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草民京城爷们儿的食色性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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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流草民京城爷们儿的食色性也- 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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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师七十多岁,有极重的河南口音。皈依那天,天气异常干热,大殿内已经人满为患。当金兆枫硬生生地跪在大雄宝殿外烫人的石板上庄严而虔诚地完成整个皈依过程后,膝盖痛得已经快站不起来了。
    千禧年刚过,鸡皮鹤发耳背牙残的爷爷便开始经常犯糊涂,还净爱说些个不着四六的话。在大伯给爷爷办的寿宴上,爷爷一口饭没吃,哭着喊着说老祖偏心眼儿,和亲戚们打麻将却不来跟怹一起看戏,后来,还嚷着要去城外逮蝈蝈,站起来就想往外跑。医生的诊断验证了大家的猜测:爷爷患上了老年痴呆症。接下来的几年,病情越来越重,连最亲近的人也认不出来了,整天云山雾罩地叫着要找梅兰芳拜把兄弟、要跟宝善林学大小德合勒;小时候养过鹰,到现在还净惦记着喂鹰胡同的熬鹰师傅来给怹请安;明明喝着粥,却偏说厨子的刀工不到家;不管见着男的还是女的,张嘴老是一句话:“爷们儿,喝茶了吗您哪”。九十老几的人了,除了脑子不好,什么事儿全都不耽误,就是这糊涂劲儿折腾苦了家里人。得亏有老妈这么一个好儿媳妇,任劳任怨的——真是得继(得继:旧京俚语,意为老人受到后辈的孝敬。)了。善良豁达的爷爷在过了五年没有痛苦没有烦恼的好日子以后,终于在2005年平静安详地寿终正寝了。
    。
    这是本作品的最后一章了。每次无意间阅读时,我都会情不自禁地被自己曾经的热情所感动,我说的是真话!这本书就像是我的孩子,虽然让我心酸,但我却非常爱他。 
第三章 人生极乐 2)痴人悲故土
    老妈经历了这几年难熬的岁月,头发花白得越发厉害了,得闲儿的时候,总爱不动眼珠儿地发呆。好在家里还有两个保姆陪着说话,不然的话,再好的人也得憋闷坏了。
    姐姐的心里总惦念着可怜的老妈,时常会带着儿子回家来小住几日。
    为了给老妈解闷儿,金兆枫买了两只洁白的哈巴狗,一只取名哈里,另一只取名波特。不忙的时候,他也会推掉应酬关上手机,意志坚定地守在家里,哪儿也不去。
    金兆枫的性情也有了很大的变化,以前很好动,现在却是极度好静,再没有了游山玩水东走西逛的兴致,好几年了,他都再没有去过北京的任何名胜古迹,每次见到民工们在平房区扒墙拆屋以及城区建筑工地上的繁忙景象,他的心里都会不由自主地猛抽起来。
    这几年,北京又有了大踏步的变化,拆房盖房的速度和扩大范围都是史无前例的,商品房成了人们生活中谈论最多的话题,许多名人故居在被夷为平地之后才见诸报端。以前的二环路以外都是郊区,现在,四五环路附近的商品房也成了香饽饽。房地产商发狠拼命地在首都盖楼,外地人买房炒弄,本地人买房居住,加之某些趋利者的不良煽动和策划,使得北京的房价升涨速度超过了2003年10月15日发上午九点发射的神州五号 。体现老北京城人文传统的胡同和街道在危改和拆迁的声浪中不停地大面积消失着,取而代之的是几十年后必遭淘汰的大型建筑。北京是全国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而这个中心的地区含义几乎也就是老北京的内城,这些机构的过份集中和不断扩大从某种意义上注定了古城的厄运,加之无序的开发和征占,使得北京的旧城保护更是雪上加霜。不合时宜的地点被堆砌上了不合时宜的高楼大厦,使得建筑设计师们在酣畅淋漓地彰显自我的同时将古老的京城风貌搞得一塌糊涂。如今,长安街沿线几乎成了现代化半现代化建筑的陈列馆,人大会堂西侧的老平房被整片扒毁,目前尚未完工的大歌剧院像巨硕无比的馒头坟一样在那儿安下了不该安的家;西单十字路口西南一带原有的明清平房被几乎全部拆除,仅剩的几座老房像秃顶上的虱子一样不伦不类地摆在那里,鸠占鹊巢的超大型办公楼写字楼购物中心延长安街两路一字排开,煞是威风。十年以前的北京市地图上的许多地名都已经成为了旧日的回忆,最新版的北京城区图成了外地来京者的必备品。曾经沧海,除却巫山,北京的变化太大了,变得让人不忍回首,让人心惊肉跳。如此下去,几十年后,我们子孙眼里的北京只能是徒有古老虚名、建筑格局没有章法和规划的零乱城市,到那时,文明古国的子孙们一定会声嘶力竭地开口痛骂那些败坏悠久历史的先人的。
    ……
    。
    。
    尊敬的看官:不管您是不是北京人,请让在下知道您对本书的看法。您的任何褒贬都会成为督促我进步的动力。 
第三章 人生极乐 (3)老高干子弟
    10月30日,星期一,重阳节。
    一大早儿,空中飘浮着淡淡的雾霾,天上一片灰蒙蒙的——太阳兴许也染上了秋乏的毛病,并未按时将东山之上的云层烧得火红,
    由于本月没有拍卖,所以,近期的工作稍显轻松。昨天,谭卫国与金兆枫约定,今天一早儿到观自在公司来谈一件重要的事情,所以,八点半上班以前,金兆枫就等在了办公室。
    谭卫国是老高干子弟,生于抗美援朝年代,他的父亲在离休前是中国军界极有影响和威望的人物,几年前已经去世了。四年前,金兆枫在宴请两位军队的首长时结识了他,其中的一位首长曾经是谭卫国父亲的老部下。幼时的谭卫国家境优越,十分钟爱中国的传统文学和历史,1966年文革开始时,谭卫国正在上初三,在那所谓火红的年代里,早熟的他凭借着心狠手辣和打击拉拢相结合的手段,在极短的时间内超凡脱俗地成为老红卫兵中的著名人物,每天穿着将呢上衣在众人的簇拥下招摇过市,风光一时。1968年,他响应毛泽东的号召,义无反顾地奔了陕北那块广阔天地,成为第一批上山下乡的知识青年之一。大有作为地混了八年以后,1976年返城,在一家大博物馆里做起了行政工作,眼下已经是副馆长了。如今,五十多岁的谭卫国虽有些愤世嫉俗玩世不恭,但却没有了原来好勇斗狠生猛暴躁的痕迹。谭卫国很有头脑,很会把握机会,他利用工作上的便利结交了一大批艺术家,这为他辉煌的副业打下了坚实的基础。他在人文资源上的利用是超一流的,许多艺术家都在茫然不知的情况下为他创了收——他可以不花一分钱就能得到数十张最高级别演出的门票,可以不花一分钱就能得到上百张当代名家的书画作品。与金兆枫相识之后,极富商业头脑的谭卫国又谋出了另一门副业——他通过政界和军界的老关系,以极低的价钱及不同的理由搜罗到了大批的名人字画,大多数字画在金兆枫的观自在拍卖公司上拍以后旋即变成了现金。那些高贵的卖家都是有身份的人,既不清楚价格也不追究价格,巨额的价差全便宜给了谭卫国这个老小子。谭卫国有个屡次创业屡次失败的大龄女儿,仅凭他们夫妻的正常收入是不能维持三口之家的家用的,所以他才会搜肠刮肚地抓钱。不过,谭卫国也是有原则的,他从不出手自己家里的东西,也从不在人面前提及自己曾经显赫的家庭,只是偶尔会在头脑发热时拼命向人吹嘘自己青年时代的的灿烂和辉煌。谭卫国很看重金兆枫的人品和才华,虽然一向温文尔雅的金兆枫在他面前总是尖酸刻薄,让他得不到应有的尊重,但他并不理会,因为他知道事出有因——文革让金家痛失了一条活生生的性命。
    金兆枫本不喜欢谭卫国这样的文革根子。有一次闲聊时,谭卫国曾经告诉金兆枫说,自己当红卫兵时曾经两次参加毛泽东的接见。当时,金兆枫直言不讳地对谭卫国说过:“别提这个!我恨文化大革命,也恨因为文化大革命而衍生出来的一切。你记着,我爸就是让王八蛋文革给害死的,我亲爸!别以为你是高干的孩子就牛Bi大沙燕儿,你爸的官儿再大也大不过元帅去,连彭德怀贺龙都能被整死,你爸也就是一条漏网之鱼!能平平安安地经过文化大革命的大官儿都会有污点。要是你爸也让红卫兵逼死,你活得准比是个人儿都惨,你还有心情在这儿给文化大革命唱赞歌儿吗?文革死了那么些好人,出了那么多混蛋,到现在连敢站出来忏悔认错儿的都没有一个儿,把屎盆子往纪念堂里的那个死鬼身上一扣就算完事儿啦?Cao他个妈的,要是中国没有死刑,我非把他们丫挺养的全他妈砍死!我跟你来往不是因为欣赏你的人生,而是因为欣赏你目前避繁就简的活法儿。你现在的状况让你看起来更像一个实实在在的人!” 
第三章 人生极乐 (4)求钱非拜金
    虽然有时言辞过激,但金兆枫与谭卫国从没发生过正式的争吵,一方有恨,一方有愧,更何况,大家都是性情中人,都是面儿上的朋友。从心里讲,金兆风倒是有些佩服谭卫国的精明,佩服他对家庭的责任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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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点四十左右,谭卫国风风火火地走进了金兆枫的办公室。
    “实在对不起,金总,来晚了。”谭卫国边说边坐在了金兆枫对面。
    “不晚。”金兆枫将搭在大班台上的两腿拿下来,语气平淡地说:“什么重要的事儿啊,急得连班都不上了?跟孙悟空的屁股着火了似的!”
    谭卫国陪着笑脸说:“最近馆里没什么事儿,所以,我就先上你这儿来了。大事儿,特大的事儿。”他将脑袋凑近金兆枫。“半个月前,政协的高老过世了,他夫人跟孩子知道我收罗字画儿,就给我打了个电话,让我帮个忙儿。”他的神态和语气变得神秘起来。“连镜心儿带画轴儿,统共有两百多件呢,其中有三十多张古画儿,全是保真的大名头儿啊。怎么样,有兴趣没有哇?”
    “亡人尸骨未寒,家属就忙着卖起东西来了,还真是化悲痛为力量了啊。哈哈,有点儿意思!”金兆枫面无表情地说。
    “人都火化了,还有什么尸骨寒不寒的呀!”谭卫国心中暗羡着金兆枫的沉稳。“高老的家属没有喜欢字画儿的,他夫人又不是那些子女的亲生母亲,所以呀,就想把这些东西变成现钱,大家一分了事儿。”
    “继母也是母亲!这都是什么子女呀,父亲刚殁了就变得这么忤逆!还他妈名门之后呢,纯粹是一帮畜类!”金兆枫愤愤地说。
    “咱们这也算是成|人之美,又没干缺德事儿!”谭卫国耐心地说。“我在你们这个行业里也没几个朋友,最有能力帮我的也就是金总你了。你看……”
    “行。你说吧,想怎么办?反正我也挣钱,咱们这是互相帮助。”金兆枫慢条斯理地说,依然是面无表情。
    谭卫国的神情有些振奋起来。“太好了!高老的那些藏品大部分都是白来的,他的家属对价钱根本不摸门儿。咱们一次性收进也行,上拍以后跟他们分帐也行,反正没咱们他们就见不着钱,怎么办都随咱们。”
    金兆枫心里暗自骂着谭卫国,说出的话也像刀片子。“行啊你,钻钱眼儿钻出神仙来了,你现在倒成了人家眼里的大拿了啊,佩服死你了真是!”
    “ 金总,别踩乎(踩乎:北京俚语,产生于文革期间,意为贬低或挖苦。)我成不成?”谭卫国语气中含着哀求。“反正你也同意了,我就先出个主意供你参考。”他略一思索后说:“一次收进最合算,可就是我打死也拿不出那么多钱来,所以才来找你合作。你要是钱太忙,咱们也可以把他的东西全部上拍,拍完了之后跟他们要劳务费。”
    “我下月的拍卖跟年底的大拍都安排好了,都上他们的东西,那别人儿的东西还拍不拍啦?再说了,拍卖的收费标准是统一的,我只能收百分之十,多收就麻烦大了。看你挺精明的呀,这么馊的主意也能从你脑袋里冒出来!要上拍也行,最早也得明年一月份了,可人家拿钱的时候儿都快三月份儿了,人家也不能答应啊!一次性收进挺合适的,于情于理都不违反我的做人原则。既然他大部分都是白来的,那就不能算是好来的,肯定有受贿的嫌疑,古人说,‘人生得一知己亦足矣’,他不可能有那么多天天儿上赶着白送礼物的知己。价钱必须咱们说了算。唔……”金兆枫停顿了一下说:“按着流通价,给他们一半儿就够了,资金由我来垫,你就甭出了。你去跟他们商量吧,怎么说随你便。” 
第三章 人生极乐 (5)苦涩求偏财
    “那……完了事儿,我的钱是不是得从你这儿拿呀?”谭卫国不无含蓄地问道。
    “百分之二十的利润归你。”金兆枫不假思索地说。
    “是不是少点儿啊?”谭卫国面有难色了。
    “ 不少了,我出钱和运作都有成本和风险,你除了这条儿信息什么都没有。除了我,行里人都不会干这种事儿,甭管他有钱没钱。要是放到店里,两百多件东西得卖三年五年的呢。东西到了手,该操心费神的事儿就又来啦,好在我还有个双月堂,能出手的见利就走,不能出手的就上拍卖,干净利落脆。你放心,你的那份儿我最迟明年二月底给你。”金兆枫淡淡地说。
    “成,反正钱也不会太少,我知足了。”谭卫国无奈中夹杂着些许欣慰。“那边儿还等我信儿呢,你给安排安排吧。”
    “这好说。你现在就打电话,问问他们哪天白天在家。他们定完了我再定。”金兆枫说着,把大班台上的电话机推给谭卫国。“打吧。”
    谭卫国拿起话筒,拨通了电话。“喂,阿姨呀,我是卫国,我现在跟朋友的公司呢。我已经把您的事儿跟朋友说了,朋友愿意帮忙儿,让我问问您,哪天白天在家…… 好,好,我跟朋友商量一下儿,过一会儿再给您打过去。阿姨再见。”他放下话筒,竭力轻松地看着金兆枫说:“高老的夫人说了,哪天都在家。”
    “那就明天上午吧。东西这么多,我一个人也看不过来呀……”金兆枫想了想说:“你明天八点半到这儿来,我拉上公司的专家,咱们一起去,你带路。价钱先不定,等咱们回来再商量,商量完了以后由你来告诉他们,可以吗?”
    “ 没问题,损自尊没面子不嫌寒碜的事儿都让我干,这是我的专长。”谭卫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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