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行辉:“再过一两天他们就会撤,我有耐心等。”
钟盛:“好吧,不过我奉劝你不要再打我的电话,黎阳监狱的警察已到了我的家门口,这次有人想跟踪我,好不容易才甩掉,如果要命的话就安分点!”他气怵怵地打开车门,“嘭”地一声把车门碰得山响,开车扬长而去。
公路上,夜。
一辆出租车急驰着,客座上的黎潇潇头上沁满了汗水,神不守舍地望着前方,脑海里一遍遍出现钟盛和逃犯马行辉交谈的情景……她头上的汗水越来越多,不尽然又想起杨亮对她说的话。
闪回:
杨亮对黎潇潇:“但凡逃犯绝对没有经济来源。也就是说没有社会生存条件,他们求助亲友才能生活,只要亲人和朋友向他伸出援助的手,就犯了包?和窝藏罪了……”
杨亮的声音在黎潇潇的耳边一遍遍地轰响,几乎让她晕眩,她用力摇摇头错以镇定自己,但她失败了,马行辉的通缉画像和杨亮的声音交替纠缠她,她的手哆嗦着伸向坤包,拿出手机拨了几个号码,手机里迅速传来了韩式的声音:“喂,请说话……你谁呀,为什么不说话……”听着韩式一遍遍的询问声,黎潇潇无声地关掉了电话。
同时,马行辉的家乡,夜。
一间小屋里韩式怔怔地关掉了手机,冲一直紧张地盯着自己的几个同事摇摇头。
一个同事问:“是不是要撤了?”
另一个同事接口道:“已经第六天了,再坚守下去已经没有意义了。”
刚才说话的同事感叹道:“韩式,这马行辉倒是尊神啊,这一跑还没影了。”
韩式苦笑一下:“要说神倒真有两尊,不过马行辉算不上。”
几个同事同声问:“算不上?”
韩式一本正经地回答:“是,他充其量是个马前卒。”
同事们都一副迷惑不解。韩式扔下他们走到院子里,拨通了汪尚中的电话。
黎阳监狱,夜。
办公指挥中心大楼,汪尚中、齐建功及几位监狱领导一直守在电话机房,听着各追捕小组传来的报告,下达着各种指示,机房里气氛很凝重,墙上的挂钟指向凌晨三点钟。一位电话接听员向汪尚中报告说有韩式的电话,汪尚中和几个领导都不尽然有几分紧张。汪尚中大步走到机台前拿起电话:“韩式,有什么消息?”
韩式:“没有异常。”
汪尚中深吸了一口气,静静地等着他的下文。
果然韩式沉吟了一会问:“监区没什么情况吧?”
汪尚中:“你是在问哪一个?”
韩式:“徐至松。”
汪尚中:“己实施了监控措施,方安国的狱内侦察已基本确定目标,徐至松参与了马行辉脱逃案,但要对其采取行动证据不足,突破的希望还得寄予在追捕行动上。”
韩式像突然找到了灵感,几乎是不由自主道:“省城!”
汪尚中面色沉静,问:“有证据吗?”
韩式:“直觉。”
汪尚中认真地点头:“知道了。”他关掉了电话对接线员下达命令:“通知省城追捕分队加强戒备,对排查出的可疑地点立即实行二十四小时监控。”
正文 第十三章 恩事情事 3 4
更新时间:2010…7…29 14:01:02 本章字数:4886
3
省城隐都市,黎明。
一宿未眠,失魂落魄不知在哪儿熬了一夜的黎潇潇拖着疲惫的身躯敲响了凌春丽的房门。敲了半天身穿睡衣的凌春丽睡眼惺忪地拉开了房门,看见黎潇潇憔悴的模样,惊问:“怎么啦?丢了魂了?快,快进来。”说着她把黎潇潇拖进了房间。
黎潇潇木然地坐在了床上,看着忙着给自己冲牛奶的凌春丽说:“你别忙了,我想问你一句话。”
凌春丽过来推了一把病恹恹的黎潇潇:“你别老这样,怪吓人的,到底怎么了?”
黎潇潇仍是眉眼低垂,一副无精打采:“春丽,你喜欢杨亮吗?”
凌春丽笑了:“你问这干嘛?”
黎潇潇:“你说你喜欢他吗?”
凌春丽:“就算是吧。”
黎潇潇:“那要是他干了犯法的事,你会怎么样?”
凌春丽奇怪地盯了她半天,伸手去摸她的额头,想看她是不是发烧说胡话。
黎潇潇推开她的手:“我问你呢!”
凌春丽想了想,说:“那得看多大的事,小事帮他摆平,大事就走罢!一起做对亡命鸳鸯不也挺浪漫吗?”
黎潇潇木然地点点头:“噢……我想睡一会。”说着她就重重地倒在床上,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凌春丽看着她无奈地摇摇头,帮黎潇潇脱去了鞋袜,见她鞋上全是泥土,就问:“一夜去哪儿疯去了?弄这么脏!”
黎潇潇迷迷糊糊地答:“湖边……”她拉开被子,盖上,不再说话。
凌春丽又给他掖了掖被角,换衣服出门。
省城隐都市,白天。
凌春丽家里,睡在床上的黎潇潇做了一个梦――
她和钟盛举行婚礼,自己穿着洁白的婚纱,漂亮极了,幸福极了。钟盛把戒指戴在她的手指上,她闭上眼睛等他亲吻她的额头,但等了半天钟盛没动,她奇怪地睁开眼睛,身边却出现了很多警察,有杨亮有韩式还有很多看不清面目的人。警察给钟盛戴上手铐要押走他,钟盛挣扎着叫她的名字。她哭喊着:“不,不要抓他!”
一惊醒来,她出了一身的冷汗,冲窗外透进来的阳光使劲地眨眨眼,怔坐了半天,像突然想起了什么,急急地冲到电话边拨打号码。
同时,马行辉的家乡,小村里。
韩式坐在一张椅子上打盹,手机铃声骤响,他迅速打开手机,听电话:“我,韩式,请说话……”手机又和昨天一样没了声音。韩式似乎预感到什么,看了一眼手机屏幕又凑到耳边听,他也不再问对方,只是静静的等待着……足足停了一分钟的时间,手机里传出女声:“逃犯,红星湖渔场。”电话随即挂断。
省城隐都市,白天。
省监狱局,火车站以及各大路口查堵逃犯的警察接到命令,几十辆警车从不同的地点直扑红星湖渔场。
同时,省城隐都市。
钟盛行色匆匆走进黎潇潇上班的广告公司,向其同事打听黎潇潇的去向,得到一连串否定的答复后,他神色黯然走出广告公司,在马路边一次又一次拨打手机询问可能的知情人,其中一个电话打给正在监狱局医院上班的凌春丽。
钟盛:“春丽,我是钟盛,你知道潇潇在哪儿吗?”
凌春丽快言快语:“钟盛,我正想找你呢!你把我们潇潇可整惨了,整个人像丢了魂式的,我说你怎么欺负她呀?”
钟盛放下心来:“她在你哪儿就好,等会我去接她……”
凌春丽:“你先甭去,我问你你干什么违法乱纪的事了?”
钟盛一惊,脑子迅速地转动着,一边想心事一边打着马糊眼:“你说什么,谁违法乱纪了?”
凌春丽:“没有就好,潇潇不知怎么啦,魂不守舍的说什么违法乱纪来着。”
钟盛紧张地问:“她不是有什么事吧?”
凌春丽:“有也是心事,我哪儿知道?她心中肯定有大事。要不一个人跑到湖边干什么、把身上弄得脏死了!唉,钟盛,你可千万得多关心她,别让她有什么想不开……”
钟盛的头一下子就大了。湖边、湖边、湖边,他耳边连续响着这两个字,一声强大于一声震得他一阵头晕目眩。至于凌春丽后面说了些什么他一句也没听清,连是如何跟她敷衍的也记不清了。等关了电话才蓦然惊心凌春丽所说的内容的严重性,他丝毫也没犹豫又打了一个电话。
省城隐都市郊外,白天。
一辆警车风驰电掣驶进了红星湖渔场,车没停稳杨亮就跳了下来,急匆匆来到正在捕鱼的几个工人身边,掏出通缉令让他们辨认。
一个工人看了通缉令说:“这不是喂鱼的老齐吗?”
杨亮:“他人呢?”
那工人冲湖面看了看奇道:“唉,刚才还驾船喂鱼呢?”
众人的目光齐向小船望去,小船此时已经靠岸,湖面己是空空如野。
一个工人说:“刚才好像场长喊他过去……”
杨亮:“场长在哪儿?”
工人们向不远处的一排平房一指,杨亮率人扑过去。那场长正在办公桌上写着什么,见几个人破门而入,手中都是持着枪,脸色骤变,惊问:“你们,这是……”
杨亮向屋内扫了一眼,这间小屋不足十五平方,一目了然,根本没有马行辉的影子。杨亮向惊慌失措的场长出示通缉令:“我们是警察,在追捕逃犯,据我们所知这个人刚刚来过你这儿,请你配合我们执行公务!”
场长:“你……你说他是逃犯?他刚走!”
杨亮:“到什么地方去了?”
场长:“进城了,我看他干的不错又看他穿得破破烂烂的,就给了他点钱,让他进城买件衣服,这……”他一脸的惊慌和不安。
红星湖渔场警笛声声,一辆辆警车驶了进来。场长办公室里杨亮和几个同事面面相觑。
4
省城隐都市,白天。
钟盛一路寻来按响了凌春丽家的门铃,黎潇潇应声开门,看是钟盛一怔,双眼一红珠泪欲滴。她含着泪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好像一眨眼他就会消失式的。钟盛在她的注视下笑了笑,但他脸上的肌肉僵硬,像哭。黎潇潇突然伸手把钟盛拉进门来,紧紧地抱住他,吻他。然后又和他分开距离仔细地看他的脸色,然后再吻他,边动作边喃喃道:“钟盛,钟盛我爱你……”
钟盛:“我也爱你!”
黎潇潇:“我们结婚吧?”
钟盛:“……”
黎阳监狱,白天。
办公指挥中心大楼,副监狱长办公室里,汪尚中和韩式隔着办公桌对坐着,互相沉默着。韩式的帽子放在办公桌上,他的眼睛盯着帽子上的国徽出神。汪尚中猛吸了几口烟打破了沉默:“把你从马行辉的家乡撤回来,知道为什么吗?”
韩式无语。
汪尚中:“红星湖抓捕失败,马行辉就此失去踪迹,如果无人包?和窝藏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
韩式仍看着帽子上的国徽,面无表情,沉默。
汪尚中:“马行辉脱逃以来的半个月里,惟一一条准确的情报是你取得的,虽说抓捕失败,我仍然要为你请功!”
韩式:“需要我做什么?”
汪尚中紧盯着他的脸:“找到举报人!”
韩式:“举报人是偶然发现逃犯的可能性也是存在的……”
汪尚中:“恐怕只有你一个人这样想,你之所以这样想,是因为你被感情左右着。”
韩式这才抬起头来,直视汪尚中:“你知道谁是举报人?”
汪尚中:“是的,围绕徐至松的社会关系的侦察动用了很多力量,也取得了很大的进展,黎潇潇现在的男朋友钟盛是徐至松在刑警队当队长时成功挽救的失足青年,他对徐至松抱着深深的感恩之心,直至现在他的办公桌上还放着徐至松的照片。可徐至松从来不曾接受过他任何形式的报答,如果徐至松有求于他,他必然是有求必应。虽说他是一名成功的私企老板,但他的本性上还留存着很重的江湖习气。通过调查,马行辉脱逃的第二天他动用了五十万现金,去向不明;马行辉落脚的红星湖渔场和钟盛的鸿事达公司有密切的业务往来,也就是说红星湖渔场依靠鸿事达而生存……”
韩式幽幽地插口道:“钟盛资助马行辉五十万现金,然后又把他介绍到红星湖落脚,他所做的这一切都让黎潇潇发现,黎潇潇向我打了举报电话!是这样吗?监狱长!”他一连串的说了这么多,声音越来越高,最后已几乎是吼着说的,带有明显的情绪。
汪尚中不为他的情绪所动,冷静地用肯定的语气答:“是,应该是这样。”
韩式:“应该?这是一种推测,包括徐至松参与了马行辉脱逃案,都是推测!”
汪尚中:“以前是,现在事实己作出证明。马行辉从红星湖逃逸后,我们对他的住处进行了搜查,发现他没来得及带走的一张纸上写有钟盛家的电话号码,马行辉和钟盛不可能有丝毫的联系,徐至松参与马行辉脱逃案已经能够确认。”
韩式用冷冷的目光看了汪尚中半天,用冷冰冰的语调问:“你从哪儿知道得这样详细,钟盛的个性,资金动向包括他公司的业务关系,这一切似乎不是你一个副监狱长的权限所能及!我觉得你有必要解释点什么?”
汪尚中:“是我的权限所不能及,也是监狱局甚至司法厅的权限所不能及,但你别忘了无论那个行业那个人都处在党的领导之下,危及社会安定和人民利益的事情是不允许发生的!”
韩式对汪尚中的话题转移很是不满,想想自己莫名其妙的遭遇,不由得气上心头,声音也带着明显的情绪:“监狱长同志请您别拿大话吓人,我虽是一个小小的监狱警察,但大道理我懂,我想请您弄清楚一个最基本的问题,我的人格是和您平等的,请您学会尊重我的人格!别在拿我当傻小子使唤!”
汪尚中被他激烈的情绪搞得一愣,端详了他半天指着自己的鼻子问:“我没尊重你的人格?我只是在谈案子而已!”
韩式:“我就是在说案子,马行辉、徐至松都是我管辖的罪犯,徐至松的案子有疑问是我提出来的,马行辉的家事是我解决的,为了他们两人的事我两次遭人暗算!可关涉案子的关键之处我却一直被蒙在鼓里,既然组织上不信任我,我又是何必拿热脸去贴冷屁股?从今天起我辞职,从此黎阳监狱的事和我无关!”
汪尚中一下子站了起来,手指韩式:“你令我寡目相看啊!关键时候你给我撂挑子,有点委屈就请功摆好!涉及私人感情就什么都不顾了?”
韩式也是发尽量放开声音:“什么叫涉及私人感情?别给我乱扣帽子!马行辉脱逃案牵涉的关关节节我一天不弄清楚,你就别指望我给你卖命!”
汪尚中也控制不住情绪,一拍桌子:“你给谁卖命?你以为你是黑社会呀?如果你是在卖命,也是卖给国家卖给人民卖给你选择的事业!你所辖的罪犯越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