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月看着此等变化,心下窃喜,幸得自己早早便已表明立场,若是得罪夜七寂,怕是尸骨无存呢!
只有林笑语,脸色大变,他万万没有料到,在夜七寂的身上,竟然看到幽冥神功。虽然不曾真正见过,但他能肯定,这,绝对是失传多年的幽冥神功。幽冥神功使到高处,君莫言绝无胜算。
只见此时,一名身穿白衫的男子闯入场地,轻飘飘的落于夜七寂身旁。
飞身而至的冉伯泱,没有多语,只是以内力传音至夜七寂:“七寂,君莫言不能杀啊!他身上有着迷灵毒的解药隐阳花!”
一句话,夜七寂运功伸出的双掌,硬是收回,十足的功力击向体内,也只是稍稍的摇晃身子。抬首望去,却见君莫言衣袖间露出的一朵花来,那便是掌握连伊生死的解药么?
望着隐阳花,夜七寂整个人,就这么怔住。
时间,紧张的停留在这一刻,夜七寂的思绪,冉伯泱的紧盯,连伊的淡漠。
似乎都在那一刻到得极点,只是,君莫言飞身而出的手掌,已经朝夜七寂无情的袭来。
第五十五章连伊和七寂同死
看着迎面而来的一掌,夜七寂心思飞速的转动,虽然记挂佳人有毒在身,在衡量轻重之间,他的手,仍然选择放弃佳人,再一次运足功力,迎向君莫言的攻来的手掌。
无需过多的悬念,她本已知道他的抉择,却仍然伤心他的放弃。连伊淡漠的双眸,染上冰霜,想要得到却是更加彻底的毁灭。她始终是他的累赘,是事业路上的绊脚石。
双眸,紧紧的闭上,但仍然堵不住那听到世间悲惨的耳朵。是悲伤,亦是难过,在极难过后的难过,那是很轻的,却是痛得无法呼吸的。
风云骤变,飞沙走石之间,仿佛看到一缕飘向天边的幽魂,缓缓远去,远去……
幽冥神功,被夜七寂再次使出,君莫言的筱冥功,两种超越世人的武功,强强相对,不再是点缀天空的气象变换,是身体与身体的对碰,是硬碰硬的功力。
两掌相碰,没有太多的悬念,君莫言一口鲜血喷出,退出数步,脸色瞬间煞白。但袖间隐阳花不曾松开,冷笑的看向一旁的连伊:“夜七寂,隐阳花你不想要了么?”这,是爹爹告诉他的不到万不得已不能使出的杀手锏。
眸光紧盯夜七寂,希望,此女子如爹爹所说,是夜七寂的七寸;但愿,隐阳花能消退夜七寂的杀气。
顺着他的目光,夜七寂看了一眼连伊,一直以来,似乎都是自己在伤害她,但是,两者权衡之间,他能放弃的,只有她。毕竟,十多年的仇恨,与自己深藏的感情相比,委实太过沉重。
再一次生生的撇开头来,选择将来的绚丽:“要它何用,这世间,无人能阻止我的脚步!”话音落下,双掌再次发出。
趁着此刻内力还有些余,他不得松弛,必须一掌将君莫言击垮,成就雄伟大业的第一步。
发掌之间,亦不曾忽略连伊。
眼角到处,是一人伸向连伊的手掌,大呼一声:“小心……”自己的手掌已经攻向君莫言。
“砰”的一声,君莫言的身子再一次向空中飞去,似断线的风筝,远远离开,飞出这武林之争,成就另一则佳话。
袖间隐阳花被夜七寂带出,稳稳的落入掌间。傲视群雄的一个昂首,夜七寂笑看掌间隐阳花,在成功之时,他最先炫耀的是手间的隐阳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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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错!”东方月朗声呼道,不仅仅是对夜七寂武功的承认,更是对接下来的受封武林盟主之位的许可。
在场之人,还来不及明白朦胧间的胜败,只得凭借东方盟主的高呼,一同鼓起掌来。
霎时间,整个靡渺峰顶,响起雷鸣的掌声和震天的鼓声。
这,是一场生与死的较量,更是光明和黑暗的争取。
成者王,败者侯。
胜败很简单,却也很极端。
唇角勾起,突然想起伸向连伊的手掌,眸光收回之时,是连伊紧闭的双眸,是她淡漠的放弃。
明知他人对她的出掌,她可唤冉伯泱将她抱开,却只选择了闭眸相迎。
…………
她,是对这个世间失望了么?是对自己失望了么?
以为再也不用伤心,即使死去,自己亦能在冉伯泱怀里安然离开,不想如今,在她旧伤未好之前,现实再一次残忍的将她的伤口生生撕裂。当着她的面,夜七寂用他不停的脚步,告诉着她,一切的一切,不过是她的自作多情。
呵!质本洁来还洁去,她连伊,在两年前已经被他玷污,如今,仅有的魂魄被她糟蹋,余留皮囊在世间游走,不想仅仅如此,世人皆不放过她,让她这般灰飞湮灭。
江湖,英雄,美女……
一切的一切,从来不曾出现在她的幻想之中,却成为她生活的主流,成为她生命中的刽子手。
他人伸向自己的手掌,她不是没有看见,只是默默的站定,稍稍的离开冉伯泱。
因着自己,他与夜七寂的误会更深,此刻,他是全神贯注的看着夜七寂,关注着他的成败。夜七寂成功了,冉伯泱亦宽心了,那么自己,是否也该离去?
“伯泱,对不起,始终让你白费心了……”
悬崖边的风,轻扬起她的青丝,凌乱了众人的视线,毕竟,她不足以成为沧海中的一颗明珠,便做那一朵小小的涟漪罢!
待冉伯泱回神,一名黑衣人的手掌已经推向连伊,悬崖边,无需过大的力量,她已经向崖底坠去:“连伊……”那一声,是冉伯泱从来不曾有过的尖锐,却也只得此声,他疾奔出的身子,一个软下,倒于地上。
“不要……”手拿隐阳花的夜七寂,飞身而起,毫不犹豫的向悬崖坠去。
靡渺峰顶上前观众,皆不可思议的惊呼出声,竟然有人因着一名女子,追随崖底,不可谓不是一个趣闻。
那,究竟是一名何等的女子?无人能够看清,迷蒙之间,只能看见飞身而下的身影。
闭眸的连伊,身子躺着落下,耳旁呼呼的风声,是一种穿越生死的乐曲,不是很美,却是一种心灵上的放松。
直线下坠之间,是她前所未有的放松,或者,她可以抛却生死,但却不可抛却那自由的心。
腰间一个禁锢,她猛地睁开双眸,却见男子眸间的凶狠。
生死之间,他竟然尾随而来,放下仇恨,放下至尊之位,只为挽留自己不能预料的生命,只为追随她飘渺的灵魂。
刹那间,干涸的双眸,溢满泪水。
“我说过,纠缠到我腻了为止!”紧拥她的身子,他狠狠的看透她的双眸:“连伊,你该罚!”唇,狠狠的咬上她的薄唇。
鲜血,顿时绽放而出,多日来隐忍的血腥得以释放,自然是毫无保留的一并流出,渲染着彼此的温存。
是决绝,亦是极美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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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满,怕会溢出;太美,怕是极端。但两人却是这般义无反顾的坚持这在黑暗中生长的恋情。
放弃生,是暂时的;得到新,才是永恒的。
泪,缓缓滑落,和着血水,一并坠入他的唇间,细细品尝之间,是一种生死相许的滋味。
在血与泪之间,他们紧紧相拥;在生与死之内,他们一起相守。
留出的是血,落下的是泪,缠绵出的,却是世间决绝的眷恋。
他的内力,已然重损,无法拥她往上而去,只得双双下坠,他们不能预料将来的生死,却能许下千年的誓言。
明知凭着他此刻的内力,他一人定能安然无恙,却能明白,一旦他决定的事情,无论生死,她决不能左右,只能接受。因此,她安然的享受他的唇,很是甜美,从未有过的幸福。
骄傲的她,若不是遇着他,或许今生能降住她的人不多,偏生她落入他的生活,他亦主宰她的一生。
当身子快要接近地面,他一个转身,硬是将自己垫于她的身下。
只闻“砰”的一声,他的身体,重重的与山间松技枯草相遇,谱出恋人间独有的凄美。
身后的手掌,重重的按下她的头颅,流出的鲜血,送入她的唇内。
唇角微微的扬起,在他绝尘的脸上缀满幸福,虽然短暂,却是极端的美丽:“即使是死,我亦让你成为我的最美!”
话落,手落,鲜血亦滑落……
血红血红,分不出是她的还是他的,甚是美丽,却太过的妖冶。
手,微颤着抚上他的眉头,如此霸道之人,即使是伤重如此,说话也不曾不弱,拼着最后一口气,他完整的说出他今生的誓言!
“七爷……”气急攻心,满口鲜血流出,手亦从他脸上滑落。
头,重重的落于他的脸上。
山林间的黄草,点缀着他洁白的衣衫,渲染上朵朵红梅,盖上她的粉红,美极了。
万里晴空,乍然变冷,呼啸的风狂吹而过,飘下零星的雪花,感动这世间最为唯美的恋情。
第五十六回他的生死
铺天盖地的雪,白茫的纵在世间万物之上。
玉树玉枝,争相斗艳,属于那黑暗的颜色,已被统统覆盖,余留那洁白的雪,纯洁的白。
一只顽皮的小松鼠,不知从保处寻得一枚松果,在雪地里推滚着,雪地上的冷,在它的爪上渐渐散天,浑身毛发,冻得直直颤抖。
松果所经之处,留下一迹浅浅的痕迹。
突然,顶上的一棵松树,翠枝一个倾斜,满树雪花落下,好巧不巧的砸落在繁忙的松鼠身上。
本就在严寒中玩耍的松鼠,被冷不丁的雪覆盖身体,竟然无法挣脱开来,只得往下钻去,钻了许久,也不曾找到出口,只得软软的停下,毛茸茸的松鼠,稍稍温热的体温,使得白雪融化些微。
触得一硬物,有着一丝丝的温暖,让它贪婪的不想离开,只得紧窝身体,与那温暖之源紧紧蜷缩,一起发热,只同取暖。
昏迷中的连伊,在浑身冰冷的时候,仿佛感觉腹部有一股暖意渐渐燃起,慢慢的温暖着整个身体。
当她醒来,发现浑身已是白雪皑皑,一只小小的松鼠,仿佛冻僵了一般,只是稍稍颤动身体,在告诉她,它还不曾死去,多么可怜的小生命啊,
伸手过去,将它放入自己的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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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身朝底下的人儿望去,只见他的身子,因着自己的覆盖,似乎有着薄弱的温度。
“爷,是连伊才让你至此!”轻声说话间,泪水渐渐溢出,深吸了一口气,望了望整个白茫茫的世间,已然分不清东南西北,只见银装素裹的万物,寻找不到任何的出口。“我该怎么办?”扶起他的身子,紧紧的拥入怀中。
因着她的用力,腋下的松鼠醒来,滴溜溜的小眼,看丰眼前浑身是雪的人,许是身上带着她的体香,竟然不会感到害怕。
许久之后,它这才“吱吱”的叫着,企图引起女子注意。
“小东西,你也怕死吗?那就快些离开吧。”抬首看着眼前的小家伙。连伊轻声的问道。
小松鼠并不离去,反是走近两步,而后又回向她,轻咬她的衣衫,见她不动,又如此做了一次。
连伊望了望小松鼠走过两步,心下大喜,“小东西,你在为我引路吗?”抱着夜七寂的双手,激动的紧了紧。
仿佛听懂了她的言语,小松鼠点了点头,再次朝前走了两步,而后回头等着。连伊。
撑着身子,连伊坚强的站了起来,困难的拉起夜七寂的身子,半背半拖的拉着他追着松鼠离去。
行得一盏茶的工夫,只见一个小木屋出现在眼前。而前面行走的小松鼠,亦兴奋的“吱吱”叫个不停。
“爷,连伊不会让你死的。”坚决的语气,是对夜七寂承诺,更是警告自己即使再困难,也不能放弃他的生命。
进得木屋,但见里面有着简单陈设的家俱。许是常年无人居住,上面有着薄薄的一层灰。
微喘的气息,让她不得不坐下稍事休息,过后这才将夜七寂置于榻上。找来两件衣料,虽然不是有着一股霉味,但仍然比他身上的衣襟要来得干燥。
为他换下衣料,盖上厚厚的铺盖,这才发觉,他紧握的拳头,那里仍然不曾松开的是为自己解毒的隐阳花,虽然破损,却不曾掉落,他对自己,始终是这般上心,吤倔强的嘴,抹杀了他所有的好。
低头苦笑,自己的一身衣衫,因着发热,已然湿透。如今歇下,倒是感觉彻骨的冰凉。
没有去在意,只是找来火折子,和房前的一堆柴火。用一个铁盆,在夜七寂的榻前燃上熊熊的大火。以彰明他的身体。
忙完这一切,这才感觉阵阵的困意传来。便也叭在他的榻前,沉沉睡去。
睡梦中仿佛还记挂着他的温饱,在满盆柴火的下个噼啪之下,浑身一个冷战,整个人就这样醒了过来。
伸手触了触他的脸颊一丝丝的暖意传来,让她不觉安下心来。
往炎盆里添了一些柴炎,这才起身,却见窝在身旁静眠的松鼠,不觉淡淡的笑了:“小家伙,替我好生照看着他!”
隐忍多日血,再一次涌上喉来。本要晕眩的身子,在看到榻间昏睡的他,重重的一个摇头,撑着身子往外走去。
刚出门,却被一阵冷风灌往颈间,冷飕飕的一个激灵。
以往在家,自己偶尔上山寻摸一皯药材,偷偷的拿到市上去卖,到能知晓一些普通的创伤药,只是如今大雪皑皑,若要找一些平素的养伤药。似乎有些难度,却不能任由她的伤口继续恶劣下去。只得出去寻了。
刚出门不远,小松鼠便跟了上来,连伊赶了好几回它也不回去,只得任他跟着了。
在雪地里走了一段时间,一旁的小松鼠竟然停下,双爪躁动的往雪地里抓着,连伊倒也没有在意,直到小松鼠衔着一根千叶草到她面前,这才明白它是在帮自己找药。
接过药来,连伊已明白这只松鼠通着灵性,干脆跟在小松鼠后面,它停下,她便挖雪寻药,一会儿功夫,竟然在冬日的雪地里,找到了很多罕见的创伤药。
差不多了,便抱着小松鼠往来时的路走回。
昏迷的他还不曾醒来,就着雪水,刀子为他熬了药汁,更为他受伤的伤口敷了草药。
忙过以扣,才虚脱的坐了下来,抱着松鼠,整个人就这样昏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