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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君冷静
玉帝啊玉帝,尽是些马后炮,这一天他早已想到了罢。
我回头看了一眼杨戬,防他不高兴又说出做出些什么事来,如今保住三圣母仙根仙元才是最重要的。甚担忧的瞅着他半晌,他竟什么都没说,抿着唇就出了瑶池,我赶紧向玉帝行了一礼,跟了出去。
新天条与三圣母之事要紧的很,想来玉帝也没注意到我与杨戬之间的仙缘线,真是万幸。
我昨日翻看过姻缘簿子,那上头朱砂笔迹赫然写着,清引仙君同清源妙道真君杨戬,缘起。看的我当时就把姻缘簿子扔了老远,心口似擂擂战鼓齐齐敲响,在下界的这些日子太过放纵了,不知克己竟让姻缘簿子上现出了端倪,这下可怎生得了?
愁哉,忧哉。
一路出了南天门,守卫神将一副没看见我的样子,齐齐朝杨戬行礼,他微颔首算是回礼,接着便自行降下云头去了。想想也是,我现下仍是个凡间的相貌,这神将不认得我是情理之中,想我做清引仙君时,人缘颇好,每次从法会上回来他们都要与我打一打招呼的。
想一想,这张面皮竟还挺重要的,所以说这天庭之上与凡间并无甚不同。
清风略过,浅香盈盈。我抬头:“哎呀,可不是太阴星君么?何往?”
她怀中未抱玉兔,只拎了个浅碧色花篮,装了些香气缭绕的仙花。盈盈朝我行来,微微笑道:“清引仙君何往?”
我道:“下界去办件事,星君的花篮好生香嫩,莫不是紫薇星君新培的那几株?被星君摘了这下他可心疼的紧了。”
嫦娥以袖掩口轻笑道:“仙花赠仙子。方才来时遇见紫薇星君,听闻我要去赴百花仙子之约,硬是喊我去摘了这一篮。”
我往篮里瞧了瞧,道:“星君不取一朵送送我与真君么?”
嫦娥从篮里取了两朵递给我,道:“清引仙君与紫薇星君素来交好,想要株花不是小事么,何须要同我这儿索要。”
我摆手愧然:“星君说笑,那紫薇星君同我喝酒时是交好,醒了酒便不认人。莫说是同他要株花了,摘他一朵都要我府中仙酿相抵,一朵花总归是一朵花,这亏本的买卖可做不得。”
嫦娥神色一怔:“在凡界呆的久了,仙君竟也沾上了凡间的习性么,张口闭口就同人说买卖生意的。”
我咳了咳:“入乡随俗么不是。这掌管姻缘比不得星君在广寒宫中清华贵气,且我这仙职本就是与人间打交道,自然要与人间通上气。不过星君千万放心,真君在人间这些日子半点没学坏,还是那个清冷端方的清雅尊神。”
嫦娥哼了一声,抖抖仙袖便朝另一方向飞去了。
我杵杵杨戬胳膊:“哎别发愣了,星君都走远了。方才近时怎的有话不说,现下瞧人背影有甚意思。”
杨戬回神道:“什么?”
我把两朵仙花往他怀里一扔,径自翻下云头不等他了。瞧人星君背影瞧的竟失神了,连我说的什么都听不见了!
“仙君莫要生气,我看真君对星君不是那意思。”突然一道声音响起来,将我吓了一跳。
我反应过来,是那小灯笼的魂魄还在我腰间的小香炉中,方才将她带上天庭吸了瑶池仙气,又见了这三十三重天上最尊贵的尊神,她的魂魄此时已健全的比一般妖兽更稳健了。
我道:“我生甚么气,真君能开桃花我也甚是高兴,这是我司职之事,理应多多打算。”越说我越发伤感,只觉得心口酸的仿佛喝了二斤老陈醋,整个人在醋海中翻腾,透着一股呕意。
小灯笼的声音在我耳边道:“那您怎的先下云头不等星君了?还说他瞧太阴星君的背影都瞧的失神了,这不是在意是甚么?”
我讶然,一只未经□□的小灯笼竟懂的这样多,还能瞧清我心事,暗暗下了决定,等到了地上要将她遣走。
我叹气道:“确实我不甚高兴,且在意。他瞧着正大光明的瞧,便罢了,怎的还站在面前不肯看,等人走了却在背后瞧,我们牵红线的最烦这种人。这叫死要面子活受罪,在凡间这还叫死傲娇。”
小灯笼噗嗤一声笑出来:“是是是,仙君说什么都是。”
我将香炉锁住,使她半点声音都发布出来:“你废话太多了,安安静静做一只灯笼不好么,非得多话找我锁你。”
小香炉跳了几下,被我一道仙力点上去,也安然不动了。
杨戬没有追上来,我转身站在云头上往回看,他离我约莫十丈远,高高踩在云头上。脚边一条乖顺细犬,静静的趴着,头顶盘旋金眼银翅鹰。面色冷硬如霜,手中的两枝仙花早已不知哪里去了。
我心情大好的等他近了,跳上他的云头,哮天犬朝我嗷呜一声,见主人丝毫不理他便委屈的自己捏了朵云站。
杨戬道:“下去。”
我有恃无恐道:“我偏不,你若非得赶我下去,那你把我扔下去。”
杨戬打量我半晌,突然抬手拎住我后领,我心一惊:不妙!连忙赔笑:“真君冷静,我下去,这就下去。”
天霞织锦飞速在我眼前略过,风声呼啸中我模糊听见一把清冷嗓音浅道:“晚了。”
我手忙脚乱的捞了朵云爬上来,抖索索的离他三丈远。
扒在云头上哀声道:“你怎的这样没有仙友情,说扔就扔。”
杨戬笑道:“我说出的话,有没做到的时候么。”
我垂头叹气:“真君一诺五岳为轻,却是没有空口白话的时候,小仙有眼不识,当自掌嘴巴。”
我本是客气一下,说些话儿逗他高兴,没想到他竟真的一本正经瞧着我,我搓搓手骇笑:“开个玩笑么,我的承诺可不值钱,听听罢了莫要认真。”
转眼便到了西岳圣母庙上方,从云头上看下去,此时的圣母庙俨然一片废墟,圣母神像碎成齑粉不复存在。庙上山石也已破碎炸裂,入眼尽是满目疮痍。
我捂眼叹息:“真君,你我都知晓,三圣母与刘彦昌的缘,无论谁都解不开了,此时若都还活着只怕早已生儿育女。若真如玉帝所言,他们只有一世情缘,这也到算是了结了。”
杨戬道:“走罢。”
我道:“去哪儿?”
杨戬侧头看我:“我有些事要办,大约十来天能回来,你且回竹坞等我。”
我见他神色不对,不免担忧:“你此行去哪儿,不需要我做帮手么?虽然我仙力地位,可硬撑还是能撑一会的。”
杨戬道:“不是什么大事,私事。”
我哦了一声,化出一件斗篷替他披上,这是上回给他做衣裳时,那老板赠送的一套,我见天气尚惹便收了起来,此番天气转凉正好可穿。
一边系领口系带一边嘱咐道:“三圣母这儿我会尽力找,莫要担心。”想了想,又补充道:“早些回来。”
杨戬神色一浓,低头看了我一会,浅浅的应了一声:“嗯。”
娘的!
他说的十来日便回,指的竟是那天上的十来日,我在这人间竹坞足足等了十三年还不见他回转。
老板娘早已又寻得了以为好夫君,还请我去替他们做证婚人喝了场喜酒,我接到喜笺时暗笑不语:请人间尊称的月下老人做证婚人么,倒是给他们占了便宜了。这回保管他们一世恩爱,子孙满堂。
许久不曾碰酒,逢此喜事喝得甚是痛快,一时竟有些醉了。老板娘使自家妹子送我回房歇息,我连连摆手:“不用不用,我还能走,怎使得姑娘想送。”
老板娘是个执拗爽朗的人,妹子也不差,说不放心我一个人回去,硬是把我搀回了房。老板娘这回找的这位新夫君家里甚是有钱,回廊修的比那刘彦昌家里还要长,走的甚累。
我索性坐在回廊上,曲起一条腿问她道:“姑娘可曾听过月下老人的故事。”
她点头道:“月老呀,听过的。阿娘说那月下老人是个白胡子爷爷,虽然个头不高偏瘦,可长得很慈祥,专门点人姻缘。可他也有乱点鸳鸯谱的时候,那些怨偶便是他造的孽。”皱了皱眉又道:“可我觉得不对,这世间那么多人,他岂是人人都能顾得到的?再说了人命由己不由天,有时候天意也不一定能改变我们的命运。”
我一怔:小姑娘想的倒是通透,比一般人通透,比许多神仙都通透。
我点头赞许道:“不错不错,小姑娘聪慧。”被她瞪了一眼,我一怔,便听她道:“瞧你这幅模样,也比我大不了几岁吧,怎的总是叫我小姑娘小姑娘的?而且我阿姐还请你来做证婚人,你能做的了证婚人么?小哥哥。”
我笑道:“小姑娘,你莫看我年轻,其实我已经几十万岁了。”
小姑娘显然不信,装作配合我似的大惊:“啊?你是一个妖怪!说!你是什么变的,从实招来我才不打你。”
我坐起来,抬手遮住她眼睛道:“我么,我是一只竹子精,便是你阿姐那间竹坞里头的竹子精变的,所以你阿姐才请我来做证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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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酒可别哭
小姑娘只当我是喝醉了,朝我哼了两声道:“你在这儿坐着,我去盛碗醒酒汤给你喝,不然半夜难受了可别哭。”
我笑了笑点头,眯眼看她的背影渐行渐远。
醉酒难受的哭么,记忆里我还没因醉酒难受的哭过,紫薇星君说得对,我们爱喝酒的人就有承担醉酒头疼的气魄,不然别去糟蹋琼浆玉液。我深以为然,自那以后我与他便从酒友变成了酒中知己。
这人间的酒不若天庭上的酒柔顺甘醇,颇烈了些,我撑着脑袋半迷蒙的爬上屋顶,看那红绸彩灯高挂,满屋笑语。我对着一轮孤月满天繁星竟有些孤寂,不由得甚是想念杨戬。
寻了个合适的位置躺在屋顶上,静静的看星星,一个个想这是哪个星君住的府邸,数了半天竟有些困意,便歪着睡了。
一觉醒来时,天已大亮了。昴日星官今日脾气甚燥,大冷天的竟晒得人皮肤发热,我跳下房顶,与小姑娘正巧撞上个正面,她喊住我道:“昨晚我去端醒酒汤来,你不在那儿坐着我还以为你走了,你怎的爬到屋顶去睡了?也不怕着凉。”
我道:“我说了我是竹子精么,怎能喝你们人间的醒酒汤。自然要寻个地方躲你一躲。”
小姑娘一掌朝我拍来,被我闪身躲过,嗔怒道:“看来是还没醒酒呢,昨晚就该直接把你扔醒酒汤里泡着,瞧你还胡言乱语。”
我连声讨饶道:“小姑娘莫要如此残忍,将来还要找婆家么。”说完上下打量了她一阵,故作神秘道:“若你不将我扔进醒酒汤里,我能保证就在不久之后,你会找到一个称心如意的夫君。”
小姑娘霎时红了脸:“不同你说了,净欺负人。”
我哈哈笑道:“我怎的又欺负你了,我说的可都是实话,倒是你同你夫君若肯,大也可找我做证婚人,只要酒管够就行。”
小姑娘的声音远的听不太清,我细想了下,她大约说的是:你想的美。
我想的确实美,人生苦短,及时行乐。这是我做私塾先生时常写的一句话,就挂在我床头。但做神仙就不同了。
生命如长河无尽,沧海桑田山平海竭都与我们影响不大,就连喝酒也不同人间有意思。
同老板娘告了辞,我拎着一坛子酒悠悠往竹坞走,时辰还早,路上还没几个卖小玩意的摊贩,青石板上还有浅浅一层薄霜。
走着走着遇上个年纪不大的卖花姑娘,看着约莫七八岁的样子,沉重的拎着一篮子鲜花沿街叫卖。
我伸手招她过来,小姑娘小跑过来:“哥哥,要买花吗?一文钱两枝。”
我低头往花篮里敲了瞧了瞧,全都是菊花,有碧玉松针、白云托雪、草堂红,再往下瞧竟然还有几朵宝莲灯。我从怀中摸出十两银子递给她:“你这儿花我都买了。”
不为别的,冲着宝莲灯的名字都得买,吉利。
小姑娘惶恐道:“哥哥不用这么多银子啦,我出来时数过啦,一共三十朵花,每朵一文钱,一共需要……”
我打断道:“这些花是你种的么?”
她不明所以,还是点了点头,我又道:“我甚是喜欢,你若是觉得银子多了,明日再送我几朵宝莲灯来,如何?”
她像是不太明白我的意思,但大约又是看我一脸真诚,于是点了点头道:“哥哥我知道啦,你真是个好人。”
孩子的思想可真简单,我买了她的花,她便觉得我是好人了,多简单的认知。
我一手拎着酒坛,一手拎着花篮,心情甚好的哼歌往回走。突然听见身后有人道:“我不在这段时日,你竟很自得么。”
我手一松,一坛子酒一篮子花全摔到地上去,就像花香四溢,我顾不得心疼,转身道:“你回来了。”
杨戬看着地上的碎酒坛道:“有花有酒,回去要同什么人喝酒?”
我恨不得掐他一把,仍旧忍着脾气,甚幽怨道:“不是说十几日便回么,你指的竟是天上的十几日,我在凡间这几十年过的就跟那王宝钏似的。”
杨戬道:“王宝钏?何人?”
我道:“戏文里的人,嫁了夫君不久,她的夫君便离开了,苦等十八年才把自己的夫君盼回来,甚苦甚傻甚贞烈的一个好女子。”
杨戬偏头与我笑道:“你可不是戏文里的王宝钏,上天下地,游水抓鱼的事情你该没少干吧。”
我理所当然的哼道:“你不在没人同我说话,还不许我自己找些乐子么,天庭上这些个没良心的也不晓得来看我几眼,只有老君与七女来看过我一回。还有还有,老板娘找了个新夫君,人甚好,我看过他们的姻缘,写的极好。竹坞后头的那座莲塘,比你走时更茂盛了,结了许多莲蓬,我没事就坐在云头上剥莲蓬,一吃一下午。去年长的异常好,硕大碧绿的甚是喜人,我还摘了许多给太阴星君送去