问长问短,不过都是贵宝他媳妇接待的,我记不起他们都说了些什么了。”
韩式:“大爷,你再想想都是什么人来过,有没有一个姓任的,叫任重的?”
王安运摇头,表示想不起来了。旁边的女孩看韩式失落的样子,插言道:“外公,你再仔细想想!”
看来王安运对这个外孙女十分疼爱,努力地想了半天,说:“贵宝死后有一个人来送过一些钱,说什么是兄弟们给凑的,还说……还说要和公安打官司替贵宝伸冤什么的,我把钱扔了出去,人也撵走了……”
韩式急急地问:“你能想起这个人的名字吗?”
王安运又努力想了一会:“好像叫什么狗子……叫狗子?对,叫四狗子!贵宝他媳妇就这样叫他,对,就是四狗子……”
省城隐都市,夜。
王安运家的楼下,女孩在送韩式。
女孩:“我外公就是那样,您别介意。”
韩式:“没有,谢谢您啊!”
女孩:“我还没谢您呢!累得您挨了几刀,现在想起来还怕呢!”
韩式笑了笑:“其实那天的事可能是冲我来的……”望着女孩奇怪的表情,韩式觉得说不清楚,就转移话题,“我想问一问你舅妈的情况,现在她人在哪儿?”
女孩:“我舅舅死后她就不见了,我们从来没有见过她,对不起我帮不了你。”
韩式伸手和女孩握别。一个人往前走了一段路站在一个人少的地方给云力伟打手机:“我想找一个叫四狗子的人。”
云力伟痛快地答应:“好,我明天帮你查查。”
韩式挂了手机一个人心事重重地徜徉在街头,不知不觉间他来到了一个极熟的地方,抬头一看自己已来到了黎潇潇上班的广告公司门前。公司已经下班了,大门紧闭。韩式怔怔地在门前站了很久,又缓缓地走开,继续徜徉在街头。
正文 第十一章 线人身 7 8 9
更新时间:2010…7…29 14:00:48 本章字数:3762
7
黎阳监狱,白天。
七监区生产车间办公室,温道明陪“客户”曹老三坐着,心不在焉地探讨着桌上一个产品样件的加工程序。不一会,任重在门外喊“报告”进来。温道明对任重说:“任重,你把加工程序向曹老板介绍一下。”说完他走出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只剩下两个人,曹老三满脸堆笑站起身来:“重哥,你还好吧?”
任重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看着曹老三不说话。凝重的气氛里曹老三想笑却笑不出来,头上慢慢地渗出了汗水。任重慢悠悠地吐出了两个字:“说吧!”
曹老三:“是这样的重哥,舒舒的一个小姐妹和咱们一个兄弟闹了点别扭,有点误会,我怕舒舒误解……”
任重笑了,笑得很真诚,打断曹老三:“三哥,我怎么说你呢?舒舒她是你弟妹,我不在你该打就打该骂就骂,怎么跑这儿诉委屈来了?她任性你收拾就对了,怎么你不至于和我见外吧?”
曹老三尴尬地笑着:“是,不见外不见外……不不不,这事你也别误会……”他一时找不到合适的措辞。
任重奇道:“舒舒她又给三哥惹祸了?”
曹老三:“没有没有也不是什么大事,自家人,自家人!”
任重站了起来:“三哥,舒舒就交给你了,该打该罚你看着办,只要给我留个活人就行。”
曹老三脸色大变:“重哥,言重了,她要是有什么不合适你就拿我是问好了!”
任重的目光刀子样刻在曹老三的脸上:“言重了!是吗?”
曹老三忙道:“不,不是……你放心,舒舒就交给我好了。”
任重笑笑无言,就往出走。曹老三拦住他,压低声音:“黎阳监狱有人去省城调查徐至松案,走访王贵宝的亲属。”
任重想了片刻,问:“王贵宝是谁呀?你的朋友?”
曹老三一怔,随即镇定一下情绪:“重哥,四狗子你还记得吧?这小子现在吸毒,这人呐一吸上那玩意……”他止住话头让任重去品下边要说的话的意思。
任重一副错愕的表情:“四狗子?没印象!三哥你不是来替他买毒品来了吧?监狱可没有那东西,你去别的地方找找去吧!”说完他往外走,临出门又回头说:“三哥,小心警察,毒品那玩意可不是随便玩的!”
曹老三望着任重远去的背景恨恨地骂道:“什么东西!”
黎阳监狱,白天。
办公指挥中心大楼的一扇窗户后,汪尚中目光深邃地望着窗外,窗外的楼下温道明正送曹老三出监狱大门,汪尚中把这一切收入眼底,一丝不屑的冷笑浮上他的面孔。
8
省城隐都市,晚上。
身着便服的韩式在广太娱乐城的吧台前向人们打听四狗子的情况。
韩式问服务小姐:“请问,你见过一个叫四狗子的人吗?”
服务小姐:“对不起先生,不认识。”
韩式又问一个穿花格衬衣的客人:“请问先生,你认识一个叫四狗子的人吗?”
客人:“什么四狗子五狗子?去去去,不认识!”
韩式又去问其他人……
同时,娱乐城的一个角落里,两个戴墨镜的人一直盯着韩式。离他们不远的一个座位上坐着身着便服的云力伟,他一边喝着饮料一边紧盯着“墨镜”的举动。两个“墨镜”把刚才韩式询问过的一个客人叫过来小声问了几句什么,急匆匆向楼上走去。云力伟起身结账,走出了娱乐城。
省城隐都市,夜。
一条被拆迁得乱七八糟的小巷里,韩式边走边抬头看着巷子两边的门牌号,他在寻找四狗子的家。在他的前方一个标着“二十八”号门牌的院子里,身着便服的云力伟和另一个年轻便衣躲在一排砖垛后,眼睛紧盯着对面两间亮着灯光的屋子。那屋子的墙上用石灰刷着一个大大的“折”字,屋子里灯光昏暗,脸色蜡黄,身材消瘦的四狗子昏睡在床上,床边扔着一只毒品注射器。
小巷里,韩式还在边走边看门牌号。突然,前面标着“二十六”号的门楼下有人喊:“哎,哥们找人哪?”
韩式循声走过去,看门楼下站着一个长发青年,长发遮住了他的脸。韩式礼貌地问:“我找一个叫四狗子的人,请问你知道吗?”
长发青年:“四狗子呀!这小子今天手臭,打麻将还没开和呢,我说替他几把,他还死活不让,输死活该!”
韩式:“请问他在哪儿打麻将呢?”
长发青年用手指指院内:“就在这里边。”
韩式道过谢拔腿就往里走,但一进院他就心中一惊。院里的人显然已经搬空,从一间屋子里走出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他手中提着一支镐把向韩式逼来。韩式想退出去,但退路已被长发青年堵住,他手中己多了把寒光闪闪的长刀。韩式瞬间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他一声大吼扑向拿镐把的大汉,那大汉看他扑来举着镐把迎战,没曾想韩式突然转身一个后摆腿重重地劈在长发青年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