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能量伪装罩,只要不是近距离实地观察,暴露的可能性很微小。而有了能量场,指挥中心就可以对抗电磁脉冲的危害,保证中心内部各设施的正常运转。
陈燃和苏菲来到这个临时避难地时,这里除指挥中心之外的所有设施电子电路全部关闭,以消弭电磁脉冲带来的危害。连单兵的装甲服的动力系统都关掉了,除特种兵的特殊装甲服外,所有的制式装甲服都没有抵抗电磁干扰的能力。
机车从一处断崖直飞河谷,然后一路急行直接穿过指挥中心的能量罩,驶进了内部。
仍有不少工程兵和普通士兵在指挥中心内的各房室通道中忙碌着,忙着修补在战斗中破损的细节部位,忙着搬运尸体或驾驶清洁用设备将通道擦洗出来。
“Sir,狄拉兹长官在作战会议室等您!”陈燃刚一下车,便有个特种兵从大门口方向跑过来向他报告,明显是专门等他的。
“嗯!”陈燃微微颔首表示明白,转头对苏菲道:“上尉,你可以去休息了。”
“我……”苏菲一直缠着陈燃,是有那么点‘打入敌人内部’的意思的。但陈燃此时的眼神让她明白,一味的纠缠下去,只会达到相反的效果。
“Yes,Sir!”苏菲立正敬礼,以完成命令的态度执行了陈燃的建议。
指挥中心就是一个设施齐备的移动堡垒,将其看成地面的、用于星际航行的母舰也未尝不可。它的楼层以主通道为水平点,上为A,下为B,作战会议室在A8,是间可容纳三十人的长方形厅堂,旁边还有两个小休息室。陈燃到的时候,包括新人在内的所有冒险者全部在场。
相比几个小时前的狼狈,新人们目前精神面貌还不错,洗浴过、要换上了由电脑量身订制的军人标配新衣,只以外观而论,除了肥婆孙文芳过于碍眼外,其他几人跟外边的人已没有什么差别。这个时代,优生优育、饮食结构合理、男女任职平等、地位平等这类问题已经早已被解决。而且因为战争,很多规矩被打破了。所以,肥胖的人很罕见、男女在一个连队班组服役、并且有老有小很常见,军队鼓励士兵们在‘闲暇时’生儿育女,当然,住宿、洗浴、如厕这些起码的性别区分同隐私一样,还是根据个人意愿存在并受法律保护的。
见陈燃进来,璐娜站起来肃正道:“我想,队长你一定有什么新的决定要宣布,所以就自作主张的把大家都叫来了。”她此时已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她没有让新人们知道她的特殊能力,这种做事谨慎周密的态度,正是陈燃所欣赏的。
“嗯,谢谢你的安排,我确实有些事情要说。我们的重要客人呢?”陈燃边向内走,边问。
抱肩依墙而立的张振指了指休息室,格林希尔几人就在里边,还有被击晕的莫妮卡、狄拉兹的副官迈特,按照陈燃之前的要求,这些知情者必须始终在核心队员的监控之下。到目前为止,这个命令被执行的很好。
张振总是选择站着,而且后背往往是靠在一个足够坚固或隐蔽的物体上,这是他早年在战争中培养出的特色,当年是为了时刻保持警惕、节约从坐卧到站立的那几秒反应时间,现在,改不掉了,成了习惯。
李珂的目光从陈燃进来,就一直锁定在他身上,她越来越有跟陈燃走同一风格路线的趋势,神情平淡,看不出内心是否有愤怒、焦躁、悲伤等情绪,她似乎在等答案,等陈燃的决定。
会议桌是一个被拉长了的O,金属材质,与地面是一体的,间中有培植槽养着繁茂缤纷的花草,都是陈燃从未见过的品种,叫不上名字。但这并不妨碍它们释放美丽和魅力,因金属结构而略显冰冷的房间,正是有了它们的存在,而增添了不少和谐、温馨以及盎然的生机。
陈燃直接走到O的一个顶头,就在璐娜座位旁的那把相对、宽、深、高的黑皮座椅中坐了下来。那是第一上位者的座位,现在,陈燃当仁不让。
“诸位,让大家久候,我致歉。在进入正题前,我想问,到现在、仍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的人、已经不存在了吧?”陈燃的目光从众新人的身上一一扫过。从他们的眼神中,陈燃得到了一个肯定地答案,所有人都搞清了状况,没人还认为自己活在梦中或者一切都是幻觉。
点点头,陈燃又道:“我再强调一遍基础概念:这里是个奇异的世界,它在现实中曾是某游戏的背景设定,在这里是必须直面的真实。说简单点,它是另一个现实。”
“好,既然都明白了,我们就来说事。在不久前的战斗中,我们组的一名资深者被俘。一种特殊的能力,让我可以确定她的生存状态和位置。介于个人原因,我必须去救她,不管有多危险。”陈燃的话很简短,就这样显得有点突兀的中断了,留给众人的是一大堆思考。
“你的意思是说,这是一项偏重于情感而非理智的决定?”发问的是新人中最帅的那位,他的身材魁梧健硕,硬朗中透着几分野性和彪悍。初见时一副典型的社会精英打扮,深蓝色条纹西装穿的笔挺、雪白的衬衣、黑色的领带,黑而亮的头发梳的一丝不苟……因其一反目前社会精英眼镜男、豆芽菜的形像,陈燃对他算是印像较深刻,后来抽空通过璐娜得知了一些关于这位叫霍野田的成熟男人的背景:金属加工及电子机械自动化双硕士,工作是安南省、省安全部门技术员兼某监察科副主任。
“可以这样理解。”陈燃回答得很干脆。
“冒昧的问一下,听说你同时兼着资深者的‘大脑’和‘决断者’两个职务?”霍野田又问。
“是!”
“再冒昧的问一下,对于目前这个非理性的决定,你准备如何跟其他资深者解释?”
璐娜、李珂、张振,以及所有的新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陈燃的身上,静待他回答这个尖锐的问题。
“换做是目前资深者中的任何一人,只要有一丝希望,我都会尽全力去营救。”陈燃一字一顿的给出了答案。
“我的提问结束了,感谢陈队的坦诚。”霍野田身子向后一靠,开始枕着椅背的头枕静待下文。
“新人呢?我们有没有这样的待遇?”提这个愚蠢问题的是162cm的23岁青年李克亮。见好几个人看向他的目光中带有‘你丫脑袋里缺吧?这种尴尬的废话也用问?’的味道,遂小声辩解道:“本来么,新人也是人,都是从新人过来的……”
果然,陈燃直白的回道:“Sorry,你来的不是援交所,资深者也不是保姆,没有向新人提供全天候服务的义务。”
但不识时务的似乎不仅只孙克亮一人。
“你看!你们看!早就跟你们说过,他们根本把我们当人看!指望不上的!你们不信,现在好啦!莫名其妙的折腾一夜,莫名其妙的在这里死等!等什么?等着被敌人发现呗!人家偷牛,我们拔角,现在是裤裆里抹黄泥,不是屎也是屎了!等那狗B的电磁脉冲风暴过去,河谷两头都站满人啦……”爆发的是孙文芳,她的长相还算对得起观众,嗓音也不错,但身为一把进入更年期的典型‘骂街喷壶’,实在让在座的很多人都厌恶。
“你还想在这里表演大小便失禁么?”陈燃的话音不算高,却足够让在场的每个人都清晰可闻。
“你个狗卵子……原来老娘……”孙文芳明白了之前自己出丑是陈燃在作怪,于是开始指着陈燃骂,根本不考虑陈燃的威胁。
陈燃暗骂自己蠢,跟这样大脑利用率不超过5%的人啰唣个什么劲?咒语默念,一团怨灵般的黑色光晕在他手上迅速形成,然后飞扑向惊恐尖叫着试图逃避的孙文芳。可惜,以她的能力,根本没有躲避和抗拒的可能,甚至来不及离开座位。
在新人们满含惊诧和畏惧的呼声中,如同恶灵附体般,那光晕一下子钻进了孙文芳的身体,然后孙文芳眼一翻,一屁股坐回座位,如同起乩的神婆般抖擞着身上的肥肉开始乱颤。
4级凌虐术,让人陷入失明、失声、失聪、瘫软、无助、战栗的状态,受术者就仿佛被囚禁在一个无声、无光且如何大喊也听不到的牢笼中,上下左右千前后都不着边,时间、空间都失去了意义。这是一种心灵的禁闭,一种来自自己内心的折磨,一点点积累,一点点激化,直至法术解除或是精神崩溃。
“我们是礼仪之邦,意思就是:如果谁不知道什么叫起码的仪态规范,我就送他一个礼物来帮他纠正错误。”
“陈队,虽然孙文芳有很多不是,但还是请您能高抬贵手,略加惩罚就好。”阮洁拜佛般双手合十向陈燃恳求。虽然她不算美女,但自有一股成熟少妇的风韵,加之神色恳切,而且本意善良,很多人都有些感动。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陈燃却不假以辞色。对他来硬的不行,来软的也不行,他有自己的标准和尺度。
“既然陈队公开说明这件事,是不是为我们提供了选择的机会呢?”将话题转移的是袁伟,之前从未在陈燃面前发过言。
袁伟今年52岁,身材高大、一张国字脸,剑眉、厚唇,行走坐卧之间都透着一股上位者的风范。据他自称,是一位副省长,分管民政、公安、国家安全、司法、宗教、政府法制、人防等方面的工作,璐娜对异国的领导阶层的人物言谈做派并不熟,但通过简单的攀谈,认为其属实可能性为65%以上。
“确实是这样,意见不合,分道扬镳很正常。况且此次事件私人恩怨的成份很重,没理由要大家陪我一起上山下海。所以,我会通过现有的设施,为希望尽早离开这个是非地的人,提供假的身份证明以及钱物。然后,大约是在今晚,电磁脉冲浓度消弱到一定程度后,一架运输机会把这部分冒险者放在某个城镇附近。之后,如何搭星舰前往塔桑尼就是自己的事了。冒险结束后,这部分人需要付150积分作为报酬。不需要运输机的,事后付50积分,什么都不需要试图自力更生的,随时可以走,祝旅途愉快。”
“我想问下,外边的核辐射对人体影响是不是很大?”向来以聪明自诩的谭风今年25岁,他正在估测,假如冒充这个世界的普通人,完成任务的可行性有多高。
谭风有一个伟大的计划:第一次冒险也就算了,等自己下次强化之后,对付个普通人还不小菜一碟?到时候自己年少多金、风流倜傥、能力超凡、干些现实世界不能干也不敢干的事,比如谁漂亮推倒谁,谁不服灭了谁……随心所欲啊……那叫一个美!假如再遇到这种时间无限的任务,凭借自己南山打虎、北海斩蛟的本事,岂不是有在异世界称王称霸的可能?还回个什么鸟?……
瞅了一眼谭风那YY的眼神,他的那点心思多少也能理解一二,陈燃暗自嘲笑:“如果主宰真要被你算计了,你就是当星球球主我也没意见,但,那可能么?”
虽不屑谭风的幻像,但YY是人家的权利,陈燃还是很正经的回答了他的问题:“基于这个世界人类对核能武器的掌握程度以及这次核爆的特点,辐射危害基本可以忽略不计,它就是一颗当量大些的TNT炸弹。如果不嫌空气燥热、容易灼伤皮肤的话,大家现在就完全可以去外边呼吸热情的空气。”
“那另一种选择呢?”李莲洁问。自从经历了昨夜的系列事件后,这个英挺中带着温婉、喜欢管事儿的女警变得安静了许多。这种变化源自认识加强后的心态转变。
现在的李莲洁看来,陈燃虽然对新人不是口气过于平淡就是冷言相加,甚至在一些事情的处理上像个恶棍般、表现的有点坏,但以他为核心的资深者确确实实在一直照顾着新人。没有资深者,很难想像新人们现在在做什么,先淋一夜雨然后享受核弹爆炸的高温?又或者瑟缩在某处为出路争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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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者,李莲洁昨夜在雨地里、亲眼目睹了陈燃和李珂杀人的情形。
迅速、简洁、致命!
这不仅让她见识到了强者风采,更明悟了一个道理:在这样的乱世,除非你想死,否则就丢掉对敌人的仁慈。甚至是对不识时务者的仁慈。
因此,她更觉得资深者确实已经很迁就新人们了,如果还不知进退的要求这、要求那,就太不自爱了,要知道,现在新人们几乎没有任何跟人家提要求的资本。说难听点,你一毛钱都拿不出,凭什么还不愿吃大碗面,尽想着让人家用满汉全席招待?
“另一种选择,跟着资深者,由我们来保障安全,而新人则尽可能的提供服务。事后我们根据情况收取3—5百点积分。”陈燃给出了答案。
“300—500?我晕!陪你们在这里冒险居然付费更多?拿积分确保并不能100%保证安全的个人性命,这简直就像在做交易,并且是非常不公平的交易!”李克亮说出了今天的第二句所有人都明白的废话。
霍野田带着几分懒惫出声道:“飞机遇难,大难不死落在原始森林里,来了一群探险的猎人,表示可以尝试带你们出去,但并不保证你的体质能扛到最后,也不保证一定就没有蚊子叮你个急性脑膜炎或其他什么天灾人祸的不发生。一旦成功脱险,人家需要支付Money作为报酬。或者,你觉得自己够彪悍,那么就尝试自己走出森林。把这个故事加上一些类似穿越的离奇色彩,不就是我们现在的情况么?这并不难懂吧?诸位,迅速表个态,然后该干吗干吗,OK?”霍野田就不明白,陈燃的解释够简单明了,态度也很坚决,为什么就有人总显得听不懂呢?又或者,这票人啰嗦来、啰嗦去是想要争取点什么呢?菜市场砍价么?
“你这话什么意思?事情当然要问清楚,我们也有发表个人意见的权利吧?大家都生自华夏,怎么也该念点同胞之宜吧?况且,一个比一个超人,照拂一下后进晚辈又死不了人!”李克亮不敢直接向资深者表达不满,但可以指桑骂槐,并且,同样是新人的霍野田,他可不在乎。
霍野田皱了皱眉,“我的意思是,早饭还没吃,没闲陪你在这磨牙,我决定留下。那些想走的,帅田我这里先跟你们打个招呼,到时候就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