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赫敏用发抖的声音说,指着他们刚才听见声音的地方,“树后面有人……他们念了一句咒语——”
除了克劳奇先生,那些部里的巫师官员似乎都认为哈昨、罗恩和赫敏绝对不可能变出骷髅。他们听了赫敏的话,一个个又把魔杖举了起来,对准她所反指的方向,眯着眼朝黑黢黢的树丛中窥视。
“我们的吓人高手一定钻进了这片树丛……我们很有可能抓住他们……”塞德里克·迪戈里的父亲推测道,说完后便见他勇敢地挺起胸膛,举起魔杖,大步穿过空地,消失在黑暗中。
过了一会儿之后,迪戈里先生抱着克劳奇家的家养小精灵闪闪回来了。
气氛一时间陷入了尴尬,德拉科的嘴角不易察觉地勾起了一抹讽刺的笑,然后继续安静地看着这出荒唐的闹剧。
除了常识缺失的傻瓜类格兰芬多,谁都知道不可能是家养小精灵发射的黑魔标记,于是重点当然被放在了家养小精灵手里的那根魔杖身上。
但是那根魔杖是属于救世主哈利·波特大人的,伏地魔的死敌,所以即使使用“闪回咒”后发现果然是救世主的魔杖发射的“尸骨再现”,也不可能把“黑魔王的狂热崇拜者”的罪名安插到救世主身上去。
于是嫌疑人的重点自然转向了在场的两个小斯莱特林身上,尤其是一向被诟病为“小食死徒”的小马尔福身上。
“那么你们这两个小食死徒呢,为什么会在这里?尤其是你——小马尔福先生,子承父业?”克劳奇将杖尖指向了德拉科,而西弗勒斯则黑沉着脸色,踏前一步,用自己瘦弱的身躯将德拉科牢牢地挡在了自己身后。
西弗勒斯冷笑,强势而无畏地盯着克劳奇的双眼,不紧不慢地开口,丝毫不因被魔杖指着而有所畏惧:“克劳奇先生,谁都知道您的儿子至今仍在阿兹卡班服刑,照您的说法——‘子承父业’。身为小克劳奇的父亲,又是小精灵的主人的你,难道不是有更大的嫌疑?更何况——谁都知道,威森加摩法庭当年判处马尔福先生无罪,我们有权保留你今日对卢修斯·马尔福先生的侮辱的问责权。”
沉默、尴尬,诡异的静默弥漫在这一小块地域,然后被克劳奇先生的怒吼声打破:“你——你这是诽谤!”他的杖尖颤抖着指着西弗勒斯,仿佛随时都有可能从那里面抖出一个魔咒。“你们一定都还还记得,在我漫长的职业生涯中,有许多证据表明我一贯厌恶和仇恨黑魔法,以及所有玩弄这些法术的人,是不是?”克劳奇先生大声喊道,眼珠子又暴突出来。
“不好意思,我可不记得。”德拉科的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冷笑,他冰蓝色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对方,仿佛能够看透你的所有秘密。“而且,谁知道人会不会因为某些原因而改变原则呢?”德拉科用咏叹调般的腔调慢吞吞地说道,丝毫不打算给对方任何面子。
在场面变得更加一发不可收拾之前,救世主波特开口了,“不是他们,当时发射那个魔咒的人在那个方向,而他们则在那个方向。”
德拉科似笑非笑地瞥了救世主波特一眼,也不点破对方虽然在向魔法部的官员解释,眼睛却一直盯着西弗勒斯不错眼的小心思呢。
克劳奇先生原本还想发难,但在对上德拉科那双仿佛已经看透了一切的眼睛时,却下意识地退缩了。
而此时资历较老的迪戈里先生正好站出来圆了个场,给了老克劳奇一个台阶下,“好了,巴蒂,他们还是些孩子呢。看来我们聪明的敌人是已经逃走了,而这几个倒霉的孩子也因为今天晚上的意外,而无意间经过了这里,是吗?”
等魔法部的人和救世主一行相继离开,小小的空地上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德拉科伸出手,揽住了依旧站在他身前的西弗勒斯的腰,他把黑发少年完全地拢进自己怀里,把自己的下巴压在对方的肩上,然后扭头温柔而心疼地亲吻了一下西弗勒斯苍白的脸颊。
西弗勒斯歪头逃了一下德拉科的唇,然后被德拉科紧随其后的脸颊追上来蹭了蹭自己因为魔力的大量损失而一片冰凉的脸颊。
“西弗,虽然我很开心在遇到危险时,你会将我保护在身后。但我已经长大了,我,也想要可以保护你。至少——在遇到危险时,我希望能够跟你并肩作战,而不是被你护在身后。”
西弗勒斯愣住,许久之后,他将双手覆上德拉科环在自己身前的双手上,轻声答应:“我会努力……”但不一定做得到……
德拉科将脑袋埋在西弗勒斯的颈窝,眯起眼,无声地咧嘴微笑。他深深地嗅闻着对方身上令人安心的清浅药香,快乐得想要向全世界宣告自己的爱情……
☆、天公作美
德拉科瞪着西弗勒斯左臂上那个丑陋的标记,只恨自己无能为力,无法为他消去这个让他始终无法释怀的标记……
他至今仍无法忘记:今晚临睡前,父亲的那场突然造访。当父亲向西弗勒斯提起自己黑魔标记的异常之后,他心爱的西弗勒斯那空洞的眼神,和那只几乎要把自己左臂有着黑魔标记的位置握断的右手……
尤其是——这是黑魔王的标记,怎么可以出现在我心爱的西弗勒斯的身上?
西弗勒斯是我的,只属于我!他的身上就算要有标记——也只能是属于我的!
德拉科还没来得及惊讶自己那股突如其来的强烈占有欲,那个原本应该会伴随所有食死徒一辈子的罪恶标记,便随着他的强烈心念,突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了!甚至连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德拉科愣愣地看着那只手臂,泛着如初生的婴儿般白嫩的光泽。他眯了眯眼,虽不明所以,却满意地闭上了眼,揽着西弗勒斯沉入了梦乡……
只希望——明日一早醒来,可以发现这一切并非梦境……
他总觉得:如果黑魔标记消失了,西弗勒斯应该会觉得轻松很多吧……
而第二日醒来之后,德拉科决定从此以后更加信仰梅林,只因为——他的西弗勒斯在发现之后,似乎真的轻松了许多……
开学的日子没过多久便到来了,在霍格沃兹特快下与马尔福夫妇告别,等待发车的时候,并不相熟的迪戈里父子却意外地走了过来。
两位大家长打了个招呼,然后现任赫奇帕奇学院级长——塞德里克·迪戈里便率先将手伸向了西弗勒斯的面前。
西弗勒斯惊异地一挑眉,显然也跟旁人一样,觉得自己明明浑身上下都挂满了生人勿近的标签,对方怎么会选择先向自己示好呢?
而德拉科则是立刻一个激灵,浑身上下警戒情敌的“雷达设备”瞬间启动,几乎立刻便将无辜的迪戈里先生打入了自己的假想敌阵营,而且将其定性为了一级战备模式。
梅林的蛋蛋,这回的对手可不是幼稚的哈利·波特可以匹敌的!
德拉科一边打起全部的精神防备对方的一举一动,一边暗搓搓地在心里计算着对方的威胁力度——塞德里克·迪戈里家世清白、容貌上等、人品出众,在他完全长成之前,对方必将稳占霍格沃兹王子宝座,杀伤力一等一的强!
而且在西弗勒斯最关注的魔药天赋方面,也并不显蠢笨。尤其是在一众愚蠢的赫奇帕奇魔药废柴的衬托之下,对方简直就是西弗勒斯心中的“天才人物”啊!
该死!居然又比救世主更多了好几分竞争力!
小龙先生立时连全身的鳞片都要炸起来了!
“你好,普林斯先生。”塞德里克先生优雅而帅气地微微一笑,原本就非常英俊的脸更是魅力四射。即使迟迟不见西弗勒斯伸手回握,他也依旧极有英伦绅士风度,既不恼怒,也不尴尬撤手。他只是依旧温和而体贴地解释道:“听我父亲说:普林斯先生将会是我们这一个年龄段的学生中最优秀的人物,我很期待在未来的某一天能够与你在各个领域里交手。但除此之外,恕我冒昧,我想,或许我们可以交个朋友?”
闻言,西弗勒斯颇觉有趣地挑了挑眉,伸手握住了对方伸出来的友谊之手。对于这位——在一众赫奇帕奇中尤其鹤立鸡群的魔药优等生,他还是很有好感的。
虽然西弗勒斯和塞德里克的两只手只是礼节性地稍握即分,但愈渐小气的龙先生却愣是觉得分外不顺眼!他恶狠狠地瞪了塞德里克握过自家西弗勒斯的那只手一眼,然后等西弗勒斯的手放回身侧的那一刻,便立刻光明正大地将西弗勒斯手抓进了自己手里,然后紧紧地十指相扣,霸道地宣誓自己的主权所有。
德拉科觉得自己有些奇怪,不然为什么每当他对西弗勒斯的感情愈深一分,他对西弗勒斯的占有欲与控制欲也就愈强了一分?
或许这种感情是因为情深,但他的心中却依旧惴惴不安。他敏锐地感觉到自己的某些情绪似乎有些超乎寻常,有时甚至有些偏激疯狂。因为那些代表着占有与控制的念头,经常都是那么地邪恶、霸道,已经不仅仅是吃醋或闹别扭般的小打小闹,有时候甚至带着一种主人对仆人般的命令与服从、侮辱与掌控。而最为令他惊惧的是——那种念头,仿佛他的天性般与生俱来、理所当然。
而据他所知,在马尔福家族的血脉遗传中,对待自己的挚爱,似乎从来都只有化身忠犬的份。虽然马尔福家族的婚姻一般都只有联姻,几乎很少能牵手真正的挚爱……
但值得庆幸的是——不知是否是梅林眷顾,他中了一种名为“西弗勒斯”的“毒”——每每在那种邪恶的思想出现的时刻,总有一种更强大的力量将他对西弗勒斯的每一分爱意放大。每当他生出一丝类似于将爱人折断手脚禁锢起来的心思,由爱意而衍生出的包容与理解,每每总能让他迅速地恢复理智,让他轻易地没了对西弗勒斯的半点脾气。于是又如何舍得让他受到半点委屈?只恨不得将对方捧在手心里,只想宠着他、爱着他,即使失去所有原则……
但是——虽说那股力量总能帮助德拉科不会真正伤害到西弗勒斯。但是,随着德拉科的成长,由一坛小陈醋演变成的这缸越来越酸的老成醋的战斗力,也是绝不能忽视的!
于是,一拉着西弗勒斯走到普林斯家族在霍格沃兹特快上的包厢里,德拉科便将西弗勒斯抵在门上,来了个香浓的醋吻。
情人眼里出西施,在德拉科的眼里,西弗勒斯自然是千好万好,或男或女的任何一个人,多看了西弗勒斯一眼,或许都是别有居心。
但在一向自卑的西弗勒斯眼中,却从来无法理解德拉科这种草木皆兵的心思了。他从来无法理解自己的魅力所在,即使两人如今已经互道心意,答应正式交往,但内心深处却仍觉得是自己贪求了、拖累了对方。他总觉得——如果没有自己,德拉科将拥有一对最优秀的妻儿,也将更加幸福……
于是他总是“体贴”地为德拉科留有一分余地,从不肯轻易地表露出自己对德拉科的感情。以免德拉科以后找到所爱,欲离开他,而又觉得难做。
面对德拉科,他总是将自己的姿态与地位放得很低。即使将来自己作为承受方,却仍是觉得是自己欠了德拉科的,迁就纵容着德拉科的一切要求,真是让德拉科又爱又心疼……
当然,有小龙牌宠妻号在手,西弗勒斯就是再怎么喜欢钻牛角尖,再怎么妄自菲薄,再怎么决定伏低做小,也实在是不怎么虐得到自己。因为——他有小龙牌宠妻号在手,专治西弗勒斯的各种“自卑病”。往往西弗勒斯还没开始胡思乱想、妄自菲薄、自作主张……德拉科便已经看穿了他的心思,开始发射自己的情意绵绵吻了……
当霍格沃茨特快列车终于放慢速度、停靠在漆黑的霍格莫德车站时,西弗勒斯终于能够把一直没有翻过页的魔药书放进口袋里了。而不用再故作镇定地假装看书,来掩饰自己被德拉科亲完后又一直盯着看的尴尬和不知所措了。
车门打开了,空中传来隆隆的雷声。雨下得又急又猛,就好像一桶桶冰冷的水不断地泼下来。
西弗勒斯正要抽出魔杖,施展魔咒防雨,德拉科却眼珠一转,在西弗勒斯能够施展魔咒之前,一把揽住西弗勒斯的腰把他拉到身边,然后帅气地一抖斗篷让斗篷漂浮在他们的头上,带着西弗勒斯便奔进了雨幕里。
故意地带着西弗勒斯一路踩着水,往车站外面等候着的马车跑去,德拉科快活的笑声逐渐地感染了西弗勒斯紧抿的唇,不自觉地露出了一个矜持的微笑。
等他们钻进一辆停得较远的马车里,竟都还有些意犹未尽。德拉科掏出手帕小心地擦拭着西弗勒斯被雨水打湿了一些的脸颊,擦着擦着便一不小心被表情愉悦而轻松的西弗勒斯诱惑了,情不自禁地轻吻了一下西弗勒斯嘴角微微翘起的弧度。
西弗勒斯稍稍僵硬了一下,便习惯成自然地假装刚才那个吻没有发生过,若无其事地掏出魔杖把两人弄湿的身体和衣服清理干净。然后连他自己也没意识到地,极自然地为注重形象的孔雀小贵族理了理他歪掉的斗篷。
德拉科将西弗勒斯为自己整理衣服的两只手都抓进手里,借着要给他的手捂暖的借口便不肯撒手了。
西弗勒斯抽不出手,当然事实上他心里其实也并不想抽出来。但是又别扭地不愿意承认自己很享受这样被人呵护备至的感觉,于是他故意抿紧唇,假装不在意地扭头看着窗外什么都看不到的雨景。当然他眼角眉梢轻松愉悦的神态,也已经足够让德拉科笑得像只偷腥的猫。
德拉科盯着西弗勒斯故意紧绷着装严肃的侧脸,越看越觉得对方别扭得可爱。他絮絮叨叨地讲着自己听到的关于三强争霸赛的八卦,只偶尔得到西弗勒斯的一两声回应,便能兴奋上一个新高度。
天公作美,由于狂风大作,马车剧烈地摇晃着。德拉科借着一次剧烈的摇晃,顺势便假装坐不稳地倒在了西弗勒斯的身上。借着西弗勒斯下意识抱住他腰背的姿势,德拉科立刻得寸进尺地跪坐在西弗勒斯的大腿两边,借口自己坐不稳双手揽住了西弗勒斯的脖子,把自己的头埋进西弗勒斯的颈窝里,深深地嗅闻着对方身上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