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害怕,你刚才喝的水里没有这个,一次两次也起不了作用,恩,小张是个很聪明的人,他一方面夜里出来吸取能得到的血液,一方面配合我进行其他四个人的矛盾,最终他的到其他人的血液,我得到他的血液。
当然,他的配合是无意识的,他只是渴望维持自己生存的血液,反过来我当然也在配合他,掩护他,因为他正是我最后的目的,是融合了五行的药材,为了这株药材,我在这里守了好几年的门,现在,收获的季节到了。
老蒙啊,你知道,你的出现是老天对我的恩赐,本来我只能收获药材,服用还有很多不便的地方,但是,有了你,我就可以炼成药了。所以,我想请你帮你忙,你身体那种能服五蛊的那种,就是你自己说的那种蛙般的能吞噬毒虫的能力,你想个办法把它给我吧。
老蒙狠狠的看着我,慢慢摇了摇头。
我一下子笑了起来:不要做出藐视的表情,老蒙啊,我算回答的一清二楚喽,你怎么还这么不诚实呢?做人不能这样子的。既然叫你还这么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那我就想问问你:我的药理中只有蛊术的皮毛,一点点的小手脚,那么,林小雨怎么会异变成壁虎能飞檐走壁呢?童童家的蝎子又是哪里来的?我和你到底谁具有这种厉害的蛊术能力?还有你的蛙阵,到底是想净化什么,还是想掩饰什么呢?是谁在拿人炼蛊,还是有人以为我也在炼蛊,以为做点手脚我也看不出来?
老蒙的脸灰白起来,我笑着摇了摇头:老蒙啊,这个世界上,是人就有欲望,没有绝对清白的人,请你吃了那么多的糖,你心里的小小欲望早就长成了参天大树,绝对不会只象被约束惯例的小孩子那样只想到处爬爬而已,你就说出吧。
老蒙点点头:你说的很对,确实我心里的欲望比谁都强烈,但在我告诉你之前,我问一句,你该说的都说完了?
我也点点头,老蒙慢慢站了起来,右手一松,一把被剥去糖纸的糖果撒落在地上:我吞下去的是唾沫,留在手上的才是糖果。
我感觉一股冷气从脚底冒了上来。
老蒙看着窗外:其实你不用解释这么多,我能明白你就是中原传说里的巫医,可惜我知道的迟了点,但我承认,是我暗中给林小雨和童童下了蛊。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就象我刚才告诉你的,我心底的愿望已经如长成的毒龙,将我整个人缠住了,不用你的糖果,我也控制不住这疯狂的欲望了。
我慢慢抬起头来,笑了起来:就是说你需要我来帮你完成这个欲望?
老蒙重重的点了点头:我有一个儿子,从出生就没有见过父亲的儿子,他因为我这个没见过面的父亲已经遭受了太多的苦难。
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能让他和正常孩子一样上学,读书,过正常人的日子,远离阿拉这种不正常的黑暗世界。
但是我接近不了他,我的能力不足以对付他身边的那些人,我四处漂流,就是要找到一个有能力能帮助我的人,直到我发现了这个小区我以为是有人布下的蛊阵。
我查不出你布蛊的痕迹,但我凭感觉就知道你是那个幕后的主持人,因为你身上有和我一样的黑暗气息。
我想一个人能把蛊布的连我也看不出来,一定是个比我强很多的高手,你也许就是我苦苦寻找的人,所以当我发现王经理的强悍也许超出你的想象时候,我才会通知你。
我希望你蛊阵成功,希望你变的更强,不希望你死在意外。但为了确保你变强后还能要挟你能帮助我,我在最好下手的林小雨和童童身上做了手脚。
我看着老蒙:所以,这些就是让我奇怪在药圃五行运作中发生的不和谐事情的真相?当时童童床下的蝎子其实是一个信号,可惜被我忽略了。
老蒙冷冷的说:为了我的儿子,我不惜将自己的灵魂出卖。中途我曾经想把你消灭了直接操作蛊阵得到力量,可惜蛙阵对你无能为力。
我摇摇头笑了:因为这一切根本与蛊无关,你对付的方向就错了。老蒙啊,现在大家都说的很清楚了,井水不犯河水,我是不是可以去收割最后长成的药材了?
老蒙站到门口:想出这个门,除非你答应我帮我救出我儿子。
我苦笑了:我只是个想抛弃这个无用的身体来换取另一种活法的老巫医,你也知道我没有你要的那种力量,你拉上我有什么用?你去继续找寻能帮助你的力量吧。
老蒙摇头说:来不及了,我的儿子再过三天就会被处死,我上次的离开就是去救他,但失败了,现在回来,就是为了拉上你。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我冷冷的说:去陪你一起送死吗?
老蒙看着我:明白说吧:体内有童童和小雨血液的小张,没有我净化蛊的力量,你得到他也没用,就像这瓶水
老蒙指了指桌上的我买给小张的矿泉水:你喝了也许能解渴,但副作用谁也不知道。
我看着老蒙脸上如刀的皱纹,眼中狠不能冒出火来烧了他。
老蒙淡淡的说:你不要激动,我和你一样,不会容忍你的失败,只要你在蛊灵面前发誓和我去救我的儿子,你不但得到你想要的,还可以得到我的力量。
老蒙手里有一只白色的小蛙。晶莹剔透,一动不动,象冬眠一样,我想了一想,说:我答应和老蒙一起, 去 ,救他的儿子。
老蒙将蛙递到我的面前:吞下去,任何毒血都伤害不了你了,我也将失去自己纵蛊的能力,一切拜托你了。
我接过那只小蛙,依稀能感到它的身体在轻轻颤动。
我一口吞了下去,转身朝门外走去。
我伸出舌头想舔一下干燥的嘴唇,发现舌尖居然舔在了鼻端上。
身后是老蒙苍凉的叹息。
(五)
我站在小张门外,当我敲响这个门,我的血液和灵魂都将转入已经嗜血如狂的小张体内。
什么活死人,生白骨,都是含糊的词语,实际上五行运转的药理只是培养出一个能吸取人灵魂的怪物而已。
医学上也把他称为多重人格,但我相信,最后这具身体迟早只属于一种人格。
也许小张的性格偶尔会出来,再次占据身体,但他迟早会泯灭的。
五行运作,相生相克,周转不息,当小张的身体衰老的时候,也许某次僻静的小区里会再次出现一个姓张的门卫。
从小张的角度讲,也许他活着并不比死了好受。
但我并不同情小张,虽然他是那五个人里和我关系最好的,他糟蹋了他的年轻,将自己的生命耗费在了无谓的网络上,从不懂得脚踏实地的去努力。
这样的生命,也许早就死了,我只是夺取了一具行尸走肉的躯壳而已。
也许这个身体里还残留着别的四个人的习性,他也许会象佘花花一样去杀死每一个离开自己的人,也许会象小雨一样到处乱跑,也许会象童童那样对每一个人充满戒心,也许会象王经理一样能说会道。
那有什么不好呢?这样的人生才会多姿多彩,也许他还会保留我三点醒来的门卫习惯,就象我的舌头会保留蛙的习惯一样。
而我已经在王经理和佘花花的尸体上做了记号,值班室里有含致幻剂的糖果,警察一定会为终于发现连环凶手的结果欣喜若狂,也不枉我一次次跑去警局加深他们的印象。
所以当他们发现自杀的老陈的尸体的时候,这个小区里的凶杀案就结束了,谁会去注意被吓跑了的小张呢。
我只要带走值班室里那瓶矿泉水。
我已经迫不及待想看看在镜子里我的新的身体了,对了,我的尸体上还不能留下小张的牙印。
我掏出小刀,割破了自己的手脉,轻轻的舔了舔。
不管好人坏人,他的血都是咸的。
我舔了舔鼻尖,敲响了门。
门慢慢的打开,里面什么光亮也没有,我含笑走进了黑暗。
尾声:
我走到小区门口,老蒙象幽灵一样出现在我身后:走吧,阿拉还要赶火车。
我斜瞥着他:如果我说我不想去呢?
老蒙笑了笑,我心脏突然如蛙跃一般,痛的喘不过气。
老蒙淡淡的说:想得到,总要先失去些什么,发过的誓,也总有约束的。
从你吞下蛊灵开始,你和我儿子之间已经有了一根看不见的命运连线,就象你说的,五行之轮又开始运转了。
对了,你现在叫什么名字?
我掏出身份证看了看:
张洪山。
天边刚现的黎明再次被吞噬,黎明前的黑暗来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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